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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化神奇,果然不可轻视。”高歌一面感叹,一面在识海中持续记录自己见到一切。他的识海比二十年前相比,扩大了三倍不止,足以让他记住眼前的一切细节。
“造化打架厉害不厉害,我不敢确定,但他造出来的东西的确是不赖。”宇文梨也不由得赞叹。“你不觉得这里的感觉似曾相识吗?”
高歌立刻回答。“五门乱斗……还没来这个无生有湖之前,我就发现了。那些树怪的构型和种类与五门乱斗十分相似,只是这个世界的树怪高大的多。”
“看来岐海和造化的关系不简单啊。”宇文梨双眸黑得发亮。“我们迟早要抓住岐海那个家伙,好好的拷打一番……好香……”
宇文梨说完,神色开始迷离起来,陷入了陶醉。高歌却毫无反应,扑面而来的怪异味道不仅没有愉悦高歌,反而让他觉得有些许厌恶。“里面有一百零八种味道混杂在一起。”
“一百零八种……那是什么?”宇文梨的语速开始变慢,声音更加轻柔。
“这是造化创世最初开始的地方。”高歌突然将浑身的湮之灵气放出,灵气化成一条苍龙,往前一撞,没有扩大湖水通道,但却将一团团怪异的气体震了起来。“这些是所谓的元素的气体形态。”
“元素?”宇文梨使劲一嗅,浑身舒畅,差点抑制不住心中的想法,就要往前吞噬这些奇怪的气团了。
高歌知道宇文梨的脾气,伸手紧紧挽住她。“这是物质世界最基础的存在,天地万物都是元素构成的,但比元素更小的还有基础的粒子。”
“比如重玄子?光灵子?”宇文梨聪慧过人,虽然不如高歌好学,但也瞬间明白过来。“造化还真是挺厉害的,竟然会用元素造物。”
高歌笑道:“其实,凡人也很厉害,吃下去的食物最后不也变成自己的血肉了吗?这个过程就是造物。”
“可惜,凡人‘造物’是懵懵懂懂的,离开了自己的身体,便造不成物了。”宇文梨明白高歌的意思,企图指出他这种说法的漏洞。
高歌却摇摇头。“虽然懵懵懂懂,但并非无迹可寻,人类造物的法子其实就藏在这里,可惜寻常人永远也找不到罢了。就连道士,开发了潜力,能触及到根本的人也只是极少数。”高歌说着话,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灵台。
“啊!你已经将识海中最隐秘的地方释放出来了?”
“算是吧!但还远不是全部。”高歌拉着宇文梨继续沿着通道往前。走了不远,再无去路,只剩一个巨大的磨盘形状的东西,高歌手一指,对着磨盘上的一个的凹槽说道:“喏,这里是阴阳二力应该存在的地方。”
“不错!的确如此!”宇文梨左手掌一扬,那二十年前得自地底的阴阳二气盘立刻显形,被宇文梨往前一探,在凹槽处比划了一下,果然可以做到严丝合缝。
“不仅如此,你看这里有十七个小孔对不对?”高歌又用手指了指凹槽上方的一片区域,若是不仔细观看,根本看不清。
宇文梨的元力天眼一扫,立刻发现如高歌所说的十七个小孔。“这是灌注十七种灵气的地方,可惜,只有十二个小孔中有灵气,还剩五个小孔空空如也……缺的是融之灵气、光之灵气……”宇文梨也拿不准,胡乱猜测了几下,因为很多微量元气宇文梨是感应不到的。
即便是元力天眼也无法确认全部十七种灵气,宇文梨虽然能辨别彼此的不同,但却说不出所以然来。
“说明造化造物也是不完美的,因为他无法感应全部十七种微量灵气。”高歌一面说,一面放出四种微量元气,并一一叙述,同时让宇文梨用元力天眼挨个扫视,如此一来,宇文梨终于可以建立起对融之灵气、湮之灵气、光之灵气以及暗之灵气完整的感知。
高歌通过根骨感应,而宇文梨却是用看的。
“难怪造化在找你,他对你居心不良,怕是想把你投入这个磨盘之中,集齐他需要的所有灵气吧!”宇文梨大胆猜测。
高歌不得不承认,这个想法极有可能。
第五百零六章 大道至简而非简()
磨盘的附近还有一个巨大的沙盘,其中一半是堆积如山的沙子,另一半则已经被人小心翼翼地修葺过,上面都是精巧的、用沙子砌成而成的各式各样的建筑。
高歌与宇文梨两人仔细看了看沙盘,顿时脸色大变。
那沙盘看似平静无异,但若是目力足够,就能看见沙盘上的建筑正在以快得无以伦比的速度发生着变化。眨眼功夫,数以百万计的不同世界就在沙盘上完成了演化,最后归于最初的模样。
“这是不同时代的世界的样子吗?”宇文梨的元力天眼捕捉到了沙盘每一丝每一毫的变化。
高歌露出有些疑惑的表情。“沙盘上的世界虽然变更极大也极快,但并没有真正地从无到有的过程,开始是一个世界,结束还是同一个世界,中间的世界也并无本质的区别。”
宇文梨有不同的见解。“好像有一些特别之处,但我说不出来到底哪里特别。”
高歌伸手一挥,抓起沙盘上的一把沙,然后撒将出去。沙盘上的世界已然自我的变化着,没有受到丁点的影响。“这个地方很古怪,似乎有人在这里学习。”
“你是说有人教授造化造物?”宇文梨笑了起来。“造化的时代距今不过两百余万年而已,还没有乌冶之那个家伙古老,兴许问问乌冶之,他能知道一些咱们所不知道的事情。”
“此言有理!”高歌露出意兴阑珊的表情,周围的场景虽然奇妙,但对于解开造化的底细并无实质帮助。高歌准备转身离去。
就在这时,沙盘发生了些微变化,出现了一副之前从未出现过的场景,但须臾即逝,存在的时间只有百万分之一息。高歌心中大动,觉得这是一副关键的画面,于是驻足静候,期望那幅画面重新出现。
然而,那副特殊的画面却像消失了一般,再不现身。
宇文梨看见高歌着急,于是将阴阳二气盘祭出,放出极寒的阴力,想要将沙盘冻住。“咱们一个画面一个画面地毁掉,就不信找不到你想要的那一幅!”这果然符合天魔的行事风格。
就连沙盘也‘欺软怕硬’,犹如回应宇文梨的话一般,下一刻果然将高歌在意的那幅图案乖乖摆了出来。
沙盘之中,无数世界彼此勾连,搭建成了数不清的影度空间,但在影度空间之外,还有一片平坦的空地。空地上,一个小小的人影正在堆砌高山,而高山四周站着数十个头戴冠冕的其他小小人影,不远处有身形高大得多的人影在窥测……
沙盘并没有展现所有细节,但已经足以提示旁观者画面所要表达的意涵。
“这些小小的人影是道祖吗?”宇文梨手一指。“高山是道统?”
“道统真的是造化造成的?”高歌虽不相信,但又无法彻底否认,因为道统有记录的历史只有十余万年,比起造化确切拥有的两百万年而言,实在太短。而且,眼前的画面中还有一点特殊之处:整个世界之中似乎只有很稀薄的灵气。沙盘的创造者往往用游离的沙子来代表灵气,而此幅图案干净得令人难以置信。
宇文梨摇摇头,露出一贯的不屑神情。“也许这是天魔的世界,天下所有的道士和修行者都被天魔吞了,那个造化也在逃跑!”
两人得到了足够的讯息,此处再没有任何值得研究之处。
正要离去,湖水同道突然又开始发生变化,似乎有要闭合之意。
“是造化,他虽然不能彻底封住通道,但却可以改变通道的形貌……他一定猜到我们在湖底,所以动用法力,开始搅闹湖水。”
“反正要看的东西,咱们已经全看到了,这就走吧,去赢了他……”
“不,还没有结束,还有很多东西我没有看到,这个【无生有湖】隐藏着太多的秘密,我还要再看看……上面的通道快要闭合了,把小金蝉召唤出来,我们需要光遁……”
【无生有湖】附近的空间拥有超出修行者想象的重玄子,使得每一步的移动都格外艰难,所以白闻见等人在荷叶上寸步难行。高歌自忖以自己的修为,恐怕很难在通道封闭之前从湖底出去,所以需要借助外力。
九幽赑屃从高歌的掌心冒出头,露出无奈的表情,以此来显示自己无能为力。高歌知道它越来越懒,同时也根本不指望它可以穿透湖水。高歌在左手掌心用法力开辟出了一片世界,由得它在其中徜徉。
小金蝉即刻从宇文梨的掌心冒出,化成一道亮光将两个主人裹在当中,然后往上方冲去。
两人的速度快得无与伦比,但因为受到湖水的挤压,始终没能达到极速,眼看就要脱离湖底的范围,前方的通道却完全闭合了。高歌取出外丹,奋力一掷,就听爆裂声响不绝于耳,乃是湮之灵气在化解湖水中的法术。但是湖水本身除了充盈着法力以外,也是实实在在的物质,湮之灵气无法彻底撕开。
高歌正要再施法手段,湖面一阵激荡,封闭的通道再度打开,那个黑瘦的少年找到了高歌。
“你们两个往哪里跑?”巨大的造化之手探进通道,想要将二人提领起来。
小金蝉凶猛无比,虽然是宇文梨一般的人形模样,却跟从前一样,二话不说张开嘴就咬,跟她的主人同样凶狠。
造化之手没料到有人敢吞食自己,虽然恼火不已,但却爱惜自己的‘身体’,稍微往后停滞了片刻,却留给了高歌和宇文梨机会,二人一冲上天,从湖底逃了出来。
黑瘦少年哪肯罢休,在后面追打二人,不给高歌重新与世界融合在一起的机会。
那少年施展法术的手段与道士极不相同,道士惜法力如金子,往往为了节约法力而创造性地搭建出新颖的法力结构,所以法术看似简单但其实繁复。而少年的法术却是极简极陋,对法力一点也不爱惜。
寻常人有个误解,以为返璞归真、大道至简,就是真的简单。其实,往往最简单的表象后面却是最复杂的心思。
“跟这个家伙打斗,用不着法力,小梨你看我的!”高歌突然转身,右手一拳猛地击出,气劲化成一条巨大的光龙,瞬间吞没了敌人。
第五百零七章 卵生的修行者()
高歌的真龙气就像一个顽皮而健壮的青年,已经长大成人,行事却犹如孩童。平时在父母的深宅大院中嬉戏玩耍、不爱出门,但一旦有人惹上门来,就会毫不犹豫地挥拳反击。
真龙气早已经不是单纯凡人武者的内力,而是可以整合游离灵气的庞然大物。高歌一直在用真龙气淬炼自己的真元,随着自己修为的提高,真元纯度与日俱增,而作为陪练的真龙气也早就超凡脱俗。
金龙一冲,将黑瘦少年放出的一半法力碾碎,并将破碎的灵气顺势卷入龙身之中,进一步壮大了金龙的威力。
等金龙消散,高歌与宇文梨早就再次无影无踪了。
黑瘦少年红着脸,双手不断地在身周挑挑拣拣,将残余的真龙气驱离自己。
“咱们应该狠狠揍他一顿!”宇文梨意犹未尽,觉得高歌不该‘逃走’。
“这是他的世界,咱们打不死他,纠缠来纠缠去,没有好处。”高歌拉着宇文梨,瞬息之间又走出了千里水路。“而且,我觉得他并不是真的造化。”
“何以见得?”
“他还是太弱了!”高歌的胸腹处仍旧有光亮闪动,因为真龙气旗开得胜,还在经脉内乱窜,以此来炫耀自己的战果。“等咱们赢了赌斗,看看他会不会耍赖就知道了。”
漫天遍野的虫怪,数量已经不能以百万来计,整整一半天过去,虫怪的队伍还在绵延不绝地向前。
银娥飘在空中,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些虫怪,忍不住心惊。“这么多的虫怪,到底吃了多少人才长成的啊?”
身边,灰袍少年广倔摇摇头。“不,这些虫怪还没长成呢,他们还需要攻击很多人类、修行者、妖族、甚至是道士才能完全成熟。”
此言一出,立刻引来不远处正在经营符阵的丁潇的注意。“小子,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广倔很坦然。“因为我有一个朋友,正好养了一些虫怪,所以我知道一、两分底细。当然咯,我那朋友不算什么好人。”
“虫怪是造化的东西,你朋友养虫怪?你朋友是造化吗?”丁潇一个闪身来到广倔身边。“人以类聚、物以群分,你的朋友不是好人,那你多半也不是好人。”
“这倒不尽然,人可是很复杂的动物。”广倔的双目放着精光,一点也不畏惧。“高大哥也是我朋友,你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