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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尖的人瞧着去势,都知道初来柯桥的生面孔,恐怕是走不出去了。众人正在感慨时,折了双腿的残疾人,后脑勺仿佛长了眼睛,提前侧身避让,轻而易举地化解致命危机,同时不慌不忙地出剑,正好捅进小混混的胸膛里。
在柯桥一带闯出点名声的小混混,低头看着贯穿胸膛的利剑,想说点什么作为遗言,可惜喉咙都被漫上来的鲜血堵住,张了张嘴巴,却什么话都没有说出来。
与他平日里有往来的地痞、流氓,一个屁都没有放。他还活着的时候,或许会帮衬一下,死了就什么都不剩下了,这就是所谓的江湖道义。
至于帮会头目,都是个顶个的人精,眼力之毒远超同侪,看出杨伟经验稚嫩,却会不俗的剑术,不想多管闲事,就默契地伸手,按住麾下的兄弟。
不过,有生面孔在柯桥当街杀人,真正的大佬却按捺不住了,此举简直是在打他们的脸,爱惜羽毛更胜于利益,脸上稍微动一动表情,麾下就有得力干将或者狗头军师等狗腿子挺身而出,对杨伟喊打喊杀。
此地的喧闹如雷轰鸣,顿时引来巡街的缁衣捕头“镇街虎”王旭,身后跟着一队十二只步快,面色不虞地走进柯桥。
道上的兄弟蛮横不讲理,看到衙门里的缁衣捕头,就像老鼠见了猫,全部变得规规矩矩,仿佛个个都是老实人。
随着镇街虎王旭的前行,喧闹的声音迅速降落,方才还打打杀杀的帮会成员,都乖乖地闭上嘴巴了。
坐在酒楼雅座的大佬立即改变策略,扬起下巴稍微示意,就有胆大心细的人上前,出首相告。
“捕头大人,有汪洋大盗当街杀人,你管是不管?”
。
第四百六十八章 诛心()
话音刚落,街路两旁的道上兄弟,心头一凛,顿时竖起耳朵,静候缁衣捕头王旭的回答。
镇街虎不愧是镇街虎,绍兴县衙三班六房里拼杀出来的能吏,只看了现场一眼,就差不多推导出事情的前后经过。
他颇为感慨地轻叹一声,命案毕竟是发生了,而且还是道上兄弟聚集最多的柯桥片区,难保不是江湖恩怨仇杀的路数。
缁衣捕头王旭环视周围,目光触及的人无不躲避他的眼神,于是,这头镇街虎顾左右而言他。
“什么汪洋大盗,我怎么没看见?反倒是左近,有小刀会的会长、海沙帮的帮主……都是江湖道上有名的魁首、瓢把子。嗯……鬼鬼祟祟贴墙走的那人,我看他的脸就很可疑,与最近的海捕文书上的通缉犯很像。别跑,给我站住……追!”
缁衣捕头王旭带头冲进路边摊里,方才还张狂叫嚣的道上兄弟,身上多多少少都有些不干净,看见衙门的捕头向自己冲来,纷纷作鸟兽散,飞也似的各自逃命去了。
只可惜,暴露了行踪的通缉犯,精通轻功似的,竟然踩着桌椅板凳借力纵跃上院墙,几个腾挪身法转移,就此脱离了捕快们的追索。
闹出如此大的动静,杨伟隐约知道缁衣捕头好心放自己一马,顿时加快速度离开。于是,小混混当街倒毙,连过堂审问的程序都免了。
酒楼雅座的大佬们,看见下面的街路,被人闹地鸡飞狗跳,败坏了难得的好心情,却不敢随便离开。
至于街路两旁为数众多的路边摊,以及各个帮会的大中小头目,已经开始担心小混混的死,恐怕会成为一个借口,令县衙班房里的衙役趁机进入柯桥,以后的日子肯定不会如此轻松惬意。
于是,就有人主张处理掉尸体,几个不同帮会的高层头目,根本不用聚集在一起商量,只是微微额首和轻轻摇头,还有几个熟悉的眼神,就代表身后的帮会或者势力,决定了小混混的尸体的去向。。。
噗通一声,年轻的生命悄然化作一记水花溅落声,消逝在柯桥下面的河道里,层层叠叠泛起的涟漪,很快被夜风吹皱的河面抚平。
随后,一个老练的帮会成员,拎起一大桶洗碗水,朝小混混的尸体方才倒下的地方泼去,残留的血迹转眼间消失,就像方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等到缁衣捕头王旭抓人无果,不得不悻悻然地返回时,尸体不见了,凶手消失了,街路的地面潮湿一片,显然是被洗过地了。
“这是谁干的?究竟是什么意思?出首相告的人呐?我记得是周记当铺的杂役!还不出现,我就请周老板到衙门里吃茶了。”
镇街虎很清楚地知道,什么时候说什么话最管用,不等他动手带人,酒楼雅座里的大佬爱惜面子,抬起一脚,就将方才出首相告的杂役踹出去,直接从二楼重重坠下,整个人头面朝下地趴在地上,一动也不动,显然是活不成了。
若说杀人,帮会的成员,道上的兄弟自问不会输人,万万没想到大佬处理废物,行丢车保车之举,比他们还果断。
再说了,区区一个杂役,就算是过河卒子,也顶不了多大的用处,现在顺手切了,日后就少了许多麻烦。
至于官方的场面话,大佬自然看不上区区一个缁衣捕头,他们向来是愿意,也喜欢和县令、县丞打打官腔,说一些冠冕堂皇的话。
镇街虎王旭看到眼前的这一幕,懂得大佬们的潜台词,希望就此息事宁人,自然不敢深究下去。
“告人者某某,下楼时无意中滑跤,从二楼摔下,经勘验,系当场死亡……”
与这位杂役有交情的道上兄弟,实在是看不过眼,藏在人群后面,忍不住爆了一句:“那人还有气,并没有当场死亡。”
缁衣捕头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结果却看见密密麻麻的人头,也不知道是哪个混账王八蛋说的,故意与他为难。
“没死吗?且让我再看仔细些,或许黑灯瞎火,真的看走眼了。”
说完,镇街虎王旭走上前,蹲下身体,伸出右手食中二指,放在周记当铺杂役的鼻子下面,随即左手缓缓探出,按在他的背部。
“或许方才还有呼吸,现在却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根据我当差多年的经验,想必是没有死透,现在死地稳当了。”
这番话自缁衣捕头口中说出后,藏在附近阴影里的杨伟,忍不住有点佩服起这头镇街虎,心里想着。
“能上位的人果然不同寻常。方才被楼上大佬踹下来的人,不过是筋断骨折的伤势,经过王旭的勘验,活人也变成死人。他的左手,有古怪!或许是六扇门秘传的武技罢!”
“那杂役出首相告,肯定不是为了仗义执言,而是受到背后大佬的安排。只是没想到,缁衣捕头王旭不按牌理出牌,将一潭水都搅乱搅浑了。”
“现如今,为了避免衙门趁机伸手进来,叫道上的兄弟日后生活难过,小混混的尸体就默契地处理掉。因此当镇街虎开口索人时,就连幕后大佬也不想牵扯进去,直接给了一脚,临场制造一起事故。”
“可惜二楼不够高,摔不死人的。正因为如此,缁衣捕头王旭体察民情,亲自出手封口,表示休戚相关,愿意上这条船。否则,连他在内的十二个捕快,没准走不出柯桥!”
杨伟的思绪瞬息间百转千回,将此中内情、幕后阴谋、人心阴暗都推算出七七八八,不由地对自己都刮目相看了。
他没有想到,若不是叶知秋的分身下凡赐予金手指,李玄狱中传功,给他的人生开挂,区区一介风月场所的杂役,杨伟岂能如此谙熟世情,连人心也算计进去。
杨伟毕竟是聪明人,很快就回过神来,对自己的改变,英明神武地简直不是自己,尽可能地推断出事情真相。
“老子,上面有人!”
第四百六十九章 上门()
身后有靠山的自觉,令杨伟报仇不过夜的信心高涨起来。只不过,先前他在柯桥街路上防守反击,做掉不知死字怎么写的小混混,在几百个道上兄弟面前露了相,又无意中惹上官非,行事还是低调一些较好。
因此,他尽量贴着墙角行走,借助阴影的掩护,巧妙地隐藏起身形,继续往仇家方向潜行而去。
乱糟糟的街路,随着缁衣捕头王旭和一队捕快的安然离开,很快重新热闹起来,方才的杀戮,犹有淡淡的血腥气味残留,不过随着酱香味的锅气开始弥漫开来,醇厚的花雕酒香传扬开来,就连与小混混相熟的人,都忘记了身边曾经有过这个人。
这大概就是江湖道义的真面目罢!掩藏在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的豪情背后,是赤果果的利益关系,人活着或许还有一份情谊在,死了就真的什么都不剩下了。
正因为如此,脱胎换骨迎来重生的杨伟,才会越发坚定信心,今夜报仇雪恨的事,只要牵扯到江湖恩怨仇杀,官府肯定是不会多管闲事,宁愿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至于江湖道上的引发的连串反应,城北草市渔霸蒋申死去,空出来的地盘和利益,只会成为各方势力瓜分的肥肉,就算是他背后的支持者,也不怎么会为一个死人出头。
想到其中的关键,杨伟忍不住笑了起来,为了避免暴露行踪,他只能强行压住,委实有点难受。
眼看蒋申的家就在不远处,杨伟的意志不仅没有集中,思绪反而散乱起来,甚至瞬息间漫游到遥远的天际。
“依稀记得,我不是这里的人,而是穿越进来,来自……来自主世界。一个拥有天庭和地府的大世界,月亮不是一枚银盘,高高地悬挂在天上,而是巨大无比的星体,反射太阳的光辉。”
“快活林是个好地方。二十四桥明月夜之景,直似天上,不像人间,里面的红倌人。据说都是身怀名器,拥有千里挑一的道具。”
想到这里的时候,一道灵光闪现,杨伟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句:“春水玉壶炼青霓!”随即就忘诸于脑后,再也想不起来了。
“高老大,长地就像传说中的仙子。叶大哥是个好人,就是不会笑,一张脸冷冰冰的,就像戴着一副贴面罩。反倒是孟二哥,整天笑嘻嘻的,和谁都能谈得来。不过,我能看出来,他藏在眼睛深处的真心,其实很不快乐。孟大哥的笑容,只是他的保护色,就像伪装一样。”
“据说,孟二哥在外面有女人了,一个很有气质的女人。我就知道,他肯定是在为将来打算。现在这年景,娶妻生子的成本很高啊。结婚嘛,至少要一间单门独户的住宅罢。就算婚事从简,少不得开几桌酒席,宴请亲朋知交,即便空手上门,说些喜气的话也好。成婚后得赶紧造人,十月怀胎,孕妇里里外外都要有人照顾,请一个保姆罢,这笔钱肯定免不了。唉……女人真烦!”
杨伟想到关键紧要处,忽然被沉重的压力差点击倒,敌人不是什么武道巨擘,也不是什么世外高人,而是每天都能看见,每天都会接触,每天都会打交道,行走江湖必不可少的……钱银。
“一文钱逼死英雄好汉呐!”
杨伟忍不住仰头望天,发出长长地叹气声,附近街路上走过的行人,似乎听到什么,起了疑心似的,左看看右瞧瞧,发现没有任何异常,陡然想起什么,连忙加快了脚步,看上去就像是受到惊吓似的。
距离仇人家宅不过十步距离,杨伟散乱的思绪瞬息间收敛起来,不过考虑到粉碎性骨折的双腿不利于行走,他仔细想了想,便默运恩师赐予的“天残地缺诀”,令双腿僵硬起来,同时感觉不到痛楚。
摆在杨伟面前有两条路,一是将仇家洪兴杀死,连带他的养父,一并送回老家,并故意营造出利益冲突,江湖道上的恩怨仇杀。其次是将蒋家满门灭绝,甚至做到鸡犬不留的地步。
仔细想了想,杨伟放弃了第二条路,心里暗忖:“我毕竟是心软!被仇家害成如今的凄惨模样,竟然还能为他们开脱。”
稍后调息几下,内心随即变得平静许多,杨伟双手持剑,在墙壁上刺入,借力往上攀升。三次双手交替后,已然出现在蒋家大宅的围墙上。
碍于南方承平已久,不够尽职尽心的护院早就安歇下来,唯有蒋家豢养的恶犬,忠心耿耿地守护着不失温馨和温饱的家园。
俗话说的好,咬人的狗不叫。三头驯兽师精心驯化的恶犬,伏低身体,借助阴影的掩护,慢慢地接近围墙,只待上面的翻越下来,它们就同时发动攻击。
只可惜,杨伟知道不少蒋家宅院的底细,临上来前就收集三根拇指粗、食指长的竹节,此时双手合掌夹紧,拇指将竹节轻轻压住,口中默念秘咒,对着不声不响的看家恶犬,使用了自“天残地缺诀”中演化出来的一道禁制。
“指物代形!”
杨伟伸手一招,凭空摄来墙下趴在地上的恶犬气息,分别灌注到三根竹节,随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