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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龇牙咧嘴地坐起来,用双手抱住双腿,将脑袋埋进去,然后向下坡下栽倒,顿时,我的眼前天旋地转,地面与身体的剧烈摩擦使疼痛感愈加强烈,我下意识地用手掌捂住小腿上不停向外冒血的伤口,希望这样能使它不再受外力伤害;
斜坡为我省了不少力,我猜,我现在就像一支盛着鲜血的坛子一样向坡下滚落,我经过的地方会留下一片血迹,与鲜艳的野花混为一体,就像被打翻的颜料盒一样,那画面虽美不胜收,但却无比残忍……
野花的清香使我很快清醒了过来,可清醒过来的第一感觉却是腿部的剧痛,事实上,它已传遍了全身;我轻声呻吟着坐起来,发现我的眼前竟然出现了一片类似于海洋般无边无际的浅湖,而在山顶看到的迷雾则漂浮在湖的上空。原来,这是一片被迷雾罩住的湖泊,根本不是我之前想象的那样的迷雾!
“看来,这次我死定了!”我在心里哀叹,“等等,天无绝人之路……”
正当我绝望时,却赫然发现不远处停着一艘木船,瞬间,我又燃起了生的希望!那么,只要撑着爬到那里,我就可以逃走;
可是,我必须得找到卫广和春恕,我相信他们还活着,因为我在迷迷糊糊时并没有听到尖利的口哨声,就算响起口哨声,我也会瞬间清醒过来,所以,他们还活着!
我回过头,看了看被我压平的野草、鲜花,然后继续搜寻他俩的踪影,可是,四周一片迷蒙,我什么也看不见!
温度仿佛在瞬间升高了,山顶那边的“秋意”变成了“春日的暖意”,那么,这片地方一定被设定成了“春天”。
我掏出扑克飞刀,一边挣扎着向木船爬去,一边搜寻卫广和春恕的踪迹,无论找到他们与否,我都必须先爬上船。
无人摄像机在我头顶快速飞旋,此时,我的家人一定处于崩溃边缘,无论怎样,为了他们,我都必须全力以赴;
距离我不远处的花丛间飞舞着三只粉红色的蝴蝶,它们的个头看起来比我平日里见到的真蝴蝶要大许多,可我现在并不愿意看到粉红色啊,那颜色太可恶了,居然在我身处困境时出现!
一股鱼腥味被微风卷来,跑进了我的鼻腔,我四下看了看,发现我的左手边躺着一条翻着白肚的死鱼;那三只粉红蝴蝶仿佛是被死鱼散发出的味道所吸引,他们迅速的飞了过来,落在死鱼上,而紧接着出现的一幕却将我吓得够呛——那三只粉红蝴蝶居然在啃食死鱼的尸体!
没错!它们的确是在啃食死鱼的躯体!它们你争我抢,围着死鱼疯狂啃咬,我之所以如此确定,是因为我清楚的看到,它们将那条可怜的死鱼啃咬得面目全非的过程,它们似乎长着微小而锋利的牙齿,而且,它们啃食的速度非常快,就如割草机飞快地从草地轰隆而过时一般!
“这可能是失血过多导致的幻觉!”
我抿了抿干得起壳的嘴唇,并用手拍打着冰凉的脸蛋,脸被我拍的生疼,可粉红蝴蝶啃食死鱼的场面却依然没有消失,我知道,这不是幻觉,粉红色一出现准没好事。
我僵着身子,趴在原地一动不动,惊恐所带来的冲击使我无法动弹,那三只粉红蝴蝶非但没有离去,反而向我疾飞了过来,我还没有来得及搞清状况,它们便落到了小腿的伤口边;
“我的妈……噢……”瞬间,剧烈的钻心刺痛差点将我整个身体掀翻,这种疼痛就像在伤口上生火一样令我痛不欲生,它比隆狼的砍刀刺中时还要疼……它们像啃食死鱼那样啃食着我冒着鲜血的伤口……
“滚开!”我强忍着剧痛挥手驱赶它们,可无论我怎样驱赶,它们却丝毫不动弹,仿佛是被强力胶水粘在了腿上似的!
剧烈的疼痛使我大喊大叫,“滚开,你们……他妈的……给我滚开……”情急之下,我将手中的扑克飞刀飞了过去;可由于疼痛导致手抖,扑克飞刀与它们擦肩而过,它们似乎察觉到了危险,扑腾着翅膀消失在了鲜艳的花丛中;
我屏住呼吸,捏着扑克飞刀,对准它们消失的那片花丛,以防它们再次出现,而就在这个时候,卫广熟悉的呼唤声从耳畔响起。
“嘿!我在这里……”
我循声望去,发现卫广和春恕从上面跑了下来。
我不停的朝他们挥手,丝毫不顾及疼痛,因为我清楚的知道,落单比疼痛恐怖数倍,在竞杀场落单就如掉入深潭般令人恐惧。
卫广和春恕见到仍然活着的我后如释重负,当然,我也一样,如释重负。
“你的腿看起来伤的很重!”卫广的眉头纠成了一团,他看着我的伤口,担忧全部写在了脸上;
“可是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这里!”我忍着阵阵剧痛说;
“怎么离开?”春恕不停地向四周张望着,“瞧,那儿有船!”
她扫视一阵后,两眼放光地大喊,喜悦之情不言而喻。
看到船后,卫广的嘴角浮出了笑容,他朝春恕挥了挥手说:“来,帮我一把!”
当他们将我从地上拉起来的一瞬间,我的身体一阵抽搐,无奈,我只好以喊叫的方式减轻疼痛,尽管这会引来兵卫镇和木头镇的祭灵战士,可现在我顾不了那么多了,减轻疼痛是目前最为重要的事。
运气不错,木船可以使用。船顺利划离岸边后,兵卫镇和木头镇的祭灵战士,如凶神恶煞的地狱之鬼般从山坡上冲了下来,真是千钧一发啊,如果我们的速度再放慢一点点,他们就会追上我们!
他们在岸边走来走去,对我们的侥幸逃脱气得直跺脚,我想,他们一定非常气愤、失望吧,就像到嘴的肥鸭飞走了一样。
“我一定会杀了你的!”岸边传来了隆狼歇斯底里的叫喊。
“谁杀谁还不一定呢!”卫广得意的冲岸边喊道,他的话音刚落,隆狼的怒吼便传了过来。
“你不该那样挑衅他们的!”春恕埋怨起卫广来,“这样一来,我们就是他们的终极目标了。”
“不,这样可以挫挫他们的士气,让他们知道,我们并不是弱者。”
卫广一边向春恕解释,一边查看我的伤口,当他用刀割开我的裤腿时,他的眉头紧紧皱在了一起;
“是不是伤得很重?”我直视着他的眼睛问;
“的确很重!”他面色凝重的答道。
他的眼神告诉我,他没有撒谎,我的确伤得很重。
“瞧,这下我成为了你的累赘!”我伤心欲绝的看着卫广说;
“不,别这么说好吗?”他说;
“我想我会死的。”我低下头,目不转睛的盯着血肉模糊的伤口;
“不,你不会死的;”他回头瞧了瞧正认真撑着船篙的春恕,然后转过头非常坚定的对我说:“我一定会带你回杂物镇!”
他的话使我受宠若惊,可是,我拖着条伤腿,无论如何也无法同其他祭灵战士搏杀,我在受伤的同时也削弱了我方的战斗力,对,我成为了累赘!
“不,我的伤看起来很严重……”
“但是你会得到额外礼物的,知道吗?因为你今天表现得很好,你从他们手中逃脱了,这就意味着你并不是弱者,观众一定会因此而对你更加刮目相看!”
他不停地对我加油打气,可我仍然垂头丧气,就算是额外礼物,恐怕也不能立即治好我的伤口,回家的希望已经减半,我想,我很有可能会命丧竞杀场。
我低头犹豫片刻,向卫广说出了我并不愿意说的话:“卫广,遇到危机时刻,你必须自保,你必须丢下我活命!”
是的,我在送祭日的做法已使他深陷泥潭,我不能再连累他了,他完全可以凭一己之力杀出重围,然后孤独地踏上回家路,就像那些落单的胜利战士一样;
可他对我的嘱咐嗤之以鼻,他摇头苦笑,嘴角的弧度被越拉越长,他掏出纸巾轻轻地擦拭着伤口附近的杂草和泥污,然后头也不抬的问:
“青明,我不可能丢下你,你想知道为什么吗?”
尽管他的动作很轻,可疼痛依然使我痛不欲生,伤口差不多五厘米长,看起来就像一张正在微笑的嘴巴。
“为什么?”我抖着声音问;
他抬头看了看无人摄像机,紧接着凑近我的耳边轻声说:
“第一,你是我的搭档、朋友还有同学,我不能丢下你独自苟活,这样我会内疚一辈子,第二……”
他欲言又止,并若有所思的看了看我,然后用更加轻的声音说:“他拜托我保护你,并带你活着出去,你知道的,我不可能拒绝他的请求!”
最后那句话使我有些手足无措,我在震惊之余的同时心生愉悦,我当然知道卫广口中的“他”是谁,可是,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我问;
“想知道答案?那好,那你必须振作起来,不然,你可别指望我会告诉你细节!”他说。
“好吧,我振作。”
我无可奈何的低下了头,而内心已是波涛汹涌,那个计划顺利得超出了我的想象,看来,二王子已完全被我掌控。
“好了,现在我来处理伤口,你得忍一忍!”卫广说着便从背包里掏出了毛巾;
“你行吗?”我不信任的看着他;
“相信我,至少,不能让伤口暴露在外!”他胸有成竹的说道,看起来就像杂物镇的医生一样胜券在握。
杂物镇医生的医术并不高明,他们对皮外伤非常在行,因为镇里的平民经常会因为触犯法令,而被施以板刑后皮开肉绽,所以,治疗皮外伤也就成为了他们的家常便饭;事实上,镇里的医院小的可怜,而且,里面的硬件设施以及医疗用具也少得可怜,经常缺东少西,就连注射器也只能消毒后再次使用,不像王室城那样,使用一次性注射器或针管。
我多希望我能立刻回到杂物镇,让镇里的医生为我处理伤口啊!虽然镇里医生的医术明显逊于王室城的专业医生,但是,镇里的医生却能带给我安全感,是的,安全感!
当年,哥哥的腿被炸断后的伤口,是由一名叫做兰知君的中年医生治好的;我记得,哥哥被抬回来时的现场情况非常混乱,他不停嚎叫,不停拍打,在场的所有人几乎全都慌了神,可兰医生却异常镇定,他一边消毒,一边用威胁似的口吻安慰哥哥:“放心,如果你再乱动,那丢掉的就不只是腿了!”
我想,如果兰医生现在在场,那他也一定会用安慰哥哥的方式安慰我,尽管他的安慰带着威胁,可我也愿意悉听威胁。
卫广解开鞋带系在了我的大腿上,他说这样可以止住血,要知道,失血过多会导致休克,要是止不住,我可能就会因为失血过多而彻底睡过去;
他的方法还算奏效,血液从伤口冒出的速度比先前慢了许多,可疼痛度却丝毫没有降低,我真想一头撞晕在船舷上呀,这样的话,我或许可以轻松一点。
“我认为你应该将我拍昏。”我说;
“为什么?”卫广抬头问;
“因为我太痛了!”我没好气的叫道,右手已拽得快要挤出水来;
“不行,你不能睡,必须保持清醒!”
他无比紧张的大叫,一副唯恐失去我的模样,不过,他这样的紧张表现倒是很令我欣慰,要知道,在杂物镇,我根本就没有要好的朋友。
“我能确定,伤口是隆狼的长刀所致,可这些伤口是怎么回事?”他指了指伤口边缘的碎痕,面色凝重的问,“它看起来不太像被刀划伤……”
的确,那些看起来就像被老鼠啃过、并夹杂着血液的伤口是那三只粉色蝴蝶所为。
“从山顶滚下来后,我见到了一种非常可怕的东西……”我说;
“什么可怕的东西?”春恕放下手中的船篙,焦急的走了过来;
“是呀,什么可怕的东西?”卫广跟着问;
“三只蝴蝶,粉红色的蝴蝶,但是,我敢保证,它们绝不是一般的蝴蝶……”
我将滚下山顶的详细经过向他们叙述了一遍,他们听后无比惊恐,当然,他们惊恐的是我口中的粉红色蝴蝶。
“那肯定不是真正的蝴蝶,那东西应该是致命的,就像往年在竞杀场出现的变异生物一样!”春恕脸色苍白,她手舞足蹈的发表着自己的观点,“它们一定还会出现的,所以,我们必须小心谨慎,当然,任何生物都怕火,那东西应该也怕火。”
“对,怕火,除非它是水做的。”卫广面露微笑,那笑就像地窖里的光亮一般令人心生希望。
“所以,我们得尽快找到岸边。”我说,“这船上不能生火!”
“等等,我们找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