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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最先头,是个满身血污的青年汉子,他的面容冷俊,两颊布满了胡渣子,内敛的双眸,倒有着寒星般璀璨的光芒。他的步子原本可以走得很快,但顾及身后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和一个蓬头垢面的小子,他的脚步也始终保持着缓慢均匀的速度前行。他的衣服上满是血污,俨然是个从沙场征战而归的军士,带着不畏险阻的执着,坚毅地朝前走着。
他身后,那位须发皆白的老者和蓬头垢面的褐衣小子,始终互相依傍,相携前行;褐衣小子,随时都在照看着旁边的老者,就连行走时也始终侧身斜对着他,似乎只要老者稍有闪失,她都将全力以赴去搀扶。
就这样,他们踏着昏黄的月色,走过阒无人迹的大街,朝着快意林客栈走去。
在这个世界上,有两扇门永远为路人敞开,一扇是客栈的大门,另一扇就是青楼女子的服务之门。
现在快意林客栈的灯笼,正带着暖意融融的光芒,向路人微笑致意,使那三个孤独的旅人,感受到了温馨与希望。
于是,他们朝快意林客栈执着地走去。
可是,走在先头的那个满身血污的青年人,他十分警惕,老远就发现客栈门外的系马石上,正系着两匹马;而这两匹马,青年人记忆犹新。一匹点缀着黑斑的白马,一匹棕红烈马。
这两匹马,几天前的一个夜晚,正是青龙帮帮主尤海涛和青龙帮总管方平骑着它们来过客栈,并且他们还跟这个青年人商定了一宗买卖。
这个青年人就是南剑,青龙帮与他商定的那次买卖,也就是那天,他去药王谷刺杀玉面神医邱人杰的事情了!
时间过得真不容易,这几天既然发生了这么多事!而现在,青龙帮总管方平,已变成南剑的剑下亡魂了!那么现在来到客栈里的那俩个人又会是谁呢?
“不好!”南剑小声惊叫着说,“青龙帮的人早到了。”
说着,他连忙将江一鸣老人和他孙女江秀秀,带到街对面那道矮墙下躲起来了。
没过多久,他们看见客栈里面走出三个人来,走在最前面那个,正是肥头大耳的青龙帮帮主尤海涛;而走在他身后的那个青年汉子,就是他们刚才在逃出青龙帮后门时,遇到的那个颧骨很高,面部很宽的飞刀客。
走在他们身后的,是快意林客栈老板张进才;他满面春风,笑容可掬,完全体现了一个生意人的热情与殷勤。
由于,只隔着一条街,加之夜深人静;因此,那一刻,对方说的话,被这边三个人听得一清二楚。
“如果有他们的消息,就请张老板立即告诉我们!”走在最前面的青龙帮帮主尤海涛,带着傲然的语气说。
“那是一定的!”张进才跟着他们走出客栈大门时恭敬地说。
“记住,不要打草惊蛇!”那个高颧骨的飞刀客,正从系马石上解下他那匹有黑点的白马时说。
“两位老爷放心!”客栈老板张进才毕恭毕敬地说,“做事的方法我懂!”他说着赶上去,帮青龙帮帮主尤海涛解下那匹棕色大马的缰绳,并恭恭敬敬递到他手中说:
“只要他们敢上我客栈来,我就保准,他们逃不出两位老爷的如来神掌!”
青龙帮帮主尤海涛接过缰绳,胖脸上眉开眼笑,并拍了拍他的右肩膀,带着十分满意的神情说:
“希望,张老板不要令我们失望!”
说着,他双手扶着鞍子,右脚踩紧马蹬,一翻,便攀上了马背;待坐稳后,等同骑的青年人也捋好缰绳,坐稳鞍鞯,并随时可以开路出发,他又再三与立在马下的客栈老板张进才说:
“张老板,就这么说定了,等你的好消息了!”
说罢,抖动缰绳,右手挥着鞭子,在马股上轻抽了一鞭,那马便立即朝着街心蹿了出去。
“俩位老爷放心!”张进才朝着俩人远去的身影,送出他最后一句应承话,“一定按你们的吩咐办!”
待俩人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大街又恢复了宁静,客栈老板张进才的神情立即平静下来;平静时,他的神情肃穆而庄严,仿佛刚才嬉笑的面容下,隐藏着太多的辛酸与悲愁。
他悠悠地仰起脸来,看着悬挂在对面屋脊上的残月,似乎脸色比月光更加苍白;忽然,他深深地叹息了一声,并说了一句话: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英雄隐晦,必有衷曲!”陡然,他听见身畔有个人这样说,吃了一惊。因此,脱口惊问:
“是那位朋友说话?”
话音未落,他便看见南剑从对面的矮墙里站起身,走了过来;他慌忙朝四下里张看,见没有人盯梢、窥视,这才神情松弛下来,并满面堆笑着问:
“南少侠,别来无恙,此去青龙帮收获如何?”
“收获很大!”南剑淡淡地说,“尤其,遇上了一个肝胆相照的好朋友!”
“哦!那这个好朋友现在在哪里?”张进才笑嘻嘻地问。
“近在眼前,却远在天边!”南剑依然淡淡地说。
张进才听闻此言,哈哈大笑,却不再问、也不再答。见此,南剑便说:
“看今天这情形,张老板又不打算让我进门了!”
“不好意思,南少侠!”他笑嘻嘻地说,完全体现了一个生意人的敷衍惯技,“这个时候,客栈早已住满了!”
“是不是,进去喝杯酒也不成?”南剑仍然淡淡地问。
“是的,”对方说,“真对不起南少侠,本客栈向来禁止客人深夜饮酒。”
“既然这样,那我就不麻烦你了!”南剑说着,转身就走。
见他,走出十几步远,张进才忽又叫住他问:
“南少侠,你刚才说近在眼前,远在天边,是真么意思?”
“你知我知,有何必多言!”南剑停下来说,但没有回头。
“那请你稍等一等!”张进才再一次警惕地看了看周围,依然不见半个人影,于是便走过去,附在他的耳边低语了数句。
“谢谢!”听完他的耳语,南剑依然淡淡地说了两个字,便头也不回,朝前走去。
张进才也立即走回客栈,他们形同陌路,甚至连再见这样的客套话也没有说一句!
街上又恢复了死一般的沉寂,可是,东方的天幕,已经现出一片青蓝的晨色,太阳很快就要从那里抬起头来了!
第二十四章:最是爱你那一笑的温柔()
在苏州城南面,有一带山麓,秀美的群山,环绕着一座主峰,当地人都称它为“缥缈峰”;在缥缈峰下,有一片松林。
这里苍松参天,傲立千年,在一排白桦树的掩映下,坐落着一座茅棚,周围打着坚实的实木篱笆桩,约有一人来高,完全可以将山林里的凶禽阻挡在篱笆外,使主人安居乐业。
现在,正是晨光初现的时候,草叶上还打着一串串晶莹的露珠;各种不知名的鸟叫,在披着翠绿新叶的枝头上,成欢欣的交响乐,振奋人心,鼓舞斗志。
然而,昨夜刚刚来到的三位屋主,此刻,还有人正在酣眠;因为,每一个刚离开监牢的人,只要身体接触到舒适的床铺,也都会像他们现在这样,贪婪地熟睡着——根本不想搭理,太阳升起的又一天。
而这时,不知是因为窗外的鸟鸣将他唤醒,还是因为他敏锐的嗅觉,闻到了食物飘香的美味;但是,南剑突然就醒了。睁开眼睛,才发现照在后窗上的朝阳,正有几束光柱射进了这间温暖的卧室。
于是,他的心情一下子变得像阳光一样灿烂起来,他掀开被子,穿好衣服,套好靴子,迫不及待跑过去推开窗户;蓦地,一抹温馨的阳光,带着山野的花香和隔壁厨房里飘进来美食的馥郁,朝他扑面而来。
那一刻,他有些陶醉!
屋后的山色宁静而清雅,野蔷薇和满天星打着漂亮的小花,点缀在林子旁斜坡上的小草间,引来了蜜蜂和蝴蝶的忙碌;这一切,从高高树梢的缝隙里射下来金色的阳光中,都显得梦幻而神奇。俨然就是一副,绝美的《春居图》。
不仅如此,金色的阳光,铺满了后墙,穿过窗口,印着窗户四方形的光柱,照进了卧室的地面上,使得整个房间金光灿灿,无比温馨。
这时,他透过窗户,望见了侧面厨房的窗户里正有一个身穿红衣的女子,在里面忙忙碌碌;他想,那一定会是多情刀客任飞云前辈的女儿了。这么一大早,就开始忙着做饭,真是辛苦她了!他在心里这样说。
一阵清风拂过,他不但闻到了山野的花香,也闻到了自隔壁厨房飘来喷香的早餐的香气;他的肚子里突然发出了咕噜咕噜的闹声,那是饥饿的信。于是,他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来到堂屋,他在发现,原来自己不是起得最早的一个!江一鸣老人比他起得更早,老人在房间的五斗橱柜里,找到了他身上这套洁净而舒适的灰布袍子;穿在他身上,没有人会说不合适,也没有人会说,这不是他的衣服!
他现在也显得更加慈祥了!见南剑走出房门,他便激动起来,似乎有很多话要和这个不大喜欢说话的年轻人说一说;因为,他心中也的确有太多的疑问。
“这是昨天那个客栈老板的老家吗?”江一鸣老人说,“这里的环境真是不错,青山绿水,鸟语花香,真是人间仙境!”
“是的。”南剑说,“这是很多人都不知道的秘密,想必多情刀客任飞云前辈,在这栋雅居里度过了他最美好的时光!”说话间,他一面打量着房子里粉白的四壁。
“现在他在苏州城,开着这样豪华的客栈,”老人悠悠地说,“想必,他也是一个很多故事的人了!”
南剑笑了笑,说:
“能够从青龙帮的一个会主,变成快意林客栈的一个老板;并且,从江湖上人称多情刀客任飞云——这样一个响亮的名字,蜕变成现在的快意林客栈老板张进才,这个平庸的称呼,他的身世本身就是个谜!”
“他昨天的刀伤那么严重,”江一鸣老人说,“但后来我们在客栈门口,见他和青龙帮帮主尤海涛他们谈话的时候,竟若无其事,这其中会不会……”
“绝对不会错!”南剑接过话茬说,“这就是他的过人之处,拥有两张面孔,却从来没有人能够看透!”
“那你不是发现了吗?”
“不!”南剑说,“他要不是后来把我叫住,我的疑惑也仅仅是疑惑而已。”
“但是!”南剑接着说,“他当时带着那么严重的刀伤,还能保持那样镇静的样子,真不容易。”
“这样的人,往往他的意志有着惊人的强大。”老人赞许地说。
正当他们谈兴正浓,通往厨房的那扇门,却突然吱呀一声打开了!
“你们在说谁呀?”陡然,南剑看见忙碌在厨房里的那个红衣姑娘,端着一盆热气腾腾的刚刚出笼的白馒头,和几个蒸得喷香的红薯,笑盈盈地看着他们走了出来。
南剑愕然一惊,他发现眼前这个姑娘不但笑容甜美,身段也窈窕可爱,尖尖的下巴,小小的嘴唇,说话时洁白的牙齿闪耀着夺目的光泽。尤其是她那对清澈纯净的明眸,深藏着无限温柔,似乎一个男子见了都要怦然心动。
“打搅了姑娘!”南剑很有礼貌地说,“烦劳你一大早为我们忙碌,真是过意不去。”
对方嫣然一笑,带着促狭的语调回了他一句:
“那你怎么谢我!”
南剑没有想到,一个初次见面的姑娘,竟会这样直白地问他,因此,到让他有些紧张了,他淡然一笑说:
“只要我能办到的,姑娘有要求,我都会去做!”
“那好!”红衣姑娘依然微笑着说,并指着堂屋中间那张席桌的一面,“那本姑娘现在就让你坐这里,江老先生坐这里,本姑娘我就坐这里!”
最后,在红衣姑娘的安排下,南剑和江一鸣老人对席,红衣姑娘就坐在他们俩人之间的位置上。待大家都落座了,红衣姑娘又嘻嘻地一笑说:
“现在我宣布,早饭开始!”
“姑娘等一等!”南剑立即提议说,“昨晚同我们一起来的还有一位朋友,不如我们再等一等!”
“还等谁呀?”江一鸣老人讶异地问。
南剑愕然说:
“前辈,秀秀怎么还没有起床?”
老人一听拍手大笑,指着红衣姑娘与他说:
“南少侠,她不是我孙女秀秀么!”
南剑一听,错愕当场,随即他又羞赧满面,讶异地看着红衣姑娘说:
“秀秀!”
那一刻,江秀秀竟被他看得心慌耳热,不由得羞赧地低下了头;可是,她的心头却又惊又喜,也激动万分。最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