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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磨仿佛会通过肌肤传染,对外界的一切都感受不到了。
因此,他并没有看到自己妹妹洁白稚嫩的脸上流下的一行清泪。
那边厢,被魔教缠住的鹤武门等一众人也被那边的动静所惊动,不约而同地收手。
按照约定,羡云宗那边一旦发出信号,埋伏在远处的以鹤武门为首的一众人等就会赶赴过去支援,熟料魔教的人不知如何知道了他们的方位,稳稳地缠住了他们,不让他们赶过去。
从远处看,那边的景致更加宏观清晰,只见由于过度密集,怨灵变成了浓郁的黑色,龙卷风一般以一个点为中心,往上往远扩张,张牙舞爪又恐怖莫名,旁边的晴天成了鲜明的对比,越发衬托出暴风眼的威压。
“那是……怨灵被吸过去了?”
沈鹤眯起眼睛望着那里,玩世不恭褪去,他眼神变得锋利。
“什么?不是怨灵在主动攻击么?”越云瑶愕然地问道,因为心里莫名的不安,她细嫩雪白的手不自觉地揪住了少年的袍袖,像是一只寻求庇护的幼兽。
沈鹤回头瞥了她一眼,反手轻轻握住了她的手,口中淡淡地说道:“若是主动攻击,怨灵的形状不应该是倒锥形而是均匀的圆形。它们之所以会变成暴风一般的形状,无疑是因为有强大的吸力让它们无从选择。”
“可是为何会如此……”刘禹声疑问道,“魔教的人应当全被我们拦截下来了,谁还会做吸食怨灵这等狠毒的事情?”
“是啊,魔教……”沈鹤目光移动,忽然怔住,脱口而出,“拦住他们!”
然而没有用,还是晚了一步,面露狂喜的魔教中人根本不理会他们,拼着硬生生吃下了他们的攻击,船只比箭还要快速地往前飞奔。
就像是朝圣的信徒看到了圣者的降临,就像是绝望地行走在黑暗中的旅人乍见到光明,那是信仰的光芒,是对救赎的渴望,比钢铁还要坚硬,无人能挡!
沈鹤低骂了一声该死,看向了自己始终沉默的好伙伴。
魏徵察觉到了他的目光,清亮的黑眸和他对视了一眼,然后若无其事地移开,自然地扫了一圈望着他的众人,干脆地下了指令:“我们也追!”
众人正有此意,纷纷焦急地疯狂催动法力赶过去,沈鹤也压下了心中浮起的疑惑,全力以赴。
等他们到了风暴的中心的时候,举目望去,发现此间各方赫然齐聚!
臭名昭著的魔教、东道主的褐衣门、风光正盛的卿玲宗、夹缝中求生存的新秀羡云宗,零星不成形的小门小派,慕名而来的散修,再加上修仙三大霸主之一的鹤武门——一时之间,这小小的海域之上风卷云涌。
然而任你有多大的名头,此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陈佑所引起的异状所吸引,没有人轻举妄动。
有些脑袋转的快的人已经想到了,这一定是邪君复生所需要的最后一道仪式、最后一份进贡。
也就是说,此时此刻是打断这个过程的最后的机会了,但是在场所有人面对着引发如此可怕的自然现象的怪物,只感觉到了无能为力,连一丁点出手的念头都被碾碎。
魏徵到场后却显得很平静,多看了两眼,就用不乏犀利的目光捕捉着众人的动向,并立刻发现了卿玲宗几人的异状。
他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难怪邪君比预料中要早的觉醒了,只是他原先只当她对别人狠,现在看来,她对自己更狠。
第48章 邪君回归()
林菀并不知道魏徵会把她想成是舍不得孩子套不的狼式的狠女子,虽然如果情况需要的话她确实会毫不犹豫地卖掉自己的命——一直以来,她的任务都是这么做过来的。
只不过这一次,就算没有她来推动,陈佑的觉醒也只是时间问题,所以她根本没想过要靠凄婉地吐一口鲜艳艳地血来逼陈佑发疯。
不如说如果她真的想那么做的话,她的定位一开始就不会是“可靠依赖的师姐”而是“独一无二的恋人”了。
不过在生死线上挣扎的林菀此时当然不会为了魏徵的想法分哪怕一微米的心。
百年修为的怨灵边逃逸边吸食着她的灵力,而她却在抓捕追逼的过程中消耗了大量的法力。
此消彼长间,她法力的源泉、修为的内核——内丹如陀螺一般疯狂地旋转,几乎耗竭殆尽,逼近底端的法力存量开始牵扯起她的神经,大脑的抽痛感让她觉得全身上下所有的神经、骨头、关节,都连接在同一根线上,现在有一只无形的巨掌握住了这根线,于是整个身体都跟着蜷缩痉挛,宛如濒死的虾。
痛、痛、痛、痛、痛!
干脆死了算了……
一刹那她朦胧的脑中闪过了这样的想法,但很快,她的冷酷和坚定站了上风,荒唐与懦弱死去,她的理智清晰地告诉自己,胜利就在前方。
那个该死的怨灵很快就要被逼至绝境,只要她再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
宛如绝境重生,本已萎靡的法力重振旗鼓,吹起了反攻的号角。
怨灵似是吃了一惊,一团灰影剧烈地颤抖了一下,而后拼了命地逃跑。
林菀的灵力就像是杀红了眼的士兵,对于溃逃的敌人没有怜悯、没有同情、没有大意,只是一味地冲、冲、冲!
终于,在它被逼至肩胛处的经络时,这个怨灵被她追上,绞杀,蚕食,伴随着咻的一声轻啸,它不甘愿地被吞没,化为了一缕青烟消失了。
林菀身体一颤,睁开了眼睛,在感到身体上的疼痛疲倦之前,她率先注意到了周围的气氛。
她眼神一闪,蹦出凌厉。
在她无力掌控的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
一股强大的、即使闭着眼睛也能感到的强大气势让人几乎透不过气来。
如同乌云压顶的天空,沉闷阴郁,凝聚着雷云,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天空炸响的那一刻——
轰!!
平静的海面轰然炸开,林菀看到陈佑身边的海水被吹起数米高。
白浪滔天,水花四溅,像是一座临时的瀑布,迸射的风浪逼得船只疾退,虚弱的林菀几乎要被那气压逼得昏过去。
该死!
林菀在心里怒骂一声。
“小心!”夏生低喝,紧紧裹住了她,另一只手则强按住妹妹的脑袋,让她伏下身体。
海水溅了他满身,林菀却几乎没有被淋湿。船只的剧烈晃动让她头晕目眩,脸贴在少年的衣袍上,肌肤被摩擦得微微作痛。
等到余波缓下来的时候,所有人都晕头转向,仿佛观看了一场3D灾难片。
潮气蔓延,鬓发全湿,紧贴着颊边,林菀却顾不得上这些,虚弱的手推开夏生:“我没事,让我起来。”
她心里一阵发紧,眼睛紧盯着陈佑的方向。
眼前全是人,挡住了她全部的视线,她要知道情况如何,现在就要!
夏生并不阻拦她,扶着她站了起来,低声道:“你小心些。”
她没理他,也没理会泫然欲泣的夏雨,挤到船边望过去。
刚刚还遮天蔽日般存在的灰黑色的怨灵仿佛不曾存在过一般消失的一干二净,眼前晴空万里,天空明净,微凉的海风徐徐吹拂着,脚底的船顺着平静的浪微微起伏,鱼腥味和海水的咸涩味在鼻尖萦绕。
——如果不考虑场合的话,这情景甚至有些惬意。
那个少年漂浮在了空中,白袍飘荡,黑发摇曳,他就那样淡淡地俯视着底下的人,还是那副瘦小的身躯,其中却似隐藏着什么强大的能量,这比什么都要吸引别人的注意力。
少年原先黑黝黝的意志坚定的眼眸在短短时间里变得冷漠,宛如坚冰,那样的睥睨桀骜,仿佛天上地下唯我独尊,脚下众人皆如蝼蚁。
就算是没有和他说过话的人,也能清楚地知道——陈佑已非陈佑。
而更了解内核的人,能够更加准确地道出他的名字。
魔教老祖,异瞳邪君!
“弟子碧剑宗第五代宗主燕珩率门下二十四人恭迎老祖回归!”
魔教那一边的数十人不知何时已经齐刷刷地跪了下去,恭恭敬敬地行着大礼。
最前方的是一个弱冠年纪的黑袍男子,容颜白皙,五官干净,语气干脆利落,看起来体面又干练,然而微微颤抖的嗓音泄露了他真实的情绪。
其他人跟着大声吼道:“恭迎老祖回归!!”
明明只有二十多人,却声震寰宇,仿佛他们吼出的不止是喜悦与激动,还有更多的,压抑了几十年传承了几十年的心酸、悲愤、痛苦。
在因为各种突发状况而尽皆沉默的正道弟子的注视下,陈佑——现在该说是邪君了,他低嗯了一声,抬起了一只清瘦的手,示意他们起来。
“五十年了啊……”他微微闭目,呢喃着道,明澈的阳光洒在他坚忍的面容上,少年的嗓音里硬生生地带出了沧桑的味道。
睁开眼睛,又见锋锐,他轻盈地降落到了燕珩身前,手放在了他的肩膀上,淡淡道,“这么多年来,辛苦了。”
一句话逼得燕珩眼眶一热,眼泪都要掉出来了。
“陈佑!”一道清脆的声音突兀地响起,魔教的人脸色都是一冷,邪君也转身望去。
肤色白嫩、眉如翠羽的少女不敢置信地望着他,神情愤怒,烈烈艳艳,呵斥道,“你究竟在做什么……快点回来!和那些魔教的待在一起做什么!”
越云瑶的话语在两边都引起了一阵轻微的骚动,然而她对于那些视线仿若不觉,只是紧紧盯着邪君,水灵灵的眼眸中带着不容错辨的焦虑和恳求。
求求你……求求你了,在还有的挽回的时候……在还有回头之路的时候……
“不许对老祖无礼!”燕珩喝了一声,腰间长剑倏地出鞘,寒冷的剑锋凛凛森森。魔教旁的人也冷下脸来,目光不善地盯着越云瑶看,虎视眈眈颇有下一秒就要扑上去咬的样子。
“住口!管你们什么事!”越云瑶一点儿也不怕,焦心如焚的她扬起英气的眉毛,转头就是一声斥,明眸燃着怒火,口气锋锐,气势汹汹地说道,“也不知你们究竟使了什么邪魔歪道的功夫,弄出这么大的阵仗来,真是好吓人!放出怨灵的事情我们暂且不和你们计较,先把这少年还回来,否则我鹤武门绝不会放过你们的!”
魔教诸人勃然大怒,也不知是谁催逼起法力,剑气凌厉袭来,出手就是势如千钧,万马奔腾。
魏徵和沈鹤同时脸色一冷,挡在了少女身前,魏徵祭出爱剑秋明,忽然心中微动,手上动作慢了一步,便听一声脆响,他们眼前出现了一个银光粼粼的匹缎,宛如仙女取天上银河一丝丝绣出般,璀璨,又针脚缜密,上面流动的光泽像是随时都会滴下来的水银,漂亮得不可思议。
终于出手了么?魏徵暗道,不知为何,心里竟然起了一丝丝的期待。
这个女人从来没有违背过他的期待,只不知这次又会做出什么事来让他吃上一惊。
第49章 立威()
渔船慢慢从后方驶出,来在了最前排的位置。
刚刚挡住了剑气攻击的银缎化为了银镯,在空中灵巧地一晃,亲昵地缠住了少女的手腕。
“偷袭可不是什么让人瞧得起的行为呢。”悠悠的声音传出,像是早春的嫩花开出花蕊般柔和,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温婉秀丽的少女娉婷而立,细白的指尖轻柔地抚摸过她的武器银镯,那手劲就像是对待自己心爱的宠物一般。
然而,那双一贯明澈动人、凝着温暖笑意的双眸中,此时殊无笑意。
她看起来颇为虚弱,云纹黄杉上面还沾染着血迹,鸦黑的鬓发更衬出她苍白异常的脸和毫无血色的唇。
但她站得笔直,比什么时候都要显得刚强,浑身散发出凛冽之气,直直看着魔教的人,竟是清艳极了。
“可以把陈佑还给我们吗?他是我很疼爱的师弟。”她微翘起唇角,眼眸似海疏阔。
没有人想到温和的温婷茹会动怒,更没有人想到在这样的情况下,率先站在前方的竟然会是她。
在众人的印象中,她是那个温柔又稳重的大师姐,对待所有人都一视同仁,优雅守礼又性格平和,合该得到众人的敬重喜爱,然后守在后方过着悠闲守护、莳花弄草的日子。
——说句不大恭敬的话,这位的修为和天赋在这一众少年精英当中实在不值一提。
所以她会站出来就更让人震惊了。
“师弟?”回过神来,燕珩也注意到她平庸的资质,心中颇为不屑,冷嗤了一声,肃然道,“这位大人已不是尔等可以攀附的了,他是我碧剑宗的开门祖师,中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