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在太学求学的时候,身为预备官员,他自然是研习过民俗,民风的。
自先上古起,腊八是用来祭祀祖先和神灵包括门神、户神、宅神、灶神、井神的祭祀仪式,祈求丰收和吉祥。
据《礼记·郊特牲》记载,腊祭是“岁十二月,合聚万物而索飨之也。”
夏代称腊日为“嘉平”,商代为“清祀”,周代为“大蜡”;因在十二月举行,故称该月为腊月,称腊祭这一天为腊日。
先秦的腊日在冬至后的第三个戌日,后来佛教传入,为了扩大在本土的影响力遂附会传统文化把腊八节定为佛成道日。
后随佛教盛行,佛祖成道日与腊日融合,在佛教领域被称为“法宝节”。南北朝开始才固定在腊月初八。
佛家这种随便篡改佛祖成道日借助腊八来扩大影响的手法,非常的像后世的广告营销。
不过人家做的很高明,至少在扩大信徒,以及提高佛教知名度上,这个办法很管用。
沙州是有寺庙的。
事实上沙州最宏伟的建筑就是寺庙,不远处的鸣沙山下,就有连绵不绝的石窟。
大名鼎鼎的敦煌石窟就在这里。
石窟下面就是沙州方圆三百里之内最有名的寺庙——雷音寺,取佛音说法,声如雷音之意。
里面住着一百二十名比丘僧,听许东升说,雷音寺的护法居士,就是西夏西北重镇瓜州留守野利都兰。
和沙州不同,瓜州驻守着西夏赫赫有名的西平军司,沙州的西夏人之所以视吐蕃,西域诸国如无物的最大原因,就是因为有战无不胜的西平军司。
穆辛之所以不敢在沙州过份的威逼沙州城主都罗然然,也是担心引起野利都兰的注意,从而让阿族人在沙州的计划全部落空。
每一个人都知道西夏人解决问题的办法,那就是把所有的问题堆在一起放火燃烧,如果这些问题和人有了联系,那么,他们就会把有问题的人一起丢在火堆里烧,直到问题没有为止。
客栈里煮了很多的腊八粥,都是给那些和尚的贡品。
铁心源往每一口锅里都放了一点蘑菇粉,这些剂量的蘑菇粉,不会让人发疯,只会让人产生一般性的幻觉。
在东京的时候他就试验过,蘑菇粉对于僧人的帮助极大,他会放大僧人的欲望,曾经让一个大相国寺的僧人沉浸在佛国整整三天。
只可惜,相国寺的方丈智圆大师却固执地认为,那个受到蘑菇粉帮助进入佛国的僧人是走火入魔了。
按照他的狗屁逻辑,僧人在求佛的过程中,应当见佛杀佛,见魔屠魔的。
最后还说,无佛才是真佛!
不但单方面收回了那个僧人的度牒,还将他关进石洞里面,要求他面壁十年。
不知道雷音寺的僧人们会不会像智远和尚那样认死理。
在西夏人抬走那些腊八粥的时候,许东升突然出现了,在施舍了两个金饼子之后,竟然从大锅里面挖了一碗,这可是好东西,可遇不可求。
一大碗腊八粥分成了两小碗,许东升大度的分给了铁心源一碗。
“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来来来,兄弟,我们喝了这碗腊八粥,就算是和家里的人一起过节了。”
铁心源的脸色惨白,不过,他对许东升说的话也是非常的有感触,用最快的速度喝完一碗腊八粥之后,他就开始借酒浇愁……
铁心源喝酒的样子把许东升吓坏了,他第一次发现铁心源的酒量真的很不错,一坛子五斤装的葡萄酿下肚子之后,他竟然还有力气坐在窗台上哀哀的唱歌。
“我住江之头,君住江之尾,****思君不见君,共饮一江水……”
听到这首绝妙的小词,许东升对铁心源佩服的五体投地,从这以后,他有事没事就想灌醉铁心源,看看他还能不能作出几首像样的诗词来。
看到铁心源呕吐的撕心裂肺的,许东升也莫名的感到有些伤感,妻子曼妙的身体似乎就在他的眼前……
于是他安排好已经大醉的铁心源,就要了三个舞姬迅速的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情感的宣泄真是可怕。
第二天铁心源从宿醉中醒来,依旧觉得天旋地转,脑袋像是被劈了一斧头,稍微摇晃一下,脑仁子就生疼。
口干的像是要裂开,嗓子干涩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挣扎着取过茶壶,一口气把里面的凉水喝的干干净净。
重新回到床上,准备今天就在床上过了。
客栈里愈演愈烈的喧闹声吵得他无法入睡,挣扎着爬起来,把窗户打开一条缝,偷偷的听外面的动静。(未完待续。)
第一一三章群体性开悟事件()
第一一三章群体性开悟事件
喧闹声来自许东升的房间,一个浑身紫青的波斯舞姬,哭喊着从屋子里跑了出来,院子里还有两个遍体鳞伤的女人抱着头痛哭。
客栈里别的舞姬抱来毯子,将她们三个裹好,就站在院子里大声的指责着许东升。
波斯俚语铁心源也听得不是很明白,不过,牲口,牦牛一类的比喻他还是能听懂的。
****着上身,显得神采奕奕的许东升拉开房门,丢出来三锭金子,然就笑眯眯的朝铁心源眨眨眼睛。
三锭金子在石板地上滴溜溜的乱蹦,那三个哭泣的舞姬,立刻就停止了哭泣,扑到地上抱住属于自己的金锭。
其余的女人在第一时间闭上了嘴巴,羡慕的看着那三个抱着金锭感谢许东升的舞姬。
这些舞姬不辞千里,万里来到西夏,大宋,唯一的目的就是赚钱。
只有赚到足够后半生衣食无忧的钱之后,她们才会回到自己的故乡,成为一个富裕的上等人。
如今,这三个舞姬有了这一锭金子,目标至少完成了大半,这如何不让人羡慕?
聪明些的舞姬已经开始向许东升抛媚眼了,她们觉得为了一锭金子可以博一下。
“昨夜三寒暑,老夫任少年!”
许东升哈哈一笑,挑选了两个最漂亮的舞姬就关上房门,看样子是去补觉去了。
铁心源自己昨夜做了一夜的怪梦,一会是赵婉坐在小汽车里冲自己微笑,一会就变成巧哥被押上刑场被枪决的场面。
一会又是王柔花站在自己后世的家里,从阳台上探出脖子喊他回去吃饭……
自己的一夜过的痛不可当。
而许东升竟然能把蘑菇的药效转化成春药,这是铁心源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的。
“只要你满意就好。”
铁心源喃喃自语了一句,就准备重新回房间里去睡觉。
昨夜的噩梦,消耗掉了他很大的精力,只有睡眠才能让他慢慢的复原。
用厚厚的皮裘捂着全身睡觉的铁心源没有听见雷音寺的钟声。
穆辛却听见了。
他站在院子里背着手默数着钟声。
“三十六响,雷音寺有人开悟了?”
穆辛虽然讨厌佛教,就是因为讨厌佛教,他才对佛教有过极为深入的研究。
寺院里撞钟的由来是佛教东来、寺院兴起的产物。
梵钟就是佛钟(幽冥钟),顾名思义是供寺庙做佛事用的,或召集僧人上殿、诵经做功课,另外诸如起床、睡觉、吃饭等无不以钟为号。
大钟丛林号令资始也。晓击即破长夜,警睡眠;暮击则觉昏衢,疏冥昧。
清晨的钟声是先急后缓,警醒大家,长夜已过,勿再放逸沉睡,要早起抓紧时间修持;而夜晚的钟声是先缓后急,提醒修炼人觉昏衢,疏冥昧。
寺院一天的作息,是始于钟声,也止于钟声的。
如果没有特别重大的事情,寺庙里的钟声是不会发生变化的。
而今天,钟声响了三十六次,代表了三十六梵天,三十六层天是道教的说法,寺庙也用这个传说,这是佛教和道教融合的结果。
“有僧人开悟了?”
穆辛抬头看看蓝蓝的天空,然后就召来一个阿族人,低声吩咐几声,就重新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去了。
钟声响起,沙州城顿时就沸腾起来。
西夏人从商铺,军营,甚至是骆驼上,跳下来,欢喜莫名的冲向雷音寺。
一队僧人从雷音寺里漫步而出,芒鞋踩在冰冷的碎石上,每一步都非常的稳健,脸上带着幸福的微笑,双手合十,感谢前来祝贺的信众。
也不知道是谁发了一声喊,所有的西夏人又忘命的往回跑。
那些穿着单衣站在寒风里的僧侣却一脸的笑容,似乎忘记了凛冽的寒风。
最先赶过来的是沙州城主都罗然然,他带来了极为丰厚的礼物。
雷音寺门口的空地上,顷刻间就被厚厚的地毯所覆盖。
每一位单衣僧人,都被都罗然然带来的军卒用黄色的绫子包裹住,然后供奉在高高的桌子上。
这样的僧人总共有一十二位。
年纪最长的方丈站在一边朝都罗然然双手合十道:“佛祖成道,普度众生,一碗黄粱,众生开悟。”
都罗然然回礼道:“高僧开悟,可喜可贺,却不知何故一夜入佛国?”
方丈笑道:“一碗黄粱饭,舍却旧皮囊,大道有形,又无形,妙不可言。”
都罗然然忽然跪地拜求道:“俗人如何开悟?如何解脱?”
方丈单手摩顶道:“野马西去不可追,本心立地不可夺。”
都罗然然的面孔抽搐两下,回首望去,只见沙州城里的西夏人再一次从城里涌出来,每个人都手捧礼物,一一的敬献在地毯上。
方丈指指堆积如山的献礼笑道:“我佛慈悲,度化世人,世人知恩,百倍还之,昨夜黄粱,莫要轻贱。
今日晴空朗朗,当有佛陀讲经,众生听好了,苦难善恶就在一念间。”
老和尚的一番话说的晦涩难懂,好在有人听懂了,粗粗的解释了之后,众人才知道,昨夜那些盘膝坐在供桌上的神僧,就是吃了大众敬献的腊八粥才开悟成佛。
如今,仁慈的方丈要把剩下的腊八粥加水重新熬煮了之后,让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喝上一碗。
欢声雷动,宣示佛号之音,十里可闻。
雷音寺的钟声再次响起,寺庙里的僧人鱼贯而出,给每一位信众面前都放了一碗几乎能看到碗底的清水粥。
都罗然然的面前,却是一碗还算浓稠的腊八粥,他满意的在方丈的注视下一饮而尽。
铁心源这一觉一直睡到日落西山,才被饥饿的肚子给唤醒了。
爬起来之后去了饭堂,却找不到吃的,也找到任何一个管事的西夏人。
沙州城的西面,火光映红了天空,各种各样的乐器声不绝于耳。
西夏人特有的粗犷号子声一刻都未曾断绝,他们好像在庆祝什么。
那两个站在门口的奴隶骑士不见了踪影,铁心源去了穆辛的院子也没有找到一个阿族人,如果不是因为穆辛的蔾杖还在,他甚至会认为穆辛把他丢下,自己回波斯去了。
看到了自斟自饮的许东升,铁心源暗自叹了一口气,自己还是没有脱离樊笼。
他手下的四十多个大汉正在忙碌的往骆驼上捆绑货物,看来这里已经居留不得了。
“雷音寺有十二个高僧开悟,西夏人疯了,穆辛长老的计划失败了。”
许东升的语调平静无波。
“你好像不是很在乎穆辛长老的胜败得失?”
许东升笑道:“我是一个商贾,这是我的本性,其余的都不过是身上穿的衣衫,如果烂掉了,就换一件。”
铁心源坐在许东升的对面,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慢慢的道:“我是一个士子,喜欢享受轻歌曼舞的调调,喜欢闲暇时赶着牛车行走在满是庄稼的原野上。
喜欢和有学问的人谈论学问,喜欢和猛士谈论流血五步的悍勇,更喜欢找一个温柔的妻子生一堆孩子,而后教育他们成长。”
许东升灌了一杯酒道:“沙漠里行走近三十年,我已经厌倦了这种永无止境的奔波。”铁心源点点头道:“我才开始,就已经厌倦了,非常的厌倦。”
许东升给铁心源倒了一杯酒道:“但愿这是我们兄弟最后一次远涉大漠。”
铁心源笑道:“我发誓,这是我第一次进沙漠,也将是我最后一次进沙漠。”
“穆辛长老去干什么了?”铁心源喝掉许东升给自己倒的还魂酒,小声问道。
“弯月上升到半空的时候,天神的弯刀就会肆虐沙州城,
当然,是在瓜州西平军司大军到来之前。”
这是一个可以预料的结果,沙州被战火烧成白地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估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这个世界上最残酷,最猛烈的战争,就是宗教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