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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弥狻
聂爸是茶迷,聂鹏识茶的功夫自然也不差。看着王昌文珍而重之沏泡的茶,闻着弥漫满屋的蜜香,摆明了是将他当做了对等的商业伙伴,而非晚辈。不然那一套繁琐的泡茶功夫,没必要展示给自己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
“来,尝尝这茶”王昌文也不论他懂与不懂,将茶盏摆在两人面前,面带期许的等着他们评价。
聂鹏端起杯子,高醇的香气就钻进鼻息,心旷神怡。
“汤红,气醇,味厚,好滇红。”一气引下,聂鹏不住的咂摸嘴,口齿留香。
“呦,真没看出来,懂行啊。”王昌文略微吃惊,虽说以好茶待贵客的原则这些年从未变过,可是这次对于他来说,真心没指望聂鹏能给出个所以然来,毕竟年龄在这里摆着,和他聊聊可乐雪碧还差不多,聊茶叶?基本不是一个频道里的人。
“王叔说笑了,都是蹭我老爹的茶蹭出来的词儿,哄哄外行还行,搁您这儿,班门弄斧了。”聂鹏也不敢托大,他知道这茶比起老爹那五六百一两的金丝来犹有过之,琢磨着王昌文拿着这些东西招待他,是不是有什么深意。
果不其然,话题三转两转的就聊到了订制件上。从最早的5只培养槽开始,到后来的环形支撑箍,再到这次的20只培养槽和低应力合金密封室,这些常规情况下极少能用到的加工件早就引起了王昌文的关注,组合分析的结果更使他相信,聂鹏的背后绝对不止端行贸易这么简单的背景。
于是借着今天的机会,试探试探这位金主手里是不是还握有更大的订单,也好为厂子谋一个长期的客户。
订制件的用途自然不能一五一十的交代出去,但是这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业务关系也由不得聂鹏天花乱坠的胡编,于是半真半假的将设备用途解释了一番,诸如无尘低温室,辐射模拟舱之类高精尖的东西,大抵是将王昌文唬住了。
看着王昌文有些拜服的神色,聂鹏心里又闪过一丝不解,他明白王昌文将话题引导过来的用意,也了解他以此为契机想要达成深度合作的念头,可是却唯独琢磨不明白,他的目的是什么?
为了挣钱么?为了名声么?还是为了谁的期盼?
努力地想要将这些念头驱散,可是越努力,越感到徒劳,这疑问就如同漫过荒原的野火,霎时间将他的思路烧的一干二净。
“王叔,我能问您个比较私人的问题么?”聂鹏看着仍旧在那里专心致志泡茶的王昌文,不知怎的就蹦出来这句话。
听到这话,王昌文明显愣了一下,手中的功夫也停了下来,有些好奇的盯着聂鹏,揣摩着他的意思。佳颖也借口上卫生间走开,留给两人足够的空间,讨论“私人”问题。
“说吧,神秘兮兮的”王昌文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势。
“您说您,家大业大,为什么还要这么拼命的。。搞事业呢?”聂鹏尽力将问题问的不那么尖锐,可是话一出口,就感觉不是自己想要表达的意思,于是又补充道:“我是说,是什么力量,在。。支撑您。。。奋斗呢?”。
说罢,望着王昌文。
(本章完)
第64章 扪心自问()
“我?”王昌文将茶壶坐在托盘上,惊讶于聂鹏的问题。“这是搞什么?焦点访谈么?”
“您要是当成采访也没问题,我就是好奇,您说您钱也挣不少,能量也不小,怎么还这么拼命的干呢?”聂鹏索性顺着王昌文的话头,把请教变作了采访,模仿着印象中主持人的模样,装的一本正经的。
“拼命?哈哈哈,怎么?感觉到王叔在打你公司的主义,不放心啊?”他首先考虑到的是聂鹏对刚才的试探行为有了戒心,反倒是松了口气。思量着怎么样能够即解开聂鹏的猜忌,又顺理成章的拉近关系,毕竟阅历在这里放着,这些问题推开天窗之后,还是很容易说明白的。
于是一边想着,一边慢慢的打开话匣:
“陈团那小子,应该和你说了,我和他爸是战友,他爸立过攻,学问也好,是从师级作训科退下来的,算是副团。对了,陈团这名字,就是这么改过来的,之前好像叫什么。。对,陈永旺。”王昌文慢条斯理的讲,也没注意到聂鹏强憋着笑的脸。
“我退的早啊,当了不到5年兵吧。那些年,性子、脾气,就已经磨硬了,军人嘛,没有拿不下来的山头,没有不敢啃的硬骨头。习惯了作战时候避敌之强,攻敌之弱,于是转到商场上,也就凭着一股子硬气和作战思路,闯了出来。”
聂鹏双眼发光的看着王昌文,没想到他会从发家史讲起,确实让自己感到新鲜。
“刚回来的时候,工作倒是不难找,可是我不想干一辈子卖力的活,就到处找厂子,想学技术。可是那时候,老技工可是把本事捂得很严实的,没有二斤猪头肉,人家不搭理你啊。”王昌文看聂鹏笑了起来,自己也笑了:
“你还真别不信,那时候我找关系,好容易打听到了咱齐市老机械厂的一名七级焊工能带徒弟,揣了两条红塔山就去拜师,结果你猜怎么着?
门都没进去!”
王昌文说到兴起,端着茶壶就准备跐溜一口,结果端起来才发现,这是分茶用的公道杯,索性将错就错又为聂鹏续了杯。
“冲我当时那脾气,那能答应么?肯定不行啊!当天我就找到机械厂的供销主任,用烟盒手画了一张名片给他,说要干销售。那主任接过名片,看都没看就往桌子上一扔,压根儿没当回事。
我就和他说,我虽然没干过销售,但我是党员,做过军官,立过功,而且我是土生土长的齐市人,对齐市熟。这些都对销售有利。而且我还能喝酒。”
说起故事来的王昌文声如洪钟,完全就是一股军人作风。
“那主任估计当时也被我镇住了,没见过我这样的二愣子,终于是点头应了下来,我就在老机械厂扎了根。”
聂鹏点点头,算是知道了王昌文的起家,可是想要问的问题还是没有得到答案,又迫切的要插话。
王昌文知道他想说什么,压了压手示意他听自己说。
“那个时候,兜里没钱啊,穷,看着什么东西都新鲜,就想要,可是想要又不能抢啊,那怎么办?挣钱买呗。于是就琢磨挣钱的事。
我管主任借了辆自行车,最老的那种二八大杠。挨家挨户的生产单位跑啊,最远骑到过鲁市,来回200公里。那滋味,不好受。”
聂鹏也是骑行爱好者,自然之道二八大杠奔波200公里的痛苦,会心的笑起来。
“那时候,像我这么跑业务的,真不多,有这心思的,也都去南边下海了。于是咱就起来了啊,没多久就干上了科长。可是干了科长之后,心思又不老实了,为什么?相中我们总经理的桑塔纳了。”
王昌文摸了摸兜,掏出烟来想要点上,想要递给聂鹏一根,见他摆摆手,也就没有勉强,于是自顾自的抽。
“到了什么位置,就琢磨什么样的事,现在不就这么说么?叫什么来着?什么什么。。屁股。。”
“屁股决定脑袋”
“对,就这话!做到了那个位置,很多东西就明白了。噢,我销售一台离心机,3000块,提成100,可是成本只有1000啊!那剩下的钱去哪了?
我指望这100块的提成,什么时候能坐上桑塔纳?”王昌文狠狠的嘬了一口烟屁股,憋在肺里很久后才吐出去,又接着说。
“于是,我就靠着仅有的1万块钱存款,买了设备,又拉了几个维修师傅,给人干机修,也没有门头,纯粹就靠一张嘴。就像街上打把势卖艺的,师傅们负责炼活儿,我负责吆喝。
这一来,钱就攒的快了,等到攒了能买半个车屁股的时候,我又犯愁了,愁什么?很多来钱的大活,咱干不了啊!你也知道,小打小闹的东西,也就是糊口,真想挣大钱,要有实力。
于是就七拼八凑的借钱,租了个门头,买了老厂子退下来的设备,说是退下来的,其实还有八成新,只不过闹过事故,一直闲置了罢了。
刚开起门头的时候,孩子又断奶了,奶粉钱都是借的,难啊,难到交不起电费,我背着一屁股的债,最苦的时候,10块钱硬是扛着花了倆礼拜。
可是还是扛了过来,后来有了桑塔纳,又惦记大门面,门面大了又考虑自有品牌,再后来,奥迪、奔驰、机械厂,一步一步都起来了,说起来,就是嫉妒心,看到别人有的,我没有,我就想做起来。
这硬件设施做的差不多了,又开始琢磨软件,什么4S、6S管理,绩效考核,都玩过。你要问以前咱的目的是什么,很简单,就是钱,因为穷。
可是现在有钱了啊,还图什么?
我也问过别人,那两年确实挺纳闷的,自己还图什么啊?起早贪黑的,为什么?
可是琢磨不明白不影响我挣钱啊,听到有订单我还是会兴奋,有新技术我一样会投产,然后慢慢的就明白了,努力挣钱,已经成了习惯了。
现在,脑子也通透了,很多东西并不是必须的,但是已经形成了,不这么做,又怎么做呢?问别人?还不如问问自己。”
王昌文放下杯子,一会儿的功夫,面前的烟灰缸里插了好几只烟蒂。
(本章完)
第65章 土壤改良()
王昌文的话就说了这么多,聂鹏听进去多少,又消化了多少,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看看时间,已经过去了挺久,起身和王昌文拜别,出门喊了等在会客室里泡咖啡的佳颖,拉着一车的培养槽回厂房。
“这天气,去上海比较难啊”,聂鹏看着车窗外依旧没有散去迹象的雾,对着佳颖说。
“难也得去啊,再说,是我开车又不是你,你难什么?”佳颖打开双闪,跟前方的车辆保持着约么三十多米的距离,不疾不徐的溜着车。
看着小小的佳颖握着大大的方向盘,整个人陷在包绒的靠背里,聂鹏就有些不忍:“是啊,辛苦的是你,你说学驾照难不难?”他问。
“还好啊,现在可以只考C2证,就是自动挡的驾驶证,比之前省事多了。怎么了?姐这个司机不称职,想自己开啊?”
“哪儿的话,怕你累到。”
。。。。
城郊的厂房此时还处于进货的阶段,门口堆放着大量的钢梁沙子,一眼望去便有种百废待兴的意味。佳颖停下车,帮着聂鹏从后备箱里取了5只培养槽堆放在厂房内的空闲位置,剩下的15只暂时先放在车里,等着一会去聂鹏家车库,安装温控监测设备。
聂鹏检查了一下纸盒子制作的保温箱,惊喜的发现已经有细小的嫩芽刺破土壤钻了出来,倔强的顶在塑料袋上,撑起一个小坡面。
虽说他不懂多少农业栽培技术,可也知道这绝对是个好兆头,高兴地掏出手机拍了好几张照片,美滋滋的模样引得正在施工的几个人很不理解。
这几人早前是在家务农的庄稼汉,这些年赶上城市建设开发快,就生了来城里干活打工的念头,找了同乡的包工头干起了力气活,挣得倒是比一亩三分地上多了不少,时间长了,自然也就将家中的地租了出去,专心的投入到了添砖加瓦的行当里。
可是这并不意味着他们忘却了庄稼人的本事,这几人有一个算一个,压根不用上手,瞅一眼就知道那破纸箱子里的土豆苗有问题,要不是人家老板之前叮嘱过要小心照顾,指不定哪个人就顺手帮他人为改造了呢。
“聂经理,您这是捣鼓的哪出啊?”在厂房另一侧指挥施工的工头看见聂鹏,走过来打招呼。
“这不是弄了些土,想试试能不能用来种地,这不是就近买了两颗土豆,就放进去试试么。”聂鹏也不瞒他,将这事解释给他听。
包工头就势蹲在保温箱前,瞅了瞅叶子上卷的土豆苗,问聂鹏:“这土豆,你是带着芽子种进去的吧?”
聂鹏点点头,猜想这包工头可能是有种地的经验,听听看他能说什么。
“这土啊,不行,哪有刚发芽的苗子,颜色这么淡的?根本就没吃土里的肥啊”包工头用指头压了压土豆苗,感觉那叶子如同微缩的芹菜似的,直愣愣的。
“啊?土不行?”聂鹏愣了一下,看着已经出土的幼苗,不明白包工头为什么这么说。
“你别看咱是干工程的,咱以前也没少种地,出什么苗有什么收成,咱都没忘。”包工头看着聂鹏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辩解道:“昨天早上清场的时候,挪了挪这箱子,那几个师傅全看了你这苗,都说不行,没肥”。
“没肥?没什么肥?”聂鹏抓住了他话里的关键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