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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藤笑了笑,拿出帕子替她擦干净膳盘翻落时沾在手指上的油水,“天黑了呢……”
轻巧越来越不懂她了,曾经的她话不多,但为人和蔼,可是近一个月,她的脾气变得喜怒无常,伤是好的差不多了,脸色却还差一些。
“长老回来了吗?”
“没有……”
听闻,紫藤猛地使力,瞬间就掰断了轻巧的一根手指。
“啊!”轻巧疼地脸色发白,“夫……夫人……”
“没回来,为什么不去找!为什么!”她站起来,脸色狰狞,就像个疯子。
“是……是轻巧错了,轻巧马上……马上去找!”轻巧捂着断了的手指,跪着倒退,一离开亭子,立刻爬起来狂奔。
她近段日子只有一个体会,就是夫人好可怕。
轻巧走后,紫藤又坐回了原来的位置,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明月下,她脸上一片暗影,如同鬼魅。
他又没回府,她的等待总是这样的结果。
很长时间她没有反应,行尸走肉般的回了房间,房间很幽暗,她立在中央,听着悬挂在顶上的灯笼在风的吹拂下轻轻摇曳的声音。
许是听腻了,她动了,来回的在房里徘徊,像个幽灵。
“琳琅死了……她怎么会死,她怎么会死……她为什么要那么傻,为什么啊,那个女人到底给了她什么好处,她要这么死心塌地。”她念叨着,像在发牢骚,可是面色激动,一会儿后,她瞪大了双眼,看着自己的手,发出很诡异地笑声,“不是我的错,不是!是她蠢,是她蠢,不是我的错,不是,不是的。”
喊到最后,她蹲下,捂着脑袋,瑟瑟发抖。
“姐姐,不是我的错,真的不是我的错,是琳琅她蠢,是她蠢!”
昏暗的屋内,只有她一个人,她自言自语,疯疯癫癫,弄得发髻都散了。
角落里影影绰绰站着一个人,隔着虚掩的窗户看着这一切,轻叹一声后,像阵刮过的风,又消失了。
紫藤未有所觉,颤悠悠地站了起来,又开始在屋子里踱步,一圈又一圈……
轻巧没找到苍梧,苦着一张脸回来,看着禁闭的门扉不敢进,不小心弄疼了自己的断指,疼得直抽气。
“谁?”紫藤喝道。
轻巧慌了,赶忙跪地,“夫人,是我!”
“鬼鬼祟祟地做什么,进来!”
“是!”
进了屋子后,她不敢抬头,紫藤一声冷哼,指向桌上的铜座纱灯,“没看到天黑了吗,还不赶快掌灯!”
轻巧赶忙上前,想点灯,发现里头蜡烛已经烧没了,赶紧取了新蜡烛过来。
灯亮后,屋子里有了光明,但仍有些昏暗,紫藤坐在阴影里,看不到面容,轻巧不清楚她现在是什么心思,因为看不清楚,将灯凑近了些。
“夫人,晚膳……晚膳可要用?”
紫藤转过脸,发髻散乱下,她一双眼通红,一直盯着她看。
“夫……夫人?”她被盯得汗毛竖了起来。
“长老回来了吗?”
“没……没有……”
她轻呵了一声,“是吗?”
轻巧不敢回话,之前在亭子里手指是怎么断的,她记忆犹新,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你在怕我?”
“没,没有……”轻巧冒了冷汗。
紫藤挥手,“下去吧,我困了。”
轻巧暗自喘了口气,“是……”
说完,她走得飞快。
外头夜凉如水,屋子里只有紫藤一人,她觉得很孤单,没有人可以依靠,烛光下,床上倒映出她的影子。
只有影子了……
她靠上了她的影子,躺下,闭上眼。
心早就冷了,她又害怕些什么,着急些什么……
她没有错!错的是别人!
Part 173 玲珑登场了()
又躲了几日,雨默已经习惯了藏在殿中不出门的日子,唯一让她吃不消的是魅罗毫无节制的需索,她躲不了,也逃不了。所幸,腰断多了,抗打击能力提升了,竟有点习惯了。
她现在每天日上三竿醒,吃完早午膳,会和神农鼎探讨炼药之法,魅罗的毒解了,看晚上那不要命的体能,身子肯定也是恢复了,再不用吃药,她闲着也是闲着,趁着有空多多向神农鼎学习。
学完,她会修炼元丹,每日不断,誓要把失去的妖力给追回来,但成效甚微,不过她不气馁,每日都会练上一个时辰。
下午时,木香会送点心过来,所以日子除了不见天日,还是挺舒心的。
“木香,今天的点心很多吗,怎么有两个篮子?”
木香将点心摆上桌,摆好后偷觑了一眼雨默,似是不知道该不该说。
“怎么了?”她这副模样更叫她好奇了。
木香打开了另一只篮子,里头放的竟是香烛。
“这是……”
“今日是姑姑的生辰……”
琳琅的生辰。
雨默呼吸一窒,琳琅的死是除了魅罗受伤以外,对她最沉重的打击,别看她每日过的很舒心,其实只是将这份沉重死死藏进了心底,她记得琳琅的每分好,只是有时候仍不愿相信,这个待她极好的姑姑就这么香消玉殒了。
她不怪白牙,只怪自己。
“本来不想让小姐知道的,但我想小姐和我们一样,一定很想念姑姑。”木香红了眼,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若是姑姑还在,小姐知道了她的生辰,一定会想热闹一下的吧……姑姑她也肯定……”
“别说了!”雨默的眼睛也早已红了,她要是还在的话,现在又是何等的光景,“姑姑葬在哪?”
她想去,不,其实早该去了,只是她一直不愿面对事实。
“就在先王后的陵寝旁,是姑姑曾经的愿望,死后不葬在家族墓中,想陪着先王后。”
雨默去过绮罗王后的陵墓,知道是哪里了。
“你等一下,我去换身衣服。”
她身上衣服的颜色不适合去祭拜。**
犬境东南角的一处山,山上便是犬妖族王族的专属陵园,和人类古代的帝王一样,妖也认为灵魂是不死的,所以把陵墓修得好些,死后就能继续享受和生前一样的荣华富贵了,但相对人类的帝王墓,妖是规模要小很多,若将人类皇帝的陵墓比作皇家林园的话,那么妖王的陵墓只能算一栋三进的院子,王与王后是合葬制,若有姬妾则葬在别处。
这座山是一座自然形成的石灰岩质山峰,有三峰耸立,东峰最高,西二峰较低,南北对峙,从远处望,像一位女性的躯体仰卧大地,东峰为头,西二峰为胸,十分形象,因犬妖族的王后多为贤后,有些甚至比王的贤名还大,犬妖族的族人就给这座山取了个别称——王后山。
妖的陵墓也是生时开始建造的,敲敲打打,挖挖填填,东改西变的,没个百年是完不成的,但基于妖的寿岁很长,这动工,一般会在妖王的岁数满1000岁的时候才开始,因此魅罗的陵墓修建还早,连地洞都还没影呢。
绮罗王后生前对犬妖族的贡献颇多,十分受犬妖族族人的爱戴,最后因铲除裂天兕而死,在犬妖族族人心中,她的地位堪比另一位王,又是狼妖族的长公主,考虑到狼妖族族人也会来祭拜,若与犬妖王合葬,狼妖王祭拜时就等于把犬妖王也一起祭拜了,他们肯定会有怨怼,所以她没有与犬王合葬,陵墓是独立的,与犬妖王的陵墓并列而立。
这两座陵墓挨得很近,外观几乎一模一样,且都是衣冠冢,因为与裂天兕大战时,这对王室夫妻皆是魂飞湮灭,没留下一寸皮肉。
陵园里,有专人守卫和打扫,是一些上了年纪,与先王和先后一起杀过敌的老兵,又或是曾经服侍过他们的老妖们。
虽是老妖,但模样看上去都不大,年纪最大的有1500多岁了,模样却只有三十七八岁,说明妖力很强大。
木香来的时候,雨默跟着,但隐形,基于魅罗的鼻子曾嗅出过她的存在,她特意问神农鼎要了些能驱除气味的药草,所以路过园林门口的守卫盘查时,没有受到阻滞,很顺利地进去了。
紫艿和木耳因为要当班,没一起来,但早间已来祭拜过,王宫中诸事忙,缺人手,现在是一个人当三个人用,请不了假,再者三个人一起来了,魅罗谁伺候?
虽说妖的陵墓没有人类皇族那么奢华雄伟,但雨默这个二十一世纪的人类见惯的是三寸之地的墓地,这里的陵墓再小,她都会觉得雄伟。
一路走去,陵墓颇多,历代先王先后都葬与此,一眼望去,都是小宫殿,绮罗王后的陵墓的左边是犬妖王的陵墓,右边离了点距离,位于后一些位置的便是琳琅的墓。
石雕的墓碑很新,还没有沾染上时间的风霜,静静而立,与绮罗王后的陵墓呼应,就如同她当年立于绮罗王后身后那样。
木香打开篮子,燃起了烛火,山海界没有元宝,但也会给死者烧些钱财,是一颗颗银色的小圆珠,弹珠大小,遇火即化。
香烛的烟丝随风升腾,雨默就在这烟丝里缓缓解除了隐身。
墓碑上的字写得很娟秀,立碑人是紫英,触目所及时,这几个字已被眼泪糊得看不清,一滴又一滴的往下落,曾经相处的时光在脑海里无尽的回放,她哭得更凶了。
“小姐,琳琅姑姑可不喜欢你哭。”木香吸了一下鼻子,她其实也很想哭,但拼命忍住了。
“我知道。”雨默拭去泪珠。
琳琅在世时一直尽心地照顾她,保护她,与其说是姑姑,不如说是像姐姐一样的存在,在她魔化,没有神智的时候,她也毅然地保护着她,这份恩情,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姑姑,我回来了,魅罗也平安无事,你可以放心了,这么晚才来看你,你会不会很生气?”她蹲在墓碑前,用木香递过来的帕子轻轻擦拭着碑上的灰尘,碑上不像人界那般,会有死者的照片,但琳琅的模样深深地记在她的脑海里,一颦一笑,一言一行,她都不会忘。
记得最深的是琳琅说过,她和魅罗的爱情会很艰难,一定要相互扶持,彼此信任,那时的她听完很懵懂,但现在深有体会。
“姑姑的话,我都记得,不管是开心的,还是难过的,都会和魅罗说,一个字都不会隐瞒。将来不管有多艰难,我都会和他走下去……姑姑,其实我很早就想来了,可是不敢,因为是我害死姑姑的,姑姑要是不救我,也就不会死了,我连声感谢都来不及与姑姑说。”
人生最痛苦的莫过于与至亲之人生离死别,这两样她都尝到了。与父母生离,与琳琅死别,在她心里,琳琅早已是至亲,是在山海界的亲人。
“姑姑,我要怎么才能报答你的救命之恩,虽然你叫我不要隐瞒魅罗任何事,但其实我还是有一件事隐瞒了,若是姑姑还在的话,我也能问问姑姑,到底该如何做。”
她说的是重生阵的事,用多吉一个人来换取众多犬妖族族人的性命,站在王的角度,她很害怕魅罗会选择后者,倒不是不相信他,只是他的立场与她不同,总觉得多吉会被牺牲掉,所以她不敢说,连多吉是女娲石的事也没有告诉,但她不说,早晚也是会露馅的,多吉到现在都不知道重生阵的代价,他很可能自己将重生阵的事说出来,这也是她要多吉留在蓬莱岛上的原因,蓬莱岛是赑屃的本体,它虽然不善攻击,但防御很强大,无人可破它制造的结界,多吉在上头会很安全,就算有人要强攻,赑屃也可以马上游走。
关于重生阵,要是琳琅活着,她也能找她出出主意,她在世时,就像疼弟弟那样疼爱着多吉,相信站的立场会和她一致。
她悲从中来,内心的沉重也就更浓了。
突然,一阵脚步声由远而近,惊到了身后的木香。
“小姐,有人!”
雨默赶紧唤了赑屃再次隐身,并努力克制哭泣的声音,这隐身可隐不去声音。
来人穿过一片林子,信步而来,白衣飘然,因离得远,看不清面容,只能从身形判断是个女子。
等走进了,她们也看清了。
她双眸似水,带着淡淡的冰冷,一头青丝浅浅倌起,落下的几根发丝随风舞动,有些飘渺,像个仙子,当风吹乱了发丝,黏在粉润的脸颊时,她用手轻轻地拨开,那只手十指纤纤,肤如凝脂,雪白中透着粉红,似乎能拧出水来,她峨眉淡扫,面上不施粉黛,却仍然掩不住美丽的容颜,一袭白衣委地,上绣竹节暗纹,散出淡淡的绿,愈发显得她清冷无比,但又有仙子般脱俗的气质。
她看到了木香,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如同烟花般飘渺虚无而绚烂。
就是这笑容,让木香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