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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线上将士们眼中能看到的,就是血色烟雾越来越浓,恍如实质,如今鲜艳欲滴甚至仿佛能渗出血来一般。越来越多的烟雾,正在源源不断从四面八方汇集而来。
比起刚才昆仑天锋和端木黄昏试探的场面何止壮观百倍!
就在大家以为血色烟雾和黑剑之间的争斗厮杀就要开始,令人吃惊的一幕发生了。
鲜艳欲滴的浓烟,竟然真的滴下鲜红血滴,就像一团饱和的积雨云。
血滴越来越多。
淅淅沥沥,天空下起了雨,红色的血雨。
血雨如帘,丝丝缕缕从天而降,笼罩荒野。很快,雨越下越大,噼里啪啦,变成滂沱大雨。就好像天空被割开了一个大伤口,说不出的诡异。
更诡异的是,黑剑垂直悬浮在滂沱血雨之中,剑尖朝下,森然如林,纹丝不动。
当豆大的血滴到黑剑的附近,突然像失去所有的重量,羽毛般悬浮在黑剑森林的周围。血滴变成一颗颗或大或小的浑圆血珠,鲜艳剔透。
血珠的数量以惊人的速度增加,当最后一滴血滴滴落,天空再也见不过一缕烟雾,蔚蓝的天空,再次出现在众人头顶,空旷的荒野,再次出现在大家的视野。
而黑色剑林周围的血珠数量极为惊人,它们密密麻麻,数也数不清,最边缘延伸到五六里开外,就像绵延夜空的血色星河。
锵!
剑林传出一声剑鸣,它们开始缓缓旋转。
剑林周围密不透风的血珠仿佛受到无形力量的催动,也随之缓缓转动。
宛如星河斗转,宛如群星拱月。
难以形容的浩瀚气息,像涟漪般泛开蔓延,浑圆剔透的血珠表面泛起一丝丝细密的波纹,就像被风吹皱的湖水。
丝丝缕缕淡淡的黑烟,从血珠表面开始散发升腾。
黑烟很诡异,刚刚冒出就消失不见。数量如此众多的血珠,产生的黑烟,竟然无法形成一道烟幕,和刚才遮天蔽日的血色烟雾比起来仿佛另一个极端。
血珠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有的彻底化作黑烟,消失得无影无踪。
有的血珠却剩下一团银色微光。
小的微光细若沙尘,实力差的甚至肉眼难以分辨。大一点的微光,大约米粒大小,散发着柔和的微光。
稀稀落落的光点,和刚才规模惊人的血色星河比起来,实在寒酸。
但是柔和而纯正的气息,和刚才香甜诡异的气息,迥然而异。
一声悠扬的剑鸣从黑色剑林响起。
大大小小的光点,听到剑鸣,就像听到号令的士兵,齐齐朝剑林涌去。
一万多把黑剑构成的黑色森林,就像一个吞噬万物的虚空,吞噬着大大小小的光点。飞入剑林的光点,迅速被黑剑吞噬。
一切发生得太快。
等大家反应过来,什么烟雾,什么血雨血珠,什么光点,统统都消失不见,只有那片悬浮在半空的黑色剑林。
黑色剑林微微颤动,分崩瓦解,它们化作一道游龙,四周盘旋一番,这才重新回到风车剑。
目睹这一幕的人,恍惚有一种错觉,这些黑剑就好像意犹未尽没有吃饱的野兽,四下巡视一番找不到新的猎物这才悻悻而归。
哚哚哚!
如同雨打芭蕉,黑剑重新插满剑塔。每一把黑剑的位置,和刚才分毫无差。
四周安静极了,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到。
端木黄昏瞪大眼睛,眼珠子就好像会随时掉在地上,这是什么鬼?
昆仑天锋呆若木鸡,这、这个是什么剑术?怎么一点都看不懂?
艾辉的表情尴尬摸了摸鼻子,他也没有想到会是这般情况。眼角余光瞥见师雪漫小手掩嘴,满脸的惊愕和无法置信,他又觉得心中暗爽,轻咳一声准备说一句很有气势的话:“那个……”
忽如其来的声浪突然响起,把艾辉吓一跳。
震天的欢呼声响彻防线。
艾辉露出笑容,朝一脸激动的石志光做了出发的手势。
风车剑,出发!
神灵营地此时一片死寂,将士们一脸灰败。几名神祭倒在血泊之中,有的睁大双眼,有的满脸骇然,但几乎都气息断绝,只有一名神祭还留着一口气。
为了能够在一定程度上感知和控制【烟花锁】,这几位神祭挑选出来,在【烟花锁】上面留下他们自己的魂魄烙印。
【烟花锁】被破,他们当场受到反噬,生机断绝。
唯一存活的神祭,脸色苍白,瞳孔涣散,神情迷茫而恐惧,歇斯底里一样反复念念有词。
“陛下,是陛下……”
一片死寂之中,他的声音是如此清晰,全营可闻。
未知的恐惧在蔓延,营地开始骚动,将士们的神情开始变得奇怪,疑惑、恐惧……
啪。
一只战靴踩在神祭的脑袋上,神祭的脑袋就像西瓜一样爆裂,歇斯底里的声音戛然而止。
贺南山面沉如水:“妖言惑众,其罪当斩!”
他的目光凌厉,缓缓扫过全营,目光所过之处,将士们纷纷低下头颅,满脸羞愧。
贺南山冷哼道:“倘若陛下在,就刚才你们那丑样,定然砍了你们的脑袋!”
大家脸涨得通红,更是羞愧。
贺南山面色稍霁,眼中闪过厉色:“敌人将至,全体备战!”
众人抬头,刚才的畏惧和恐惧消失得无影无踪,战意昂扬轰然应诺:“是!”
第六百六十九章 论道()
“原来如此。”
“正该如此。”
乐不冷和岱纲的自言自语同时响起,两人愣了一下,但是旋即相视一笑,毫不掩饰对彼此的欣赏之意。
风声猎猎,见证着传奇。
三日三夜的论道,两人就像知己好友,毫无保留,坦然应对,彼此受益匪浅。
岱纲眼中流露出惋惜之色:“不冷此法,奇峰突起,另辟蹊跷,可谓别具一格。烈火已成,然身如柴薪,其中天生缺陷,非短时间能补足。不冷兄命不久矣,可惜。”
乐不冷之前已经隐约有感觉,三日三夜论道,许多模糊不清的地方如今豁然开朗。
乐不冷哈哈一笑:“可惜什么?此生足矣,无憾!”
岱纲满脸赞赏,悠然道:“直到今日此时,在下不得不承认,不冷兄不仅有资格做我的对手,还是一位好对手。”
乐不冷嗤笑一声,满是嘲讽:“老子还需要你承认?还有,你搞错了一件事。老子对做你对手一点兴趣都没有,老子的兴趣是灭了你。”
乐不冷说得粗俗,岱纲丝毫不生气,轻笑一声:“看来要让不冷兄失望了,谁可灭我?唯天可灭我!帝圣不行,不冷兄亦不行。”
狂妄至极的话,偏偏岱纲轻声细语说出来,好似云淡风轻。
乐不冷眯着眼睛,毫不掩饰自己的杀机,嘿然道:“是吗?老子倒是觉得这次机会很大。你心神已伤,莫非至亲之人横死?啧啧,没想到,心如铁石的伪君子,也有心伤之日。这么一说,老子倒是看你顺眼不少哇。怎么,可要老子安慰你一句节哀顺变?”
岱纲毫不恼怒,笑吟吟道:“人生漫漫,没一两件伤心事,岂不乏味?酸甜苦辣,皆是滋味。伤心开心,都是我心。不冷兄如此着急,也是知道命不长久,未完心事太多,只能含恨九泉了。”
乐不冷看出岱纲心神受伤,再也不是之前圆融状态。像他们这般境界的强者,心志早经过无数次的锻打锤炼,坚逾钢铁,纤尘不染,一个微小的伤痕,都是难以想象。
岱纲也推算出来乐不冷命不久矣,乐不冷的法子过于霸道,超出其身体所能承受的极限。能够短暂地维持住体内狂暴的力量而没有崩溃,已经是天纵其才。
两人唇枪舌剑,言辞如刀,攻心为上。
之前宛如知己的融洽气氛荡然无存,这才像生死仇敌。
乐不冷哈哈大笑:“老子坦坦荡荡,死了就死了,赤条条来,赤条条去,不亦快哉!何况黄泉路上,还有你相伴,一点都不寂寞。”
岱纲慨然长叹:“不冷兄这份洒然,真让人羡慕,那就让在下亲手送不冷兄一程。至于在下的性命,只怕不冷兄取不走。”
乐不乐露出不耐烦之色:“啰嗦了三天,口水都讲干了。来吧!”
岱纲肃然一礼:“敬不冷兄,送不冷兄!”
杀机激荡,万里无云。
贺南山眼睁睁地看着风车剑消失的踪影,满脸不甘心。
对方没有丝毫恋战的意思,轻巧避开他精心构筑的防线,消失在他们身后。风车剑如果不想交战,别人一点办法都没有。
贺南山摇摇头,觉得自己也是想得太天真,雷霆之剑从来都不是冲动无脑之辈。
情况在变得越来越糟糕,他竟然看到两架风车剑!
之前他的担心还能自我安慰,可能是雷霆之剑的规模扩大不容易,或者风车剑的制造难度极高,就像镇神峰那般,导致风车剑难以增加规模。而眼前的两架风车剑,把他这丁点侥幸之心彻底粉碎。
神国很快就会面对更大规模的雷霆之剑,更多的风车剑。
脑海中浮现风车剑遮天蔽日的景象,再想到最近在雷霆之剑手上吃足的苦头,贺南山觉得很头疼。
如果说,风车剑的问题让贺南山觉得头疼的话,那么烟花锁被破则让他心惊肉跳。神祭临死前的疯言疯语,还在贺南山耳畔回荡。
陛下
贺南山心神一颤,回过神来。陛下当然是绝无可能的,可是
神修力量等级森严,上位者力量对下位者,是全方位的碾压。烟花锁被一扫而空,整个过程快如火石,而且其中蕴含的一丝气息,贺南山莫名熟悉。
确实是陛下的气息!
贺南山想到了圣物神血,前不久才听说陛下赏赐圣物给佘妤殿下。难道对面有谁也有圣物?可是除了那一缕气息,贺南山没有感受到半点血灵力的波动。
解释不通啊!
越来越多的疑惑在贺南山脑海中翻腾不休,局势变得越来越扑朔迷离。
他定了定神,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回营!”
雷霆之剑一旦突破封锁,就是蛟龙入海,他们半点办法都没有,跟着屁股吃灰都做不到。
两架风车剑突破防线之后,立即分道扬镳,他们将沿着不同的方向搜索。
风车剑悬浮在一个湖泊之上,水面上,师雪漫带着几名元修正在将一枚淡蓝色的菱形水晶投入湖泊中。
菱形水晶是出发前连夜赶制的北海信号浮标,它们能够释放特殊的元力波动,沿着湖泊、河流、地下水系传播。对于北海部来说,水是他们最好的伙伴。
还有能够通过云层水汽传播的空中浮标,但是敌人显然了解这一点,沿途空中几乎看不到半点云彩。况且空中无所遁形,师北海他们唯一藏身之地,只有可能是地底深处的水系。
安放浮标的元修都是师雪漫从北海任职便跟随的属下,他们知道如何联络当年的战友。
但是到目前为止,他们还未接到任何反馈。
浮标的元力波动传播的距离有限,必须每隔一段距离放置一枚,才能够形成有效的联系。
艾辉盘坐在甲板,正在检查一把黑剑。说实话,黑剑能够吞噬血烟雾,他也非常意外。
在他右手边,楼兰也拿着一把黑剑,连姿势都和艾辉一模一样。艾辉抬起剑身,目光沿着剑刃望去,楼兰也抬起剑身,沿着剑刃望去。艾辉竖起黑剑,手指抹过剑身,楼兰也竖起黑剑,手指抹过剑身。艾辉放下手中黑剑,楼兰也放下手中黑剑。
艾辉脑袋转向右边,楼兰跟着把脑袋转向左边。
一人一沙偶,大眼瞪小眼。
艾辉表情严肃:“看出什么了吗?楼兰。”
楼兰语气认真:“没有,艾辉。”
空气一时间很安静。
艾辉把手上的黑剑随手一扔,整个人往后一倒,张开双臂,摊在甲板上。
黑剑在空中划了几个圈,就像是归巢的鸟儿,稳稳插在剑塔上。
蔚蓝的天空万里无云,温暖的阳光晒在身上暖烘烘,说不出的舒服。
楼兰也把手中的黑剑朝剑塔一扔,学往后一躺,学艾辉张开双臂,摊在甲板上。比起艾辉,楼兰更生动诠释了“摊”这个字,他的身体融化,就像一张摊开的大饼,只有脑袋保持完整,面具上露出的双眼弯成两道弯弯的月亮。
没过一会,艾辉听到身旁传来噗噗噗的声音,转头望去。
只见楼兰摊成沙饼的身体,不知什么时候飘起一个个沙子气泡。噗噗噗,沙子气泡纷纷爆裂,变成一排沙字“楼兰真开心!”
沙字起伏不定,就像被风吹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