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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曲将罢,一曲又起,只是再起之曲不知为何毫无方才之韵味。
箫媛急不可待,忙拉着荆宇随琴音而去,途径三院四门,路过一羊肠小道进入假山之中一出湖上诗亭。诗亭中有四人,四男二女,二女子并排端坐各抚一琴,三男中一人亭中舞剑,另一人如松直立,双臂端剑,还有一人坐于女子对面,品茶听曲赏冬霜。
细看之下,其中四人正是公孙瑜亮及公孙三兄妹,另外一女子却是荆宇所从未见过,只觉此女精神气度不凡,与公孙瑜亮极为相配,但看其面相又觉她年龄并非公孙三兄妹之母,于是问向箫媛:“那人是谁?”
箫媛思索片刻,猜测道:“若方才那曲阳春古曲是她所奏,应该就是公孙伯伯的夫人南琴。”
荆宇不知南琴是谁,只觉此名字听起来便与琴音有缘,问道:“你认识她?”
箫媛此时眼中尽是崇拜神色,激动道:“当今武林有四人音律冠绝天下,东箫西珏南琴北音,东箫是我爹,西珏是师尊楚风月,南琴便是公孙伯伯的夫人南琴。”
荆宇从不知天下精通音律之人竟还有如此称号,甚觉新奇,于是道:“我以为张盟主琴音已是很了不得,不知于这位南前辈想必如何?”
第86章 江湖故人(二)()
南琴为何人?
四十年前南潇蔷薇海中人才辈出,其中红蔷薇更是蔷薇绽放令人惊艳。众所周知蔷薇海白蔷薇有五凤,而红蔷薇则有五音。
何谓五音?
宫商角徵羽。
其中楚风月为宫,人称蔷薇琴圣,红蔷薇学成之后又学白蔷薇,终成蔷薇海掌门,因其出身于西蜀之地而以西珏之名名震天下;乔弦为商,传言其乃东汉名臣桥玄之后,人称蔷薇琴鬼,乔弦志在行医救人,出师之后便行走四方,极少露面于江湖;白若虚为角,人称蔷薇琴魔,五音之中唯一因练琴而走火入魔,致使手指被琴弦所断,心中万分悲痛之时以齿弹出绝命弦音而死;颜柳为徵,人称蔷薇琴魂,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出师自蔷薇海后便因音律而与箫逸相识相恋,结合生下箫媛,因与箫逸琴箫合奏时不慎弹错一音,致内力攻心而亡;南琴为羽,人称蔷薇琴仙,与楚风月并于东箫西珏南琴北音之列,后因结识公孙瑜亮而随其淡出江湖。
论音律造诣当世几乎无人能与红蔷薇五音相匹敌。
南琴之音与楚风月颇为不同。楚风月琴音中带着内力,时而如刀如剑,时而又如汤如药,身在其位便不得不奏出江湖之音,琴音之中便可向人传达其意。南琴琴音恣意洒脱,从不蕴含内力,更无任何目的,而是无拘无束,与虫鸟相伴,与花草嬉戏。
荆宇听过箫媛一番叙述后仍是不慎明白,问道:“南琴与公孙晴看似姐妹,怎会是她母亲?”
箫媛笑道:“心无旁骛悠然自得者心性甚好,心主其形,自然外表看上去就年轻许多,况且南师叔乃蔷薇海红蔷薇弟子,怎还不会些保持容颜的方法?”
公孙瑜亮不知何时已站在二人身边,听闻他们在谈论自己夫人南琴,于是拉着二人的手慢步走进诗亭,冲南琴说道:“夫人,你可认识他们?”
虽说诗亭内已进来荆宇、箫媛二人,但亭中之人却未因他们的到来而受到影响,仅有南琴因听到公孙瑜亮与自己说话,才停止抚琴,打量这二人。
南琴梳妆打扮清新脱俗,神态柔美动人,其举手投足无一不配“蔷薇琴仙”之美称,见此二人陌生,又觉箫媛似曾相识,于是道:“这位少侠面生,胸怀报复气度不凡却又心静如止水,如此年纪轻轻便达到这境界,难能可贵。姑娘面目清秀,像极了我一位故人,只可惜蔷薇四散,琴魂凋零!”
话罢,南琴哀叹一声,手指仅在筝弦随意拨动几下,一阵哀婉琴声便响彻诗亭湖上。
待哀声平息,箫媛已是眼眶湿润,颤声道:“我娘曾在逍遥庄专门设下五音的席位,一直想请师尊与几位师叔前去共抚一曲,只可惜”
箫媛话未说完便已哽咽难言,虽说自己对母亲记忆不深,但在蔷薇海时,师尊楚风月时常会讲起红蔷薇五音之事,一提到此,二人便会相拥而泣。
南琴听箫媛话至此,便已知道眼前这姑娘是谁,无论眼睛还是神态,箫媛都像极了其母亲颜柳,如此一见,如见昔日姐妹,不由叹道:“朱颜杨柳音摄魂,南潇珏琴烟雨蒙。当年我与颜柳双奏一曲柳琴烟雨,令其他姐妹听而生叹,就连师尊都羡慕不已。如今天人两隔,那曲烟雨已成南潇绝奏了!”
二女一见如故,相谈甚密,公孙瑜亮便也不好打扰,只得带着荆宇在诗亭旁湖边漫步。
黄鹤山庄清晨清雅幽静,空气清冷而不寒。公孙瑜亮本以为二人奔波数日至此,必要多睡些时辰,却没想如此一早便已醒来,说道:“我们一家每日早上便一同来此享受天伦之乐,不知少侠竟起得甚早,还请原谅未能尽地主之事!”
荆宇听闻此处乃公孙瑜亮家人聚会之处,忙道歉:“公孙前辈言重了!我与媛儿初来乍到便乱闯山庄,还请前辈见谅!”
公孙瑜亮笑笑摆手道:“自家人何必客气!箫媛是箫逸之女,又是我夫人情同手足的姐妹的女儿,今日相见也算是了了我们一桩心愿。”
荆宇不明其意,问道:“前辈与夫人若想见媛儿,为何不去拜访逍遥庄?”
公孙瑜亮道:“少侠怕是忘记黄鹤山庄不涉足江湖之事了吧!”
荆宇闻言这才反应过来,忙道:“晚辈愚钝,忘了此事!”
公孙瑜亮叹道:“其实不涉足江湖就是一句谎话,江湖中人岂能说走就走?俊儿与龙儿皆心怀大志,身为父母,怎能将自己想法强加于子女身上?只可惜他们二人天资相比少侠与箫姑娘差了不少,如此年纪却也未能在江湖立名,箫姑娘却已是打败沙月白而成为中原第一剑了!”
荆宇道:“前辈何必在乎这等虚名?真正高手恐怕无人在乎!”
公孙瑜亮道:“话虽如此,但西湖论剑与壶口比武皆是后人辈出之处,如立足江湖之基础,若未能在这些人中拔得头筹,也只得立足于庭北一隅。”
荆宇本欲再说些什么,此时却见公孙俊快步奔来,于是作揖道:“公孙公子!”
公孙俊回礼之后,冲公孙瑜亮道:“父亲,早听说苍翠星辰剑荆宇凭剑鞘化解东方浩然冰魄剑气,剑挑天龙会,打败青龙首与凤凰刺。孩儿可否与荆少侠切磋切磋?”
公孙瑜亮方才与荆宇说话时面带笑意,此时却板起脸来,厉声道:“荆少侠身怀袖里乾坤的武功,手有龙吟剑,你如何与他切磋?有这功夫还不如多想想如何破了王子尧的武功!”
公孙俊道:“南海武功诡异的很,孩儿思索很久也未悟透,还请父亲”
话未说完,只见公孙瑜亮伸出手指轻点公孙俊左肩,不待其有所反应便猛力一戳,公孙俊便如断线风筝一般向后飞出十步之远。
荆宇见公孙瑜亮手上功夫竟与三生穿云指差别甚少,无论出招还是发力都极其相似,忙问道:“前辈也会三生穿云指?”
公孙瑜亮摇摇头,缓缓道:“非也,三生穿云指难在精确驾驭内力,破解它最难的也是精确驾驭内力。犬子不才难以领悟,若换做箫姑娘,怕是已经在想方设法驾驭内力了吧!”
第87章 江湖故人(三)()
见公孙俊躺倒在地,狼狈不堪,面露委屈神色,荆宇不忍,上前扶他起来,替他拍打干净身上灰尘后道:“精准驾驭内功之事需长期练习,公子不必心急!”
公孙俊不再多言,掩面作哭泣状,一旁公孙瑜亮也长叹口气。
荆宇不知这父子二人为何突然如此表现,问道:“不知前辈为何叹气?”
公孙瑜亮摆了摆手道:“家事而已,不说也罢!少侠与箫姑娘日夜兼程赶来,这会便随我去书房谈谈,可好?”
荆宇这时又想起来此的目的,忙点头答应。
公孙瑜亮书房看似略小,实则并不比客厅小多少,只是书房内桌椅书架博古架摆放拥挤而令人产生错觉。虽说这是黄鹤山庄庄主的书房,但房内各种物件摆放却是杂乱无章,颇有恣意文人之感。博古架上摆满瓷器古玩,荆宇虽不懂这些,但一眼望去也觉无一不是珍品。
书房墙壁与客厅一样,挂的都是些名家字画,荆宇一一阅过,看不出其中韵味,自顾自端起茶碗抿一口侍者方才沏好的浓茶。
“东方墨然?公孙伯伯怎会有东方墨然的画?”还在赏画的箫媛突然问道。
东方墨然。
荆宇对这个名字有些印象却想不起在哪里听过,见原本也欲坐上椅子的公孙瑜亮走向箫媛,于是也跟了过去。
公孙瑜亮眼看墙壁挂画,颇为得意道:“此话乃我遣晴儿在燕北苦寻数月而花重金求得,着实不易啊!”
荆宇听闻燕北,这才忆起东方墨然来历。
北远玄冰阁东方世家三姐弟。
东方嫣然。
东方墨然。
东方浩然。
其中东方浩然乃是令荆宇一夜成名之人,正是荆宇以剑鞘化解东方浩然冰魄剑气才令苍翠星辰剑横空出世。
东方嫣然则是荆宇与箫媛、乔恩和叶暖逃离青园城后在秋月镇所遇,那日二人切磋一番,还是因云香殿盟主张汐云露面才令他们二人罢手。
至于东方墨然,荆宇还从未见过,只在八门宫之战时得知东方墨然与凤凰刺南宫千雨情同姐妹。
箫媛惊道:“我在京城时听风雅路人提及东方墨然,没想她的字画竟这般写意,实在佩服!”
公孙瑜亮笑道:“人言东方墨然乃天朝罕见之才女,既有北方文人墨客心念天下之胸怀,也有南方风雅能人之婉约恬静之气质,她已在北方颇有名气,用不了多久,名声便会传至江南各地。”说罢,公孙瑜亮叹息道:“箫逸、薛裳的子女都天赋过人,为何我公孙瑜亮的子女却天赋才智皆平庸之至,可叹呐!”
今日一早便听说太多人名,荆宇脑中已有些混乱,此时又听到一陌生名字薛裳,于是问道:“薛裳又是何人?”
箫媛答道:“薛裳便是玄冰阁主人、东方世家家主东方圣的夫人,也是北音。”
东箫西珏南琴北音。
薛裳便是北音。
公孙瑜亮道:“世间二美,一谓纷乱之美,二谓恬静之美,东方墨然便是恬静美之极致。云香殿张盟主这等倾世美女初次见她便已折服,他人更不用说。况且东方墨然不仅外表令人惊叹,其才华也令人不得不佩服。人说东方墨然极少赠人字画,此画也是因其欲筹钱济贫才到我手中。”
荆宇听公孙瑜亮将东方墨然夸得天下无双一般,似乎此女非东方圣之女而是他公孙瑜亮之女,心中不由生出些疑惑,随即细细看起墙上那幅画。
画中云雾缭绕,隐约见远处山顶白雪皑皑,山下月牙湖中立一简木琉璃,如落凤栖息,湖边冰松林立,寒冬未退。近处屋旁二人,一人端坐草席抚琴,表情陶醉,另一人冰上起舞翩翩,姿态如凤如凰,似涅槃重生,急奔九霄。冰下水滔滔汹涌,冰上人翩翩舞姿,一上一下,竟是天壤之差。
画上赋诗一首:
霜寒无忆冻琉璃,松林冷寂寥依依。
千里天涯芬芳落,凤麟五彩雨如刺。
落款:东方墨然。
“此画是东方墨然为凤凰刺所作?”荆宇虽未看懂画中深意,却在诗中读出了千雨凤刺。
公孙瑜亮点头道:“少侠觉得这画这诗如何?”
荆宇平时脸上鲜有明显表情,此时竟也挠头讪笑道:“不怕前辈笑话,晚辈对诗画并无造诣,不如请媛儿评价一下。”
箫媛自方才发现此画时便一直赏画,听到荆宇叫自己,于是道:“画中的人应该是东方墨然与南宫千雨二人,起舞者如凤,自然是南宫千雨,抚琴者便是东方墨然。我以为诗中有画,画中有诗,诗中前两句既是叹南宫千雨之遭遇,也是表明二人感情至深。后两句并无太多含义,甚至有些多余,只为了引出凤凰刺。评价便算了,外人不知作者心中意思,贸然猜测其意便不知对否,妄加评论恐怕是对作者不敬。”
荆宇听得出箫媛语气已是对东方墨然颇为佩服,当即又仔细欣赏此画,却仍未看出其中意境。
公孙瑜亮道:“箫姑娘小小年纪便有这等觉悟,实在厉害!只可惜那南宫千雨贵为云滇南宫信之女,又是叶飘零心爱之徒,却因江湖纷乱而毁了一生。”
三人相谈间不知不觉便坐在书房木雕椅上,浓茶已微凉,入口却依然香醇可口。
公孙瑜亮大口饮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