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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艾辉,桑芷君的神情也变得认真起来,目光中透着一丝敬畏。那天的一幕,委实给她带来太大的震撼和冲击。
师雪漫笑了笑,举起手中酒瓶致意,仰头大大灌了一口。
桑芷君也狠狠灌了一口,抹了抹嘴角的酒痕,直接道:“我知道雪漫很担心,担心大家会对艾辉有想法。”
从天而降的剑幕流光,就像九天之上倾泄而下的星河瀑布,绚烂至极。当时她们刚刚解决前线的战斗,正好目睹这惊世骇俗的一幕。
但是更可怖的是接下来发生的一切。
满地的尸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渗入泥土之中,插在泥土之中数以万计的光剑光芒暴涨,剑鸣响彻四野,不绝于耳,持续了整整六个时辰。
连赫连天晓和他的坐骑都没有幸免于难,被光剑吸食殆尽。
尽管大家早已见过剑阵吞噬血肉,但是整个神狼都被吞噬一空的场面,实在震骇人心。等到大家来到山谷附近,看到剑阵之中密密麻麻的森白尸骨,大家不约而同倒抽一口冷气。
银霜部原来也成为剑阵的养份。
剑阵吞噬的血肉数量之惊人,大概只有那些远古传说中的邪魔才能做到吧。兽蛊宫的血炼,与之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
大家心中又是感激,又是害怕。
实在太过于骇人听闻。
师雪漫默然不语,像是在品味口中酒水的滋味。
桑芷君脸上浮起一抹红晕,眼眸却是异常清澈:“大家一点都不害怕。就算艾辉真的成为血修,大家也不害怕。”
艾辉和神之血之间的血海深仇,他们之中许多人都亲眼目睹。
即使成为血修,大家其实也不担心,艾辉也会成为埋葬神之血的血修。相比之下,大家更担心艾辉接受不了血修的身份,无法原谅自己而自我了断。
有的时候艾辉很怕死,有的时候艾辉对死亡坦然得让人害怕。
“我们从松间城就认识,并肩作战这么多年。他救过我们多少次?记不清了。”桑芷君的脸转过来,目光直视师雪漫,神情有些激动:“我们不是朋友,是家人。家人成为血修,就离开他吗?大家为什么选择在剑阵周围山岭庆祝,就是想和艾辉一起庆祝,就是想告诉他,无论如何,我们不离不弃!无论如何,他都是我们的老大!”
师雪漫怔怔地看着她,心中腾地升起一股热流,鼻子有些发酸。她心中担忧艾辉的安危,也担忧大家对待艾辉的态度。出身世家的她,见过太多的尔虞我诈,见过太多的人情冷暖,异常珍惜眼前的纯粹和美好。
一路走来,点点滴滴,在她眼前掠过。
当年道场盲战难以启齿的一战,面馆里伸过来的一百五十块,绝境中的坚毅眼睛,风雪中温暖的唇和身后带着惊慌的叫骂……
她嘴角浮现温暖的笑容,目光清澈坚定,她腾地站起来,用力扔掉手中的酒瓶,双手拢成喇叭,对着山谷用尽全身力气大声喊:“艾辉,我等你!”
周围的人安静下来,看着师雪漫。
片刻之后,大家脸上都露出笑容。
胖子已经喝得晕晕乎乎,这一战他承受着空前的压力,所有的压力释放出来,狂欢最兴奋。在他身旁,祖琰已经烂醉如泥,苍白的脸上满是红晕,睡梦中还咧着嘴。
这家伙的酒量实在太差,只喝了一杯。
胖子听到师雪漫的呼喊,不由开怀哈哈大笑,阿辉和铁妞之间的情愫深厚,偏偏两人又都是冷冰冰的人。他一边捶地一边爆笑,笑着笑着他忽然莫名想哭,他仿佛又看到艾辉离开蛮荒时夕阳中那个消瘦孤独的背影。
他站起来,对着山谷,声嘶力竭大声喊:“艾辉,活下来!”
胖子泪流满面。
桑芷君忽然站起来,用力扔出手中的酒瓶,双手拢成喇叭,对着山谷大声呼喊:“艾辉,听到了吗?”
姜维心中激动,也跟着站起来。
他的命运大概就是在遇到艾辉的那一刻发生改变的吧。在那之前,他出身平平,天赋平平,在遇到艾辉之前,乏善可陈。
遇到艾辉之后,一切都变了。
他从血灾活下来,他的人生走上了一条截然不同的道路,包括和桑芷君。他看了一眼桑芷君,坚定如铁的目光温柔如水。
姜维对着山谷大喊:“艾辉,谢谢你!”
大家纷纷站起来,对着山谷大声呼喊。七嘴八舌,什么也听不清。
“艾辉战无不胜!”
“老大老大!”
……
轰然的声浪,好似要把山岭掀翻。楼兰眼睛开心地弯成两条月牙,大家都很喜欢艾辉啊。他歪头听了一下,眼睛一亮。
嘈嘈杂杂的声浪之中,啪地一声,一个沙团在山谷上空炸开,旋即化作两个字“艾辉”。
声浪安静下来,大家一看是楼兰,明白过来,哈哈大笑。
大家整齐划一大声欢呼:“艾辉!”
啪,山谷上空的沙字变幻成四个字“战无不胜”。
大家笑翻了,跟着大声高喊:“战无不胜!”
啪,沙字又变了。
许多人看到沙字内容,笑得一边捶地,一遍捂着肚子。山谷上空的沙字,变成数字,开始跳动。
“3……2……1……”
大家脸上掩饰不住的笑意,放开喉咙,扯着嗓子高喊:“艾辉喜欢师雪漫!”
从来都是冰山般的师雪漫,此刻脸红得几乎能渗出血来,她羞得躲在桑芷君身后,双手捂着脸。
仿佛是在回应,山谷万剑齐鸣,远近可闻。
“哈哈哈哈!”
大家无不开怀大笑。
楼兰的沙字变幻,大家跟着节奏齐声高喊。
“雷霆之剑,贱不可挡!”
“哈哈哈哈!”
想到雷霆之剑猥琐的打法,大家乐不可支。
“重云之枪,练成内伤!”
“哈哈哈哈!”
重云之枪的队员自己忍不住先笑了,重云之枪的修炼强度非常可怕,其他人更是幸灾乐祸。
“塔炮联盟,基本靠蒙!”
“哈哈哈哈!”
胖子笑得最夸张,其他塔炮联盟的队员捂着脸,笑到抽气,塔炮联盟新手太多。
“楼兰帅不帅?”
大家异口同声:“帅!”
“哈哈哈哈……”
笑声在夜色中传得很远很远。
第六百四十五章 追逐()
藏在茂密灌木中万神畏,盯着天空盘旋的红色身影,眼睛一眨不眨。直到佘妤的身影消失在天边,他才呸地吐掉嘴里的泥土,跌坐在地。
微微的喘息,眼眸没有丝毫动容。
脖子旁新添的伤痕沾上泥土,露出一截鲜红,起伏的胸膛之上,如同岩石的脸庞和往常一样冷峻。背上的云翼只剩下半截龙骨,就像折断的战矛。
云翼是被从天而降的佘妤一击摧毁。
万神畏没想到佘妤能够沿着高空深处穿透金风后发先至,这也让他意识到,红衣妖女的实力比他想象的更高。万神畏当机立断,借助坠落之势冲进森林之中。
双方的经验在这个时候体现出差距,万神畏利用复杂的地形,摆脱佘妤。尽管很快又被佘妤追上,但是万神畏敏锐捕捉到佘妤经验不足这个弱点,屡屡利用地形逃脱。后来他还发现,佘妤只能捕捉到叶白衣气息的大概位置,他几次故布疑阵起到不错的效果。
残甲破衣血迹干涸,沾着枯草的凌乱头发之下,眼睛深处光芒不熄。
他慢条斯理整理衣甲,和往常一样,再过一会,佘妤就会重新发现他。
万神畏向来注重战部风纪,最厌恶散漫之辈,兵器甲胄哪怕再残旧,他都会精心打理维护。
他瞥了一眼身旁昏迷中的叶白衣,摇头失笑。无论这些天怎么在泥浆丛林里摸爬滚打,叶白衣就是纤尘不染,白衣胜雪。
“叶兄啊叶兄,你我一起逃命这么久,也算是共患难。可惜,陪不了你多久了。好吧,估计你也不愿我陪哈哈。”
万神畏自言自语,说着说着自己笑了。
他闭上嘴,看着远处的天边,悠然出神。
这几天,佘妤变得越来越难对付,她一直在进步。万神畏也没有天真到认为能靠这点手段就能摆脱佘妤,能够吸收神血之这一点,就足以证明红衣少女不是泛泛之辈。
万神畏对神之血了解颇深,神之血最是讲究天赋才情,选拔淘汰比元修更加苛刻残酷。
空中一个小黑点出现。
万神畏收回目光,知道刚才布下的疑阵,已经失效。
不过,他可不想这么束手就擒啊!
长长吐着出一口气,抓起身旁昏迷不醒的叶白衣,积攒了片刻的体力爆发,他就像一头豹子,猛地冲了出去。
身后的天空响起凄厉的尖啸,万神畏心中一凛,拽着叶白衣的手掌转动。
叶白衣就像被抡起的盾牌,挡住万神畏的后背。
天空激射而至的红光,击中昏迷不醒的叶白衣。
叶白衣周身好似有一层无形的屏障,红光湮灭,
吼!
叶白衣体内响起低沉咆哮,若隐若现,不知像何种野兽,却异常震慑人心。
万神畏的手腕一沉,一股大力传来,奔跑中的身形失去平衡,向前扑去。万神畏对此早有准备,身体在半空诡异扭动,脚尖点地,方向一折,继续朝前冲。
天空的佘妤看着毫发未损的叶白衣,心中松一口气,但是更多的是恼怒。万神畏利用这一招好几次,叶白衣成为他手中最好的盾牌。担心伤到叶帅,佘妤还是放缓了攻击。
佘妤的目光盯着地面不断变换方位折行电射的万神畏,脸上神情复杂。
在以前,在她眼中,中央三部是个笑话。但是如今对于这位神畏部首,赞赏之余,她亦心存一份敬意。连续数天的战斗,万神畏处于极端劣势,却利用各种手段拖延到至今。其中固然因为万神畏经验更加丰富,但是隐藏在重伤残破的躯体内那如同钢铁的意志,才是这个老家伙支撑到现在的根本原因。
敬佩归敬佩,佘妤却没有半点手下留情。
为了此次任务,陛下不惜赐下神血,如果她没有完成任务,回去如何交代?她围绕神畏裁决袭杀多日,都没有看到南宫无怜的身影,基本已经确定兽蛊宫要换一位宫主了。
南宫无怜的死,她无法挽救,叶白衣就成为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无论如何,叶白衣也不容有失。
透着一丝妩媚的美眸扫过四周,杀机一闪而逝。
到了收网的时候。
佘妤身形陡然俯冲,就像捕猎的苍鹰,风声猎猎。
万神畏扛着叶白衣,埋头狂奔,风声灌耳他充耳不闻。前面是座山岭,坡度很陡,万神畏的身体前倾得厉害,几乎和坡度平行。
喉咙火辣辣,胸膛里就像有一团烈火烧得灼痛,双腿像灌铅一般。
他的脸扭曲成一团,平日里冷峻得就像岩石雕刻的线条,此时像一团被死死拉扯快要崩断的钢丝,暴绽的青筋好似随时会爆裂。
不断变化方位,佘妤的远程攻击,被叶白衣这个护身符挡住。他只需要提防佘妤冲上来近战,从他手上夺走叶白衣。
万神畏就像一只异常灵活的羚羊,在陡峭的山坡上飞快前进。
佘妤眼中光芒闪动,万神畏的速度下降许多,疲态毕显,已经是强弩之末。她不断调整身形,从不同的方向扑下,就像驱赶猎物般。
万神畏此刻已然是油尽灯枯,完全是一口气强撑。只有当佘妤靠近的时候,他才会本能地闪躲。
佘妤心中赞叹,即使到了如此地步,还能够避开……
真是厉害战斗本能!
万神畏视野模糊,意识也有些模糊,地势变得越来陡峭,嶙峋的怪石,就像一个个在眼前晃动的野兽,要把他一口吞噬。
心中早就没有畏惧。
不知道跑了多久,模糊混乱的视野突然清晰开阔,远处的蓝天,映入他的视野。
凉凉的风吹在脸上,意识模糊的万神畏,一个激灵。
他环顾四周。
原来,他已经到了山顶,没有路了。
山顶只有丈余宽。
阳光刺眼,山风拂面。
悬浮在空中的佘妤身形缓缓下降到和万神畏平行的高度。
如此顽强的敌人,居高临下是一种侮辱。
万丈孤峰高耸如天际,陡峭的岩石山体就像插在大地的利剑,托着这个穷途末路伤痕累累的身影。他单臂扛着叶白衣,胸膛起伏不定,浑身是汗是血是泥,没有一块干净。
在他前方,数丈之远虚空,少女身影婀娜妩媚,红衣飘飘,似烟似雾。
反差如此强烈的对峙,更生悲凉萧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