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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人有何等本事能将他向来敬重的父亲轻易杀死在卧房之中?
唐子龙因恐惧而不住颤抖,却也清醒得很。唐京世家多年游走于朝廷与江湖之间,人脉甚广,颇受朝廷与江湖中人敌视,虽未与什么豪门大家有所瓜葛,但也难免无意中令某些人心生杀意,而前一个欲灭唐京世家之人正是不久前遭青龙首灭门的沙丞相。
院中斜刺地砖之中的太平令泛着血红之光。
唐府中人正是被这柄太平令夺了性命,而太平令的主人应是新任武林盟主公孙瑜亮。公孙瑜亮死于王子尧之手,自那之后,太平令便消失不见。楚江魄宋武鹏袭杀绝香宫,未得任何太平令的消息。
仅有一种可能,太平令被乔弦拿走。
今日太平令出现在唐府之中,杀他京城唐家满门之人,十之八九便是乔弦。
蔷薇琴鬼,乔弦。
唐京世家惨遭血洗,不出一日便已传遍京城。
上至朝廷重臣,下至街边乞丐,无一不在讨论唐京世家之难。
天子脚下生出如此大案,又是江湖中人所为,皇帝震怒,尽出禁宫御林卫捉拿凶手,伤愈不久的禁宫第一高手天涯剑凭一柄尚方剑再出禁宫,他之任务便是诛杀血洗唐京世家之人,而他心中明白此行几无胜算却也不得不以命相搏。
青园城。
荆宇换了身行头,蓝衣金带,腰挂白布长剑。手握马缰,行走于闹市街道之中。
几年来,青园城样貌几无差别,行至红枫楼废墟旧址处,已建起了一座三层客栈,客栈外形样貌与红枫楼极为相似,客栈牌匾写有四个大字:写意客栈。
仅凭这客栈之名,便知老板应是心中向往山水风景之人。
写意客栈斜对面,说书先生吐沫横飞,讲着江南横空出世的牡丹剑如何巾帼不让须眉之事迹。荆宇认得这说书先生,当初与箫媛自枫蔷居出来赶往除凤大会途中便是听这先生说了些苍翠星辰剑的故事。
人生天地之间,若白驹之过隙,忽然而已。
恍惚之间,距他与箫媛重逢已有数个年头。
往昔点滴,平淡如水,并无乔恩与南宫千雨那般困难重重,也无宋武鹏与张汐云那般心有意而不言,仅是那份平淡,也叫人回味无穷。
闲来无事,驻足而闻。
那说书先生说得激动,一则牡丹剑的故事说罢,便扯起了青龙首于青江楼约战苍翠星辰剑之事,前后故事详细真实,令荆宇颇为讶异,其中夹杂些闲言修饰,便令得荆宇想起了当日情境。
说书先生目光扫过,恰好落定在荆宇身上,犹豫了片刻,便如方才一半继续说了起来。
“那说书先生莫非认识我?”荆宇心中疑惑,牵马转身,走向写意客栈。
写意客栈之中书画飘香,窗边墙上裱了不少风雅之作,落款各样,不仅有东海乔家乔翎的字画,也有北远东方墨然的字画,还有一些应也是江湖名家所作,但令荆宇颇为感兴趣的是此处竟有九州台初代盟主轩辕长风的一副字。
九州四海。
四字简单,但笔墨之中蕴涵其心怀天下苍生之豪迈。
另一熟悉落款便是淮南子。
淮南子是何许人也?
荆宇一时半会想不起来,但的确曾听过此名。
故日月欲明,浮云盖之;河水欲清,沙石涔之,人**平,嗜欲害之。
短短一句话,落笔自在潇洒,仿若看破人间万事,倒是应了些袖里乾坤的境界。
客栈内多是些吟诗对赋的文人,亦有些带着兵器的八大门派弟子。
“客官!请问您要点什么?”
小二上前招呼,一手仅是手指生茧,另一手手掌手指皆有厚茧,看那生茧的部位便能发觉这小二应是从小就有练习书画,同时还有练些武功。
“一壶淡茶,一盘点心便好。”
荆宇一边说着,一边上下打量小二。
“客官稍候片刻!”
不过一会,小二便端来清茶点心。
“客官请慢用!”小二道。
“不知这写意客栈的掌柜是何许人也?”荆宇道。
“客官找我们掌柜的有事?”小二警惕道。
“只是随意问问罢了!”荆宇道,“我还从未见过这等诗赋悦耳笔墨飘香的客栈。”
“看来客官也对诗书字画有些兴趣,若是喜欢,可以在客栈中逗留几日。”小二道,“掌柜的对这些颇有研究,但常常外出忙碌,应该明后日便要回来与同好之人交流切磋一番。届时,客官可与掌柜的详聊。”
“既然如此,那边多谢了!”荆宇道。
“看这打扮,客官也应是江湖中人,江湖动荡,还望客官行走江湖多加小心!”小二道。
第255章 静漠恬澹(一)()
水之性真清,而土洞之;人性安静,而嗜欲乱之。
静漠恬澹,所以养性也;和愉虚无,所以养德也。外不滑内,则性得其宜;性不动和,则德安其位。
青园城之夜如往日一般,写意客栈来往者多却不喧哗,似是来者皆知此为何种人聚集之处。
距牡丹剑所约时间还有两日,荆宇坐客房之内以酒拭剑,心思缥缈。
当年的红枫楼不复存在,写意客栈取而代之,理应此地仍属逍遥庄箫逸所有,也不知是何人从箫逸手中购得了这块土地,在红枫楼废墟之上建起了写意客栈。
客房壁上,一副装裱字画。
斜霏动远吹,暗馥留微火。
心事共成灰,窗间一翁坐。
风雅闲适,在这纷繁浮躁的江湖之中,确是修身养性。
红枫楼仍在时,与此何尝不似。
俗言物是人非,今却物非人是。
晨光熹微,雨露初窥。
下楼喝茶,偶闻邻桌二人讨论京城之事。
“真没料到堂堂京城唐家就这样消失了!”
“的确!不过那个唐啸也算是死有余辜。”
“何以见得?”
“他常年在朝廷与江湖之间走动,左右逢源,却不知朝廷和江湖对其均有非议,此次唐家被灭,据说是有人查出唐啸私通外敌欲谋皇权。”
“嘘!饭可乱吃,话不可乱说!”
“坊间传言可信可不信,但京城唐宅一夜之间唯有唐子龙幸存,凶手不仅未夺走名刀破日,还将凶器太平令留于唐宅,这还说明不了问题?!”
荆宇且听只言片语,不敢深思,起身上前。
“方才在邻桌听闻二位谈论京城唐家,不知京城唐家发生何事?”
荆宇上前端茶倒水,坐于两人身旁,好奇道。
“你是何人?”
其中一人颇有英气,剑眉星眸,见荆宇如此主动,露出警惕神色。
“在下自江南而来寻一朋友,昨日抵青园城客居一宿。不知京城发生了什么事,好奇之下便想问问。”荆宇道。
“难怪好奇!前日有人夜袭京城唐京世家,悄无声息便几乎杀了唐家满门,仅留唐子龙一个活口。”
另一人眼有刀伤,面相显凶,但说话倒是有几分和气。
“唐京世家遭人灭门?何人有如此本事?”荆宇诧异。
“凶手手有太平令,自然有些本事。”英气之人道。
“太平令自黄鹤山庄遭袭之后便已消失”荆宇不解。
“江湖传闻太平令被蔷薇琴鬼乔弦拿了去,凭乔弦的本事,杀唐啸一家倒也是正常。”英气之人道,“乔弦也非江湖善类,不知她杀唐家究竟有何目的,不应是传言所说唐啸私通外敌才对。”
“看二位打扮应是庭北太极门与大漠万孤城的弟子,腰有贺圣朝圣朝令,此行自北方过来,莫非也是与京唐世家之事有关?”荆宇道。
“不该问的就别问。”刀伤之人冷冷道。
荆宇本欲再说些什么,却感一股清风自客栈门口吹来,风中夹杂一股清淡花香。
转头望去,一如仙女子飘然而入,身后两名侍者白衣蓝带风采十足。
“未入江南便能见到如此国色天香,甚哉!”英气之人叹道。
娴静时如娇花照水,行动处似弱柳扶风。
此女柔弱而飘仙,一眼望去便知其绝非沾染江湖俗世之人。
放眼客栈,此女一至,便突然寂静无声,无人不定睛细看这桃李霜雪之颜。
红枫楼箫媛一笑倾城已然令人神往,又有江湖天下第一美人张汐云名声在外,但此女之风雅精致与那二人皆不相同,唯有东方墨然那般绝世而独立之容貌气质与其相似。
本应凝眸赏佳人,却闻小二上前恭敬称其掌柜,荆宇才得知这女子便是写意客栈的掌柜。
“原来是掌柜的,久仰久仰!”
“只闻写意客栈掌柜书画造诣极深,未料却是貌若天仙女子,今日一见,深感荣幸!”
“掌柜的此回客栈,可否与我等吟诗作赋风雅一番?”
“诸位贵客光临小小客栈实在是小女子之荣幸,吟诗作赋不敢献丑,若是看得起小女子,还请以后多多赏光才是!”
女子目光环扫,至荆宇处落定,眼中稍有犹疑,与小二交代几句便带着侍者走上楼去。
听闻身旁二人开始谈论方才那女子,荆宇便简单招呼一声回到自己座位,不一会儿便有小二上前添茶。
“不必了!”荆宇礼貌道。
“客官方才可是见了掌柜的?”小二低声道。
“见过了。没想到客栈掌柜竟是如此美妙女子。”荆宇道。
“既然见过,还请客官到楼上去。”
小二说罢便收拾桌子离开。
荆宇疑惑片刻,心觉小二话中有意,又想起那女子看到自己时的眼神,于是起身上楼。
楼上梯口一侍者在候,正是那女子所带侍者之一。
“少侠这边请!”侍者道。
荆宇随行至走道深处,另一侍者守于门口。
“少侠请!”
闻言,荆宇推门而入。
房中花香与墨香交融,窗口薄纱为帘,晨光洒入,颇为写意。
掌柜女子立于房间正中桌旁,挥笔洒墨。
“方才在楼下看到苍翠星辰剑时甚是意外,转念想来,这写意客栈之前正是红枫楼旧址,便不觉得奇怪了。”女子道。
“姑娘认识我?”荆宇疑惑道。
眼看这女子纵笔挥洒之形态,竟觉似曾相识。
“苍翠星辰剑正是在楼下街道名扬江湖,与青园红枫楼箫媛两情相悦,一同行走江湖,我怎会不认识?”女子道。
“我曾与北远东方墨然相识,见姑娘与墨然气质相似,也应非涉足江湖,怎会认识我这个深陷于江湖漩涡之人的?”荆宇道。
“论年纪,云香殿张汐云还要比我小上几岁。论修养,我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无一不会。论本事,以一人之力经营这写意客栈。少侠一口一个姑娘可否觉得合适?”女子道。
“既然如此,敢问在下该如何称呼?”荆宇问道。
“也罢!既称姑娘,我倒不很介意。”女子道。
“不知姑娘邀我来此是有何事?”荆宇道。
“先给少侠看一副字。”
第256章 静漠恬澹(二)()
兴亡千古繁华梦,诗眼倦天涯。
孔林乔木,吴宫蔓草,楚庙寒鸦。
数间茅舍,藏书万卷,投老村家。
山中何事?松花酿酒,春水煎茶。
一纸行书,大小相兼而连断呼应,收放自如而锋刃互转,跌扑纵跃而苍劲多姿,轻重适宜而浓淡相间。
一卷诗词,看淡江湖天下兴亡盛衰,厌倦风尘俗世,放情烟霞,诗酒自娱。
虽不如箫媛那般通晓诗词文学,但荆宇也多少理解得来这女子字里行间所透出的心境。
“既是乐于自在,又为何在这青园城中开设客栈?”荆宇道。
女子莞尔一笑。
“有言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女子道。
“这岂不是与姑娘方才所写自相矛盾了?”荆宇道。
“世间万物,何处无矛盾对立?即便太极阴阳两仪,亦是矛盾。”女子道。
“说得也是。”荆宇沉思片刻,点头道。
“不知少侠为何来这青园城。”女子忽然问道。
“受一友人相约。”荆宇道。
“苍翠星辰剑交朋友是否太过随意了些?”女子道。
“姑娘此言何意?”荆宇不解。
“随便说说而已。”女子笑道,“想必少侠已经听说了京城唐啸一家一夜之间几被杀尽满门之事,好在唐啸之女唐子心随南公子去了江南王府而躲过一劫,却不知唐子龙为何被留下一命。”
“方才在楼下听说一些,据言与乔弦有关。”荆宇道。
“与谁有关皆不重要,甚至于唐啸来说也不重要。”女子道。
“唐啸一家被杀,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