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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人类,如果算上猿猴进化,不过数百万年,如果算上文明,无非几万年,对天地来说,区区渺小尘土而已。
因此整个人类,是处于天道之下的一个竞争个体——如此渺小,当然是势必是为达目的可以不择手段,人类为了求生存和发展,对自然界,或者其它动植物,什么时候考虑过道德和仁爱呢?
道德不过是人类内部为了减少消耗,为了维持合力而产生的东西,而规则,就是有所为,有所不为,有所美,有所不美,有所崇,有所禁,并且形成上下等级,以及人际关系,这就是人道了——人道者,在于服从社会秩序,在于和睦人群,一个人是无论怎么样也不可能推翻整个社会,或者否定整个社会,所以社会允许个人竞争,允许合作,允许个人追求力量,但绝不会允许一个能力太强而超出社会控制的存在。
修道者来说,连这些都不明白,还搞什么呢?
之所以踏上修道这条路,不就是为了摆脱人道的限制吗?
人道渺小,天道浩茫,修天道的道人,正是为了从这错综复杂的人道关系之中超脱出来,至少,是一定意义上的摆脱限制,因此,从修道的那一刻开始,修道者就算力量再微弱,但是从精神上来说,已经不属于人类的一份子了,而是一个新种族,新形态,甚至于走到极致一人号称一个种族也不为过。
换言之,修道之人,这一个人,或者一群人,他或者他们,是不参与人道内部的纷争的,是与整个人类在精神上平等的。
如此,人类的道德,便不适用于修道者之间,将两者视为不同的国家,或者视为两个种族,一国或者另一个种族的道德规则岂能管束得到别国或者别的种族上?
这就是修天道的修行人,在精神上超脱于人类的根由,也就是那位绰号“教主”的作家引用的“帝力于我何加焉”真正的含义。
伟力归于己身,正是修道的目的所在,也是为了超脱人道所必要的条件。
修成阴神,就有了傲视古今的本钱,已经初步摆脱了人道大部分的限制。
任凭你朝代更替,与我何干?
真道人,无所畏惧,我辈修行人,何惧官府、鬼神、天庭、阴司?
修行的目的,正是要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不受这世间任何拘束,真正的达到自在逍遥!
所以寻常人看来,真道人大多性情古怪,相当冷漠,更丝毫不讲人情,其实不是如此,只是他们活得更加真实,也更明白世界的本质,所以儒家所谓道德文章不能拘束,天条阴律不足畏惧,鬼神幽冥也不放在眼里,皆因为这些都是修天道的道人一心要超脱的“人道”范畴。
“吾道渐行渐远,任凭前路风刀霜刃,万人唾弃,口诛笔伐,也是一人独行。”
把握着此刻一点明悟,林正阳低吟着,心中生起一种淡而纯的幸福,随后身中毫无掩饰地放出光辉。
一轮满月轮,显现在身后,此时正是好时机。
清澈的白光放出,最后的一点阴渣,也在此刻烧尽,阴尽,阳生。
周围似乎顿时暗了下来,整个天地间唯有林正阳这个大光源。
静悄悄的,好似天地在此刻停滞,一片静谧,就连时间都好似停顿了下来。
一点阳火,悄无声息地,在月轮之中引燃。
虽说无声无息,但是林正阳却仿佛真的听到了“噼啪”声。
随后,阳火猛地燃烧起来,将光亮皎洁的一人高满月光轮,彻底覆盖,化作一轮熊熊燃烧的大日。
这不是阳光劫,而是阳化劫。
阴渣褪尽,自然阳火生发,灼烧道性,拷问道心,谓之阳化之劫。
此劫过得去,自然转化阳神,从此长生逍遥,没有寿命大限,除却一千三百年一次的大劫,再无别的限制。
过不去,自然身死道消,一点元神或能逃出,重入轮回,更多的可能还是就此消散于天地之间。
阴神不是肉体凡胎,没有痛苦,也不会晕厥,就算是再怎么不适,也必须强撑过去。
林正阳此刻感受到自身好似化为了一个大火球,不断地燃烧着,烧去了那些极其细微的,潜藏很深的残渣,就算是再怎么皎洁的满月,其实仍然是带着阴质的,这些在点燃这阳火的时候都要尽数烧去,方能算得上阳神。
阳火遇到阴神,好比明火遇上汽油,非要烧到汽油耗尽为止。
越是阴渣多,就等于汽油越多,这一劫也越是难以渡过。
林正阳凝练阴神所用的先天一炁,都是来自于如意储备的纯净原力,或者说先天灵气转化而来,少了不少杂质,阳火只是一舔,就将所有杂质炼去。
接着,就是拔除阴神固有的阴性,转化为更加坚固恒久的阳神。
这一步考验的是道性积累。
林正阳身形不动,已经陷入了一个个幻境之中,眼前出现的是过去成千上万乃至于数也数不清的轮回,被元神记录下来的丰富经历,有身为牲畜的,身为虫豸的,身为游鱼的,身为植物的,甚至身为细菌的,其中真正转世为人的不过几十次。
就算是生而为人的,也不次次都是在神州,更有几次生在洪荒时期人族部落,也有生在印度那种地方成为贱民的,真正算得上踏入道途,正经修行有成的,不过是三世。
一世是黄帝轩辕氏的族人,得以传授过粗浅的古仙术,与大尤部落联军斗法,死于剧毒。
一次是被天外神器看中,身为蜉蝣子的那一世,踏入过阳神,元神受创,兵解转世。
接着,就是这一世了,因为前世的各种布置,少走了很多弯路,早早地就捡回了道行法力。
“果然是人身难得,中国难生。”
感叹着,林正阳不闻不问,对着这些各种出现在面前的幻像,只是当做电影来看。
这些幻境几乎是无穷无尽,由过去无数次轮回元神记录下来的经历为素材演化而来,个个都是栩栩如生。
幻境虽说是假的,但是真实度却相当高,几乎能让人怀疑现实,一点生起杂念,认幻境为真,立刻就会反应到阳神上,在幻境中被杀就会真的受到一样的创伤。
除此之外,还有被灼烧的难以言喻的痛楚,只感觉自身就要燃烧殆尽一般。
短短几息,却好似过了十年、百年一般难熬。
好在有过经验,林正阳只是谨守心神,不管遇到什么都只作不知,全身心地推动着这种转变。
幻境很快过去,越到后来进度越快,这一关也算过了。
熊熊燃烧的阳火,逐渐熄灭,炽热的阳光,自阳神之中生发。
大日之轮显现,其中闪过万家灯火,金乌、凤凰,更有一股强烈的道韵弥漫在其中,超脱、不朽、自在、逍遥、永恒·········
由内而外地,林正阳感觉自身化作了太阳,无穷无尽的热与光,向四面八方照出。
阴天里,出了太阳。
天空上,原本厚重密布的阴云,渐渐消散,两轮太阳,出现在空中。
这是林正阳初成阳神,还不能很好地收敛自身光辉的缘故。
细雨蒙蒙,在阳神光辉照耀下,生成了一座七彩的虹桥,林正阳就漫步在虹桥上,好似一轮太阳在虹桥上漫步。
遍知真人,大日阳神,就此成就!
“寻常阳神,初入此境,不过是如同明珠,白日有光,日中无影,论道行法力,哪里比得上我身显日轮,好似大日普照?没有四五百年的苦功修持,断然没有到这一步的道理,这就是前世毕生积累,在今生开出的道果,使我一举成就。”
行至云上,观蓝天如洗,天穹广阔,越是向上升,地面越是远。
最终,飞到极高处,再看地面,就好像在看天空一样,一片碧蓝。
“野马也,尘埃也,生物之以息相吹也。天之苍苍,其正色邪?其远而无所至极邪?其视下也,亦若是则已矣。”
想到庄周的《逍遥游》,林正阳叹道:
“昔日的南华真人,莫非也跟我一样,在这大气层的边缘,俯瞰过大地吗?”
“可惜主世界是星球,月球只是个卫星。这个投影世界是天圆地方,太阳也只是一个投影,不然我还真想看看太阳上是不是真的有金乌,月亮上是不是真的有月宫玉兔,广寒仙人。”
“直到如今,才觉得仙道可贵,简直不像是主世界地球该出现的东西。”
“古仙人,究竟来自何方?”
知道得越多,站得越高,反而未知越多,困惑越多。
第44章 麻烦()
大隋,朝堂上。
气氛一片凝滞。
明明是春天,却好似到了数九的寒冬腊月。
文武百官各自低着头瞧着地上,好似那大理石的地砖上较之往日多出了几朵花儿。
静!
静的只剩下殿外鸟雀叽叽喳喳的鸣叫声。
“天有二日,天有二日!”
“闫克德,你好大的胆子!”
杨业怒不可遏,右手狠狠攥住木椅,竟然生生把木椅的扶手给扳下一块来。
“左右武士,给我拿下········”
“·······杖毙!”
冷冷地吐出这两个字,杨业一双眼睛里,是熊熊燃烧的火焰。
随即,两个殿前侍卫,就赶上来,从地上拖走一个面色发白的男人。
“陛下,陛下,自古以来,未有因谏言而获死罪者!陛下,陛下——”
这时,站在最前列的几位大臣,也出列谏言道:
“陛下,言官风闻奏事,未闻有因此死罪者,不如暂息雷霆之怒,该换徒刑八百里。”
“臣附议。”
“臣也附议。”
“臣等·····附议。”
杨业看着眼前这一幕,却是无动于衷,只是扫了一眼,被视线扫过的大臣纷纷低下头来。
“言官风闻奏事,全无凭据,向来多有捏造臆测,朕决意,自即日起,修改大隋律,今后言官奏事,不得无的放矢,否则一律以欺君之罪论处。”
“哼,一味地纵容,养成了言官邀名买直之风,既然自古未有因言获罪的言官,那么今日就开此先河!”
尽管如此,文武百官都知道,是“天有二日”四个字触及了隋帝的逆鳞。
“朕为天子,当统御天下,岂有二日之理?”
“必然是妖言惑众,论罪,也当死,朕已经格外开恩,不曾祸及家人。”
不久,殿外叫喊声停止,两个侍卫进来禀报。
“陛下,闫克德已死。”
杨业坐在缺了一角的木椅上,冷漠地一挥手,道:
“尸首送归府上。”
话虽如此,闫克德的话还是刺到了他的心里。
坐在木椅上,杨业的双手青筋虬结在一起,显然并不如表现出来的那么平静。
天有二日的事情,他怎么会不知道?
十三司在金陵一带的探子连夜跑死了三匹好马,把消息传到了他的手上。
不管怎样,这都是不祥之兆。
总是要想办法,将此事掩盖过去。
深吸了口气,杨业开口道:
“朕,意欲征伐高句丽······”
黄门侍郎裴矩上前道:“高丽之地,本孤竹国也,周代以之封于箕子,汉世分为三郡,晋氏亦统辽东”。
随后,十几个亲信大臣纷纷出列附议。
于是,隋帝亲征高句丽。
大败亏输,死伤三十万大军。
二次亲征高句丽,恰逢杨玄感造反,挥师回国平叛。
三征高句丽,高句丽国王请降。
连续三年的征战使隋数十万人丧生,“九军并陷,将帅奔还亡者二千余骑”,引起隋朝内人民对隋炀帝的强烈不满。
三征高句丽后,精锐丧尽,隋帝无力镇压各地民变,民心反隋,各地起义愈演愈烈。
晋阳留守李渊叛变,占据大兴城,宇文化及占据洛阳。
隋帝杨业退守扬州。
·············
“自永嘉之乱以来,南朝北朝纷纷更替,然而都不得善终,昔日孝文帝也思慕改革,却误入歧途,导致门阀之风盛行。”
“宇文泰建关陇门阀,得以建国,最终也亡于门阀之手,门阀,实则是天下之毒瘤,而门阀之毒,莫过于关陇。最终数百年分裂,胡强汉弱,根源就源于此。”
“隋文帝借助关陇门阀之力,拥有天下,但也因此深知关陇门阀之害,乃有迁都洛阳之策,正是为了削弱关陇门阀影响力,同时也是为了防范河北六镇,同时改革官吏选拔,扶持南方和河北士族,建立江都营造南方,开通京杭大运河,以此加强南方势力,以对抗北方关陇门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