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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冲的准备去找辛枯草,却剧烈的咳嗽起来。踉踉跄跄的跌坐回床上,她眼神空洞的拾起资料卡,再次搜索。
依然是毫无反应的界面。
她终于忍不住掩面低泣:“难道,真的找不到他了吗…”
(八七)人间百年(下)(修改)()
(八七)人间百年(下)
第二天
“怎么,终于舍得来找我啦?”辛枯草悠闲的喝了杯茶,打趣道。“你不就等着我来找你吗?”她坐在辛枯草的对面,换了一身深红长裙,令人惊奇的是,就她目前娇小的身材,竟然真的撑起了气势强大的红色长裙。辛枯草看了眼她的衣服,意味深长:“现在,要不要告诉我你是谁了?”她嗤笑一身,转头看向楼下,阿雪带着几个高凡从废墟上捡来的小孩子玩游戏,孩子们的嬉闹声和鸟鸣声交织而成。“我本来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知道我的身份对你有什么好处呢?”
辛枯草浅抿一口茶,笑道:“你是雾城永昼区的孩子吧?”女孩惊起,不可置信的看向辛枯草:“你!”随即又颓然的坐下,“既然知道我是永昼区的人,你还敢收留我。”辛枯草笑言:“来者是客嘛。”女孩骂道:“真是疯了。”她坐正,疑惑的看向辛枯草:“你是怎么看出来的,我从头到尾自认没有露出破绽。”辛枯草挑眉,目光转向楼下的张雯雪:“你大概不知道,永昼区的孩子,都有着超乎常人的独立,或者是叛逆。”她顿了顿,“阿雪刚来时,还不是和你一样,软硬不吃,态度恶劣。”
“不过事实证明,并不是所有永昼区的人都是混蛋。”
虚拟元素的诞生,所导致的最大副作用,便是位于原雾城以北的永昼区。
那是一个完全被封闭的世界,但是虚拟元素无比充沛。在那里诞生的虚拟元素使用者是外界的三倍以上。不过那里不是天堂不是世外桃源不是极乐世界,而是另一个层次的黑暗世界。由于永昼区人口少,虚拟元素使用者多,直接导致的便是不能使用虚拟元素的人被欺压剥削。永昼区之所以叫永昼区,除了因为没有制度能管辖此地以及极高的死亡率之外,便是极短的白天和漫长的黑夜。占了全天五分之四的黑夜导致原本就极少的资源只能在位高权重的人手里。
外面的人想进永昼区,里面的人想离开这个鬼地方。
不过从永昼区出来的人,从来不知“安居乐业“为何物。几乎是骨子里的恶劣基因,永昼区出来的人,一个二个都是极端的危险分子。永昼区,真的是一个机遇与挑战并存的世界。
见到面前的孩子神色有些黯淡,辛枯草转移话题:“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女孩扭头:“没有真名。”辛枯草笑言:“不想找你的朋友了?”女孩猛的抬头,看到辛枯草那张温柔的脸,又低下了头:“我本来就没有名字。”
“那你的朋友总该有名字吧?”女孩看了看辛枯草,犹豫着说:“顾谦。”辛枯草笑的更加愉悦了:“那你就姓顾了!叫什么呢?嗯……叫顾嫣?嗯不行,叫顾颖?嗯……也不行。”女孩看着自顾自给她取名字的人,愣了愣,耳边不知为何想起那个生她的女人临死前说的话:“虽然我没给你名字,但是啊,总有一天,你会遇到愿意给你取名字的人,要记住……绝对不可辜负她。”
就在她愣神的时候,辛枯草已经笑着决定了她的名字:“就叫顾瑛宫怎么样!是不是很佩服我的文采?”顾瑛宫?女孩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这名字有什么特殊的含义:“这三个字怎么写?”辛枯草愣了愣,犹豫不决的在纸上写下了这三个字。
“顾…殷…宫。”辛枯草犹豫着提笔,“好像…好像是这样的吧?”殷?是这个殷吗?女孩狐疑看着干笑的辛枯草,撇了撇嘴,果然是…错别字。顾殷宫并不知道,自今天以后,她的生命迎来了一个崭新的转折,一个直接导致未来她制定那个灭绝人性的计划的转折。
2782年。雾城。第一城。首领会客厅
“首领,严画眉到达大厅了,是否请她入会客厅?”
华鸽玉处理文件的手一顿。
“严画眉?她来干什么?”华鸽玉合上文件,把它放在一边,屏蔽器自动把它们保护起来。门外的声音恭敬回答:“严大人说她掌握到旧王遇刺一案的重要嫌疑人线索。”华鸽玉的右眼一跳,旧王遇刺一案,严画眉无聊去查这个干嘛?华鸽玉沉吟了一会儿:“去请她过来。”还真是奇怪了,严画眉这个时候不去忙苏之羽的既位仪式,来她这儿汇报什么嫌疑人线索?华鸽玉皱起眉头,她揉揉眉间。
总有种不详的预感……
“华鸽玉大人早安,冒昧来找你,还请多多见谅。”严画眉笑着从侧梯上来,顺势坐在华鸽玉办公桌左侧。华鸽玉心中一紧,坐主位侧左方是苏家一项重要的传统,代表来者是有真正非常重要的事,苏家族谱里写着:“若有违目的,主位当斩。”意思是说如果坐在主位侧左方的苏家人并不是有重要的事,坐在主位上的主人可以直接处死他。严画眉为苏家办事这么多年,不会连这个都不知道。华鸽玉眉头锁得更紧了,连严画眉这样惜命的人都认为比性命重要的事……
不详的预感更强烈了。
“你来找我干嘛?”华鸽玉开门见山。严画眉一本正经:“来向首领大人汇报旧王遇刺一案的重要线索。”华鸽玉面无表情:“那就汇报吧,我听着呢。”严画眉见华鸽玉反应如此也不恼,笑着拿出资料卡,传了几份资料给华鸽玉:“此资料来源于一名来投靠苏家的少年,他自称可以提供关于旧王遇刺案的线索。”
华鸽玉草草看完资料、随意的扔在桌子上:“一个身份不明的少年,他提供的线索,有什么凭证让我相信?”严画眉笑意未减:“这位少年说,他与华鸽玉大人是旧识。”华鸽玉挑眉:“哦?是吗。那我当凭证?他叫什么?”严画眉道:“李沧雪。”华鸽玉脸色未变:“李苍雪?哪个苍?草仓?”严画眉摇摇头:“三仓。”华鸽玉嗤笑一声:“那我倒真不认识这个李沧雪。”她把资料从桌上拾起,又认真的看了一遍,扔进了壁炉的火焰里。
资料迅速燃烧殆尽。
严画眉眼皮一跳。
“不知华鸽玉大人这是何意?”
华鸽玉站起来,从严画眉的身边经过,走到门前,把整个房间设定成屏蔽任何信息的保密模式。锁好门后道:“严画眉,明人不说暗话。你就不用和我扯了。”
严画眉笑容莫名:“我不知道大人在说什么?”
华鸽玉见她没有承认的意思,索性破罐子破摔:“严画眉啊严画眉,我们打交道也有五年了。各自是什么脾性,彼此都很清楚。”
“你也不用瞒着我,就你那未雨绸缪的严谨性格,也许早在我继任之前,你就把我的所有资料查了个底朝天,我的弱点身世或者说继任凭仗,你应该是比我清楚的。”
“甚至……”华鸽玉似笑非笑,“你也知道我不是什么雾城华氏之女,只是一个父母双亡的流浪者。我也根本没有得到雾城平民的支持,只是把它们全部都杀掉然后找人冒充罢了。我还在雾城被人追杀过,然后被人捡到了孤儿院。也许你还知道我的真名,或许还有更多……”华鸽玉眼中杀意突显:“你知道我有一个失踪的九年的弟弟。”
严画眉看向华鸽玉:“顾殷宫小姐,我无意冒犯你的隐私,我只是了解清楚VEA目前的首领有什么喜好罢了。你知道,”严画眉试图转移话题,“掌权者的心思,我可猜不透啊。听说,你提拔了一个孩子,他和您有几分相似……”
“你想用醉非雪来威胁我?”华鸽玉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严画眉。严画眉摇摇头:“当然不是,我只是想告诉顾小姐我的那微薄的筹码。这当然不足以撼动你那雄厚的根基,但是……如果是您的过去呢?”
“你什么意思?”
“确有李沧雪其人对吧?”严画眉问。
“……对。”华鸽玉沉默了一会儿。“不过就算有他,我也不会帮你除去你想除去的人的。”
严画眉无奈:“不是您想的那样。我今日前来,除了报告此事之外,是真的没有任何其他目的了。”面对严画眉的坦白,华鸽玉仍然抱怀疑心态。事情至此,双方的目的已经了然,在华鸽玉眼里,严画眉是想用一些自己的把柄让自己以旧王刺杀者的名义处死一个人。而这个人,当然,肯定牵扯到苏家的利益。
但如果严画眉说的是真的,那么……她是真的知道旧王刺杀者是谁?可是这个问题的答案,但凡VEA高层,不是都知道吗?她不会没猜到答案吧?
华鸽玉逼近严画眉,嘲讽道:“你难道不知道旧王是谁杀的?”严画眉笑到:“自然是知道的,但是这个答案,并不能广而告之吧?”
华鸽玉无趣的起身:“那你的目的不还是让我帮你杀人吗?”
“不是帮我,是帮你。”
华鸽玉脚步一顿,轻笑一声,她坐回椅子上,看着严画眉认真的样子:“帮我?那你告诉我这对我有什么好处?”严画眉正襟危坐:不知华鸽玉大人可否认真的看过我,或者说是李沧雪提供上来的资料。其中李沧雪说道,他们学院的院长在虚拟侦探训练中心外围设立的学院,获得里面信息的方式是和旧王大人的通讯队联系?”
华鸽玉沉默了一会儿:“这有什么?”
“但是这些通讯队在某次给他们送信之后,就再也没有回到训练中心过。”
“所以呢?”
华鸽玉冷哼一声:“你就想让我定辛枯草的罪?如果是这样,那就请回吧。”
严画眉笑到:“大人别急着赶人啊。这样欲弥盖彰不太好啊。可否听我说完,再做决策?”
华鸽玉狐疑的看了她一眼:“…那你继续说。”
“李沧雪还提供了辛枯草的日记,里面详细记载了她如何产生谋杀旧王的想法,又是如何实施的。”严画眉用“今天你吃了吗”的语气说出了如此爆炸性的事件。华鸽玉的毛瞬间炸了:“什么?!”
她当然知道辛枯草有记日记的习惯,但是在她继位之后,她来探望自己时不是她“前尘尽断”,把一切有华鸽玉过去痕迹的东西都烧了吗?!
“给我看看。”华鸽玉皱着眉索要日记,严画眉从包里掏出日记本,递给华鸽玉:“这就是罪证,只有一份,还请大人控制控制情绪,不要损害证据。”严画眉连这句话都说在前,就是认准了华鸽玉不知从何处学来的无赖手段。怕她直接撕/烧了这本日记。
华鸽玉拿到日记的第一眼就知道这个日记是假的,辛枯草的日记本是一个只有巴掌大小的牛皮制缝纫线本子,只有薄薄的十几页,不是重要的事情她不会记上去,并且因为被辛枯草想宝贝一样的保护,和刚做出的时候没什么两样。
但是这一本,浅灰色封面,厚的和板砖一样,封面的字都看不清了,里面的纸张也有些泛黄和磨损,但是每一页都密密麻麻的记着东西。
华鸽玉翻了半天,突然把杯子里的泼在了封面上!
严画眉急忙站起,水凝在纸张上面,并没有打湿它,华鸽玉拿起它抖了抖,水珠顺着本子滑下来,而本子完好无损,只是在反面沁出一个“H”形状的旗帜。
华鸽玉似笑非笑的看着严画眉:“不错,还是VEA生产的纸张,背后还有VEA的会徽。”华鸽玉凉凉的说:“看来这个日记本子的年龄挺小啊,”华鸽玉笑到:“两天有没有?”
“严画眉啊,造假也要认真一点啊。你拿我成为VEA首领之后的纸张冒充旧王还在时“触感”真实的纸张,是在蔑视我没眼睛吗?”严画眉低眉浅笑:“不敢。”
“我们暂且不说这日记是不是真的,因为是和不是,其实没有什么区别。因为我们都可以把他当成谋杀旧王的证据。”严画眉笑到:“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大人您的的胆量,敢损毁证物。”严画眉道:“想必大人……见过原来的日记本?”华鸽玉并没有正面回答严画眉这句话,她问道:
“你怎么会觉得我会和你合作?”
严画眉如是道:“因为这是你最弱小最难以启齿的时期,我相信一个成功的君主是不会允许自己的人生存在这种污点的。”华鸽玉挑眉:“要是我愿意正视我的污点呢?”严画眉摇摇头:“十年后的华鸽玉大人敢这么做,我的确是相信的。可是现在,”严画眉看了华鸽玉一眼,“大人还没有站稳脚跟,很容易被人动摇地位。”
“而且随着登基大潮过去,越来越多的人,会把注意力放到旧王的死上面。如果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