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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歌在识海中存想了片刻,动念间从丹田中抽出一丝真元,往绛宫灌去。那真元在绛宫中一滚,立刻分解出火行灵气,并辅以木行灵气,两股灵气在绛宫中彼此追逐了片刻,随即扭缠在一起。而真元中残余的其他三类灵气则自动缩回丹田,归附于高歌体内那新近成型的五行真元,与湮之灵气等四种微量灵气分占丹田一角。
这等抽取、分化灵气之法乃是道门独有的手段,用以节约不必要的法力浪费。
紧跟着,那道火、木双行灵气被绛宫中巨大的力道一压,开始熔融,然后瞬间重新链接,形成了独特的构型,再然后随着高歌的一扬手冲出了绛宫,化成一道完整并且内敛的火焰法术。整个过程不足百分之一息的功夫。
这法术起初十分微弱,并不显山露水,直到接触到梅花灯上的酒杯后才突然蹦跳起来,成为了一团烈焰。
廉湘点点头,对高歌的悟性感到满意。
但在高歌看来,这道法术与自己的期待却有着不可忽略的偏差,这让他稍微有些不乐起来。
第一百一十四章 廉头领你回避一下()
法术施放出去后并没有结束。在廉湘的交代中,三流甚至四流的法师才会对脱手的法术不闻不问,但想要成为第一流的法师,那么法术离身绝对只能算是施展法术的第一步。
接下来,施法者必须根据现实情况不断调整法术的姿态、强度、发动时间甚至还要能适时改变法术的用途。
即便是二流的法师,无法做到全部的要求,但也会尝试着建立与法术的外在联系,在必要的时候能够随心所欲地收放自如。
所以道士施法,法术的结构必然复杂,他们会在已经成型的法术末端添加许多看似无用的‘引线’,用以随时操纵离开了身体的法术。
高歌的火焰在酒杯下面跳动,有时候会变得通红,有时候会显出蓝色,有时候会涨大三分,有时候又会缩小成黄豆大小。这都是高歌在操控远端的术法。
廉湘传音道:“你控制得不错,但是缺乏了一点灵气。贫道说过施法犹如做人,不必锱铢必较,更不必一成不变,多一些灵动与随心所欲,才能做到千变万化。你刚刚的手法精准有余,变化不足,有些过于死板了。”
高歌点点头,对于廉湘的话表示部分赞同。在高歌看来,廉湘使用法术时的态度极好,策略也极为正确,但是对于法术的控制却不够精准。飘逸、随性以及灵动多变必须是在对自己法术毫无偏差的控制下才能真正做到的。
施法时的举重若轻,必然要以修炼中的举轻若重作为基础。廉湘一昧强调洒脱与不拘小节,却轻忽了法术高低成败的关键全在细节上这个极为重要的原则。高歌一面总结自己施法的心得,一面对比廉湘与卢继贤的施法风格,虽然只是短短的片刻功夫,却已经获益良多。
很快,十二杯琼酿完成。
参与游戏的另外十位道士各自在自己的酒杯上留下了一道印记,作为凭证。然后将十杯酒与廉湘和高歌的两杯摆在一处。
廉湘轻轻吹出一口气,将十二杯酒的顺序打乱,然后笑道:“小童,你来品酒吧!”
童胜杰受宠若惊,欣欣然地越众前出。
“小童,你可不能徇私舞弊啊!不许盲目地选高道友的酒!”不知道谁喊了一声。
童胜杰一吐舌头,扭头使劲嗅闻面前的十二杯酒,流露出陶醉的神色。“那也要我认得出谁是道士哥哥的酒才行啊。”
“小童真不会说话,这里面的酒,哪一杯不是道士哥哥的?”一个道士起哄道。“当然,除了廉头领,他只能算是道士伯伯。”
众道士大笑了两声,随即关注地望向了童胜杰。
童胜杰脸色微红,似乎是因为被人嘲笑的缘故,也或许是因为饮酒的缘故。她埋头饮酒,已经尝过了七杯,然后按照自己的喜好从左到右一字排开。如今高歌的酒杯赫然列在第二位,只有一个道士胜过了他,不过廉头领的酒杯还没有被尝过,一切仍是未知之数。
道士们屏息静气,等待最后的结果。
很快,童胜杰微微打了个饱嗝,露出满意的神情叹道:“都是好酒,都是好酒啊。”
众人看时,廉头领的酒杯摆在了倒数第二,高歌的酒依旧名列第三,也就意味着有两位幸运的道士将获得三十块灵石的奖励,而除了最后那位倒霉的道士,其余所有人也都能得到二十枚灵石。道士们立刻迸发出一阵欢笑,对这个结果很是满意。
廉湘露出一脸的不屑:“真是没品位,贫道的酒竟然只排在倒数第二?”
这个比赛只是嬉闹,喜欢就好不好完全是童胜杰个人的喜好,并无特别公允的标准。
有人起哄道:“廉头领,你让我来当裁决吧。贫道一定……一定把您的酒杯摆在最后一名!”他身边的人闻言一口酒喷了出来:“郭道友,你是不想在骨头坡待了吗?”
“说得贫道这么小家子气。”廉湘嬉笑两声:“就让你做裁决。大家自己想办法标记自己的酒杯,然后由贫道来施法掩盖所有人的标记,最后若真被你识破了贫道的法术,认出贫道的酒杯是哪一个,那贫道愿赌服输!”
“廉头领此言当真?”
“奶奶的!贫道什么时候食言过?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廉湘说完又让高歌附耳过去。“……这一次你来代替贫道施法掩盖痕迹。”
高歌点点头,应承了下来,然后负责裁决的道士又选定了另外十一个参加游戏的道士。
这一次参加游戏的道士都存了心思,觉得高歌毕竟入门时浅,法力和修为都不能跟廉湘同日而语,因此自己很有可能会大获全胜,于是彼此的心里都活络起来,互相张望,用眼神传递消息,希望道友们各自留心,争取全盘通赢。
廉湘看在眼里,并不点破,但特意说明自己会给高歌详细讲解每人的标识特点,不然高歌就成了瞎人摸象。众道士自然没有异议。
高歌历经了几次大战,对猜测敌人心思也颇有心得,当下同样猜到这些道士的意图,却不以为然。他打定了主意,正好拿这些道士试炼自己的手法。如果这些道士串联起来,留下后手,不过是增添了难度而已,正合他意。
很快,十二杯美酒再度烧好。十一个道士各自施展法术,尽力给道友留下线索,然后再由高歌施法,争取掩盖所有的痕迹。
这个比试对除了高歌以外的道士其实十分有利,因为那裁决的道士跟他们是一方的。他不必认出所有人的酒杯,只要认出高歌与廉湘的酒杯,然后将它们摆在最后面两位便能赢得胜利。
廉湘将三种不同的禁制之法传给了高歌,希望高歌用禁制之法将所有的痕迹全部掩盖。这样一来,裁决的道士就会两眼一抹黑。
高歌施法的手法确实有些青涩,毕竟是第一次施展禁制术。虽然体内真元充沛,但是调动起来,却很难做到完全的随心所欲。高歌一连试了好几次都不满意。
廉湘便笑骂道:“小子,你动作快点!就算输了比试也不过是几百块灵石的事罢了。话说回来,咱们就算输了游戏,也不能输了气势。快,快,快。潇洒点!”
其他道士也跟着起哄,但是高歌却不急不躁,轻笑了两声:“别催别催,马上就好了。”
廉湘微微摆手:“你的法术怎么还是施展得这样一板一眼的?太精细了,完全没得到贫道的精髓嘛。”
高歌突然笑道:“廉头领你回避一下,不然我可就露馅儿了!”
第一百一十五章 老实人真是根本不老实()
廉湘对高歌的悟性很满意,但就是不喜欢他一本正经施展法术的风格。他苦笑一声,真地转身离开,回避去了。
离开之前廉湘还忍不住皱了下眉头,觉得高歌要输了。
裁决的道士快速扫了一眼面前的十二只酒杯,很快看出了破绽,根本连酒水也不尝,便信心满满地将一只酒杯摆在了最左边,然后又快速地挑出一只放在了右边。
“快请廉头领,贫道选定了。”
廉湘装得无精打采的样子,打着呵欠走了回来,但还是忍不住瞟了一眼面前的酒杯,忍不住摇了摇了头,喃喃自语道:“贫道就知道会是这样。”
小妖怪童胜杰看不出端倪,连声追问身边的骆枫之到底结果如何。骆枫之修为粗浅,哪里看得出来,被童胜杰问得急了,不由得脸色一红:“小妖怪,你着什么急,马上不就知道结果了吗?”
参与比赛的十个道士中有不少看出了情况,各自抿嘴微笑。有一些还没看透结局,但也跟着微笑。
“承让、承让!贫道不才,还是赢了。”裁决道士跪坐着,朝高歌一礼:“高道友天资卓绝,入门时间不长,但这禁制法术已经是出神入化。只是稍有瑕疵,被贫道抓住了,实在是侥幸。”
“啊?道士哥哥输啦?”童胜杰有些不满意地嘟囔着嘴。“你们怎么也不让让我的道士哥哥。”
老黄叹了口气:“没办法,法术这事除了讲究天赋以外,还在于勤修苦练,高道友毕竟是初学乍练,难免生疏。这没啥,游戏嘛。”
陶艺也摇摇头:“廉头领的策略不错,若是三道禁制能严严实实地将所有其他道友的标识都遮住,那么那位裁决的道友就只能全凭运气了。可惜,廉头领的那只杯子露出了马脚,结果一招失算、满盘皆输啊。”
“是啊,找到了廉头领的酒杯就已经赢了。这也怪廉头领,自作聪明,如果他在自己的酒杯上稍微胡乱施点法术也能混淆视听啊,结果他倒好,在自己的酒杯上一点标识也没留下。结果高道友的禁制不过关,其他的十一个酒杯或多或少的都露出了一些标记,就是傻瓜也看出来了呀。”一个道士故作惋惜地说道。
廉湘忍不住啐了一口:“娘的,什么时候又成了贫道自作聪明了?”
廉湘表示出不满,吓得那多嘴的道士脸色一僵。“廉头领,我可是实话实说啊,游戏而已,你可别记仇啊!”
“记哪门子的仇?”廉湘冷笑一声:“你们真的赢了吗?”
再看高歌,神情冷淡,根本看不出悲喜。那裁决道士一愣:“贫道赢了啊,这位道友刚刚所言千真万确啊。你们看右手边的杯子,一点标记没有,而最左边的杯子有程道友的标识,这手法,错不了!”
姓程的道士连忙点头:“没错没错,最左边的杯子的确是贫道的。”
廉湘看不下去了,手一指高歌:“你小子,蔫儿坏!快收了禁制,让大伙瞧瞧。”
等高歌将他的禁制术收走,众道士各个惊得瞠目结舌。那最右边大家原以为属于廉湘的酒杯结果是属于一个康姓的道士。而最左边,裁决道士认为最美味的酒杯,却赫然是廉湘的酒杯。
高歌忍不住笑道:“这位道友若是稍微品尝一下酒水,想必也不至于输得这样彻底与惨烈。”
那裁决道士脸色一红:“高道友所言极是,贫道托大了。”
廉湘却摇摇头:“虽然你赢了,但你这样锱铢必较的施法风格,贫道不喜欢。”
陶艺看出一点端倪,思量了一会儿,猛地一拍巴掌:“绝了,高道友你刚刚这一手移花接木的法子真是绝了,精准得以假乱真,无人勘破啊。”
原来高歌又采取了与廉湘背道相驰的策略。廉湘大大咧咧,觉得只要用禁制完全封住十二个酒杯,让裁决道士瞧不出端倪便足矣。但是高歌却认为得要想彻底赢得对方,光隐藏还不足够,必须误导对方。赢得这个游戏的关键不是掩盖所有的酒杯,而是让对方误以为自己认出了某位同伴的酒杯。
高歌反反复复施展了数次禁制术,就是为了做到丝毫不差。他首先利用廉湘传授给自己的三道禁制术,严严实实地将某一个酒杯掩盖住,而且三道禁制都按照极为严格的顺序和铺陈方式释放到那酒杯上,以发挥禁制术最强大的威力,不给对方预留一丁点的线索。
然后对于另外十个酒杯,高歌都精心策划,有意识地露出每个酒杯上似是而非的标识,让裁决道士在认得出与认不出之间摇晃。
最后,廉湘的那只酒杯实际上是有标识的。高歌十分认真地向廉湘讨教了辨别标识的方法,这才以最精准的手法用禁制将廉湘的标识遮掩一部分,露出一部分,巧妙地伪装成了另外一道标识的样子。廉湘的酒杯上可不止三道禁制,而是反反复复、颠来倒去的一共十五道禁制,呈现出来的效果与程道士的标识几乎一点不差,所以连他本人都没有认出来。
高歌淡然一笑:“贫道也是侥幸。若这些标识不是事先被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