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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
一个是从血与火的试练之中走出来的人，而另一些则是布置这个试练的人，单纯比拼力量，那么谁胜谁负已经是必然。
“就是杀了我们又能改变什么！”唯一一个还没有受伤的埃文对着方志轩怒吼着，“所有该发生的一切都还会发生，你这样可以改变什么？！”
“可以改变我……还有你们！”方志轩的眼眸依旧模糊……
第601章 狼藉（）
最顶层的房间现在已经是一片狼藉，方志轩的狂怒倾泻到了整个区域之中，血液在这黑暗之中缓缓流淌。
所有敌人都倒下了，宋玉清已经失去了意识，而三个协助者虽然还残存着意识，不过已经不可能威胁到方志轩了，他们都已经无力继续行动。
方志轩终于是清醒了一点，他很清楚自己之前做了什么，对于自己在狂怒之中变成那副模样，方志轩并没有太多的想法。后续他的怒火已经从人转移到了房间之中的其他事物上，即便是在狂怒之中，最后一丝理智依旧是保存着，不曾遗失。
“结果什么都没办法改变吗……”方志轩抬头看着那鲜红的数字，数字没有变化，而数字旁边的两个影像，也没有太大的变化。
混乱之中方志轩破坏了房间内的传输设备，因此现在影像的另一头是没办法知道房间之中发生了什么的。不过就是方志轩之前的举动也足够让所有人担心了，那可不是普通的他。
方志轩被怒火吞噬了整整八分钟的时间，加上最初闲谈花去的一分钟，如今剩余的选择时间已经只有一分钟了。同其他时候并没有什么区别。
“……”方志轩不知道自己应该做出怎样的选择，左侧的是承轩组之中的女性成员，方志轩已然承诺过会保护她们。而右侧则是叶琪，这个彻底改变了方志轩人生的女人，方志轩从来都没有恨过她，有的只是爱意，以及忏悔。
如果方志轩没有恢复记忆的话，那么这个选择是很简单的，他必然会拯救承轩组的同伴。而如果方志轩从未失去记忆，那么选择同样简单，必然会救下叶琪。
但是这个世界上从来都是没有如果的，方志轩已然失去过一段时间的记忆，而现在又回想起来了。所以这个选择题对于他而言，可以说是无解。
方志轩不愿意让任何一方死去，如果可以选择的话，他愿意用自己的生命去交换，但是不可能，他能够做的只有选择而已，就是死亡的权力，他都不曾拥有。
宋玉清已经失去意识了，因此现在再没有人在方志轩的耳边废话，他可以完全根据自己的想法来做出选择。
“我……”方志轩根本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他并不是什么犹豫不决的人，但是现在摆在天平两端的东西对于他而言实在太过重要了，他无法分清孰轻孰重。
时间在一分一秒流逝着，而方志轩还是没能做出决定。
“继续迟疑下去的话，他们可是都要死了……”奥文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他已经多少恢复了一点力气，可以支撑起身体。
“我知道……”方志轩当然很清楚这一点，但是他无计可施，为什么最终只能选择一边？方志轩无数次问自己这个问题，然而根本没有答案。
“只有最后半分钟了……”奥文再一次提醒方志轩，十分钟已经只剩下最后的半分钟，这期间再没有做出选择的话，那么两侧的人都无法存活下来。
通讯已经全部中断了，方志轩可以看到她们的嘴巴张开，但是听不到任何的话语。
“我该做出怎样的抉择？”方志轩看着两侧的影像，“为什么真实总是这么不可理喻……如果可以拥有改变这一切的力量就好了……”方志轩对于力量的渴望已经达到了极限，如果宋玉清的目的就是这个的话，那么他已经成功了。
1……方志轩还在迟疑；
9……时间的流逝方志轩都看在眼里，但是他无法做出决定；
……就连奥文也开始担心起来，然而选择权只有方志轩拥有，其他人都不可能做出决定，游戏开始之后，一切就只能由方志轩来决定；
……
“我选……”方志轩说出了两个字之后便又再度停顿，然后，红色的灯光亮起，时间到了，“左侧……”最后一秒，几乎同时间结束的信号同时，方志轩说出了自己的选择。
右侧的影像被鲜红覆盖，而左侧安然无恙……
方志轩如同脱力了一般瘫坐在原地……
房间之中重获光明，试练结束了，即便发起试练的人已经失去意识，但是机器本身按照预定的轨迹工作着。
外界的一切再度映射进来，但是天空中洒落的不是阳光，而是阴影。
方志轩抬头向上望去，一架直升机停留在上空，而直升机的舱门已然打开，从中探出的是一张他不可能忘记的脸庞。
“先生……”在直升机上头的，是先生，乐园的最高领导人，如今他已然到达了这座乐园之塔。
房间的结构再度开始变化，原本闭合的房间被打开，而这期间周围的景色并没有任何变化，方志轩能够感受到房间被打开是因为外头开始有风吹进来，这个区域已经再不是封闭的一个空间了，而是展开成了一个平台。
先生从天而降，他没有用绳索，而是直接从直升机上跳下来。
轰！落地的瞬间方志轩可以感觉到整个区域都震动了一下，直升机距离这地面的高度可是足足有近十米，这样的高度上先生却是直接就跳下来了。
“好久不见了，果然，你没有让我女儿失望，最终站在这里的，是你。”先生笑着看着方志轩，“不过你可是闹了好大的动静，竟然把你的导师打成这样。”
方志轩看着眼前的这个人，他就是先生，位于乐园顶端的男人，如今他并没有坐在轮椅之中，而是站在方志轩的面前。
先生的腿已然不是以前的腿了，如今这是用机械拼装出来的，也是因为这个，先生才可以从十米的高空直接跳下来，机械部件的缓冲让他本人没有受到任何的伤害。
“不过你让我失望了。”先生的表情突然严肃了起来，“你放弃了我女儿，选择了这些人？”
“我……”方志轩无从反驳，他本来以为自己遇到先生的时候会有多么愤怒，然而在这种情况之下，他有的，只是愧疚……
第602章 平等对话（）
“如果这些都是真的，即便你这么优秀，我一样会杀了你。”先生的表情恢复正常，“所幸这些都只是试练而已，你看到的东西都是假的，所以你也不用担心，那些人都还活的好好的。”
“……”方志轩沉默无语，他是考虑过这个可能性，但是之前他都是当成真的在对待的，在这个颤栗乐园之中方志轩已经经历了太多不合常理的事情，因此对于这个试练，他没法当成是假的。
“我的女儿除了我之外谁能够动她？”先生一如既往的霸道，“不过之后怕是要多了一个人有这权力了，虽然你最终放弃了她，但是我看得出来她在你心里的份量。”
“只不过是多了几个女人而已，我不会太在意的。拥有足够权力的男人三妻四妾是很正常的事情，我自己就是如此，所以我也没办法去责备你什么。”先生的一番话让方志轩摸不到头绪，现在他说的是同这个颤栗乐园毫无关联的事情。
“不说其他的了，我这一次过来可不是为了这些东西。”先生的视线直直指向方志轩，“在这几个月的感受怎么样？我想这个颤栗乐园应该教会了你许多东西才对。”
“……”方志轩没有回答，“其他人呢？那些在之前就‘死去’的人怎么样了？”
“死了就是死了，你觉得这一切都会是假的吗？个别人是没死，但是大多数，全都是真正死去的。毕竟想要以假乱真只有在个别环境做得到，其他情况之下，死亡就是死亡，这一生，也就在此结束了。”
方志轩的最后意思幻想破灭了，到头来只有这个最终试练是一个谎言，而其他所有一切，全都是真实的。
“有时候想要得到一些东西是要付出很大的代价的，我想经历了整个颤栗乐园的你，应该是会有很大的体会才是。”
直升机降落在顶层展开的平台上，如同停在了半空中一样，地面看起来空无一物。拥有恐高症的人站在这样的地方估计已经吓死了，然而就是在这高空之中，关于未来的谈话在继续着。
“确实是有很大的体会……”方志轩经历了这一切，感受根本无法言喻。如果有的选择，他宁愿一辈子平凡下去，而不是进入这个梦魇，不过现实之中，很多时候都是没有选择的。
“不过这些付出都是值得的，除了你完成了所有试练以外，这个颤栗乐园也提供了很多的优质人才。我们乐园从来都是需要新的血液的，这些家伙都很好，只要是凭借自己力量进入这最终的乐园之塔的，我都会为他们在乐园之中留出位置。”
“残局……你要怎么处理这个残局？”方志轩问出了最重要的问题，“即便乐园的势力庞大，但是也没办法同整个世界对抗，如果这一切都暴露的话，那么你们如何应对？”
“虽然我对于我的乐园很自信，不过确实，现在的我们不足以对抗整个世界。老实说就是先前一直掩藏真相已经花费了很大力气了，在继续下去，恐怕乐园的经济要受到很大的打击。”
“不过如果真相从来不会被其他人知道呢？”先生笑了，“只要他们拥有在这里愉快玩耍的记忆就行了，那么谁又会知道这个颤栗乐园之中发生了什么？”
“记忆篡改……”方志轩知道了乐园的处理方式，如果想要让这个禁忌的颤栗乐园不被外界所知，那么只要里头的人拥有的记忆不是现在的就可以了。方志轩已经经历过这些东西了，所以他很清楚，现在的乐园，是有能力做到这些的。
“是的。记忆工程最先的应用就是为了你们这一批进入颤栗乐园进行试练的人，而第二次的应用，就是为了改变这个颤栗乐园的格局。这里依旧是充满了欢乐的游乐场，而不是什么杀人的梦魇。乐园依旧会受到他人的欢迎，一如既往。”
“真是黑暗的手段……”方志轩不想认同乐园的做法。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你知道的，我说过很多次，你更听到过很多次的，想要获得收获的话，付出是必不可少的。”
“不谈论这些没有意义的东西了，现在，你已经通过了所有的试练，虽然最后一个试练我有些不满意，不过你的表现确实是在及格线之上。”先生再一次严肃起来，“所以你已经证明了你有能力接任我的位置，我会将先生的位置让给你。”
“那么我不接受呢？”随着方志轩这一句话说出，周边的温度似乎都突然下降了不少。
“你不接受的话，整个颤栗乐园都会被毁灭，而其中的人，自然都无法幸存下来。”先生并没有被方志轩所威胁，“你似乎搞错了立场，如今的你似乎没有什么权力来拒绝。”
“那么我接受的话，是不是立刻接管你的所有权力？”
“是。”
“那么我要杀了你呢？有人会阻止吗？”方志轩嘲讽地笑着。
“乐园的最高领导人想要杀掉一个人自然是无法阻挡的，即便是我也不例外。你接任这个位置之后，就再没有人可以阻止你了，所有的一切，都会根据你的意愿进行下去。”先生的这番话还是让方志轩有些意外，“我会彻底让出所有权力，现在可以直接转交给你的只有一部分，回到希望之城后，会有专门的人引导你接手我的所有权力的。”
“当然，也包括了我所有的义务。”
拥有权力的同时，也将拥有等量的义务，这一点方志轩是再清楚不过了。
“我有多少时间可以考虑？”
先生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表，“给你一天的时间，一天之后，我们就会开始执行计划，后续你是还有时间，不过这个颤栗乐园里头的其他人，可不一定有时间。”
“……我需要知道你终结这个颤栗乐园的手段，还有，对于愿意加入和不愿加入乐园的人，你要如何对待？”
“这里是海中的孤岛，你是知道的。而想要彻底摧毁一座小岛的话，是很简单的事情。不过如果要让这毁灭合理，那就稍微复杂一点。”
“直接说就可以了，不必拐弯抹角。”
“海啸，我会用一场海啸将这里淹没，一切的准备都已经就绪了，放心好了，除了这一座岛之外，这场灾难不会波及到其他任何地区。”
海啸，这个花费了无数资源的岛屿，最终将被一场海啸夷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