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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兴正好说出了凌封羽想问的问题,但出于礼貌,凌封羽还是示意彭兴别乱说话。
闻言,郑轩毅有些尴尬了,摇头道:“现在家里看得严严实实,我就是想加入哪一方,都不可能了。”
“哦?也就是说,郑公子已经心有所选了。”随即,凌封羽有略带歉意地道:“抱歉,封羽只是随口说说,公子不必在意。”
郑轩毅强笑道:“我们是朋友,就当是随便聊聊。说实话吧,其实我倒有想过加入陈国的。”
“为什么?”闻言,彭兴又忍不住问道。
郑轩毅答道:“在孤雁城居住的大夏人,大部分都是为了躲避千年战争而来的。在这些人中,又有一部分人逃难至此,是因为自己的国家被帝国覆灭,无奈之下逃亡北方。这些人对帝国都没有好印象,我与他们接触多了,对帝国自然而然就会升起厌恶之感。”
凌封羽道:“这些厌恶帝国的人中,应该有不少是陈国遗民吧。”
郑轩毅颔首道:“是的。而且数量庞大。”
听郑轩毅这么一讲,凌封羽忽然想起洪得金曾说过的故事,心道:“这些人的遭遇,应该和洪得金家族差不多吧。战乱年代,多少家庭支离破碎,被迫逃亡他乡。”
“以郑公子的智慧,应该不会偏信一面之词吧。”凌封羽道。
“所以我刚才只是说‘有想过’,而不是一定加入陈国。”郑轩毅解释道:“对于帝国的局势,我并非十分了解,还需要亲自调查,才能做出决定。”
郑轩毅看向凌封羽,突然露出一丝怪异的笑容。只听他道:“凌兄,不如你先来介绍自己的国家吧,让我这个久居远地的‘乡巴佬’长长见识。”
第362章 城西区 街道纠纷()
凌封羽朗笑道:“郑公子若是对洛苍国感兴趣,不妨过来看看,封羽定当相迎。我们洛苍国军力雄厚、百业兴盛,绝对比陈国强多了。”
“有凌兄这句话,我就不客气了。”郑轩毅亦是笑道。
这时,郑轩毅站起身,拱手道:“时候不早了,我不能出来太久,不然会被家父发现的。我们改天再叙,今日就此别过。”
凌封羽起身把郑轩毅送到庙门口,又道:“如果郑公子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话,请尽管开口,能力范围内,封羽定当竭尽全力。”
闻言,郑轩毅笑道:“说起来,现在还真有一事想请凌兄帮忙。”
“哦?郑公子请讲。”凌封羽道。
郑轩毅开口道:“凌兄才智过人,手下亦是能人辈出,因此我想请凌兄帮我说服家父。”
凌封羽听罢,颇感意外,随即道:“郑公子是想让我出面,说服令尊同意你南下帝国之事?”
“正是如此。”郑轩毅颔首道:“不知这个忙,凌兄肯不肯帮?”
“尽力而为。”凌封羽微笑道。
郑轩毅点了点头,与凌封羽等人告别后,犹如一道惊雷,腾身离开了。
“观其身法,实力又精进了不少。”凌封羽望着郑轩毅离去的方向,喃喃道。
这时彭兴上前,问道:“殿下,你决定要帮他?”
“当然。既然都答应了,怎么都得试试。”凌封羽道。
“末将看来,此事有点悬。郑城主是上了年纪的人,而且膝下唯有一子,他怎么也不会放郑公子离开。“彭兴道。
“不试试看怎么知道呢?”凌封羽看起来自信满满。
彭兴又道:“那郑城主似乎不欢迎我们,如果我们直接到府上去,可能会吃闭门羹。”
凌封羽缓缓道:“所以这次,我们得费些脑筋。”
“我们先回去吧。”凌封羽道。旋即三人同时纵身而起,朝着孤雁城的方向疾驰而去,眨眼就消失在了原地。破败的寺庙,因他们的离去,再度变得冷清。
回到客栈,陆平早已等候多时了。凌封羽等人刚走进房间,陆平就迫不及待地道:“殿下,有一条重要的消息。经调查,我们发现皇秘组内部发生了一次动乱。”
“什么时候的事?消息可信吗?”凌封羽问道。
陆平答道:“消息来源绝对可靠。事情就发生在今天下午,一名皇秘组的成员不知为何忽然发难,杀死了几十名同伴后,扬长离去。据调查,这名皇秘组成员离开时,身上还带着一件重要之物。”
“是何物件?”凌封羽越听越来了兴致。
“这点末将还未查清楚。”陆平摇头道:“殿下再给我点时间,末将定会把此事查的水落石出。”
凌封羽颔首道:“辛苦你了,陆将军。”
陆平拱手道:“此事关系重大,末将责无旁贷。”
接着,凌封羽又道:“对了,我让你调查郑城主的出行情况,查的如何了?”
“郑城主明天会有一次出府巡查,地点是城西的难民区。”陆平答道。
“难民区!原来城主大人也会去那种地方。”凌封羽淡淡地道:“好,那我们明天就去会会他。”
“殿下有何打算?”陆平问道。
凌封羽笑道:“既然郑家公子求我们帮忙,那我们就帮他一把吧!”
转眼又过了一天,清晨的孤雁城格外冷清,家家户户都紧闭房门,大多数人还未从睡梦中醒来。
郑城主是一个勤劳的人,每天鸡鸣之时,就从床上爬起来,开始一天的工作。孤雁城鱼龙混杂,每天要处理的事情有很多,因此他经常要从早上做到深夜,偶尔还要通宵达旦。
刚好今日的工作不多,因此在处理完一部分手头的事务后,他准备出门去。早有下属替他准备好一切,郑城主大步跨出府门,马车已在门外等候。
此时已日上三竿,孤雁城的几条主要街道逐渐恢复了生气。郑城主坐在舒适的马车里,心里却在暗暗发愁:“唉!轩毅那孩子,什么时候才能让我省心?他天天闹着要南下帝国,喊着什么‘建功立业’,却不知道战争的凶险。”
“孤雁城虽然面积不大,但总比到战场上冒着生命危险要好。”郑城主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尽可能让自己的心情放松一些。
然而他还是忍不住在心里念叨着:“话说回来,孤雁城形势复杂、问题诸多,如果那孩子能处理好城中的事务,绝对也是大功一件,就不必到战场上去建功了。”
马车和护送队伍来到位于城西的难民区,刚进难民区,周围的景象霎时间变得不一样了。孤雁城的其他区域光鲜亮丽,有些地方甚至可以用奢华来形容,反观难民区,却像是不小心掉进天鹅群里的丑小鸭,肮脏、贫穷、腐臭成了这里的代名词。
望着两旁低矮、破败的建筑,还有街道两旁面黄肌瘦的小孩和妇女,郑城主似乎能从他们眼中看出恐惧与无助。
眼见及此,郑城主心中又是一叹:“孤雁城繁华的背后究竟埋藏着多少罪恶?这些罪恶都需要有为之君来消除,难民区里的百姓都渴望得到解救。轩毅啊!如果你能够明白我的苦心,为父就算立刻身死也无憾了。”
就在这时,马车突然停了下来。郑城主的思考被打断了,于是拉开帘布,问道:“外面发生什么事了?”
一名侍从答道:“前面围了很多人,不知在干什么?”
郑城主朝前方望去,果真看到一大群人围在一起。他皱了皱眉,缓缓从马车上下来,然后拨开人群,想要看清究竟发生何事。
只见人群中间有两个人,其中一位是名老妇人,她正拿着条鞭子,看起来很生气。另外一人则比较年轻,不过他此时的样子颇为狼狈,坐在地上,身上还挂满了伤。
“你这没出息的东西!”老妇人愤怒地挥起鞭子,周围人都赶紧躲得远远的。
眼看着鞭子就要打到年轻人身上,郑城主赶忙出手拦下。他紧紧抓住鞭子,对老妇人问道:“他做错了什么,你为何要打他?”
“这位是孤雁城的城主大人。”旁边的侍从替郑城主介绍身份。
一听此言,老妇人顿时嚎嚎大哭起来,弄得郑城主莫名其妙。郑城主只好安慰道:“你为何要哭?你们之间又发生了什么?”
见老妇人泣不成声,郑城主只好把目光移向那位年轻人,谁知那年轻人一直低着头,始终不发一语。
就在郑城主不知该如何安慰的时候,那老妇人突然开口说话了。她先指了指年轻人,对郑城主说道:“让城主大人见笑了,这是老身的不肖子。”
“原来是一家人。”郑城主暗自松了口气。既然两人都是一家的,处理起来就方便多了。
于是郑城主说道:“老人家,出了什么事吗?”
老妇人话还没说出口,就又开始哽咽起来:“这不肖子,天天只会蹲在家里,什么事也不做。想让他出去找份工作,他又诸多借口,推三阻四。城主大人您说,这样的不肖子留着有什么用?”
听老妇人这么一说,周围的群众开始议论起来,纷纷指责年轻人的不肖。年轻人歪坐在地上,低着头,一声不吭,任由别人指责。
郑城主听老妇人控诉后,先是安抚好老妇人的情绪,随即他走到年轻人身旁,问道:“你娘都一把年纪了,为什么你不愿意出去工作替她分担一下?这么大的人了,也该懂事了。”
年轻人微微抬起头,用颤抖的声音说道:“我才不是什么也不做,我可以帮娘亲织布啊!我的手艺可好了。”
这话一说出口,周围的人都轰然大笑。老妇人也忍不住骂了起来:“你这没用的畜生!堂堂七尺男儿,只会窝在家里织布,连我这妇人都为你感到羞愧!”
“是啊!织布不是女人的活嘛,这小伙子怎么和女人抢活干了?”人们都在嘲笑年轻人的无能。
受到周围人的嘲弄,年轻人的头低得更低了。郑城主叹了口气,对年轻人道:“小伙子,织布不是一个男人该干的事情,你应该有更广阔的天地。”
“我不知道我自己能干什么?”年轻人都快要哭出来了。
老妇人怒极,拿起鞭子就要抽下去:“没种的东西!要是什么都不会,那就到南方打仗去!好男儿本该热血疆场,若是能立下战功,封王封侯,回来还能光宗耀祖,告慰你爹的在天之灵。”
闻言,郑城主有些愕然,他不知这是不是老妇人的气话:“老人家,到南边打仗可不是闹着玩的。”
老妇人叹道:“男儿本当行走四方,而不是一辈子窝在城里,做一个只会织布的人,空度一生。刚刚老身说的话有些过了,但这不也是希望自家孩子能有所成就吗?”
“可是儿子常陪伴在身边,做父母的不是应该高兴吗?”郑城主道。
老妇人苦笑道:“老身当然高兴,但这样只会害了孩子。如果他一直待着这个边远的小城里,一辈子能有什么作为。为人父母的,谁不希望自家孩子能出人头地?”
“离家万里,孩子发生了什么事都不知道,岂不让人忧虑?”郑城主道。
“莫非让孩子一辈子留在这里,终其一生无所作为?”老妇人看着郑城主,意味深长地道:“凡事利弊共存,想要得到什么,总得要承受相当的风险。难道城主大人希望郑公子一直留在家吗?”
“这??????”郑城主为之一滞,他想反驳,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娘,我知道错了,我会学好本领,以后一定不会让你失望。”年轻人突然跪下,哽咽着给老妇人磕了几个响头。
老妇人叹了口气,道:“你知道就好。娘亲也不是非要你封侯封王,只是希望你能够有点出息。就算百年之后,我也有面目去见你死去的爹。”
说罢,老妇人向郑城主告辞后,带着年轻人缓步离开了。
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郑城主一时僵在了原地。过了好一阵,他的侍从来喊他时,他才回过神来。
“我们继续走吧。”这场家庭纷争很快就结束了,但却在郑城主的心里留下了深刻的烙印。同为父母,老妇人的做法让郑城主大为惊讶。
“好一句‘男儿本当行走四方,而不是窝在城里’。轩毅一直想四处闯荡,我却担心他的安危,不让他离开孤雁城。我这么做,真的对吗?”郑城主喃喃自语,心中不断回响着。
郑城主的马车缓缓驶去,围观的人群也早已散开。与此同时,就在附近的某条巷子里,凌封羽五人正讨论着刚才发生的事情。
“殿下,末将刚才演得还可以吧!”陆平笑道。他正是那位年轻人的扮演者,此时卸了妆,才露出真容。
原来,刚才在街道上发生的纷争,正是凌封羽等人计划安排好的一场戏。
彭兴不屑地道:“你又没做什么,柳姑娘才最大的功臣。”
“陆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