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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未然目不暇接,任老久见他没反应,又咬牙劝说:“世子,你身边兴许有强者,可好汉架不住人多。再说。这是暮血的都城,想在这里滋事杀人的,在你之前没有一百也有八十,真成功的又有几个?还不都是竖着进来横着被丢进乱葬岗。”
“要对付暮血,有的是办法,何必选最……硬的法子。”任老久险些把蠢字说出来:“比如比如……我有办法,除了杀三皇子,还可以杀崔景兰与穆和……”
“崔景兰,是皇族的强硬派。那个穆和,算是朝廷里最皇族的破虚境。只消杀掉这两个,又死了一个崔青川,皇族势力大衰,肯定会引发隐患,就无暇顾及东武了……”
谈未然嘿然一笑,心想这个任老久虽说全无忠义可言,却果真是个有能力并不乏急智的奸猾家伙。
任老久跟着后头,脸色渐渐发白:“如果世子觉得这些都不行,要不然,从……从涂海宗入手,也是个不错的法子。这些年,外界都以为暮血和涂海宗关系很好,其实颇有龌龊。据我所知,涂海宗这一两百年来,不止一次间接对暮血伸手,打算施压等等,甚至试图影响皇位……”
“皇族对此很不满,别看拜入涂海宗的二皇子身份清贵之极,其实那是被架到顶上了。这次七皇子一死,听说皇族从头到尾就没考虑过二皇子……和涂海宗有婚嫁关系的人和世家,也多多少少受到一定牵连。所以……”
听到这,谈未然眼睛微亮,心想涂海宗和暮血的关系,果然大有文章可做。
任老久一路“我赤胆忠心为世子”聒噪不休,终于来到三皇子的府邸。
“是这里?”谈未然摸摸脸颊,转脸一问。
乐影点头,流露一丝犹豫之色,张口欲劝说世子不要冒险,只要人安然无恙活着回东武,就是很好的结果。可他不是不熟悉谈未然的任老久,他大概知道这位世子看准一个目标后,不达目的是不会轻易罢休的。
见谈未然一行几人站在府邸之外指指点点,门房和护卫本就有些不满,见穿青衣的俊朗男子徐徐走近,顿时轻蔑望去,大声呵斥:“站住!这里是三……”
谈未然咧嘴露出白牙,白得晃眼:“我知道,我就是来杀人的!”
门房和护卫其实没听见他说了什么,只听到噗哧一声轻响,就见到自己几个人如在大海之中冲浪一下子飞翔起来,被某种海浪的力量冲击上半空。
宽阔厚重的大门,连同围墙,发出沉闷的噗噗声,同一时间炸出无数飞屑,形成极为绚烂的一幕。
谈未然偏头:“效果不错。”
稍稍整理衣衫,就如正儿八经的访客,从正门迈入府邸,一袭青衫的他透出一股令人难忘的潇洒气质。
“是怎么了?”“是什么声音?”“刚才是发生了什么事?”
此时,许多声音从府邸之中飘穿,人未至声先到,零零星星的人刚从各处赶来,第一眼就先见到大门被和围墙被斩出一条长达八丈的剑痕,以及谈未然!
这些人完全没意识到这个青衣人就是罪魁祸首,只觉得不可能有人在这里生事,纷纷问道:“你是谁,先前发生了什么事?”
站在院落里,谈未然浅浅一抿嘴,抬手之际挥出一剑:“我来杀人。”
噗哧!一道明亮的剑光骤然一闪一现。这群人先是错愕,随即愤怒的咆哮起来,什么人竟然敢在三皇子府邸闹事杀人,难道不知道三皇子马上就要成为太子了?很快就要继位了?
刚刚生出念头,一群人就觉腰腹一阵撕裂般的痛楚传遍全身。陡然间,上半身和下半身突兀脱离关系,俨然被腰斩,鲜血和脏器哗啦啦的掉了满地。
一剑再斩,谈未然施施然往里走去,不慌不忙,不疾不徐。这一幕落入任老久眼里,下巴差一点就惊得掉地上了,这位世子倒是胆大包天,就不晓得是傻大胆,还是艺高人胆大。
当谈未然走得没几步,就有人厉喝:“是谁!”
话音未落,就见眼前门柱轰然断裂,一道白光骤闪,从脚下蔓延。这几名护卫刚来,就见同伴从脚下被剑气倒劈成两爿。那鲜血,那内脏就如浪花般倾洒在其余人身上。
没来得及呕吐,其余几人就被一道蕴藏真意的剑气所斩。咽下最后一口气之前,恍惚见到一名年轻男子施施然走来,就像在回自己家一般悠闲。
的确悠闲,宛如漫步在自己家中,
大宅院里各种声音传来,显然正在召集人马。谈未然施施然踏入廊道,叹息:“家大业大,反应就是慢。”
微微一抬手,一剑斩向某处半空。
就在这时,那处所在半空一冲而上两条身影,嘴巴里刚刚喝叫出半个音节,就被兜头斩得鲜血狂撒,尸首异处掉落地上。
“是什么人!”一条条侍卫身影从大宅院里匆匆赶来,只刚刚冲了出来,见到敌人,还没看清楚来犯之敌是什么样子,是男是女,就惊恐欲绝的发现当头迎来一道剑气!
剑气从来不是强者对敌的主要招法,但是用来以寡敌众,用来以强打弱,便当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剑气,就是强者的镰刀,对上修为差太多的人,就形同用镰刀在收割稻谷。时时一道剑气激荡纵横,就是一片片的倒下,堪称以寡敌众之时最有效率的杀敌法门之一。
噗噗噗!
一串轻爆声响彻,就见周围这一圈的侍卫们被剑气所中,脑袋纷纷如爆西瓜一样爆掉,喷溅出漫天的血色雾气。配合此情此景,竟然有种说不出的残酷美学。
任老久眼里充满震惊,嘴巴张得能塞入一个拳头。震惊呆立半晌,才觉嘴巴干巴巴的狂咽口水,奸猾如他充满不敢置信:“他,他,他就这么杀进去了?!”
不需要准备,帮手,再仔细考虑?
不需要计策,计划,或者再婉转一点,别这么火爆直接?
任老久终于肯定,昨晚果断屈服,绝对挽救了他的性命。不然,按这位世子的性子,他死定了。
乐影冷哼道:“想好就做,这就是世子。”
这点他看得极准,谈未然是想好才做,而不是想到就做。(。。)u
第647章 不可置信()
未央草,好久没人这么鼓励安慰我了,泪奔……
风声鼓荡,剑气掠空,惨呼响彻,跟着一道随空气震荡。
愈来愈强的声音,仿佛昂首挺胸用一种渐渐汹涌的姿态到来。
正在会客的三皇子崔思源听到外面的嘈杂声愈来愈大,不由微微皱眉:“我先出去看看,老六,你先替我招待着宁先生。”
一名拥有士子气质的中年男子微微一笑,站起来道:“三殿下,无妨,我们宁家那点小买卖的事既然说好了,不如一起看看。”
“都好,都好,哈哈哈,那就一起。”仿佛长刺一样坐立不安的六皇子哈哈大笑,边走边说:“宁家做的买卖哪儿还小,这咱们暮血怕是有三成的灵植,都是宁家在做的吧……大买卖,绝对是大买卖。我说三哥,你都快要当太子的人了,这地方太小了。”
“不小了。”三皇子崔思源摸摸柱子,留恋道:“自打我练成御气境,也只住了这些年,着实不小了。”
六皇子登时有些讪讪,暮血皇子不达御气境,享受不到全套正牌皇子待遇。崔思雎身边光神照境就有不下七八个,这三皇子也就只有几个没前途没追求的灵游境。
没错,哪怕同胞兄弟,哪怕都是皇子,也有如此大的差距。
家大业大,人就多了。人多了,一个没有武道天赋,又没有显露才干的皇子就没有存在感了。谈未然生下来就可以独自享受东武唯一继承人的待遇,估计会被很多皇子嫉妒得眼睛发绿。
刚一推门走出,就有无数嘈杂之音扑面而来。宛如形成一股声浪,当头冲击得脑子嗡的乱了一下。
三皇子等人顿时颜色微微一凛,细细一聆听。就听到那许多呼和声,东奔西跑的声音,以及那些破空风声。当然,还有那响彻的惨叫声,每每叫得干脆利落,甚至惨叫到一半就戛然而止。可谓干脆利落。
见几人出来,屋外份属不同人的几名护卫各自上前道“殿下,有敌人闯入府中,大开杀戒,寻常侍卫根本就拦不住来者。殿下,您看?”
敌人闯入?大开杀戒?崔思源脸色一沉:“看看是谁!”
六皇子和宁先生神色都有些怪异,显然,和他同样想到无数个可能。是北进派,是父皇。是朝中势力,地方势力?或者,宗派势力?
人都对他这个即将当上太子,又很快能继位的皇子不满意,按说起来,谁都有杀他的理由。但他又是人勉勉强强都还能接受的那个,没人会施出这种极端手段,在这个时候杀他。
“有什么。又不是三头六臂。”方天歌随意嘟囔一句,神色带着淡淡的不情愿。
这绝不是一个合格的贴身护卫应有的态度。可三皇子崔思源却视而不见。方天歌将在他登基之前的一段时间充当护卫,这是他和东进派,严格说,是温又南为首的一群“复仇派”之间的协议。
当崔思源等人来到一个有着假山亭榭与流水的宽阔所在,就见到这个杀戮之地有一个青衣人挥剑如雨,每每剑光如雨水般的倾洒而出。一条条扑向他的身影纷纷哀嚎着怒吼后。随即在剑气纵横中变作了恐惧和尖叫。
随即,身不由己的喷溅出鲜血,跌落地上在也起不来。
噗噗声不绝于耳,一条条身影被一圈激荡的剑气扫得身首异处,鲜血和脏器哗啦啦啦的如漫天雨下。
或是犹如鬼魅。一剑又一剑刺出,每每刺入别人的喉咙,或是心脏。
声音嘈杂,惨呼凄厉,把崔思源一行人包在一种痛苦之中,轻易挑动着神经。崔思源心头一阵乱跳,只觉那青衣人每一剑挥出,就宛如挥向自己,总给人一种致命危险感。
看清青衣人的相貌,方天歌先是一呆,后是咬牙:“原来是他!我说是谁如此狂妄!”
曾经他这个天才,居然被另一个修为不如他的人给击退,甚至击败,那是他一辈子当中最是倍感愤怒和屈辱的事,他又怎会忘记这人。“殿下,这人姓谈,名未然,东武侯之子……”
说到这方天歌才醒悟过来,呆住:“咦,不是都说他已经死了吗?”
说谈未然,众人还会楞一下。说东武侯之子,登时就明了是谁。崔思源等人异口同声:“谈未然?!他没死?!”
只瞧谈未然杀人如麻,完全没有一丝一毫手软的迹象,哪像是一个死人,分明比人都要生龙活虎得许多。
很多修士不屑于杀修为远远不如自己的人,而谈未然没有这种矜持。只要认定是敌人,强大的他敢于对抗,弱小的他同样不会手软。扫视一周:“这么多护卫,看来果然不是普通皇子。”
崔思源如今即将成为太子,也基本配上了太子的待遇,有无数护卫。可纷纷倒在谈未然剑下的,却同样不少,鲜血和尸体,一层层的堆积着像一座小山。
真真是血流成河,将这个空旷所在给染得处处通红。那鲜血更是潺潺流入池塘,晕染出大片的红。
可谈未然面对前仆后继的护卫,不但没有手软,反而杀得兴致高昂,愈是投入愈是杀意沸腾。便是刚来的崔思源等人,也可清晰捕捉到谈未然那毫不遮掩的杀意,以及冷酷!
没人怀疑,谈未然就可以一直杀下去,直到他没了真气和气力,或是对手彻底丧失勇气与士气。
这场景堪称触目惊心!
一个又一个同伴的倒下,成为前车之鉴。护卫们一个个眼睛泛着猩红,脸上却流转恐惧,难以描述是恐惧还是愤怒,又或者是畏惧。发出呼喝声,悲愤吼声,哀恸叫声,小心翼翼的围住,不知该不该送死!
如说原本想在未来皇帝面前表现一番的护卫,纷纷勇猛的扑向谈未然,最终换来的只有鲜血和绝望。最终,渐渐再没人想要表现自我了。
谈未然浅浅一笑,他没有沾染到多少鲜血,一袭青衫仍然悠闲而素雅。流淌的鲜血,叠摞的尸体,周围流露惊恐的大批敌人,场景将他的悠闲泰然衬托出别样气质。
虽千万人吾独往矣!
他动一步,正前方护卫就不约而同后退三步,再动,再退!
崔思源等人一霎有一种被扇耳光的滋味,脸皮火辣辣的发烫。竟然被一个人打到胆怯,杀到恐惧,竟不敢对敌,简直就是耻辱。
“殿下,我去取下这厮的脑袋。”崔思源身后一人暴喝腾空:“贼子,胆敢闯入三殿下府邸,准备领死吧!”
凌空翱翔仿佛一只大蝙蝠滑过百丈,转眼一爪无声轰出一拳。他整条手臂隐隐柔若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