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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游之吕祖纯阳-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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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惊变突生,吕岩身形爆退到几丈之外与徐继业站在一起,眼中满是惊骇之色,紧紧的盯着突然现世的这神祇法身。

    一眼看去便觉这神祇大是不凡,观这神祇威严赫赫清气四溢,不用多说必是钦定正神无疑,而天庭正神三百六十位,大半受封天仙上品尊位,得享无边香火,不知这一位又是何方神圣。

    还是徐继业见多识广一些,贵为玄德亲传,遍阅门中典籍,天庭正神神像亦是曾经见过一些,他不敢怠慢赶忙紧走几步,上前稽首一礼而后道:“玄德洞天门下徐继业拜见三山正神炳灵公,不得已惊扰尊神,还望上神勿怪!”

    说罢,徐继业一拍头顶,一道符篆倏然一跃,自顶门而出漂浮在空中,却正是张季连赐下的身份符篆无疑,徐继业可是知道眼前这位的身份,一点都不敢造次,忙的言明先前之事。

    谁知那神像之中一道神念扫视一下见得徐继业身份,也不知道对徐继业的辩解有几分相信,逡巡一阵而后冷哼道:“我当是什么人如此无礼,原来是张老白毛门下小辈,他这一门还是一如既往的狂悖,天界之中的靠山塌了也不说收敛一点,那本尊今日就且帮他好生管教管教弟子吧!”

    徐吕二人闻言不由的惊怒交加尤其是吕岩,他可不管对方是什么身份,即便是天界中人又待如何,做出这等欺压同道中人之事又有什么好尊敬的,而恶意中伤张季连便是和当面骂他一般。

    吕岩抬起烈阳巨斧指着那神祇道:“好个不要面皮的老匹夫,以大欺小也便罢了,偏偏还说的这么好听,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手段竟要管教吾等!”

    声音还未落下,吕岩提着巨斧就要冲将过去,身边的那徐继业拉了他一把也也没有拉住,而那神祇似也是被激起了怒火。

    只见描金神像之上氤氲霞气一闪,神威迅的弥漫至整个空间,将吕岩硬生生的压服在那里,随即腾起一道泛着淡金色光芒的遮天巨掌便是朝着吕岩他们二人当头罩落。

    眼看徐吕二人就要被那遮天巨掌镇压当场,一直悬浮在徐继业头顶的那道符篆幽光一闪,随即迅的化而为一道略有些虚浮人影,大袖一拂便轻描淡写的将对方那攻击尽数化了去,而后也不言语,只目光幽幽的一直盯着那神祇。

    不用多说,这自然就是那张季连凝于符篆之中的一丝神念化而为此的一道身影,虽有些灵活不足,却也是于本尊隐隐有一丝联系,而这力量也是实打实的,隐隐感觉到自家弟子身临险境,有不可抗拒的力量袭身,这才现出身形来。

    而那神祇见得这一番变故,描金神像之上覆盖的金光是亦是不由的一闪,随即便迅的隐了下来,别看张季连现出的那道虚影的力量不及本尊的万分之一,可他还真的不敢小觑。

    这张季连怎么说也是一尊洞天太乙大能,即便是他贵为天界正神,跟人家一比也是差了不少,对方才他的那一番话略有些后悔。

    只是现在势成水火,又被小辈冲撞了面皮,要是被传扬了出去,岂不是沦为三界的笑柄,心下发狠来日怎么也得找回些场子。

    况且要他就这么离去,也是心有不甘,于是他干巴巴的扔下一句话道:“哼哼,今日迫害本尊信众之事,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来日说不得再去终南讨教一二!”

    言罢便当即破空而去,独留徐吕二人面面相觑,他们实在没有想到那墨玉道人背后竟是这尊大神,今日背了这么大一个黑锅,结下这无穷因果,实在是后患多多啊!

第46章 闲游偶遇李玄汉 药不自医受该劫() 
待得那尊神祇远遁之后,徐吕二人这才对着身前那道人影弯腰深深一礼,但是那道身影就好像根本没有看到他们一般,复又汇入徐继业头顶的那道符篆之中消失不见了。

    不过吕岩他们也并未在意,虽然明知这并不是张季连本尊当面,可是他们也不敢造次。

    感激之情溢于言表,具是满心的佩服,直感叹无愧洞天真人之尊名,只这一道连报身都算不上的神念虚影就将那神祇惊退,高山仰止景行行止矣!

    不过这次结下的因果还真的是非同小可,吕岩他们本想就此查明那墨玉道人的身份,哪里会想到竟惹出三山正神炳灵公这尊大神。

    这尊神祇贵为青峰山紫阳洞清虚道德真君坐下真传,是为阐教三代杰出弟子,精修玉清妙法,本名黄天化是也,父兄皆在天庭供职,自己更是贵为天庭正神之一,可不是那等无有跟脚之辈。

    现在这尊大神以为他们戕害了那墨玉道人,而吕岩又是出言多有冒犯,这炳灵公虽忌惮玄德洞天,没有当面怪罪他们这些小辈,却也是遗祸非小,怎么也会将今天之事算在玄德洞天头上。

    再有今夜那不明身份的佛道两家之人齐至,一看便知此事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世事纷杂难明,心事重重不定,便是连修为都耽搁了下来,实在是大大的不该。

    虽说有些差强人意,不过总算是完满解决了,前番一场征战吕岩他们亦是消耗多多,便具是商量一番便双双离开此处了,方才须弥囊小千世界坍塌,这屋舍之中的物事早已尽毁,吕岩还得另寻一处住所。

    如此,城中发生的种种变故才算是彻底按了下去,徐吕二人径直另寻他处恢复真炁去也,只是这么一来可是把那徐敬业给急坏了。

    眼瞅着胜利在望,他一直以来的依仗臂助就那么不明不白的被人斩杀了去,直闹得他这心里呐,是七上八下一点底都没有。

    这不他先安抚军民,连进取金陵之心都暂且压了下去,一想着连墨玉道人那等人物都丢了性命,他这后脖颈就一阵发凉,才是又厚着脸皮求到了吕岩他们这里,一直等到徐吕二人忙活完才是赶紧进得内里,好一阵哭诉。

    而吕岩根本不买他的帐,倒不是他忘恩负义,虽然这徐敬业予了他们一家活命之恩,而他与那武曌也有些仇怨,既与之有仇且打上门去就是了。

    可要他做出那等滥杀之事,还真的有碍于他的道心,不过要他出手护持一下民众,再抗击一番佛老来人还是可以的。

    如此那徐敬业只得怏怏而去,满脸的阴鸷之色更显浓郁,却是不敢发作出来,只那闷头退出了屋舍。

    一连十数日,那徐敬业具是不敢轻举妄动,看来他还真的是有些怕了啊,而润州城中的百姓可不管那些,紧张的气氛稍有缓解,一些小商小贩也开始壮着胆子走上了街头。

    而吕岩这些时日蒙头修行亦是感觉有些憋闷,却是心血来潮,此次下山诸事繁杂,一直没有时间好好出去游玩一下,这样吕岩也有告知任何人,就那么溜出了府邸。

    吕岩一路溜溜达达,大街上的行人尽皆行色匆匆,而看起来街边开着的铺面也只是平常的十之二三的样子,至于那些出摊的小贩更是稀稀拉拉没有几个,也是满脸的愁苦之色,显然他们的日子也不好过啊!

    而吕岩这一副休闲的样子倒很是引人注目,直教那些擦肩而过的行人对他纷纷行注目礼,却也只瞟了他一眼,便又具是低下头匆匆离开了。

    见得如此,吕岩哪里还有什么游玩之心,越是往外走,他这心下越是感觉沉甸甸的,商贩之类的早见不着几个了,满目净是些无家可归逃难的人,这些人荜露蓝蒌面黄肌瘦,具是目光呆滞的直愣愣坐在墙角一动也不动。

    吕岩将此种种看在眼里,他的内心第一次有些动摇,心旌好一阵摇曳,他一次次的扪心自问,这么做到底对不对,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想他作一介修行中人,本不欲过多牵扯其间,这滚滚红尘之事当真是烦乱的很,奈何破家舍业之仇一直如鲠在喉,老父两鬓斑白尤自就在眼前,只是这一切都值得么!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也早看明白了,这徐敬业虽有枭雄之姿,却非是一道明君明主,他这心底渐是生起了离去之意。

    只是现在战事焦灼,情势也不甚明了,吕岩不由的叹息一声:“也罢,就且再待上些时日再说罢!”

    而就在这时,吕岩鼻翼一动,似是闻到一股小麦的清香,方才有所回神,他定睛观瞧一阵,才晓得原来不知不觉竟来的一处小店跟前。

    店主家忙活一阵,一屉屉笼饼新鲜出炉,白花花的大笼饼泛着花儿,闻起来甚是诱人,直引得周遭那些饥肠辘辘的民众具是狠狠的咽一口唾沫,满是热切一错不错的紧紧的盯着那些笼饼。

    吕岩看在眼里,不由的叹息一阵,探手入怀摸出一锭足金,实则他是从储物囊中取了来,这些还是数年之前他自那左思明那里得来的,留在他这里也无甚用处,现在也算是物尽其用了。

    他抬手上前将这足金放在柜台之上而后开口说道:“店家,就将这笼饼全都卖予小生可好,你看看这些银钱可还够啊!”

    那店家早就见着吕岩器宇不凡,怕是一辈子都见过这足金,赶忙将之捧在手里又送还到吕岩跟前,满脸堆笑一叠声的道:“够了够了,不过些笼饼之物,哪里能用的了这么多,这些连小店都买了去,小店也找不来散钱啊!”

    吕岩见得如此,摆了摆手呵呵一笑而后道:“既然如此,店家你就多蒸些来就是,且全都散予这些人罢!”

    言罢,吕岩指了指周遭那些满脸热切看着他们的那些人,那店家闻言才知遇到了大善人,也是遇到了大豪客,自是欢喜的连声谢过,而后忙活去了。

    旁侧的那些饥民闻听此言,具是欢喜莫名,连声谢过吕岩,而后便是呼天抢地的围到店铺跟前,很是羞赧的在破烂的衣衫之上随意的擦擦手,便是七手八脚伸手捞几个笼饼,而后欢喜的去了。

    场面一度有些混乱,吕岩不觉爆喝一声,众人好似惊闻大吕之声,直惊的满眼直冒金星,具是满脸骇人的看向吕岩,瑟缩一阵,场面才是略有所收敛。

    吕岩不觉摇头叹息一声,修行之人餐风露宿还不觉什么,这些世俗之人一箪一食便很是满足,而他也知道做着些也就是杯水车薪,可总算聊尽绵薄之力罢!

    而就在这时,他忽的扭头看到不远处躺着一个蓬头垢面的汉子孤零零的躺在那里,并未上得前来和众人哄抢。

    吕岩不觉惊咦出声,探手拿了一个笼饼来的那人近前,弯腰俯身递上前去,谁知这人竟也不伸手,只抬起头来,瞪着幽深的眸光直愣愣的看了吕岩一眼,便复又低下了头。

    当那眸光及身之时,吕岩直觉浑身一个颤栗,即便是阴神亦是不安的好一阵跳动,还未待他反应,便当即迅的隐了去,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吕岩不由的面色一肃,拿在笼饼的那一只手也是停留在了那里,当他再是定睛观瞧这人的时候,却又感觉眼前这人也就是与凡人别无二致,可能方才他感觉错了罢。

    只是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原来他看着眼前这人左腿之处白骨森森血流如注,流的到处都是,显然伤患甚深,可当他看见这人面无表情,好像这条腿根本就不像是他的,吕岩心里不由的嘀咕一声:“真是一个怪人!”

    可这样也不是个办法,再这么下去,他这条腿就要废了,也罢,既然让他遇到了,就少不得要管上一管。

    想到如此,吕岩探手一招,手中现出一枚满是芝香的丹丸,不用多说,此正是他在那首阳山炼就的那丹丸,他不欲依仗这外物,是以一直留着,现在这情况倒是恰如其分。

    只见吕岩手中真炁一吐,他手中这芝丸齐齐化作齑粉,随即敷在那人的伤患之处,立时之间鲜血便有止住之势。

    吕岩见得如此,不由的满意的点点头,可见那人依旧毫无一点反应,他不觉大摇其头,抬手一招不远处一根毛竹应声落在他手中,放道那人身边而后说了一句道:“有常无常,表外内里,大道渺渺,真如唯一!”

    言罢,吕岩便是当即大踏步离去,此番出游,他不免心怀惴惴感慨良多,至于出手相助那人一番,亦是心血来潮,可能一转头就忘了,最后安慰那人的一几句话,与其说是安慰他,还不如说是再宽慰他自己。

    只是他却未曾发现,本来显得很是木然的那人听闻吕岩的这一番说辞,眼中却时不由的神光大盛,似是想到些老师传道之时留下的一番话:“道应该在表相之外求得,不可只看相貌。只要你功行圆满,便是异相真仙!”

    当即,这人一拄手中毛竹,竟就那么是站起了神来,抬头看了一眼吕岩离开的方向,冲着手中毛竹吹了一口气,毛竹摇曳一阵,竟是化而为拐杖一般,似铜非铜似铁非铁,抬手一挥股股举轻若重莫名意味迅的弥漫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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