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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墨闭着嘴巴不说话,他身上发出的斗气并不是白色,而是逐渐偏向灰色的,也因此,他才比其他同伴更能坚持得住。
“族长,这次,我也有自己的牙了。”黎墨缓缓的说。
黎墨低沉嘶吼着,他冲了过去,强硬的抗下长矛的大力重劈,往前狠狠的推去,白灰色的斗气逐渐的变得更加灰暗。
“不知道你们用了什么法子竟然有了类似术力的东西,但是,看看你不同其他人的颜色吧,这也是九黎的血给你的!所以承认了吧,九黎才是这片土地上的最强,只不过是被驱逐出去的废物,以为长了新牙就能张狂了吗?”
“不是的……这跟九黎没有关系。”黎墨急促的打出没有章法的拳头,巨大的力气将空气都震出响声,“我有点理解祭师大人的意思了。”
“祭师大人说的弱肉强食,是最根本的无情的铁则,只是不管是被赶出来的我还是神农的其他人们,在被压迫下,早就忘记了自己还有拳头这件事了。”
他对着昔日忠心的敌人不停的攻击着。
“而果然,自己救自己,才是最让人沸腾的,族长,我也好像理解到你在族里说的战士是什么意思了啊。”
“新来的祭师确实很厉害,但是摆出这种让你们来送死的态度,恐怕也不过是个软弱的人,战场都不敢踏上而已!”九黎族长接下黎墨的攻击,反击。
“不,他是我们的祭师,把我们拉出泥潭的人,我打心底里尊敬着他!”
昔日的九黎族人,开始毫无顾忌的,对着昔日的首领奋力冲了过去。
喊杀声越来越大,起初只是九黎的士兵们在怒号,渐渐的,一直沉着脸的神农人们,在第一次将强大的九黎士兵推翻后,他们在短暂的惊讶后,也发出了自己的第一声咆哮。
长矛和拳头,一个个神农的士兵已经狂了一样,要把累积的阴霾爆发出来,他们甚至会顶着进攻闯过去,任凭长矛从自己的胸口处插穿,也要走过去拉住九黎士兵,狠狠的一拳打中他们的头。
斗气的拳头打中木质的枪身,咔擦的折断后,同样损坏了武器的九黎人也一把抛开,轮着粗壮的手臂跟他们缠打扭成一团,彼此间的血腥味都能闻得十分清晰。
手被抓住了,脚被砍伤了,就动着身子过去用牙齿咬住,啃下一块鲜血淋漓的肉块!
神农人已经魔怔了,头一次能在战场这么狂热,头一次能杀死九黎的族人,天生的好战心也已经被勾动了,鲜血灼烧着**,本能的做出一切进攻的姿态。
九黎人更是寸步不会让开,从小就信奉力量的他们更不会退缩,尤其是在他们看来根本不值一提的神农人们面前!
这是一场部族之间的厮杀,但没有将领,他们的族长们都身处尸首的中心,没有人发布命令,没有战术性的撤退和反击,更没有什么阵型,只有冲,将视线里看到的敌人给死死拉住然后一拳又一拳。
带着血沫的呼喊声此起彼伏,微风挂动,吹不散血腥。
有神农的士兵赤手空拳顶着四五把长枪戳穿身体,硬是抓着枪身不松手,让其他的同伴吼着上去将九黎的人给推翻在地,有九黎的士兵被打坏了胳膊,却一声不吭的翻身而起,咬下敌人的一块肌腱,满嘴殷红。
易哲在接近云层的地方俯视着这一次战斗,他算是引发这场很惨烈的战事的导火索,他沉默的看着双方的拼死与倒下,他本来没有理由的,可以就让这种不善的和平持续下去。
只是,他还是想给神农一个残酷的选择。
蠢货到处都是,但肯反击的蠢货,才会死的明白。
第五话 守护者()
干枯的野地上满是暗红的色彩,长得不算健康的荒草上挂着流不尽的血珠,还温热的细碎肉块被杀红了眼的士兵们从嘴巴里吐出,唾沫混在血肉上。
小小的身躯浑身浴血,他两只臂膀狠狠的将面前的神农人给拧断脖子,哪怕在这已经有些疯癫的战场上,他也是最令人那个有些畏惧的。
周遭的九黎族士兵们为他发出了喝彩声。
于是他转转头,想从复杂的人群中找到自己的父亲,就在远处,九黎族长正和某个凶猛的神农人战斗,那个人身上的斗气却是灰色的,尽管相信父亲作为一个战士的能耐,但他还是忍不住朝着那边靠了过去。
“竟然把小孩子带到这种地方来。”姜临魁升腾着白光,冲入敌阵,他看到了这个只比他儿子,姜承大一两岁的孩子。
孩子不嫌脏的舔了舔指尖的还温热的鲜血。
“你就是新的炎帝啊,比起姜石年来说更让我认同。”
“我父亲还轮不到你一个后辈来评价。”
“哼,我是将来要继承九黎的人,是将来的霸者,没有我蚩尤无法评价的人!”小孩哈哈一笑,配合他已经健壮的身体,他已经很难让人猜到真实的年纪了。
“可以!可以!一个炎帝,还算有资格挡在我的前面!”小孩说完就毫不犹豫的冲了过去!
姜临魁握紧拳头,斗气包裹的铁拳用力的打了过去,与蚩尤的手碰撞在一起,蚩尤的身子微微一沉,手臂微微弯曲朝后不可抵抗的退去。
明明是占了下风,但蚩尤的脸上却更添笑容!
黎墨喘着气,哪怕他现在的精神高涨,但一直使用斗气也难免会感到疲惫,何况是这种战场,借着呼吸的时间,他这才扫了扫战场,入眼的景象都是可怕的厮杀,耳边也只能听得到震天的嘶哑的喊杀声。
人们踩在横七八竖的尸体上挣扎,而那些死亡的尸体,仍紧紧的按住着敌人的手或者脚,每具尸体上都没有闭上眼睛,瞪得大大的。
一股莫名的情绪从他心里升起,微风吹过,他浑身一凉。
这就是……战场啊,那些认识的,不认识的,都在缓缓的消失,永远的离开。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沾满血的双手,他现在的样子脏乱不堪。
神农的士兵们还剩下多少?他没办法去计算,他对面的九黎族长笑的肆意又狂乱,是只顾着体验战斗的畅快,根本没有把心放在自家族死亡的人数吧,甚至没有一直以来被压着打的神农忽然的翻身而感到讶异,单纯的,在高兴?
弱肉强食啊……黎墨将手握起,用拳头盖住了手掌心暗红色的掌心。
“弱肉……强食啊!!!”
他发出雄浑的吼叫声,身上灰色的斗气猛地再升腾,这次,终于染上了深邃的黑色。
半空一直旁观这场最原始又残酷,赌上了部族未来的战斗,他惊讶的看着那飘起的黑色的斗气。
那不是普通的白色的气,在那黑色之中,带着除了斗气的生机以外,还掺杂了破坏的味道。
发掘出了属于自己的属性了吗?果然神话时代的人们,都有着让人惊异的潜能啊,他这才明白,自己不是朝着平静的水面投入了一颗震起涟漪的石子,而是种下了一颗他也不知道能长到什么程度的种子。
不再是飘起的斗气,而是缓缓蒸腾缠绕的雾,黎墨在那淡薄的黑色雾中,奋力的朝着九黎族长冲了过去。
易哲沉默了一会后笑了。
这是神农拼了的一次战争,或许能赢,但卷入了里面的人,都是半死不活的人了,在从未感受到的死亡的气氛下,压榨出自己的潜能,面临着有死无生的境地,就像他当时在火影一次次的绝境中一样。
只是真没想到的是,只是简化了的基础斗气,竟然,有人能够,冲开他们都不知道的命门。
第一门,开门。
他再熟悉不过了,看着黎墨身上的雾气。
还没有自觉无意间冲破第一道门的黎墨,他只保持着一个目的,那就是将九黎族长给杀死!
淡薄的黑色气息有着比白色斗气更强的破坏力,黎墨的每次挥拳都能带动沉重的风声,九黎族长手中的粗壮的长矛都在连续不断的挥击下被折断,黎墨再次近身,狠狠的将他曾经的首领给打飞!
他身上最为显眼的黑色斗气早就有时无时的吸引着其他人的注意,更何况他的对手还是九黎的族长?而当黎墨打出这一拳时,九黎族的士兵们都不自觉的一顿。
“父亲!”蚩尤忍下胸中的闷气,他还未成年,九黎的天生的好**还没长成,但他面对的姜临魁却掌握着斗气,他此刻显得有些狼狈。
“我们神农,不会再怕你们了!”姜临魁大吼,对着他自己的族人,也对着九黎的士兵们。
仍在搏杀的神农人们忍不住浑身颤抖起来,他们高高的发出声音来响应,相比之下,九黎的人们似乎有些从狂热中渐渐脱离出来了。
“杀过去!”
蚩尤用着丝毫不亚于姜临魁的声音,带着血腥味的风又再次挂过,九黎的人低下了头,低沉嘶哑。
“杀!”
“杀!”
“杀!”
更加的疯狂了,更加的不计后果了,两族的残存的士兵们,根本不在乎自己是否受伤了,他们只在乎自己是不是打中了敌人,是不是咬下了敌人的肉,是不是将敌人,给杀了!
轰隆——!巨大的声音仿佛是晴天霹雳一样,滚滚的雷鸣从无雨的天空炸响,甚至将地面没人阻止得了的战争都强行的压下了。
易哲猛地的一顿,轮回眼瞬间激活,是谁……?
一道贯穿天地的耀眼白光从天上拉下,生生的隔离开了遍布尸体的野地,还在扭打在一起躲不开的九黎和神农的人们,都在白光下消灭成了灰烬。
那声雷震仿佛重重的将这些死亡都不放在眼里了的战士们敲清醒了,他们都不约而同的停下了,看向那白色的光芒,之后,是逐渐袭上心头的寒冷。
从逐渐飘散的白光中,走出来的是一个人,他披着磨损出破洞的斗篷,腿脚绑上脏乱了的绷带,他****着上身,将身前那些触目惊心的伤痕展露在外面,他带着面具,完全的遮住了脸型,眼睛处,则是让人看不到的黑色,就好像他根本没有眼睛一样。
他缓缓的转头,看向了这片战场,然后没有说任何的话,整个人箭矢一样的窜出,等他落地时,背后是数十九黎和神农人的头首分离,血液冲天而起!他又缓缓的转过身,对着另一处鬼影一样的掠去!所过之处全是绽开的血花!
这是谁?易哲震惊的看着那个无言的,杀人如割草的面具人,他的轮回眼,竟然有些捕捉不到他的身形?
九黎的族长是最先反击的,他大吼着冲了上去,丝毫没有任何的害怕,但是,他就像扑向火焰的飞蛾,下一秒就成了灰烬。
“父亲!”蚩尤一顿,旋即愤恨的冲了过去,但他却被姜临魁给打的趔趄。
“你敢拦我!”
“我只是不让你去送死。”姜临魁面色苍白,他同样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但是那个人一根手指都能将他们的人给抹杀他却看到了。
神农和九黎的厮杀,是为了部族,所以他们每个人都有些疯狂,但是这个面具从天而降的人,却让人看不出他的任何目的,他不说话,不做多余的动作,只是移动,再杀,哪怕是人类狩猎野兽,也是为了温饱和存活,但他没有……就好像只是在单纯的做这件事。
“松开我!”蚩尤死死的想要扯开姜临魁的手。
面具人听到了他们的大声的对话,于是将视线转到了这边,姜临魁一震,他应该看不到那个人黑色的眼眶里是什么眼神的,但他就觉得,心脏都停了一瞬。
“族长!”开启了第一门的黎墨,应该是在场的人里,最厉害的了,他也察觉到了这个面具人的下一个目的,他咬紧牙关,动起已经有些疲惫的身体。
明明已经快要成功了,明明已经用鲜血铺好了未来的路,怎么可能,再让那种死寂般自杀的日子回来啊!
他挡在了面具人和姜临魁的中间。
而他只是眨了眨眼,面具人就已经到了他的身前。
巨大的爆破声,黎墨狠狠的倒飞了出去,他在地上控制不住的滚了几圈,姜临魁将他扶起,黎墨疑惑的看了看自己,他竟然没有死掉?
“我……?”
“是祭师大人……祭师大人来了。”
黎墨惊喜的转过头,看向那边。
“你是谁……”易哲漠然的跟面具人对峙着,他周身都攀爬着浓郁的蓝色蒸汽,八门遁甲,第六门,景门!
面具人诡异的安静了下来,他没有再不停的碾压屠杀那些人,而是用那双不存在的黑色诡异瞳孔,盯着易哲。
易哲的轮回眼瞳孔微微一缩,神罗天征轰然绽开,强悍的蜃魔力下的斥力将面具人近在咫尺的崩拳阻挡在了外面,风声呼啸,扬起了漫天的沙尘!蜃魔力从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