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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然女生呀呀嘿-第3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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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的?那上面有个人,必是甚邪祟凭附着他了,可寻梯子扶下来问他端的。”左右从人应声去掇张梯子,将任生一步步扶掖下地。任生明明听得太尉方才的说话,心生一计,将错就错,只做懵朦不省人事的一般,任凭众人扯扯拽拽,拖至太尉跟前。太尉认一认面庞。道:“兀的不是任君用么?元何这等模样?必是着鬼了。”任生紧闭双目,只不开言。太尉叫去神乐观里请个法师来救解。

    太尉的威令谁敢稽迟?不一刻法师已到。太尉叫他把任生看一看,法师捏鬼道:“是个着邪的。”手里仗了剑。口里哼了几句咒语,喷了一口净水,道:“好了,好了。”任生果然睁开眼来道:“我如何却在这里?”太尉道:“你方才怎的来?”任生制出一段谎来道:“夜来独坐书房,恍惚之中。有五个锦衣花帽的将军来说,要随地天宫里去抄写什么,小生疑他怪样,抵死不肯。他叫从人扯捉,腾空而起。小生慌忙吊住树枝,口里喊道‘我是杨太尉爷馆宾。你们不得无礼。’那些小鬼见说出“杨太尉”三字,便放松了手,推跌下来。一时昏迷不省,不知却在太尉面前。太尉几时回来的?这里是那里?”旁边人道:“你方才被鬼迷在墙头上伏着,是太尉教救下来的,这里是后花园。”太尉道:“适间所言,还是何神怪?”法师道:“依他说来。是五通神道,见此独居无伴。非怪求食的。今与小符一纸贴在房中,再将些三牲酒果安一安神,自然平稳无事。”太尉分付当直的依言而行,送了法师回去,任生扶在馆中将息。任生心里道:“惭愧!天字号一场是非,早被瞒过了也。”

    任生因是几时琢丧过度了,精神元是虚耗的,做这被鬼迷了要将息的名头,在馆中调养了十来日。终是少年易复,渐觉旺相,进来见太尉,称道谢:“不是太尉请法师救治,此时不知怎生被神鬼所迷,丧了残生也不见得。”太尉也自忻然道:“且喜得平安无事,老夫与君用久阔,今又值君用病起,安排几品,畅饮一番则个。”随命取酒共酌,猜枚行令,极其欢治。任生随机应变,曲意奉承,酒间,任生故意说起遇鬼之事,要探太尉心上如何。但提起,太尉便道:“使君用独居遇魁,原是老夫不是。”着实安慰。任生心下私喜道:“所做之事,点滴不漏了。只是众美人几时能勾再会?此生只好做梦罢了。”书房静夜,常是相思不歇,却见太尉不疑,放下了老大的鬼胎,不担干系,自道侥幸了。岂知太尉有心,从墙头上见了任生,已瞧科了九分在肚里,及到筑玉夫人房中,不想那条做软梯的索子自那夜取笑,将来堆在壁间,终日喧哄,已此忘了。一时不曾藏得过,被太尉看在眼里,料道此物,正是接引人进来的东西了。即将如霞拷问,如霞吃苦不过,一一招出。太尉又各处查访,从头彻尾的事,无一不明白了。却只毫不发觉出来,待那任生一如平时,宁可加厚些。正是:

    腹中怀剑,笑里藏刀。

    撩他虎口,怎得开交!

    一日,太尉招任生吃酒,直引至内书房中。欢饮多时,唤两个歌姬出来唱曲,轮番劝酒。任生见了歌姬,不觉想起内里相交过的这几位来,心事悒快,只是吃酒,被灌得酩酊大醉。太尉起身走了进去,歌姬也随时进来了,只留下任生正在椅子上打盹。忽然,四五个壮士走到面前,不由分说,将任生捆缚起来。任生此时醉中,不知好歹,口里胡言乱语,没个清头。早被众人抬放一张卧榻上,一个壮士,拔出风也似一把快刀来,任生此时正是:

    命如五鼓衔山月,身似三更油尽灯。

    看官,你道若是要结果任生性命,这也是太尉家惯做的事,况且任生造下罪业不小,除之亦不为过,何必将酒诱他在内室了,然后动手?元来不是杀他,那处法实是希罕。只见拿刀的壮士褪下任生腰裤,将左手扯他的阳物出来,右手飕的一刀割下,随即剔出双肾。任生昏梦之中叫声“阿呵!”痛极晕绝。那壮士即将神效止疼生肌敷药敷在伤处,放了任生捆缚,紧闭房门而出。这几个壮士是谁?乃是平日内里所用阉工,专与内相净身的。太尉怪任生淫污了他的姬妻,又平日喜欢他知趣,着人不要径白除他,故此分付这些阉工把来阉割了。因是阉割的见不得风,故引入内里密室之中,古人所云“下蚕室”正是此意。太尉又分付如法调治他,不得伤命,饮食之类务要加意。任生疼得十死九生,还亏调理有方,得以不死。明知太尉洞晓前事,下此毒手。忍气吞声,没处申诉,且喜留得性命。过了十来日,勉强挣扎起来,讨些汤来洗面。但见下颏上微微几茎髭须尽脱在盒内,急取镜来照时,俨然成了一个太监之相。看那小肚之下结起一个大疤,这一条行淫之具已丢向东洋大海里去了。任生摸一摸,泪如雨下。有诗为证:

    昔日花丛多快乐,今朝独坐闷无聊。

    始知裙带乔衣食,也要生来有福消。

    任君用自被阉割之后,杨太尉见了便带笑容,越加待得他殷勤,索性时时引他到内室中,与妻妾杂坐宴饮耍笑。盖为他身无此物,不必顾忌,正好把来做玩笑之具了。起初,瑶月、筑玉等人凡与他有一手者,时时说起旧情,还十分怜念他。却而今没蛇得弄,中看不中吃,要来无干。任生对这些旧人道:“自太尉归来,我只道今生与你们永无相会之日了。岂知今日时时可以相会,却做了个无用之物,空咽唾津,可怜,可怜!”自此任生十日到有九日在太尉内院,希得出外,又兼额净声雌,太监嘴脸,怕见熟人,一发不敢到街上闲走。平时极往来得密的方务德也有半年不见他面。务德曾到大尉府中探问,乃太尉分付过时,尽说道他死了。

    一日,太尉带了姬妾出游相国寺,任生随在里头。偶然独自走至大悲阁下,恰恰与方务德撞见。务德看去,模样虽象任生,却已脸皮改变,又闻得有已死之说,心里踌躇,不敢上前相认,走了开去。任生却认得是务德不差,连忙呼道:“务德,务德,你为何不认我故人了?”务德方晓得真是任生,走来相揖。任生一见故友,手握着手,不觉呜咽流涕。务德问他许久不见,及有甚伤心之事。任生道:“小弟不才遭变,一言难尽。”遂把前后始未之事,细述一遍,道:“一时狂兴,岂知受祸如此!”痛哭不止。务德道:“你受用太过,故折罚至此。已成往事,不必追悔。今后只宜出来相寻同辈,消遣过日。”任生道:“何颜复与友朋相见!贪恋余生,苟延旦夕罢了。”务德大加嗟叹而别。后来打听任生郁郁不快,不久竟死于太尉府中。这是行淫的结果,方务德每见少年好色之人,即举任君用之事以为戒。看官听说,那血气未定后生们,固当谨慎,就是太尉虽然下这等毒手,毕竟心爱姬妾被他弄过了,此亦是富贵人多蓄妇女之鉴。

    堪笑累垂一肉具,喜者夺来怒削去。

    寄语少年渔色人,大身勿受小身累。

    又一诗笑杨太尉云:

    削会淫根淫已过,尚留残质共婆娑。

    譬如宫女寻奄尹,一样多情奈若何!

卷 三十五 错调情贾母詈女 误告状孙郎得妻() 
诗曰:

    妇女轻自缢,就里别贞淫。

    若非能审处,枉自负归阴。

    话说妇人短见,往往没奈何了,便自轻生。所以缢死之事,惟妇人极多。然有死得有用的,有死得没用的。湖广黄州薪水县有一个女子陈氏,年十四岁,嫁与周世文为妻。世文年纪更小似陈氏两岁,未知房室之事。其母马氏是个寡妇,却是好风月淫澜之人。先与奸夫察凤鸣私通,后来索性赘他入室,作做晚夫。欲心未足,还要吃一看二。有个方外僧人性月,善能养龟,广有春方,也与他搭上了。察凤鸣正要学些抽添之法,借些药力帮衬,并不吃醋捻酸,反与僧人一路宣淫,晓夜无度。有那媳妇陈氏在向前走动,一来碍眼,二来也带些羞惭,要一网兜他在里头。况且马氏中年了,那两个奸夫见了少艾女子,分外动火,巴不得到一到手。三人合伴百计来哄诱他,陈氏只是不从。婆婆马氏怪他不肯学样,羞他道:“看你独造了贞节牌坊不成!”先是毒骂,渐加痛打。察凤鸣假意旁边相劝,便就捏捏撮撮撩拨他。陈氏一头受打,一头口里乱骂凤鸣道:“由婆婆自打,不干你这野贼事,不要你来劝得!”婆婆道:“不知好歹的贱货!必要打你肯顺随了才住。”陈氏道:“拚得打死,决难从命!”察凤鸣趁势抱住道:“乖乖,偏要你从命,不舍得打你。”马氏也来相帮,扯裤揿腿,强要奸他。怎当得陈氏乱颠乱滚,两个人用力,只好捉得他身子住,那里有闲空凑得着道儿行淫?原来世间强奸之说。元是说不通的。落得马氏费坏了些气力,恨毒不过,狠打了一场才罢。

    陈氏受这一番作践,气忿不过。跑回到自己家里,哭诉父亲陈东阳。那陈东阳是个市井小人,不晓道理的,不指望帮助女儿,反说道:“不该逆着婆婆,凡事随顺些,自不讨打。”陈氏晓得分理不清的。走了转来,一心只要自尽。家里还有一个太婆,年纪八十五了。最是疼他的。陈氏对太婆道:“媳妇做不得这样狗彘的事,寻一条死路罢。不得伏侍你老人家了。却是我决不空死,我决来要两个同去。”太婆道:“我晓得你是个守志的女子,不肯跟他们狐做。却是人身难得,快不要起这样念头!”陈氏主意已定。恐怕太婆老人家婆儿气,又或者来防闲着他,假意道:“既是太婆劝我,我只得且忍着过去。”是夜在房竟自缢死。

    死得两日,马氏晚间取汤操牝,正要上床与察凤鸣快活。忽然一阵冷风过处,见陈氏拖出舌头尺余,当面走来。叫声:“不好了!媳妇来了!”蓦然倒地。叫唤不醒。察凤鸣看见,吓得魂不附体,连夜逃走英山地方,思要躲过。不想心慌不择路,走脱了力。次日发寒发热。口发谵语,不上几日也死了。眼见得必是陈氏活拿了去。此时是六月天气。起初陈氏死时,婆婆恨他,不曾收殓。今见显报如此,邻里喧传,争到周家来看。那陈氏停尸在低檐草屋中,烈日炎蒸,面色如生,毫不变动。说起他死得可怜,无不垂涕。又见恶姑奸夫俱死,又无不拍手称快。有许多好事儒生,为文的为文,作传的作传,备了牲礼,多来祭奠。呈明上司,替他立起祠堂。后来察院子风,奏知朝廷,建旌表为烈妇。果应着马氏独造牌坊之谶。这个缢死,可不是死得有用的了?

    莲花出水,不染泥淤。均之一死,唾骂在姑!

    湖广又有承天府景陵县一个人家,有姑嫂两人。姑未嫁出,嫂也未成房,尚多是女子,共居一个小楼上。楼后有别家房屋一所,被火焚过,余下一块老大空地,积久为人堆聚粪秽之场。因此楼墙后窗,直见街道。二女闲空,就到窗边看街上行人往来光景。有邻家一个学生,朝夕在这街上经过,貌甚韶秀。二女年俱二八,**已动,见了多次,未免妄想起来。便两相私语道:“这个标致小官,不知是那一家的。若得与他同宿一晚,死也甘心。”

    正说话间,恰好有个卖糖的小厮,唤做四儿,敲着锣在那里后头走来。姑嫂两人多是与他卖糖厮熟的,楼窗内把手一招,四儿就桃着担走转向前门来,叫道:

    “姑娘们买糖!”姑嫂多走下楼来,与他买了些糖,便对他道:“我问你一句说话,方才在你前头走的小官,是那一家的?”四儿道:“可是那生得齐整的么?”二女道:“正是。”四儿道:“这个是钱朝奉家哥子。”二女道:“为何日日在这条街上走来走去?”四儿道:“他到学堂中去读书。姑娘问他怎的?”二女笑道:“不怎的,我们看见问问着。”四儿年纪虽小,到是点头会意的人,晓得二女有些心动,便道:“姑娘喜欢这哥子,我替你们传情,叫他来耍耍何如;”二女有些羞缩,多红了脸。半响方才道:“你怎么叫得他来?”四儿道:“这哥子在书房中,我时常桃担去卖糖,极是熟的。他心性好不风月,说了两位姑娘好情,他巴不得在里头的。只是门前不好来得,却怎么处?”二女笑道:“只他肯来,我自有处。”四儿道:“包管我去约得来。”二女就在汗巾里解下一串钱来,递与四儿道:“与你买果子吃。烦你去约他一约,只叫他在后边粪场上走到楼窗下来,我们在楼上窗里抛下一个布兜,兜他上来就是。”四儿道:“这等,我去说与他知道了,讨了回音来复两位姑娘。”三个多是孩子家,不知甚么利害,欢欢喜喜各自散去。四儿走到书房来寻钱小官,撞着他不在书房,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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