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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志怕引她反感,不敢强邀,灵机一动,另改话题说道:“仙子此曲初如流水之音,而后却又变得伤感悲切,不知何故?”
“眼见苍生罹难,略有感慨,让公子见笑啦!”
“仙子悲天悯人之心,十分令人敬佩,只恨在下本事低微,难救苍生于水火。然七尺男儿,自当保土守家,待魔族杀来,总要博一个粉身碎骨!”
一番话说得慷慨激昂,本指望仙子赞扬两句,却听来一道刻薄的声音:“哪来的狗崽子,也敢在师妹面前装腔作势?”
罗志强忍怒气,循着声音望去,就见远方快速飞来一道白影。离得近了,难民们才看清此人样貌,二十岁上下,白袍白靴,发带飘扬,腰间佩玉温润有方,手中宝剑古朴大气。俊美的脸上挂着讥笑,多情的眼眸又带着冷漠,很显然多情给了青莲仙子,冷漠和讥笑则是留给罗志。
青莲仙子师承天元子,在天枢门中地位奇高,此人敢叫她师妹,必然是元婴修士。罗志再傻也不敢此时顶撞,立在那里不知所措。
青莲仙子起身冲罗志拱手说道:“有劳公子相邀,待安顿好难民,再去拜访,请回吧!”
仙子解了围,罗志也顾不上老卢,慌忙往城中飞去。
白衣青年见青莲仙子不理睬自己,也不着恼,反而笑道:“这等泼才,师妹何须给他好脸色?”
青莲仙子不接话茬,反问道:“白师兄不在宝葫州安顿难民,怎跑到天泽州了?”
“难民之事,自有人管,天泽州紧邻云泽域,不同他处,我实在担心师妹安危。”
“云泽域魔族不过更凶恶一些而已,左右都是杀戮,又有什么不同?”
“别处魔族对待修士以驱为主,云泽域却以杀为主;别处缓而推进,云泽域却毫无定性,时而向南,时而往北。只怕它们突然逼近天泽州,师妹纵然有青莲至宝,也难挡那魔尊手中魔剑!”
“掌门不准咱们跨出天枢域半步,不然我早想降妖除魔,哪会在此处空候?”青莲仙子气道。
“师妹济苦怜弱,自然没错!只是其他八派闭阵不出,只靠咱们一派挡不住魔族,还是沉住气,等九派商议好了再说。到时少不了一场大战,咱们师兄妹携手除魔岂不痛快?”白师兄笑道。
这位白师兄修为精深,手段高明,在门中威名之盛,仅次于大师兄卫英。只是心胸太过狭窄,年轻时因受人一句辱骂,修成元婴后竟将那人满族尽灭。
卫英则不同,修为在天枢门元婴修士中最高不说,身为大师兄,又宽以待人,严以律己,凡事都以身作则,很是得师弟妹信赖。
卫、白二人不知何故,很不对付,明里暗里斗个不休,天枢门弟子也因此分作好几个派系。
青莲仙子因卫英与心上人品性相似,对其信赖有加,所以常对白师兄不理不睬。此时又听他有所暗示,不由得心生厌烦,索性盘坐下来,不再理他。
第110章 下 (明天上架,求首订!)()
白师兄挥出宝剑,舞了个花,笑道:“未曾想师妹琴技如此了得,适才琴曲气韵悠长、情意深切,师兄听得一时技痒,想要舞剑一番,师妹何不再奏一曲,也好稍解难民伤痛!”
青莲仙子冷声道:“前方皆是魔族,师兄若是技痒,大可找他们练练!”
白师兄被呛的俊脸通红,一时找不到巧辩之词,只能干笑两声,也盘膝坐了下来。
青山一道同云雨,明月何曾是两乡?月空之下的后土域此时干燥闷热,伴着半壁山河尽失,有些难民逃向了天枢域,有些则奔向了玄天宗。
玄天宗位于后土域与云泽域接壤之处,所处之州湖泊较多,因水汽蒸腾,连在一起好似一片浩渺烟波,因此得名浩渺州。
州内最大的湖泊叫作忘尘湖,中央一座孤岛,其上水波闪动,远远望去与湖水形成一体,若不细心观察,极难发现这是一座大阵。阵中阁楼林立,气势非凡,入口牌楼横写三个端正规矩的大篆:玄天宗;左右柱子也刻了字,却形散意连、动静相合,写着:三万年尘海仗剑,八千里烟波乘风!
中央演武场上,数百名弟子正围着一名白衣青年叫骂。
白衣青年面带微笑,也不还嘴,正是楚怀信。过得好一会,阁楼里才走出一名中年人,止住弟子,笑道:“年轻人,咱们把你救来,悉心照料,你不思感恩还则罢了,为何还出手伤人?”
“长老有所不知,那位弟子每日问东问西,奈何在下头脑受了损伤,实在记不起,一时烦闷才伤了他。”楚怀信回道。
“哈哈…年轻人有失厚道,咱们玄天宗立世三万余年,你这点小把戏还是莫要耍了,快快说出那些人藏身之所!”
“哎!那弟子说了,再不交代就要搜魂,那就搜吧!”楚怀信双手打开,比了个悉听尊便的手势。
长老心说若不是那帮人在你识海之中留了禁制,老子早搜了,还用与你周旋,面上笑道:“搜魂于你损害太大,咱们玄天宗名门正派,岂能做出这等事情?一时想不出,那就慢慢想,总有想起来的一天。只是须得交出解药,那名弟子已然危在旦夕。”
“被你们搜了几十遍,哪有什么解药?在下脑中浑浑噩噩,现配也配不出。”楚怀信笑道。
长老恨得咬牙切齿,却仍旧笑道:“配不出也罢,却要老实呆着,莫再毁我灵药。”
“也不知是何原因,在下看到灵药就觉得亲切,总想把玩一番。”
把玩你娘个腿,长老气得心里骂娘,再忍不住,怒道:“再敢毁我灵药,小心皮肉受苦!”
“若随得我来,说不定早些恢复记忆。”
长老记得掌门嘱托,不敢此时翻脸,只能强收怒气,说道:“掌门看你可怜,才许你自由,莫要以为咱们没有手段治你!”
楚怀信心说,这就要翻脸?这道行照你家掌门差得远哩!都怪枉死城那帮混蛋,害得老子刚出虎穴又进狼窝。
原来他当日离开枉死城,一路向北飞驰,许是得意过了头,没太注意隐藏行踪,飞出千里就遇到一队魔卒。他虽说资质不俗,两年多也只修行到化液圆满,尚未结丹,如何敌得过上千魔卒。幸亏枉死城的疯子、瘸子、驼子,虽每日争吵对骂,却着实待他不错,不知何时在他身上布下数十层禁制,其中识海最多。
禁制衍生于阵法,又与阵法有细微差别。阵法讲求阴阳、五行、方位,禁制则是在此基础上加入自身法力。正如魔王以法力融于阵法,布下魔族结界之时逆转了方位,破界所需的就不单是顺和阴阳五行,还需自身法力强于魔王,将逆转的方位改回来之后再行破阵。
楚怀信对上上千魔卒,打不过,伤不着,却也逃不了。斗了半天,禁制已被磨去三道,自身真元损耗殆尽,也没打死一个魔卒,长久下去自然是禁制皆毁,性命不保。
无助之时,玄天宗数十名弟子赶来,灭了魔卒。楚怀信本想作揖答谢,却听领头的元婴修士喝道:“小子,刚才用的法宝拿来看看!”
也怪这位元婴修士骄横惯了,看到小小筑基修士,就颐指气使,哪知楚怀信是头倔驴,感谢话也不说了,装傻充愣道:“什么法宝?”
元婴修士被他气笑,挥手布下阵法将其定住,夺下储物戒,就想破去禁制。哪知禁制太过厉害,神识损去大半也没能破掉,倒把自己搞得老脸通红。只能吩咐弟子将楚怀信擒了,押回宗门。
回到玄天宗,元婴修士因那法宝牵连一件往事,不敢私吞,交到掌门手中。掌门又召集太上长老,花了三月,才破去禁制。翻出戒内物品,除了法宝符篆,就是毒药丹丸。其中一个木盒单独又上了禁制,解开之后发现书信一封,上写:“陈年旧怨,一日不敢相忘!特遣弟子先来送信,吾等不日即来拜会!”
此信没头没尾,那些法宝却甚为眼熟,元婴修士见到的是把阔刀,可攻可守,楚怀信黔驴技穷,见储物戒中只这件法宝最是宽阔,索性拿出来与魔卒拼斗。却不知,此刀正是玄天宗的宝贝,唤作饮血,早年赐予一名核心弟子,后来弟子与刀同时失踪。玄天宗掌门自然知道这位弟子的名头,此人虽与宗门有些嫌隙,却也算不上不死不休。
其他数十件,大多出自九大派,都是早年叫得出名号的法宝。持宝之人最晚的也与玄天宗掌门同辈,皆是当年风云一时的人物,若都没死,到时一下冒出数十位分神、合体修士,天枢就有好戏看了。
玄天宗掌门不敢大意,却又不愿将此事告知其他八派,因此才拴住楚怀信。既然搜不了魂,无法早做布置,索性好吃好喝伺候着。
那位长老恐吓两句,看楚怀信毫无反应,掌门又不准将其禁锢,一时无计可施,只得安排弟子时刻跟随,防止他再做破坏。
楚怀信悠悠哉哉往回走,边走边想:老妖婆从不开口说话,那日故意激我,莫非就是想将我赶走?他们为何要利用我这么个修为低劣之人?
一时间,千头万绪。忽听阵外一阵凄凉笛声,再望天上明月,不禁心生感慨,有心吟诗一首,却发现存货不多,只有断断续续几句,恼羞成怒道:“老子当真命苦,公子哥儿做不成,整首的诗竟也背不出!”
。。。。。。。。。。。。。。。第二卷完!最是月圆人散,萧瑟满怀谁见?想意气当年,把酒拈花问剑。长叹,短叹,天意不如人愿!
第111章 烟水畔力斗智擒()
蓬瀛域正中之州名曰栖霞,往东为蓬州,往西坚州,往南即为九霞门所在地瀛州。栖霞州与瀛洲交界之处,有一大河,宽百里,分数支,东入涟水,西接晴川域境内的廉江,往南又与云泽域相连,正好将蓬州、瀛洲等富饶之地分割开来。
大河之上云雾蒸腾,因而得名烟水,又因其上长伴云霞,才有了栖霞的州名。烟水云雾十分奇特,其内毫无灵气,尽是五行水元。这些水元十分活跃,但凡进入其中,不管生灵死物,尽皆同化。
此时,烟水北侧,无数魔卒整装待发。魔尊立于空中,表情凝重,他身旁的周青,已换回本来面孔,依旧束发深衣,那张因服食了红苔而变得年轻的脸,却再也变不回去。
过得半刻,魔尊才说道:“河中生着一枚先天水灵,比你那火灵道行可要深多了。九霞门祖师爷倒有些道行,不趁水灵弱小之时收服,反在此布下大阵,一来聚水以助水灵成长,二来借水灵之力以赠大阵之威。此时开了阵,是要与我族以河为界、划河而治啦!”
周青心里盘算不停,面上却讥笑道:“看来一年拿下天枢,只是白日做梦。”
“哈哈…不过一道五行化水阵,岂能阻我前行?看好啦!”
魔尊说罢,自掌心飞出一杆漆黑魔枪,瞬间变作万丈大小,直奔云雾扎去。
刚扎进去一息不到,就见百里宽的河面骤起巨浪,越推越高。待到河面高出百丈,巨浪竟凭空而起,凝成一条数万丈长的水枪冲着魔枪击来。
魔枪虽去势汹汹,行进却不快,见那水枪击来,当即稍转方向,迎头扎去。
两枪相撞,水枪枪头破碎,魔枪也晃了几晃。而后水枪再变,分成无数百丈长枪,形成枪雨撒向魔枪。魔枪横扫一圈,也只破去最里几层。其他水枪已然扎到魔枪枪身。
魔枪悲鸣一声,化作无数黑气,逃了回来。
周青心说魔尊耍的什么把戏,岂会如此不济?
魔尊收了黑气,身影却是淡了不少,强笑道:“未曾想该阵如此厉害,修整一番再做计较。”
话音未落,一道身影击来,周青只觉四周尽是水汽,若不是玉球运转不停,这一下就喘不过气来。当即将呼吸改成内息,才稍微舒适一些。
“嘿嘿,借你宝贝一用!”魔尊笑道。
周青这才发现魔尊早已不在身边,寻声望去,只见空中十余里处,一黑一白两道身影交缠不休,二人动作太快,全然看不清招数。心说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当即就想冲到烟水之中,奈何脚却不听使唤,只能笑道:“阁下当真心思细腻,只是玉球不听使唤,我也无可奈何。”
“嘿嘿,离得近些,你那宝贝感应到先天水灵,岂会不动?”说罢就将周青卷至身前。
周青适才就觉到玉球之内阴阳气暴动,一直分神疏导,此时到了先天水灵跟前,哪还压制得住?阴阳气当即齐出,形成一道匹练卷向先天水灵。
就在此时,一把短剑光闪而至,击向周青后心。
魔尊手一指,就将短剑定住,再一挥,又将其原路射回,接着冲河对岸狞笑道:“来得晚了!”
先天水灵左突右闪,奈何四面八方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