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纷纷嘿嘿笑,饮汤挟菜。打小混迹市井,吵架打架乃家常便饭,可厉害了!
一场酒席下来,纷纷贪饮佳酿,终於不敌醉意,昏眩起来。她按住额头,视线模糊了,她懒懒地往左边倒,那是太子肩膀。她好自在地靠上去,嗯~~好暖、好舒服!
“纷纷!”小保惊讶。
太子转过脸来,垂眸望住她蒙胧的眼睛。
她靠在他肩上笑望他。“太子……”她眯起眼睛打量他,说起醉话。“你长得真俊!”她笑嘻嘻。
大胆!众人瞪直眼睛。这……这丫头在轻薄他们的太子?这丫头竟敢轻薄他们高~~高~~在上的太子?!
“哐!”
这回敏公主瞧得连碗都掉了,摔成碎片。这丫头懂不懂分寸?大不敬大不敬啊!
太子望住纷纷,她靠著他肩膀儍呼呼地笑。
“你醉了。”他说,并没推开她。她脸好红,小嘴湿润,太子胸腔绷紧,望著她的眼色很温柔,可心头感觉有火在烧。
“我醉了?是么?”她笑嘻嘻,眼睛媚人,水波盈盈,就这么靠稳他肩头,声音慵懒。“我醉了?宫里的酒好好喝啊,真过瘾,我今晚真开心,东西好好吃,我每天都要吃,要是弟弟妹妹们也吃得到就好了……”她想念家中顽皮的孩子们。
奴仆上前要架走纷纷,可太子挥手制止。梁御风黝黑的眼睛与纷纷浑沌的视线相望。“是不是头很昏?”他问。
“嗯。”纷纷懒洋洋地点头。
“是不是感觉很开心?”
“是啊是啊!”她儍呼呼地笑,感觉自己浑身软绵绵。
太子眼色温暖。“你确实醉了。”那绯红的双颊可爱得让他好想咬一口。
“哦?”她眉开眼笑,当公主真好,吃得饱喝得好,赞ㄟ~~她头昏目眩,闭上眼睛,身体慢慢往下滑,滑过他胸膛,瘫倒在梁御风腿上。
“哐!”
这次,是礼官的酒杯掉了。这……这女人……倒在太子腿上?大胆,这简直太大胆!
“还不拉她下去!”刑部大人命令。
太子再次出声制止。“慢。”他无所谓,她倒在他腿上,他心底好似淌过暖流,某种温馨愉悦的感觉在他心深处荡漾。他招呼大臣们:“各位请继续用膳。”
纷纷打起酒鼾,真在太子腿上睡起来。当他温暖的身体是暖床,她躺得好安稳。
小保脸绿了。这个纷纷喔……男女授受不亲,实在很乱来!
宴席尚未结束,纷纷已醉得不省人事,迷迷糊糊憨睡,耳朵隐约听见人声喧哗,乐工奏著乐曲,她听著听著,渐渐迷糊。这是梦吗?或许是吧,打出生至今,几时享受过这种快活?
最後宴席是怎么散场的?她不知道。怎么被带离酒宴,也没有记忆。
铭铭X
午夜蓦然惊醒,微光透窗,华丽的床,暖和的锦被,纷纷恍惚了,有一瞬不知身在何方,然後她记起来。
这美丽的寝室,富丽堂皇的摆饰,喔,这肯定就是妍公主的寝宫吧,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她口乾舌燥,发现身上衣服早被换下。
天气冷,她勾起床畔紫披风罩上,步出厅堂,软榻上卧著一名宫女,已经睡熟,纷纷溜出宫殿。喝!一出殿外她便儍住了。
哇~~她呆在月色底,满园松柏花草,假山流水。极尽富贵之能,雕梁画栋都是她不曾见识过的。好大的花苑,白海棠一朵一朵盛放,与月色相呼应。
夜阑人静,她好奇著皇宫的景致,避开巡夜的侍卫,穿越无数回廊,漫步小径上,一边低头打量足下砌著的石板画,不时又被沿路宫墙上镶嵌的彩画分了心。
多美、多美的彩画,她看得目不暇给,忘记自己走的多远,也不知走到了什么地方。蓦然回神,转身望住婉蜒的径道,唉、糟!她迷路了。
仰头望住明月,她想著该往东还是西?唉呀,那么大地方就这不好。这会儿她腿酸脚软,只想找地方歇腿。她左顾右盼,花苑深处有一亭子,不如等天亮了再找宫女带路。
纷纷拢紧披风往亭子去。踏上石阶,一步两步,摸著扶手拾级而上,忽地怔住,有人?!
那人坐在亭子一隅,慵懒地靠著围栏。乍见羽纷纷,那一双黝黑的眼睛浮现笑意。此际,他没有束发,黑发披肩狂散,没有华丽装束,浅灰衣袍,若隐若现的强壮体魄,令他散发一股慵懒如兽的魅力。一对深邃闪著黝光的眼眸正打量著纷纷,那视线温和,但她能感觉到在那温和的视线底下,仿佛凝聚著某种磅礴的力量。
是的,这就是太子给她的感觉。很温和,却很陌生,表面看似无害,然她阅人无数,她知道越是话少,越是不闹情绪的人,往往越是深藏不露。
“你怎么在这儿?”纷纷诧问。
他笑了,声音蕴著笑意。“应该是我问你,你怎么会在这?”这里是他的宫院。
“我睡不著。”纷纷立在石阶上。
“我也睡不著。”他说,拍拍身旁座位。“上来吧!”夜幕下,肩上拢著紫披肩散著发的羽纷纷,一双大眼盈盈地瞅著他瞧。乍见她,太子感到欢喜。他一向浅眠,不溜出宫时,便会在这儿一个人对月饮酒至天明。怎么也没想到她会忽然出现在眼前,他欢迎这个意外。
纷纷轻快步上来,爽快地就在他身旁坐下。寒风轻掠,送来花香。
“夜里有禁军巡逻,不要乱闯,他们还不认识你。”他提醒她。
“好啊!”纷纷低头,边试著弄掉鞋底沾上的泥,边问:“你都没睡啊?”
“是。”
“闹了一晚你不累?”又低头拔黏上裙摆的针草。
一双男性的手伸来帮她,那双手拽起裙摆一角,帮她剔去沾黏的针叶,低沉温暖的嗓音像梦。“你肯定满苑乱闯,这是虚衡苑栽植的小针草……”一双阳刚的手却好温柔地帮她挑去针草。
纷纷看得恍惚,抬头望他,看著他专注帮她的模样。纷纷望著他眼睫,打量他高挺的鼻粱,闻著他身上男人的气息,欣赏他浓黑性格的发鬓……她看得入迷失了神,不知怎地感觉口乾舌燥,脸颊发烫。
感觉到她的视线,太子缓缓地转过脸来,纷纷立刻慌地移开视线,她缩起肩膀深吸口气,心跳得好快,咚咚咚地撞著胸口。
“我迷路了。”纷纷望住天上明月,奇怪著自己失常的心绪。
“那自然,皇宫幅地辽阔,没人带肯定迷路。”他说。
纷纷转过脸来望住他,眼色发亮。“你带我见见皇上办公的地方好不好?”她笑嘻嘻地要求。“我想见识见识。”
“不成。”他拒绝。见她一脸失望,他微笑解释:“那是禁地,等等惊动了侍卫。”
她不放弃。“偷溜进去啊,不会被发现。”就算被发现,他是太子ㄟ,怕啥?
他失笑。“你当宫里的侍卫都是饭桶吗?”他们都会武功。
“我好想亲眼见见传说中的盘龙金椅呢,据说匠工细腻。听说那椅子好大好大,金光闪闪,气派极了,上边还雕了好几只活灵活现的龙!”
“哦?”他眯起眼睛打量她。“唔、我看你是想坐坐那龙椅吧?”
她懊恼地拍一下石椅。“嗳,可被你说中了,是想坐坐!”谁不想啊?坐坐过乾瘾啊!
他敛容。“你这句话是要杀头的!”在宫中说话不可这样随便。
“可你不会斩我的头。”她不笨。要换作是别人问,她才不说。
他黯了眸色。“是吗?”
“那当然。”她很自信,伶牙俐齿。“我这脑袋让你花了那么多银子,费了那么多工夫,戏还没上演,你斩了我多不划算?”
他微笑,起身,步出亭子,纷纷即刻跟上去。
“喂,你去哪?”
他转身望住她。“不是想见见龙椅?”他说,见她展颜灿笑。
铭铭X
暗中低沉的嗓音蕴著笑意。“感觉怎样?”
“感觉妙极了。”清亮的嗓音答覆。
“过瘾没?”
“再一会儿。”
“你想当皇上啊?”
“是挺神气的。”实话实说。
“唉,小心你项上人头。”望住坐在龙椅上的羽纷纷,梁御风笑道。看她神气地咳了咳,拍桌喝叱——
“众卿跪下!”
哈,她玩起来了。太子但笑不语,或者连他自己都没发觉,望住纷纷的眼色里隐著一股宠爱之情。
纷纷转过脸来问他:“皇上都这么说的吗?”很威风吧!
“不。”他笑道。瞧她娇小的个子坐不满龙椅,很是滑稽。“皇上通常还说些别的。”黝黑的眼眸在暗中闪烁。
她眼睛一亮。“哦。”她淘气地振振衣袖,“啪”地重拍桌子,怒目喝叱:“来人,将这逆臣拖下去斩了!”
太子大笑。“皇上不是镇日要斩人的。”
“哦?”纷纷挪了挪身子,垂眸故作沉思忧郁状。“近日蛮族侵关,可恼啊可恼,朕该派谁去平乱呢?唉、唉、唉~~”这会儿倒成叹息皇上了。他忍俊不禁直笑。忽地黑影晃动,堂前骚动,梁御风忙将纷纷拽下,两人隐身龙椅後。
三名侍卫闯入。
纷纷屏息,挨著梁御风坐在地上。
“奇怪,分明听见声音。”侍卫们查探。
“我也听见了。”他们提刀巡视。
梁御风食指点唇暗示纷纷噤声,侍卫们不肯走,怕泄漏踪迹他们挨得很近。
他肩膀手臂的热度透过衣裳渗进她皮肤,而她柔软的发搔痒他颈项。
纷纷听见自己心跳得好响。他靠得太近了,近到颊上可以感觉到他呼出的热气。
侍卫们嘀咕著走向龙椅,纷纷紧张,呼吸急促起来。这些侍卫都会功夫懂得听声息。太子忙捂住纷纷嘴鼻,他目光闪动,暗示纷纷闭气。太子的手好暖,纷纷憋住气,而心底小鹿乱撞。
终於侍卫走了,太子松手,纷纷用力喘起来,一口气差点顺不上来,他拍她的背,笑问她:“吓死你没?”他好笑,看她胀红了脸。
“皇宫真好玩。”纷纷背靠椅子松口气。“呼~~刺激刺激!”
“是吗?”他不觉得。
“好大好美,方才一路上我看见好多彩画,每一幅都美得不像凡间该有的东西,住这里真好,吃好穿好什么都不愁,触目所见都是美丽的宫墙,什么都拥有了嘛,真不公平。”她心有所感愤慨道。“寻常人镇日庸庸碌碌只为三餐温饱,你们皇子皇女一生下来就备受恩宠,啥都不愁。”
“哦?”他们席地并肩坐著。他问她:“你知道妍公主怎么死的?”
“知道啊。”这事天下皆知。“妍公主溜到宫外跟人赛马死的。”
“不。”太子望住她。“妍公主是皇后害死的。”
“嗄?”她瞠目结舌。“怎么可能?”她是皇后最宠的小公主啊,她一死连皇后都疯了,怎么可能是她害死的?
梁御风直视她道:“妍妹妹生性活泼,母后捧在手心上宠,可这些都不能令她满足,她喜欢溜出宫玩,欣羡无拘无束的庶民生活。一次机缘,她爱上一位驯马师,从此,溜出宫的次数更多。”他缓缓低诉,纷纷听得入迷。
“然後?然後呢?”她追问。
梁御风说给她听,奸像在说个故事。“马师不知她贵为公主,也爱上她,然後马师打算到漠北觅良驹,妍公主也想去,这时他们已私订终身。妍妹妹决定跟母后坦白,她不当公主,只想离开皇宫嫁给马师,母后最疼爱她,她信母后会答应。”
哇,好感人。纷纷听得儍了。“那皇后……”
梁御风继续道:“皇后听了震怒,第一次狠狠教训了妍公主。不但没有答应,还下令杀了那名马师,让她死心。”
杀了马师?纷纷软倒地上呆住了,寒毛竖起,一股冷打心底颤开。
梁御风表情平静。“那日大雪,妍公主被关在殿内,她派人送字条给我,求我去放她出来。”他不带感情说道。“我去了,调走看守的人,把她放出来。”他眸色暗如夜,深邃地叫人揣测不出他真正情绪。“妹妹央求我帮她出宫,我答应了,瞒住皇后,安排她出宫。”
纷纷儍儍地望著他眼睛,那黝黑的眸色像一片死寂的海,平静冷漠。
他往下说:“我目送她离开,再见她时,她是被抬回来的。她去跟人赛马,骑著马师最珍爱的白马,摔死在双木林。”
够了!纷纷目光闪动。不想听,她不想听了。可他继续说——
“那日目送她走,漫天雪,她走了走,忽然回头望住我……”
那时,天降大雪,寒风刺骨,妍公主长发被风打散,狂乱飞舞。她穿白裘,乱雪间纤瘦的身影渺小地彷佛也幻化成一培雪。
妍公主离开皇宫,地上积著厚雪,她双足陷雪泥中,举步艰难。走著走著,忽然回头望住城门前的太子哥哥,她高声问他:“哥哥,公主可以跟庶民葬一块吗?”
城门前粱御风神情黯然,没有回答。雪冷得像刀,他看不清楚妹妹的表情,白茫茫中,只记得她死寂的眼色,像对迄无情天地抗议。皇后宠她,什么都可以给她,但她最想要的只有一件,就这么一件,她得不到,还永远失去。
“……这便是事情经过。”故事说完了,他神情平静。那日放走妹妹,就知道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