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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夫人的双颊横淌过两行清泉,此时得他这样的一句话,那些过往她都不追究了。她强忍着咽下了哽咽之声,默然的说道:“老爷,您可愿妾身送你走完此程?”
贺司徒深想了一下,随后默默的点了点头。十五日的光阴,的确不够实现宏远和抱负,不过还好,他并非贺家的唯一,他的逆子,他的女儿仍然在世,以后的一切,便由着他们自行折腾了。
得了贺司徒的应允,贺夫人不在犹豫,她伸出手,意欲着继续方才未完成的举动。“等等!”贺司徒忽然伸手阻了她的行动。
并非他对于死亡仍有畏惧,只是有些事,此时不说,便没有其余的机会相诉了。(。)
第二百四十章 心意索命()
贺夫人收回了手,她心中生疑,这个时辰,她的夫君莫不是反悔了?那么,他方才的真情流露应当都是诓骗的言论吧。 ‘贺司徒读懂了女子的神色困惑,他无奈的摆了摆头,掩住了女子欲要问的朱唇。
“夫人,我不是改变了决意,只是有些事,还是要同你说说罢。”贺司徒走远了些,眼色幽沉的说道。他乃是初病之人,身子骨倒是与寻常里看到的没什么差别,此刻的背影,只是稍显消瘦了些。
“老爷其实不必同我说的,你知道的,送你走后我定会相赴黄泉的。”贺夫人随在其后,委婉却又直白的言表道。贺司徒转过身,他的目光重新聚集在了此人的身上,这个正妻,待他当真是情意深赋。
贺司徒心中思虑了一番,方才定下心意。这样的境况,万不能自私的只顾着自己。她的年华还剩许多,怎能为了他这样一个负心之人虚耗浪费。况且,今后整个贺家,还需要一个主事之人。
“老爷若实在想说些什么,且说罢,就当是你我二人最后的一个情意交汇。”贺夫人心如止水的说道,她如今已经看开了许多,谁先去赶赴黄泉路又有何区分呢?
贺司徒见着他的妻子那般执念,只得面色严肃的同她交代着。‘这些话语,他巴望着她能够久记于心,心中多少有些谱。
贺夫人本想着平淡无波的听完他的话语,却终究被这些信息量颇大的话语,震撼的不能自已。她有些踌躇,此刻自己的生死好似又牵扯了一些别的东西。这些事,关乎着门楣,关乎着她的子女。
“夫人要记住为夫的话,那个身处七殿下身旁的人,已然并非我们所生的锦儿。”贺司徒又将此话重新的言说了一遍。
这样的二次提醒,是念着她能够将此事往心里去,不在执着于同赴黄泉这样的殉情之举。
“何必要同我在这个时刻说这些呢。我只想着陪你走完人生的最后一程,将这些告诉我,不是让我陷入两难的境地?”贺夫人方稳当的情绪,又一次的跌宕着。她的心中很是烦闷。关于择选夫婿还是子女,她当真决意两难。
“夫人不必这般,我的命不久矣,此刻了结也是解脱,你不同。你还需担着些我未完成的重担。”贺司徒柔声细语的劝慰着。此时此刻,他的模样倒是比以往的刻薄嘴脸柔和了许多。
“好,好,那我们都不急于赴死,今日且算是妾身的过错,是妾身想法狭隘不顾后果了些。 ‘”贺夫人忽而改变了心意,她望着眼前之人,竟心生了不忍的情怀。
原先的自己,究竟是怎么想的?是大无畏的想要让他走的畅快些,还是由嫉生恨想要今早了断他的贱命?贺夫人扪心自问着。这个答案她想不明白,估摸着是两种缘由都有吧。
贺司徒见着他的妻室已然慌了神色,他却更是冷静镇定了些。对于生死,他已经能够看开了。以往总以为自己能够万代荣华享乐,美人在侧权位于手。现在,命运悄然的夺去了一切,由不得他不愿,由不得他挣扎。
“莫慌,其实今日之时,我已然有了感召。那是衣着黑衣的鬼怪的召唤,他们手持着叉具般的物件,应当是来寻我的。”贺司徒陷入了一种空洞之态中,他念念叨叨的。说的皆是鬼怪的言论。
贺夫人察觉到了情势的不对,连连摇晃着那人,望着他能够早日从噩魇中脱离。“老爷,你且不要乱想,我们且将剩下的十五日好好的度过,好吗?”贺夫人近乎是乞求的姿态。她跪着双膝,面色惨淡的说道。
“不必了,即使夫人今日不妄自掐扭着我,我也是料定了死意。那些古怪模样的长舌之人,此刻正在等候着我早些相赴呢。其实醒来时,我仍记得此事,不过是逼着自己将之忘记了。”
贺司徒看似清醒又好似迷离的话语,实在是让贺夫人为难左右。她见着他那般的慕死之态,竟凭生了一股道不尽的心酸之意。
“看~他们携着勾魂的棍叉来寻我了,看,他们的眼神当真骇人。”贺司徒指着前方的一片空白之境喃喃自语着,他手指来回的挥舞着,好似前方真的存着什么看不见的神秘人士。
贺夫人顺着他所指的方向望去,却是空无一物能够明见。她的心中满是伤感,见着这个神智不明的人,又当如何是好?
“夫人,他们说今夜会以刀叉搅持着我的心脏,他们说今夜回来取走我的七魄,他们说会无所不用其技的让我死的难堪……”贺司徒的自语仍在继续,贺夫人只得听得心惊胆颤。
“什么?你们应允了,那便多谢了。”贺司徒恍然的感慨着,他的喜色言表于态,好似于那些意想中人达成了怎样的共识。贺夫人琢磨不明之时,他却忽而转眸对上了她的双眼。
“怎么了,老爷可是清醒了?”贺夫人抹去忧伤怀抱着最后的一丝希望,确认了一声。“夫人,他们应允我了,为夫可以不必受着煎熬的死去了,你只需赐为夫一刀,为夫便可痛快了!”
贺司徒吼着,瞳孔都因为惊恐缩小了许多,与他交谈商榷的,到底是否确有其人?贺夫人几近崩溃的颠倒着,她此刻,简直经受不住他的任何一句胡言了。
“快,你倒是快啊,再过上分秒,他们便要对为夫施以酷刑了,他们竟还说这只是小试,夜半时还会更添上几许!”说罢,贺司徒竟不受控的伸掌,劈打催促着那个不曾动弹,蜷缩于地的女子。
贺夫人坚持维系的底线,在刹那间崩塌,她心中总算得了决定。这个决定或许会让她苦痛一生,但也或许能让她暂得痛快。
“好,好,妾身这便依从了他们的条约,允夫君一个安稳的离世之法。”贺夫人站起身,一边说着一边抽走了摆放在方桌上的那柄快刀。
一刀尽罢,血液横流,而贺司徒终究是寻到了所谓的解脱之法。这一生,他活的太过疲累了些,对于那些权舆欲流,他为之付出了太多的时间。
对于那个许了白一生的人,他负心的毫无原谅之处。那些庸脂俗粉,死前巧语花言,待他死后,她们并不会又什么伤感可言。她们仍会招待会见着其他的贵人,而自己,也不过是她们的一个过客,仅此而已。
贺司徒心中甘愿的闭上了眼,这一柄插入心口的刀,力道勇猛,他连最后一句话都未来的及吐露。
也好,向他这样的人,说再多的后悔之言,能够改变些什么。(。)
第二百四十一章 命锁秘事()
亲手了断了一人的余生后,贺夫人颓然的松开了抓持着的匕。‘那刀刃落地的声音绝响清脆,嗡鸣在她的耳畔,久久不愿散去。
她的手止不住的颤抖着,眼神更是不敢多顾盼一眼。地上那人双目闭合,应是决绝于世了,而这一切,都是她亲手而为,也是他令着他逼迫着她所做的。
贺夫人瘫倒在一旁,神色无光的放空一切。她的蔻丹上也被沾染了腥红,那抹艳丽的红妆,时刻的提醒着她手上浸染的罪孽。忽而,她以手抓刮着自己的面容,恨不得将脸孔刮烂,抑或变成疯子以求一个清静。
“夫人,可需奴婢们进来帮衬着伺候老爷。”远处赶来关切的侍婢,守在门口道了一句。她们哪里会清楚,所谓的老爷已然不复于世?
“不必了,都退下吧,这里有我便足以了。”贺夫人掩饰着慌乱,佯装镇定的答道。她方才还是可怖的模样,依照现在的声线听来,却又同以往端雅所差无几。
“那,奴婢们先行退去了,夫人有事在去吩咐奴婢们。”几名侍婢怯怯喏喏的请示道,她们向来不敢忤逆主子的话语,更是不敢向他们求一个缘由。 ‘唯一能做的,也就只有顺从的应允。
“嗯,你们退下吧。”贺夫人应答了她们的请示,随后转身悄然的挪动着地上那人的尸体。那人,本是她的挚爱,却也是于她的手上了结此生。他的解脱,是他自己求来的。
贺夫人将贺司徒拖到床榻之上,备着将善后的事处理罢了。她先以备好的药末绷带,捆绑抑制着他的伤口之处。当血迹止住凝结之时,在为他换上了一件从未穿过的新衣。
这样的掩人耳目的行事过后,要做的,便是对外宣称他是病患染疾静养,身体抱恙。十五日后,在宣来大夫加以证明,那么。自己既也不必担上骂名成为千古的罪妇,也可以不使他病况上的污点遗留于世。
贺夫人本是备着同着贺司徒一并了却此生,可现在将一切处理罢了后,她还是犹豫了心意。身为人妻。她自认为已是尽力责任,守了妇道。
可作为人母,她实在是没什么可以拿来说辞的事。她的子女,她皆是鲜有在意。她的长子的性子,便是由着她的放任不顾。从而逐日剧增形成的。而她的小女,是叫锦儿吧,她也没怎么顾及过。
想着念着,贺夫人寻死的心意渐渐的浅薄了。‘的确,自己不能够那般的自私,依照老爷离世时所说的,她的女儿,如今乃是处于一个受人掌控备受折磨的地界之中。
而那个曾经同着七殿下归省而归取而代之的女子,乃是一个狠绝的角色。贺夫人在设想中来回颠倒着,她的心里犹乱。自己也分不明晰。只是这个时刻,她是否应当听从老爷的临终之言,苟且于世?
贺夫人伏在贺司徒已然没了温度和心跳的胸膛上,她静静的倾听着,随后点头呓语了一声。说的是什么,都不得知晓。贺夫人的神色好转了许多,心间有了那人的暗示,一切都显得没那么难了。
她站起身,随意的在屋室中巧转着。眼神游移之时,她抬眸恰巧瞧见了摆放桌台上的梳妆镜。黄铜的镜面上。印了一人的容颜,竟似鬼怪疯妇般的面目可憎。
贺夫人捂着唇,不可置信的走近了些,想要将镜中影印的容颜看个清楚。当距离镜台只剩下寥寥的微毫时。贺夫人这才可以确定了那个影容的归属。那个丝零散,满脸指甲刮痕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以往淑雅的她。
她经历的生死离别,疯癫痴傻的状态后,已然少了那份歇斯底里。这个时刻。她竟能够坦然的面对那张看的撕心的颜容,那是她自己,又有什么可怕的呢。
忽而,镜子中好似演化出了另外一个人的模样,那人正是方送往往生之地的,她的夫君。贺夫人的嘴角扬起惨淡的笑意,她不悲不喜,只想着感存着他仍在她身旁的感觉,即使是不真实的幻象。
“你杀了我,害了我!”镜中的容颜狰狞的吼叫道,那双手竟伸到了贺夫人的颈边。贺夫人的双眸怒睁,她的颈项被掐的生疼,哪里还能分的清真假。
不错,他被她以匕袭了心口,血流而亡,可,这分明是顺应了他的心意,方才施行的。“老爷……您让我帮你解脱的,你……忘了?”贺夫人难得喘了一口声息,她断续结巴的言辞道。
“是我说的,对,我忘了。”话语说罢,圈着贺夫人颈处的那双手却依旧没有松开的迹象。“老爷可是改了心意,想要妾身陪您,那好,这很容易。”贺夫人说罢,便不在挣扎摆脱。关于生死,她其实一直拿不定主意与否。
“不,让你死并不是我的意思,我要你活下去,别在存有一丝赴死的心态,你只要活着,活着!”那样的声音一直不愿离去,它久久徘徊,萦绕耳畔。最终,它的归宿,还是随着那双手的去向,渐渐的失去远行。
贺夫人本是做好了共死的想法,可现在一切却并没有按照规则展。她颈上的疼痛和喉间的窒息感都离散了,镜中,除了她的颜容,也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人。难道,方才,只是自己多想了,是自己思念成疾怨恐难消?
她对着镜中的自己又打探寻瞧了一番,刹那间,她的五官都僵硬的难以动弹。自己的颈上的勒痕,确有其事!她惊恐的转过了身,对着床榻之处瞧去,那人依旧没什么动弹之举,可他的手势分明变换了姿势。
如今的姿势,不似以往的那般安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