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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恕用手指对四周的山势指指点点,她带着哭腔,就像不幸遇到猎人的受伤麋鹿一样,不甘与惊恐同时在脸上写满。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要知道,如果我们三人全部掉进河里溺死了,那么,观众一定会失望的,搏杀才是祭灵仪式最基本的要义啊。”
我咬着牙说道,并看着面前的无人摄像机作纠结状,我想,也许我们的团队此时正正襟危坐,紧张不安地盯着电视屏幕,等待着我们做出选择;
“该怎么办呢?你们能告诉我该怎么办吗?”我在心中哀叹着,内心无比奢望某人能给我一个指引,哪怕是微小的指引。
“柳环希望我们怎么做呢?”我用如蜜蜂般的嗡嗡声音低头自言自语道;
“沿着河流走!”
突然,我想起了柳环给我们的指令,哎呀,我怎么给忘了呢?她的指令很明确啊,她让我们沿着河流走,可是,我们却把它当做了耳旁风!
“我们沿着河流走!”我大声的对卫广说;
“你是说……”
“是的,我们过河!”我斩钉截铁地说道。
先前,我们无视柳环的指令而选择去往雪山,而现在,我们不能再这样放肆地无视指令了,她一定是通过一番筹划与思考,才发出指令的;
我猜,柳环一定非常生气吧,我们先前违背了她的指令,还有,她会不会对我们和春恕组成抱生团的决定气得捶胸顿足呢?抑或,她也赞成这个决定,嗯,我希望她赞成。
“可是,这看起来太吓人了!”春恕可怜巴巴地说,“我怕我会掉下去。”
“不会的,我会抓紧你的!”我一边说一边拍了拍春恕的肩膀,据说,这样做可以缓解紧张的情绪。
“青明,等等,我们得从长计议,这样做太鲁莽了。”卫广认真的看着我的眼睛说,“你瞧,这四周除了我们连一个人影也没有,其他祭灵战士也许还未找到森林的出口,我们现在回去定能来得及!”
“不,我们不能回去!”我坚持与卫广、春恕唱反调,瞧,他们俩现在倒统一战线了;
“为什么呢?”卫广和春恕同时问道;
我将视线越过春恕,落到了卫广脸上,“卫广,你忘了吗?她让我们沿着河流走!”
我得提醒卫广,不要忘了柳环的指令。
我的话使卫广立刻会意,他低下头看了看鞋尖已经发干的血渍,然后说:“好吧,我当然没忘,那我们过河吧!”
对于卫广突然的立场转变,春恕表现得有些不知所措,她半张着嘴盯着卫广,仿佛卫广的决定在她看来,就像乞丐丢掉可口的食物一样不可理喻。
“听着,春恕,过河是我们目前唯一的出路,你应该知道,木头镇的人非常善于在丛林中生活……”我手舞足蹈地向春恕作着解释,“如果回到森林,我们百分之百会遭殃,他们的斧头和锯子,你已经见识过了。”
我的话成功的抹去了春恕欲回森林的决定,她眨了眨眼睛,眼眶里便像星星之火般,闪起了几丝跳动的亮光,我想,那一定是泪光了。
“锯子和斧子,他们用那结果了沙昂可怜的生命……当然,还有隆狼和史露西……”她慢吞吞地说,眼泪从她的双颊翻滚落下,“是的,我们不能回森林,他们四个一定会在林子里四处搜寻其他人的踪影!”
嗯,虽然我翻出了她的痛处,但是我却开心极了,因为我说服了她。
达成一致后,我们颤巍巍地来到了看起来摇摇欲坠的崖口,然后用手紧抓住和胸口齐高的第一根铁链,再将双脚踩在第二根铁链之上,紧接着,我们三人紧挨着身体,小心翼翼地向百米之外的对岸挪去。
自从长到18岁后,我就成为了备用祭灵战士,往后四年的送祭日里,我总是胆战心惊,被吓到魂飞魄散,那种感觉,就像被沾着鲜血的狼牙棒打散了元神,它裹夹着疼痛感,使我的神经被无限拉长、卷折,让我在疼痛里上气不接下气,求死无门而又求生不能;现在,那种感觉又像滔天巨浪般咆哮而至,使我身体里掩藏的懦弱无处遁形。
我们三人紧挨在一起,如履薄冰般地在吱吱喳喳作响的铁链上挪着。脚下是奔流的河水,河水激荡时溅起的浪花打在脚上,令我寒战连连、双腿发软,我不敢低头看脚下,只能跟着感觉走;
在我看来,春恕的胆量比我还要小,她夹在我和卫广之间,一边哇哇地发出低吼,一边发着抖,事实上,她低吼和发抖的频率以及幅度,已经严重影响了我和卫广的心绪,“噢,天啦,我们怎么会和如此胆小的祭灵战士组成抱生团呢?”我不停地在心里喊道。
“求你了,不要叫了好不好?”卫广不耐烦的叫道,“你瞧,我们已经到了河中央了,再坚持一下就到了!”
春恕没有回应卫广,而是仍旧低声叫着,好在,河水激荡的声音掩盖了她的叫声。
我在满头大汗的档口瞟了瞟无人摄像机,我想,电视机前的观众此时一定激动无比吧,而我们的团队、家人以及支持者一定是眉头紧蹙,内心迫切地希望我们能安全到达对岸,而希望我们去见鬼的对手支持者,以及杂物镇的大多数人们,则满怀希望地期盼着铁链断掉!
“那么,二王子呢?他现在会是怎样的心情?”我在心里自问,脑海里浮出了二王子去年从水库救起我时的画面;
这一次,如果我不幸掉进了河里,那么,他不会再来救我了,也不会有人来救我了!原来,被人奋不顾身地从水库救起是件多么幸运的事!而我居然一而再,再而三地鄙视搭救我的恩人,我真可鄙!
一时间,一股求生欲望占据了我的整个身体,我得活着出去,去向二王子郑重的道谢,我想只有这样,才能显示出被救者的真诚。
一切看似很顺利。我们吃力地挪过了河中央,气喘吁吁地停在原地休息,可是,就算是原地不动,春恕却仍然叫着。
因为铁链沉重而牢固,所以,它能稳稳地承受住我们三人的重量,嗯,看来,我的决定是对的,河对岸一定比森林好一百倍。
“好吧,走吧,再坚持一下!”
卫广在最前面叫道,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担忧。
“走吧,春恕,你得坚强一点!”
我一边鼓励着春恕,一边用身体推着她前进,她的身体抖得厉害,就像触电一般,让我无比恼火,可是,我什么都不能讲,只能由着她来;
坦白地讲,我真有一股将她踢进河里的冲动,她这个样子,就算遇到木头镇和兵卫镇组成的抱生团,也只有开溜的份吧,哪里还会和我们并肩作战呢?
河水虽然清澈,可是却深不见底,如果掉下去肯定没命,我越想越怕,所以将铁链抓得越来越紧。
我一边小心翼翼地挪着,一边在心里想着开心的事情,突然,最前面的卫广发出了惊恐的叫声,手中的铁链也随着他叫喊的动作而左摇右晃;
“发生了什么?”我呼吸急促地问,“你踩空了吗?”
我真怕他一个不小心掉下去啊!
“不……不……河里……鳄鱼……”
他这么一喊,我和春恕大惊失色,我们惊慌失措的低头看了看河面——三条黑色的影子正缓缓向河面升了上来;
“噢,天啦,那一定是鳄鱼!”
就在我说这话的时候,春恕发出了凄厉的长嚎;
“啊……”
是的,那一定是鳄鱼!我曾在以往的祭灵仪式中见过鳄鱼,那东西曾将一名可怜的祭灵战士撕成了好几块!
“快,青明,快……”
第11章 陌路冻河()
卫广尖利的叫喊声让我在猛然间反应了过来——逃命!
情况非常不妙,我已不知所措,只能用力抓着铁链,疯狂地向前挪动着,我已吓得魂飞魄散,根本没有多余的心思兼顾其他;河面距离我们的脚不过两米左右,可有着庞大身躯的鳄鱼却能轻而易举的从水中跃起,并牢牢地咬住猎物,然后将其拖入水中!
我一边挪,一边不停地看着河面的情况,三只黑影已冲出了河面,露出了狰狞的面目!没错,那丑陋的黑怪物正是鳄鱼,它们的牙齿尖利无比,并闪着白晃晃的寒光,要是被那东西划伤,就算不死也会丢掉半条命。
“噢,天啦,赶快啊……”
我们惊恐万状,七嘴八舌的喊着叫着,而春恕更是吓得不轻,她一边拼命的挪,一边嚎叫着,好几次,她的双脚差一点就从铁链上滑了下去,好在,我眼疾手快,牢牢地抓住了她!
三只鳄鱼在河面焦急地转来转去,它们张着血盆大口,摆动着粗壮的尾巴,噢,太可怕了,我得逃赶快命……
“快啊,千万不要被它们咬住脚……”
卫广边叫边回头,我的视线越过春恕的脑袋,正好和他四目相对,他的双眼灼灼如烈日,使我在瞬间想起了他在学校里同其他男生打架时的场景,那时候,他的眼神就如现在这样:
他要出击了,当年,他被几个男生压在身下时的眼神就是这样。
他腾出另一只手,掏出武器,打开三叉戟,然后把它对准其中一只鳄鱼,那鳄鱼仿佛通人性,见了寒光闪闪的三叉戟后,居然乖乖地将脑袋缩进了河面,其余两只见状,也跟着缩了进去。
“快!快!快!”
见鳄鱼钻入了水中,卫广便大声提醒我们加快动作;
“它们……怎么会……”春恕结结巴巴的喊道,她的声音中夹带着的恐慌,使我更加恐慌;
“别他妈管这个了,逃命要紧……”
我气急败坏地对在我前面又晃又喊的春恕吼道,我真恨不得把她推进河里喂鳄鱼呀!这个胆小鬼!
“好……好……我逃……”
我的大吼对她完全不起作用,她的声音更大了!
我们一边观察着河面的动静,一边继续挪动着,我的心仿佛已经跳到了嗓子眼,一下、两下、三下……而距离对岸还有大概十米……
卫广一手握着武器,一手抓着铁链,吃力地挪动着,他的粗壮手臂青筋暴起,我真怕他一个不小心掉下去,成为鳄鱼的午餐;
“瞧,这东西……居然认得刀叉……”卫广气喘吁吁的说,“我怀疑它们并不是真正的畜生……”
“噢,别管那么多了,趁它们被吓住的空档,赶快逃。”我打断了卫广,并严肃地说道。
局势已经迫在眉睫,眼下,最紧要的就是逃命。
我们距离岸边还有大概七、八米的距离,只要到岸,危险便会自动解除,嗯,动作得快点!
我们仍然不停地向河面张望着,唯恐鳄鱼再次将头伸出水面;我已累得气喘吁吁、四肢酸软,恨不得立马跳到岸边,然后躺下身体大歇一阵。
“噢,它们……”
春恕的叫喊声使我精疲力尽的身躯突然来了劲,我快速的朝下看了看,这一看,我的心脏差点停止跳动……
鳄鱼并未被卫广的武器所震慑,相反地,它们却更加愤怒了!
它们不仅重新出现在了河面,而且还张着嘴向上跳跃着,它们的嘴在身体越出河面的一瞬间猛然张开,紧接着用力一合,使其发出牙齿碰撞的“咯咯”声,那声音听起来,就好像猎物在它们嘴里挣扎时的哀鸣,声声入耳,如利刃般直插心脏;
“天啦……我们会死的……”
我在心里喊道,同时,我已慌不择路,脚底不停打滑,好在我的双手牢牢的抓着铁链,不然,我定会坠入河中被鳄鱼撕成两半!
凶猛而丑陋的鳄鱼不停地向上跃起,它们将河水拍打得四处飞溅,水花溅进了我的耳朵、眼睛以及鼻腔里,这使我愈发恐惧,只能推着春恕奋力前行;
“青明……”
卫广在慌乱中呼唤我的名字;
“我在……”
我发出了刺耳的声音;
“小心呀,一定要坚持住……”
他用痛苦的声音对我喊道,我想,他和我一样,看到了死神来临前的暗黑之光。
鳄鱼仍旧不辞辛苦的向我们送来血盆大口,好在,经过艰难的行进,岸边已近在咫尺,噢,我真恨不得立马跳上岸啊!
“还差一点点……就差一点……”我大喊道,卫广已经松开铁链跳上了岸,春恕紧随其后,“该我了……”
双脚沾地的瞬间,由于惊吓与体力不支的原因,我的身体像漏光气的皮球一样,疲软地滚到了崎岖不平的地面;
“我们还活着……”
我的双齿互相碰撞着,小腿肚剧烈抖动着,就像触电一样,我想,我的脸色一定像死人一样苍白无力,因为我感觉自己的魂已经被吓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