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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他为何没有成人之美,送他们一个圆满?
只是不知这份圆满他那位皇弟能否接得住?
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这春风,当真能慰藉得了那一池春水?
他眯了眯眼睛,上挑的凤眼深不见底,无人可窥见其中波澜。
而偏僻的宫殿中,宣碧心与倚翠二人惊愕的看着鱼贯而入的众位内侍,当先的那位老太监佝偻着身子,不时地咳嗽着两声,但却无人上前搀扶。
主仆二人小心翼翼的看着这些人,宣碧心当先行了礼:“不知这位公公有何要事?”
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这位老太监身着朱红色的太监服,这可是只有大总管一级的人才能有的衣物,而这等人物,便是她的父亲也要小心的巴结,她自入宫以来还从未见过!
她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御女,怎么能劳动内宫的大总管,为何?她想起了清晨遇见的那个男子,心下沉了沉。
这位老太监没有理会主仆二人,沙哑的声音仿佛砂石摩擦着丝绸,让人说不出的难受:“从今日起,宫中再无宣御女,尔等可记得?”
宣碧心主仆大惊,上前,急急地道:“公公,这是为何,不知我主仆二人犯了何等过错”
话音未落,老太监便是一挥手,便有两个小太监从身后冒出,一个闪身便到了主仆二人的身后,挥手劈下,宣碧心二人便应声而落,被小太监们抬走。
这番动作挥手完成,没有发出半点声响,这座宫殿的其他人更是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第172章 盛世皇朝()
宣碧心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仿若湖水的锦缎在她眼前晃悠,她眯了眯眼睛,细细的打量着眼前的一切。
她的手微微的磨蹭着身下的绸缎,细腻而冰凉的感觉划过手心,让人使不上力来。
抬起手来,身上便是一身轻薄的里衣,织法繁复而精致,在不经意处,一条条蓝色的镶边镶嵌在衣袖之上,浅淡的蓝色若不细看也无法察觉,而镶边的云纹在朦胧的光芒的照耀下,就仿佛流动的行云,随意而恬淡,看似不经意,却透着大巧若拙的精巧。
这等手艺堪比京中最巧手的绣娘,此刻仅仅用在了一件里衣之上。
她宛如春葱的手抚摸着窗边的轻纱时,被床脚的夜明珠映照的仿如白玉。绿色的轻纱在她手中流泻,飘若流云,浮若翠萍。
这是最上等的碧霞锦,宣碧心的母亲有幸得到了那么一小尺,珍之重之,最后给她做了一个锦囊,此次进宫她便随身带着,以作念想,没想到此处居然把它用来做床帘。
单是眼前所见,便可知这府邸的豪奢,纵然她在宫中居于偏僻的宫室,可最起码的见识还是有的,此处的豪华,远胜于宫廷。不知此地到底是何处
自她起身时,便有侍女听到了动静,上前拂过窗纱,扶着她做起,她定眼看去,眼前的侍女一身粉色纱衣,俏丽而可喜,见她的视线转了过来,便大方的行了一礼:“奴婢茱萸,拜见夫人。”
夫人?宣碧心当时便一愣,她在宫中封号为御女,奴仆称之为宣御女,而在家中时,下人们称之为小姐,她尚且是少女之身,怎能称之为夫人?
她到底在何处,动手的那位公公到底是何人?这是皇帝的意思,还是那位公公自作主张?还有,倚翠在何处!
一想到倚翠,她便心急如焚,但还是勉强的冷静了下来,看向了眼前之人:“敢问姑娘,为何称我为夫人,此为何处?我的婢女现在何处?”
她温润的声音仿若三月的湖水,柔柔的荡进了人的心里。
侍女默默打量了这位姑娘,心中暗暗的点了点头,如此秀色,难怪王爷一声不吭的接到了府中来。
她的声音活泼而有度:“不敢当夫人问询,此处是和郡王府,称您为夫人是因为您乃是王爷亲封的贵妾,自然是称夫人,您的婢女此时正在经受王府默默地调教,只待交好了规矩后就能重新回到您身边当差。”
和郡王府?妾室!宣碧心眼前一道雷霆劈下,她就这么由一个不受宠的御女变成了郡王府的侧妃?到底发生了何事,为何事情转变的如此之快。
她直直的坐在床上,心神放空,不知今夕是何夕。那侍女一直候在一旁,静静地等着宣碧心想明白了,原以为只是一个良家女子,现在看来应该是别有来由,看来今后对这位新夫人该小心些才是。
宣碧心到底是官家女子,自小便被家中当做了男子教养,很快便回过了神来,细细寻思,便明白了所谓的和郡王是谁,必定是那日与她合奏的少年。
不然怎么会这么巧,她们不过是合奏了一曲,她便被送到了他府上来,坊间传闻这位和郡王谦逊有度,君子如玉,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居然能做出巧取兄妾之事,其品必定不端,其人必定有瑕!
她心中的怒气一阵一阵的上涌,面上依旧是恬淡温和的表情。
她本就不愿入宫,若非父亲以母兄相要挟,她宁可寻一普通人家,生儿育女,相夫教子,如此几十年,不谈大富大贵,但夫妻一心,岂不乐哉?
她饱受父亲后院纷争之害,自成年起,便发誓愿得一心人,绝不为妾,绝不接受三妻四妾。哪知最后还是走上了这条路,成为了她最看不起的人。
荣华富贵哪及得上一家和乐,妻妾相争哪及得上一片真心。
自入宫后,她便主动寻了最偏僻的宫室,更谎称身有恶疾,逃避侍寝,没想到,清净的日子没有过两天,就被辗转送出宫。
她思及自己的一片真心,又哪里有什么真心可言。
这是,外面传来了一阵脚步声,还没等宣碧心传唤,那人便直接推开了门,走了进来,一眼便对上了看着这边的宣碧心。
他身着月白的常服,周身环绕着一股书香之气。看到这个少年,宣碧心的一颗心彻底的沉了下来,果然啊
和郡王看向宣碧心的眼神同样的复杂,他是对这位佳人十分的心动,同样可惜这位佳人已经成为皇兄的妾室,但这并不代表他愿意接受他皇兄的馈赠。
他想要的东西会自己去拿,这样的施舍又在看不起谁?
此时,他的心中升起了一股莫名的火焰,撩的他焦躁不安,他不知,他喜爱宣碧心固然是因为她的相貌才情,更是因为他潜意识里把她当做了他皇兄的女人,想要得到宣碧心的快感让他有种隐秘的痛快
宣碧心看着和郡王神思不属的模样,心彻底的冷了下来,什么知音相合,什么默契天成,不过是海上的浮萍,风一吹便沉了下去,这等心意,又有什么好依靠的!
若是她那一日没有外出就好了,若是她没有吹那一曲就好了,若是她没有鬼使神差的与他合奏就好了,现在一切都晚了!
她只能接受成为妾室的命运,只能等着他的厌弃,只能在后院之中接受风刀霜剑的摧残,最后彻底的被遗忘,身如浮萍去,身死无人知。
这一瞬间,宣碧心几乎想到了接下来几十年的命运,不得不说,病中的女子思绪当真缈远,未知的事被她猜想了七七八八,让她自己更添一份愁绪。
可不得不说,宣碧心的这份玲珑心思,当真猜中了一些。
和郡王尴尬的上前问候,不过两句便落荒而逃,他还是有些喜爱这个女子的,但此刻也不知该说什么好,就先放着吧,他需要好好地思索,好好地思索
这一件事便如同树叶落入水中,掀起了细小的涟漪,但很快又回归了平静。
第173章 盛世皇朝()
姬长离真正见到太后是在中秋宴会上。
自姬长离登基一来,皇家便崇尚简朴,一年到头也难得有几次宴会,难得此次皇帝金口玉言,宴请大臣及其家眷入宫参加宴会,自然出现了众多的响应。
各家的大人们首先思虑的事陛下此举到底有何深意,而各家的夫人们则是细细思索,陛下至今还没有纳后,宫中多是那一次太后引进宫的新人,自那些人入宫后,皇帝连后宫的门都不怎么踏入
这等绝佳的机会,纵然不舍的自己的嫡亲女儿入宫受罪,让一两个庶女进宫探路也无妨
正当妙龄的小姐们则是浮想联翩,陛下被誉为京中第一美男子,纵然不能陪王伴驾,能一睹陛下的风采也是好的。
一时间,众人闻风而动,各大府邸人来人往,胭脂铺子,成衣铺子,金楼银楼的人络绎不绝。
中秋时节,京中秋桂飘香,浓郁的芬芳中夹杂着脂粉的芳香,原先待在家中的世家小姐们纷纷做男装打扮,在市井之中穿行,她们俏丽的笑声在天地之中回响,也算得上是京中难得一见的景致。
坐在酒店茶楼之上的和郡王看着这一幕,心中隐隐有些郁气,但他面上不显,温和的对着宣碧心笑道:“京中难得这么热闹,皇兄的宴会还真是引人入胜。”
宣碧心笑的温婉:“陛下的品德高山仰止,皇朝治理之下海晏河清,臣民们自然以参加陛下的宴席为荣。”
宣碧心虽然没有见过这位陛下,但对他的功绩还是十分的敬佩,身为今朝的子民,她也以此为荣。
不说其它,她在宫中未有丝毫荣宠,但宫中人依旧没有太多的怠慢,这就足以说明这位陛下治理有方。
和郡王听着宣碧心的称赞,认可的点了点头:“皇兄确实是治理有方。”
虽然他内心中有着丝丝的遐想的,但不得不承认他皇兄确实手段出众,短短几年,就让皇朝焕发出新的生机,不说政通人和,但也算得上是清明。
宣碧心依旧笑得温婉,姿态仿若空中飘荡的行云,但目光中却透着一股疏远与冷漠。
皇家之事可不是她一个小小妇人可以议论的,郡王许是忘了分寸。
跟在一旁的倚翠却是偷偷地注视着端着一杯清茶的和郡王,脸上悄悄地升起了一团红晕,原来这就是自己小姐当日遇见的男子
重湖叠堰清嘉,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
自丹桂香气最浓的那一刻,中秋宴席正式开场。
宴席是在明光殿举行,在姬长离到来之际,诺大的殿堂寂静无声,直到姬长离真正的坐到了那个属于他的位子上,众臣才躬身行礼:“拜见陛下。”
朝臣们威严的声音中混合着女眷们轻柔的声音,倒是胜过平日里朝堂上争执的声音。
“众卿平身。”清冷的声音传来,行礼的众人才起身。
待姬长离入座后,才有太监尖锐的声音传来,请众位大人入座。
一套礼节下来,众人都有些疲倦,但宫中大宴便是如此的繁琐,也只能一步一步的进行,这也是姬长离不喜欢举办宴席的原因,一是因为耗费太多,二是因为礼节太过繁琐。
众人落座后,那些随行而来的女眷们才偷偷地往上方瞄。
只见一身着玄色冠服的青年坐在正中,而在他的右侧则是坐着一身着朱红色太后礼服之人。
青年凤眼微微的上挑,蔓延出迤逦的弧度,但眸中却一片冷清,宛若白玉的脸上弥漫着漫不经心的神色,朱唇微微有些薄,显得十分的薄情。
他随意地坐在上首,宽大的衣摆垂下,赤金的暗纹在明珠的照耀下若隐若现。
他一个冷淡的眼神扫了过来,带着几分随意,几分懒散,几分冷清,但其中却蕴含了十二万分的威仪,仿佛高悬于夜空中的明月,近在眼前,远在天边。
坐下的女眷们望着少年通身的气度,眼中不由得痴了,欣赏美是每一个人类的天性,就连那些已婚的夫人们都忍不住红了脸颊。
而以往饱受少女相思的和郡王此刻却是无人问津,他通身的温润气质在姬长离的映照下仿若萤火与明月,那一身青色的亲王服穿在他身上,却不见丝毫的雍容风度,仿若贫寒书生。
坐在和郡王身旁的宣碧心在看到姬长离的那一刻惊艳了片刻,总算明白了为何和郡王眼中总是闪过若有若无的嫉妒。
她不由得摇了摇头,一在天,一在地,又有何好嫉妒的。
盛装出席的太后看着身边随意的青年,不由得想起多年前先帝磋磨这个少年的模样。
虽然智多近妖,却天性散漫,不受人拘束,先帝一边想着好好地磨一磨他的性子,一边想着干脆废了这个太子,让她再生育一个继承人。
可惜她盛宠十几年,却连一个子嗣也没有,纵然亲近和郡王,可和郡王生性懦弱,又如何入得了先帝的眼
到了最后,这个太子的性情未改,先帝却已埋入了黄土。
现如今,昔日少年长成了如今的模样,手握天下最大的权柄,纵然肆意妄为,也无人再敢置喙,而昔日盛世荣宠的妃子,也只能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