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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细细向我道来,每个字都铿锵有力。
他说,泰祈会在新年夜举行订婚派对,我可以邀请任何人参加。以我的身份,被邀请的人定会拖家带口,齐齐奔向海边镇,因为杂物镇的平民从未出过镇子,他们当然不会错过这样难得的机会。待所有人上船,在众人酒至半酣、昏昏欲睡时,船便会突然开动,朝着海天相接的地方逃离!海蝶号的速度和平衡度堪称最佳,根本无法追上!而且,它可以使用光能发动,就算到天涯海角,也不用担心燃料的问题。
“等行驶到一定距离,我们再向大家解释,当然,你必须得提前列一个名单,名单上所要邀请的人以及他们的家人。”
“我很惶恐,我的脑袋很沉,我的脑中有千万个问题,它们像蚂蚁一样吞噬着脑细胞!你所讲的已经超出了我的承受范围!”
我按压着太阳穴,筋脉凸起的地方已微微发烫。
“可是,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要逃走?就为了自由?在这个国家苟且偷生,至少比冒险强太多,如果失败,那后果不堪设想!”
我焦急的问,想到了安澜澜被处决的父母,他们就是因为逃跑被抓而遭到处决的!
“我说过,我不能告诉你原因,知道的越少,你就越安全。”他摇着头,拒绝回答;
“不!如果你要成功实施这个计划,那你就必须告诉我真实原因!我很好奇,到底是什么原因能让你铤而走险?”我再三追问,就像对花朵穷追不舍的蜜蜂一样;“告诉我,你放心,没有人能撬得动我的嘴巴!”
亚天原本紧锁的眉头越皱越窄,他或许在犹豫着到底该不该告诉我所追问的原因。
我只想知道真实原因。就算他对王室贵族恨之入骨,可也完全犯不上铤而走险,那么,一定另有其因了!
冬日的郊野静悄悄的,偶尔能听见乌鸦的叫声,那些乌鸦嘶哑的声音里裹夹着饥饿与微弱的痛斥,就像快要饿死的平民,吊着最后一丝气息发出愤怒的呻吟一样。
可怜的乌鸦,可怜的平民。
“你不告诉我真相,我就不上船。”
目前,我能做的只是威胁。
亚天没有生气,他微微一笑,既像是在赞许我,又像是无可奈何。
“好吧,我告诉你,青明,但你得保守秘密。”他深吸一口气,鼻尖被冻得通红;
我静静看着他,并屏住呼吸,唯恐呼吸声影响到双耳的听力。
“二王子他一定会和我们一起逃走,他必须舍弃所谓的家人!”他非常肯定的说;
“你这样肯定?为什么?”我迫不及待地问;
“因为那些都不是他的家人,他不是亚天的儿子,他是我的儿子,我才是他的亲生父亲!”
第91章 亚如()
或许是因为太过震惊,也或许是因为太过荒谬,我一时说不出一个字来,我感觉自己的舌头打了结,一个死结。
“怪不得,我总觉得泰祈和其他王室成员的长相千差万别……所以,泰祈他并不是王子!”
也不知沉默了多久,我才回过神来,问了他这样一句话。
我曾对自己说,如果泰祈是平民,我会爱上他,而此刻,我可能真的爱上他了!
“可以这样说。”他有些难为情的低下了头;
“难怪啊,难怪,我总觉得你们长得非常像,有时,就连眼神也一模一样……可是,他不是你妹妹所生吗?那么,他又怎么会是你的儿子?”
千万个问题萦绕着我。
“的确,他的确是亚如所生!”他目不转睛地看着远处说,仿佛远处的某个地方重新回映着关于他的前尘往事似的。
“亚如?”我问;
“她的名字是亚如!”他的眼中已经浸出了薄薄一层泪光;
“亚如?她是……她是……该不会是……”我稍感震惊;
“是,她就是泰祈的母亲,该死的亚天的第一任王后,也是我对外宣称的妹妹,可她并不是我的亲妹妹,我们没有任何血缘之亲!我和她被父亲收养,我也是孤儿,可外界以为我是父亲的亲生儿子……至于这个秘密,也是我在父亲临终前才得知的……我和她一同长大,早就互生爱慕,情投意合……”
薄薄的泪光越积越厚,最后挤出了眼眶;
我想要伸手替他去擦,可又怕打断他。
“原来,你口中的挚爱是她。”虽然震惊无比,可我仍然极力控制着语气和表情;
原来,泰祈的母亲叫做亚如!原来,泰祈他并不是王室成员,他与丑陋的泰天、王母并无血缘之亲!这不免使我心花怒放、喜出望外!
“对,我和她本打算平静度过一生!”他伸出手指擦干了泪水,恢复了平日里的镇定与平静。“我们私下里举行了婚礼,对,只有我和她两人,在王室城的郊外,我们交换了用藤蔓编织的戒指……那是我很穷……”
“那画面一定很美!”我轻轻地说,并看着他的眼睛。看着他,就仿佛看到了泰祈,我从未如此想念过他!
“嗯,你说的对,很美好!”他抬头望了望天,仿佛是在寻找什么;“可美好的时光往往短暂,它总会被厄运赶走。”
“后来呢?”我问;
“我们交换戒指的半个月以后,对,是半个月,我记得很清楚。”他非常肯定地点点头,“那天,她去城里参加派对,我没有同她一起去,因为我要完成我的作品……她就再也没有回来……”
“她去了王宫?”我小心翼翼地问;
“不,她没有去,她是被绑了去,被亚天强行绑进了王宫……”
他镇静得就如秋日映满夕阳的郊野……
“然后,她成了王后!”我接着说;
“她清新脱俗,一颦一笑都是那样婉约优雅,她在人群中很显眼,就像娇艳欲滴的花朵一样,让人不得不驻足停留……恰巧,亚天看到了她,所以……”
“可是,你有证据证明泰祈是你的儿子?我是说,你就如此肯定?”我仍然存有疑虑;
“泰祈他当然是我的儿子,我和亚如早就在一起了,当然,这也是她亲口告诉我的!你知道吗,青明,我不得不忍耐,不得不眼睁睁看着她坐在王后的宝座上,与该死的泰天一起接受众人的朝拜!”他说;
“可是,泰天国王从未怀疑过?”我问;
“外界以为我和亚如是亲兄妹,该死的泰天待我也是礼尽有加;况且,泰天是个非常自恋的家伙,他自认为自己英俊帅气,所以,在他看来,泰祈只是完美遗传了他的长相而已。”他嗤笑着,并充满不屑;“你瞧,泰天是生不出像泰祈那样英俊的儿子的。”
“那……泰祈他还不知道吧。”
我在心底幻想着泰祈知道真相后的反应。
“他当然不知道。”他说,眼中闪过一股暗流;
“真是难为你们了!两个相爱的人被迫分开,还要承受常人难以想象的屈辱!”我说;
“泰天,他从我身边夺走了许多宝贵的东西,而我还必须亲眼目睹他随意践踏它们,支配它们!”他平静的说,可却平静得使我害怕;
“抱歉,我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你。”我一个劲的摇头,心中忐忑不安;
“谢谢你,青明。忍辱负重多年,最不需要的就是安慰!”他笑着说,像是自我调侃。
心底就像流过了一股股裹夹着苦水的褐色溪流,涩得发酸,涩得无法张口说话;又像是了碎了用玻璃瓶盛装的五味液体,五味陈杂。
很难想象,亚天这些年是怎样坚持过来的!可这不是我目前应该担忧的!
“事情总有暴露的时候,所以,泰祈危险重重,你和你的家人朋友同样危险重重,事情一旦暴露,势必会牵连一大群人,所以,当务之急就是逃,也只有逃这一条路!”
他抓着我的肩膀,有力而坚毅。那么,以后,我要改口称亚天为“爸爸”了!
“好,我明白,我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所有与我们过从甚密的人都必须上船,留下来只能是死路一条,或者比死更惨!”
我在脑子里幻想着泰天得知我们逃跑后的第一反应,我想,他也许会被气得七窍生烟吧!
“我负责把他们骗上船,你负责整个计划的顺利进行!”我拍着胸脯说;
“对,只能以你的名义,记住,该带走的人一个也不能留下!”
“可是,祖利亚和柳环呢?”我不敢想象祖利亚知道这件事情后的反应,毕竟,他的辉煌仕途才刚开始。
“至于他们,我来搞定,这样重要的派对,怎能少得了他们!”
如果放在以前,这样的事情只会吓得我魂飞魄散,这样的计划只会让我退避三舍;如今,我却隐隐地兴奋着、期待着、憧憬着,这该死的王国,我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相信我,青明,我们肯定会成功,我还有备用计划,你放心,我们很快就会获得自由!”
他目光热切而坚毅,语气铿锵有力,他为此计划了许久,所以一定会成功!
第92章 逃亡名单()
瞬间,我感觉眼前变了个模样,之前的场景不再熟悉,就像被人换了布景的舞台一样。心脏的悸动激荡出颤动,准确来讲是冷颤,一股又一股,从全身上下穿过。
我紧紧捂住心脏的位置,唯恐被人看穿了秘密!我推开等在门口的卫广,径直跑回了房间,锁上房门,从精致的梳妆盒里掏出笔和纸,抖着手写下一个又一个名字……
他们都是必须带走的人,每写一个名字,我都会在心底默念一边;“爸妈、哥哥、桑野文、安澜澜、卫广一家、尤莎表姐一家……”
也许还得带上爸爸在印刷厂的几个老朋友,具体的,我得从侧面问他;或许还得算上黎原厂长一家,他是个好人……当然了,还有兰姝宛一家,我曾帮助过她,她会因此受到牵连……还有柳美时和小柔……至于其他人,我必须再好好斟酌一翻!
可是,只要一想到霍千的辱母之仇未报,全身就难受得犹如猫抓,“这该死的霍千,到底用什么方法才能杀得了他?!”我一遍遍默念,就像在学校里背法令时一样。可我清楚的知道,眼下,根本没有闲余时间去处置霍千,仇恨只能先放在一边。
我睁大眼睛,并一遍又一遍的默念着名单上的每个名字,并在脑海里拼命思考着,唯恐漏掉任何人。在我看来,这名单沉重而宝贵,它象征着自由的篇章,预示着反抗的崛起,它承载着被压迫已久而激发出的希望,这份希望比这名单还要沉重百倍。
如果能带走所有人,那该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可事实是,我们做不到,我们只能带走一小部分人。
那个卖玫瑰花的老头,他孑然一身,无依无靠,我可以带他上船种植玫瑰花;几个在市场捡垃圾的小破孩,他们是孤儿,我得带上他们;几个无家可归的老头、老太太,他们瘦骨嶙峋,靠捡垃圾苟且偷生,呆在杂物镇迟早会饿死,所以,必须算上他们;还有哥哥的几个朋友……
醒来时已是晚上10点整。手腕下,写满名字的名单被揉起了好几道褶子,注满墨水的钢笔已干涸,那些黑得发亮的墨水已经变成密密麻麻的名字,在台灯散射出的柔和光线下轻轻熠动。
手臂又酸又麻,我从软椅里起身,走到窗前,伸手去拉帘子;帘子聚拢的瞬间,床头的电话响了起来。
“也许是夏缪尔从政府大院打来的!我本来是要陪她共进晚餐的!”我对自己说。
对于夏缪尔,我很是头疼,她是贵族,她有一大家子人!平民早已对贵族恨之入骨,如果带他们上船,势必会掀起纷争;所以,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我只能舍弃她的家人了!
“你好!”我接起电话,可随之而来的却不是夏缪尔温柔的声音;
“请问你找谁?”我警惕地问;
“竹青明小姐,请问你是否已经睡下了?”电话那边,一个男声,礼貌而谦恭;
“没有!”
“噢!这就好办了,二王子殿下在你家楼下,能否麻烦你开一下门?”
“什么!你是说泰祈……”我几乎是叫出来的,可很快又捂住了嘴;
“是的,竹青明小姐,二王子殿下现在就在你家大门外!”
我慌忙挂掉电话,把名单塞进床缝,然后飞一般地向楼下跑去,一边跑,一边整理垂散在耳边的发丝。
瞧,他又来了!上一次,他以这样的方式给了我惊喜,这一次,他同样给了我惊喜!我很想他,很想见到他,他不再是什么该死的王子了,我们两人之间的鸿沟已被激流填平!此时,我只想投入他的怀抱,告诉他我很想念他!
这个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