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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达,我觉得好呕!”
“别强求了,如果你们真没缘……”他拍了拍他的肩膀。“那么放彼此自由之后,你们可以活得更加海阔天空。”
柯威默才不信这种狗屁理论,他只知道他的人生完蛋了一半,他突然想念起委内瑞拉了。
“家达,我想回委内瑞拉一趟。”
“是回去看看,还是……”
“反正回去就是了。”那里已是他的第二故乡,他需要回去沉淀一下心灵,好好的想些事。“你不一定要跟,你要待在台湾处理一些公事也行。”
“我是不想跟,留在台湾会有趣得多。”田家达的话里有种春风得意的味道。
“你碰上什么女人了?”柯威默随口一问。
“方蔓蒂。”
“她又是谁?”
“古菁的经纪人。”
“什么?!”柯威默表情大变,为什么又和古菁扯上关系?“田家达,一定要搞得这么复杂吗?台北多少的名媛淑女、大家闺秀、豪门千金,你居然挑上古菁的经纪人?”
“我和她来电啊。”
“该死!”柯威默忍不住咒骂。“真是他妈的该死!”
※※※
“卡!”导演又喊。
古菁一个懊恼的表情,明明不长的对白,明明是很简单的一场戏,可是她却一再的NG,不是念错了对白,就是走位走错了,幸好她够大牌,不然早就被导演和其他人骂到臭头。
“对不起。”她跟大家道歉。
“你还好吧?”欧佑洋关怀的问,“你看起来脸色不是很好,还有熊猫眼。”
“我……最近失眠。”
“你有心事?”
古菁来不及回答,因为导演又喊了——
“好,再来一遍!第四十七场,卡麦拉!”他做了个手势。
古菁马上进入状况,但是很快的她又忘了词,表情是一片空白,只见导演脏话已到嘴边。
“休息十分钟。”副导只好出面缓颊。
古菁走向了她个人的专用椅,很疲倦的坐下,她一向不会出这种错,她不是新人、早已是独当一面的大明星,她不该突槌的。
欧佑洋跟了过去,此时不表示他的关怀要等到哪个时候?更何况他是真的担心。
“要不要我Call方蔓蒂?”
“她一会会过来。”
“你的助理呢?”
“我要她去替我买点东西。”
“你好像有点心神不宁,为什么失眠啊?”他鸡婆的又问,“是不是这出戏给你的压力太大?其实你要用平常心。”
“欧佑洋,和这出戏无关。”
“那你可能感冒了,你的声音听起来好疲惫。”
“我没感冒……”
“如果你有其他不舒服的地方,可以跟导演请假啊,身体要紧。”他柔声的说。
“我不久前才请了一个星期假。”
“该请就要请。”
古菁实在不想让他下不了台,因为他真的是太友善、太有耐性了,即使她故作暧昧的暗示自己是蕾丝边,他还是没有却步。
“谢谢你的关心,我一个人休息一下就好。”她只好这么说。
“要不要我帮你按摩一下?”
“你下怕上报?!”
“只要是好的宣传,应该没关系吧。”欧佑洋朝她眨了下眼。“我知道你不是蕾丝边。”
古菁只是笑笑,在和柯威默有了那七天的床上经验之后,她是打死也不可能去喜欢女人,事实上……她还真有点怀念他的身体,还有早上从他怀里醒来的那份安全感和温暖。
“不如我建议导演提早收工,我们去看场电影,吃个晚饭,相信明天一定可以精神百倍。”他藉机提议。
“不了。”她摇头。
“如果你想回家休息,我可以陪你在家听听音乐、找本书看看。”他不死心的又说。
“我不需要人陪。”
“但我很乐意的!”
“蔓蒂来了。”她用下巴指了指方蔓蒂来的方向。“而你的助理在看你了,她好在说你需要补个妆。”
“我一会回来!”一说到补妆,欧佑洋一点也不罗嗦,他是个要求自己在镜头前完美无缺的男人,即使要他上口红,他也不会拒绝。
方蔓蒂站在古菁面前,她伸出手摸摸她的额头。“凉凉的,没有发烧嘛!”
“我想回家。”
“要不要我联络你老公?”
“蔓蒂……”古菁本来不想讲的,但照这情况看来,不讲也下行了奇QīsuU。сom书,反正蔓蒂早晚也会知道。“我上星期就已经离开柯威默了。”
“你!”方蔓蒂一脸讶异。“田家达居然没有告诉我?!我们昨天还见了面……”她马上打住,她不该说漏嘴。“我是说——”
“你和田家达?”古菁露出笑容。
“大家是朋友。”她不想声张。
“田家达这人有点幽默感,人还不错,你可以认真交往看看。”她带着祝福的说道。
“在田家达口中,柯威默这男人也一流,你为什么要离开他呢?”她忍不住想要顿足。
“反正我是离开了。”古菁倔强的回答。
“你有毛病!”
“蔓蒂!”她气结。
“有些人离经叛道惯了,有些人习惯当黑羊,更有些人喜欢走和别人不一样的路,哪怕那条路人烟稀少,大家都有自己的独特点,但是你……”她一哼。“你叫人想毒打你一顿!”
“你已经站在柯威默那边了?”
“或许你离开了也好,这样那个男人就可以给自己找个更温柔、顺从、更听话、甜美的女人。”方蔓蒂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你真恶毒!”
“你才是咎由自取,这样的男人——”
“欧佑洋很喜欢我。”古菁企图扳回一城。“我一点也不担心自己会没有人爱!”
“你当然会有男人爱,只是甩了像这个柯威默这样的男人,‘屈就’欧佑洋这好看却没什么深度的青春偶像,古菁……我替你感到悲哀。”她存心要雪上加霜。“我没想到你这么愚蠢。”
古菁赌气不语。
“真是蠢到太平洋去了!”方蔓蒂大叹一口气。
※※※
“柯威默回委内瑞拉了。”
正在吃生菜沙拉的古菁不知怎的手中叉子一滑,她有些惊异、不信的看着贾琪。
“他打电话跟我辞行了。”
捡起叉子,她继续吃她的生菜沙拉。
“你不知道他回委内瑞拉了?”贾琪看着表妹,不知是该骂她一顿还是安慰她。
“他又没有跟我辞行。”她语气酸溜溜的。
“或许他觉得没有必要和一个没有良心的女人辞行。”贾琪低声的说。
古菁听到了,她愤怒的把叉子一放,为什么这些女人全站在柯威默那边,他是怎么蛊惑她们的?一个是她的经纪人,一个是她的表姊,可是她们却全向着他,把她当白痴来骂。
“恼羞成怒了?”
“贾琪,我要和你断绝表姊妹关系!”
“欢迎,反正这么笨的表妹,不要也罢。”贾琪和她针锋相对,互不相让。
古菁真的不知道柯烕默回委内瑞拉了,他这一回去……是一去不回呢,还是办点事就回来?她突然一愕。天哪,她居然会心里七上八下,惴惴不安?!
“古菁,说真的,你的脑部构造是哪部份和大家不一样?”贾琪露出认真研究的表情。
“你再讽刺我,我马上走人。”
“我不是柯烕默,你威胁不了我。”
古菁本来是要起身走人,但是想想这没有一点意义,于是她将姿态放低一些。“表姊,柯威默还有没有和你说什么?”
“你想问什么?”
“他有没有提到我?”
“没有。”贾琪冷笑,她这表妹现在才知道要担心、紧张。“一句都没有。”
“从头到尾都没有?!”古菁有些怀疑的问。柯威默不是绝情的人,他不该这么冷酷。“他也没有麻烦你要转告我什么吗?例如——”
“古菁,你真当自己这么的令人不舍、令人留恋吗?”她寒着一张脸,表妹早该吃些苦头。“柯威默不是死人,他有感觉的,你以为你可以把他放在脚底下踩扁吗?”
“他跟你说了什么吗?”她脸色一变的反问。
“他什么也不必说,我自己知道——”
“你知道什么?”她差点拍桌子。“我没有欠他什么,他说要一个星期,我给他一个星期;他要我的身体,我给他我的身体,还要我怎样?我是哪里没有良心,又是哪里糟蹋他了?”
“你们已经……”贾琪居然笑了。
“所以你说谁没有良心!”
“那你为什么离开他?”她用手托着下巴,很纳闷的问:“他在床上不行吗?”
“贾琪,我发誓……”她气到脸涨红。“我发誓有天一定要叫你好看!”
“如果他很行,那你没道理——”
“他回委内瑞拉也好。”古菁在震惊过后,有点负气的表示。他们之间是该有个了断。似乎想到什么,她突然问:“可是户政机关怎么办?我们得去一趟户政机关!”
“你们要离婚?!”
“不然我干么给他一星期?干么给他我的身体?”
“古菁,你真的这么决绝?”贾琪一脸无法置信。
“事情拖了五年多,是该——”
“你的心一点都不痛吗?”
即使痛,古菁也不会告诉任何人,她不是懦夫,更不是孬种,自己种的苦果,她可以自己尝。“贾琪,你有没有他的联络电话?”
“你要打给他?!”
“你帮我打,告诉他他和我还有最后一件事要一起做。”她面无表情的说。
一直以为柯威默和表妹不会真的走到这一步,可是看情形,事情好像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一对金童玉女居然走上离异之途。
贾琪忍不住叹口气,“古菁,先讲好,我不会把肩膀借给你。”
“你放心,我也不会哭。”
“对了,你成了富婆没?”她突然想到的问。古菁既然决定离开柯威默,不知道有没有从他那捞到什么好处。
“原先我有多少钱,现在还是那些。”
“柯威默没有给你赡养费?”
“我不需要。”
“你真的这么喜欢自食其力?”
“贾琪表姊,不拿他一毛钱,我起码还有点格,如果我开口跟他狠敲一笔,那我算什么?”古菁很有骨气的说,“他能挖到石油是他的命,但和他共享财富的人不是我!”
“古菁表妹,有时我真不知道自己是该跪下来膜拜你,还是用麻布袋罩着你的头,狠K你一顿,你真的是个‘异数’!”贾琪决定不管他们的事了。
“帮我打那通电话。”她拜托道。
“我才不要当坏人。”
“你就说我找他,有急事!”
“那他会不会以为你怀孕了?”她开玩笑的问。
古菁没有怀孕,但如果她怀孕了,今天情形是不是会不一样?但既然她没有怀孕,也就没有任何的借口。
“表姊,总之叫他回来一趟。”
※※※
门钤响起后,古菁立刻将门一开,试着用一种平静的心情去看柯威默。
才两、三星期不见,他看起来好像变成了另一个人,方正的下巴覆满了胡碴,原本看似温柔的唇线,这会紧紧的抿着,已经该修剪的头发这会更是狂放不羁的垂在他的耳侧,给人一种桀骛难驯的气势。
叫他回来对吗?
“你找我?”他冷冷的劈头一句。
“是啊,我们……表姊没说吗?”古菁反倒别扭起来,有些手足无措。“你要不要进来一下?”
柯威默进来了,但一脸的不耐。
“要不要喝点——”
“古菁,到底是什么事?”他一脸不耐。
“你忘了吗?我们还没有去户政机关。”她马上说:“这样的离婚不算数。”
柯威默转了两次飞机,总共飞行了二十几个小时,他心中仍怀着一点希望,以为是古菁想他,她终于发现自己少不了他,所以要她表姊打电话给他,要他回来一趟。
结果贾琪所谓的“急事”竟是……他不知道古菁真的是如此的坚决,本来以为她会回心转意,会哭着回到他身边,如果早知是这样,他会永远留在委内瑞拉,他不会再踏上台湾一步。
“明天。”柯威默忽然干脆的说。
她硬着头皮问:“几点?”
“十点行吗?”他居然不动怒也不多废话。
“可以,我会准备好。”
“这样你安心了吗?”
“我只是想把关系弄清楚。”
“所以这一刻……我们还算是夫妻?”柯威默的眼神变了,这个女人没有心,但是她有他这些日子以来念念不忘的身躯,他曾在委内瑞拉试过找风尘女郎,可是却无法“做”。
“柯威默,你的意思——”
“就算是‘临别纪念’吧。”他的眼眸像极了两泓又深又难测的黑潭。“不过分吧?”
“我不要!”她拒绝。
“我可以付钱。”
“我不是妓女。”
“古菁,你到底是在做什么?”他的眼神愈来愈冷。“我提早一天让你离开的不是吗?你还欠我一夜,我现在不过是要回来而已。怎么说你都理亏,我要我的那一夜!”
“过去就过去了,你别想和我讨回什么,我什么都不欠你。”古菁的脾气也来了。
“那好,明天户政机关也不必去了。”柯威默无所谓的耸耸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