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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这个时候,甘学阔和郑勋睿两人的奏折同时都到了,而且内容是那么的吻合,以至于第一眼看到奏折的王承恩。都感觉到甘学阔是不是与郑勋睿专门商议之后,才写出来这样的奏折的。
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但王承恩必须要解释清楚,为什么甘学阔与王承恩两人的奏折如此高度的吻合,其次就是甘学阔推荐的人选,是那么的醒目,难不成让郑勋睿的势力在淮北消失之后,东林党人又想着彻底控制淮北吗。
王承恩的头脑有些乱,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说起,他扭头看向了周延儒。眼神里面带有恳求的意思,明显是让周延儒首先开口说话。
周延儒本不想开口,可这样的形势之下,他无法躲避了。
“皇上,臣看过了两份奏折,有一些想法,臣还在努力的说服自己,臣以为,郑大人和甘大人之间不可能有什么联系,郑大人与东林党人之间的矛盾。不可调和,南直隶乃是东林党人最为集中的地方,郑大人出任南京兵部尚书之后,东林党人是高度紧张的。可郑大人没有太大的动作,也没有着手整治南直隶其他地方的东林书院、复社和应社,可能是如此的情况之下,甘大人才选择了谨慎对待,没有贸然的出手,甘大人提出来调整淮北四府三州的知府知州。山阴县知县,以及漕运总督府参政和御史等官员,是想着能够彻底掌控淮北的局势,至于说甘大人推荐的人选,属下觉得没有什么不妥,若是东林党人与郑大人之间会出现博弈,让张溥等人到淮北去,未尝不是好事情。。。”
皇上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
“周爱卿,若是郑勋睿和东林党人之间私下达成协议,朕该怎么应对。”
皇上说出来这句话的时候,王承恩的脸色再次发白,身体甚至微微颤抖了一下。
王承恩的这个动作,周延儒看见了,皇上也看见了。
“皇上,臣以为没有此等的可能性。”
皇上眯起了眼睛,看着周延儒,没有马上开口。
“皇上痛恨党争,特别是在朝中出现的党争,主要是因为党争贻害无穷,会扰乱朝政,臣以为党争另外一个重点,就是无情,置对手于死地是党争最为习惯采用的方式,凡是与他们的认识相违背的,都是彻底以彻底除掉对手为目的,从这个方面来说,郑大人与东林党人之间,不可能有调和的基础。。。”
周延儒的一番解释,说的皇上频频点头,不过他说完之后,皇上还是开口了。
“甘学阔曾经出任陕西巡抚,与郑勋睿之间还是有一定渊源的,周爱卿的分析是不错,但朕说到的是甘学阔个人的事宜,为何甘学阔和郑勋睿的奏折,会有如此多相同的地方。”
瞅着这个机会,王承恩马上开口了。
“皇上,奴婢刚刚分析过了,甘大人调整了漕运总督府和淮北四府三州几乎所有的主官,奴婢以为甘大人是想着彻底掌控淮北的局势,至于说郑大人提出调整的人选,也不外乎是漕运总督府和淮北四府三州的官吏,郑大人是想着让这些人到南京去,怕是要保护他们。”
周延儒看了看王承恩,暗暗佩服,其实王承恩应该看出来了,郑勋睿将这些人调整到南京去,怕也是和甘学阔的想法一样,通过这些人掌控南京的局势,但这样的话语,王承恩不敢说出来,害怕皇上一时间不冷静,导致局势出现重大的变故。
伴君如伴虎,朱由检根本不能够明白其中的道理,他有着自身固定的思维,尽管接受了王承恩等人的劝解,但自身的认识是没有改变的,甘学阔迟迟不动手,包括南京的王铎等人也没有任何的动静,他已经开始怀疑郑勋睿和甘学阔以及王铎之间私下里有交易了,一旦形成这样的认识,短时间之内不可能出现改变。
甘学阔和王铎不可能完全代表东林党人,但是两人能够利用自身的影响,让淮北和南京等地维持现状,这样的局势,对于朱由检来说,是最为不利的。
朱由检想着让郑勋睿和东林党人之间火拼,这样他能够居中协调,借机完全掌控局势,可惜这样的愿望,迟迟不能够实现,几个月时间过去了,甚至没有丝毫露头的迹象。
皇帝的尊严是不容亵渎的,朱由检不可能总是忍着这口气。
郑勋睿和甘学阔的奏折,引爆了他心目之中所有的怀疑,以至于他根本就没有仔细听周延儒和王承恩两人的解释和分析。
一个人命运的可悲,不是无缘无故的。
“朕知道了,你们看朕该如何批复郑勋睿和甘学阔两人的奏折,是不是完全照准。”
四周瞬间安静下来了,不管郑勋睿和甘学阔提出来什么样的奏折,如何的批复才是关键,皇上这么快就抛出这个问题,不是什么好的兆头,至少应该让司礼监和内阁好好的分析一番,接着才拿出来意见的。
王承恩擦去了额头上的汗滴,神色凝重的开口了。
“皇上,奴婢以为,甘大人提出来调整漕运总督府和淮北四府三州所有主官,不是很合适,那样可能导致淮北出现不稳定之局面,奴婢以为应该酌情考虑。”
皇上看了看王承恩,闪过意思不满的神色。
“周爱卿,你说说,朕当如何的决断。”
周延儒的脸色同样凝重,他很清楚,自己这个时候说出来的话语,必须无懈可击,否则日后出现了变故,他无法承担责任。
“皇上,臣以为王公公所言有道理,淮北和南京都必须保持稳定,至于说这调整的人选,臣以为凡是和郑大人关系过于亲密的官员,可以调整到南京六部和都察院,仓促之中,臣说不到那么详细,臣认为凤阳府知府赵单羽大人、扬州府知府罗昌洛、山阴县知县李岩、理漕参政马祝葵大人以及巡漕御史梁兴力大人等人是应该要调整的,这些人就算是到南京六部去了,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什么人接任这些职位。”
“臣觉得可以按照甘大人的提议,让户部员外郎张溥出任理漕参政,协助甘大人打理漕运总督府的事宜,顺天府通判张采大人出任凤阳府知府,监察御史杨彝出任扬州府知府,礼科给事中吴昌时出任巡漕郎中,工科给事中龚鼎孳以淮安府同知的身份兼任山阴县知县。”
皇上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周延儒咬咬牙,再次开口了。
“臣以为,皇上既然信任甘学阔大人,不妨给甘大人机会,若是几个月的时间过去,甘大人依旧无所作为,皇上那个时候再行调整,也是来得及的。”
王承恩抬头看了看周延儒,迅速低下头,他大概没有想到,都到了这个时候,周延儒居然会在皇上面前说出来这样的话语。(。)
第六百一十七章 赌赢了()
周延儒离开乾清宫之后,朱由检的脸色终于变化了,他承恩开口了。
“王承恩,朕如此信任你,你让朕很失望,朕相信你是忠心的,不过朕不仅仅需要你的忠心,刚刚周延儒提出来的建议,你要认真想想,若是郑勋睿和甘学阔等人私下里有了交易,朕岂不是被蒙在鼓里了,朕最担心的还是东林党人和郑勋睿真正的勾结起来,淮北的地位非常重要,朕不想多说,郑勋睿离开了,东林党人要是占据了这里,朕一样寝食难安。”
王承恩抬起头,扑通跪在了皇上的面前。
“奴婢失职,奴婢一定尽心尽力。”
崇祯十二年十二月十五日,皇上的圣旨吏部的敕书和兵部的敕书同时抵达南京和淮北。
淮北的调整没有预料之中的那么大,但是兵部一个特殊的安排,引发了很多人的注意。
原户部员外郎张溥出任理漕参政,原顺天府通判张采出任凤阳府知府,原都察院监察御史杨彝出任扬州府知府,原礼科给事中吴昌时出任巡漕郎中,原工科给事中龚鼎孳出任淮安府同知山阴县知县。
以张溥为首的一帮人,全部都离开了京城,前往淮北,而且所有人都得到了提拔。
张溥以从五品的户部员外郎,一跃成为从三品的理漕参政,张采以六品的通判,成为正四品的知府,杨彝以七品的监察御史,同样成为正四品的知府,吴昌时和龚鼎孳都是从七品的给事中,分别成为正五品的巡漕郎中和从五品的淮安府同知。
这种升迁的速度,创下了纪录,就算是郑勋睿,也没有如此快的提拔速度。
另外一边的调整,就不是那么令人如意了。
原理漕参政马祝葵,出任正三品的南京兵部左侍郎。原凤阳府知府赵单羽,出任南京礼部右侍郎,原扬州府知府罗昌洛,出任南京户部右侍郎,原淮安府同知山阴县知县李岩,出任南京兵部郎中,原巡漕御史梁兴力。出任南京户部郎中。
尽管说这些人的品阶也提升了,但到南京六部。意味着什么,大家都是知道的。
真正关键的变化,是兵部的敕书,淮北再次组建漕运兵丁,定员一万五千人,驻扎在淮安府城,其监军为司礼监太监庞天寿。
这一步才是最为关键的,可谓是核心的安排。
掌握军队的司礼监太监庞天寿,恐怕才是真正能够在淮北说话算数的人。至于说漕运总督甘学阔和理漕参政张溥等人,都要退避三舍的。
淮安,漕运总督府,东林书屋。
朝廷发来的邸报,甘学阔满脸通红,浑身都是愤怒,他提出的调整计划。被否定了很多,淮北的四府三州,仅仅是凤阳府和扬州府的知府调整了,漕运总督府只是调整了理漕参政,甘学阔认为最为关键的凤阳巡抚的职位没有调整,而且史可法等人没有辞官的意思。就连淮安府知府吴伟业同知顾梦麟和陈子龙等人,都没有提出辞呈。
这还不算是什么,关键是兵部同意重新组建卫漕兵丁,可是却派遣了司礼监太监庞天寿出任监军,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情况,卫漕兵丁不同于招募的军士,也不同于卫所军士。卫漕兵丁仅仅是负责护卫漕运,不参与其他的任何事情,一直都是漕运总督直接控制的,可如今卫漕兵丁有了监军,这里面的意味太明确了。
甘学阔升腾起来的热诚,被一纸邸报打灭的无影无踪。
辛辛苦苦在前面努力,冒着得罪郑勋睿的巨大风险,换来的却是这样的结局,可以想象,庞天寿来到淮安之后,会统领所有的事宜,说不定庞天寿还有皇上的密旨,到时候自己这个漕运总督,做什么事情都要给庞天寿禀报。
这样的处境有什么意思。
甘学阔真正感觉到后悔了,他觉得自己太幼稚了,几个月的时间,皇上没有责罚,内心就有了强烈的愧疚感,开始不遗余力的做事情,甚至不惜得罪权势滔天的郑勋睿,付出了一腔的热血和巨大的代价,换来的是彻底的不信任,换来的是权力的削弱。
甘学阔接下来的计划,是开始控制淮安码头,逐步的削弱洪门在漕运之中的影响,通过几个月的时间,逐渐掌控大运河的漕运。
心如死灰的甘学阔,毫不犹豫的放弃了所有的计划,从此之后,他不会有任何主动的行为了,一切都请监军庞天寿做主,庞天寿说怎么做,他就怎么做。
也是到了这个份上,甘学阔突然想起来,南京户部尚书王铎一直都没有任何的动作,东林书院复社和应社也都是沉默,当初还认为王铎胆小怕事,现在家才是最聪明的,只要相互之间相安无事,管那么多做什么。
甘学阔甚至有了辞官归家的冲动,不过现如今他不能够表露出来,更不能够提出来,真要这样做了,恐怕马上就会进入到大牢之中。
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局面,甘学阔想不明白,恐怕很多年之内他都不会明白,两份奏折同时到京城的事情,只有皇上周延儒和王承恩等人知道,这是绝密,没有人会泄漏出来,甘学阔自然是不知道的。
淮北即将出现的局面,也是甘学阔担心的事情,不管是漕运总督府,还是四府三州,郑勋睿留下来的力量还是存在,而且力量很是强大,如此情况之下,怀揣激进心思的张溥等人,贸然的动手,怕是会引发局势的震荡。
隐隐的,甘学阔感觉到了,出现这样的局面,与郑勋睿应该是有关系的,人家借着这次的调整,将部分的心腹调整到南京去了,同时留下了部分的心腹在淮北,这岂不是准备全面掌控南直隶吗。
这样的情况之下,张溥等人要是贸然的动手,要么是自找苦吃,要么是自取灭亡。
南京,南直大街,郑勋睿的府邸。
爽朗的笑声从书房传出来。
郑勋睿徐望华和郑锦宏等人,脸上悉数都带着笑容。
“徐先生,锦宏,此次的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