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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未坐热,就有人登门造访了。
西凉兵扩军后,太尉府进一步充实了人手,每日流水宴席不断,宴请闻讯而来的乡人,其中门客、游侠和投效的奇人异士最多,光是切菜的厨娘,就超过五百人。
太尉府的起居之地,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可谓到处都是人。董卓的心里很清楚,自己的所作所为,实在是惹起众怒,举世皆敌,担心有人效仿专诸、豫让,所以才会在府中防备森严。
就算典军校尉曹操,算是半个自己人,想要与太尉见一面,也要经过重重关卡。尤其是试心的磁石门为必经之地,来人若是心怀歹意,随身携带铁质武器,被磁石吸走,脸上露出惊惶失措的表情,就会被两边的卫士当场擒住。
可惜,此时还是汉室忠臣的曹操曹孟德来了,带着叶知秋踏夜上门转送的“北斗七星剑”,由于他早有心理准备,过磁石门时抓紧剑鞘,才没有被人发现。
与此同时,在司徒王允府中盘恒的飞将军吕布,被奉命而来的亲兵召唤,看在义父董卓的面子份上,他怏怏不乐地与貂蝉告别,骑着同样神骏不凡的乌骓,往太尉府赶去。
董卓等候许久都没有看到曹操,就迳自上了卧榻小憩,曹操被一路放行进入后,在门外态度严谨地整理衣冠,才迈步走进去。原本还有一肚子的腹稿,准备与太尉分说其中的利害关系,忽然听到轻微的鼻鼾声,他立即明白眼下就是刺杀的最好时机。
曹家、夏侯家的亲族子弟,都由秘密渠道送出洛阳,此时自己孑然一人,正是报答汉室恩典,捍卫正统的时候。
可是,自己是曹氏、夏侯两家的期望,就这样杀死董卓,绝对逃不出去,与其将性命轻掷豪赌,不如退一步坐壁上观,毕竟洛阳城里,敌视太尉董卓的太多了。
凉州兵为什么扩军,还不是被术师驱赶毒蛇袭杀了所有羌兵,导致凉州兵实力大损,由此可见,深恨董卓的人不止是朝中的群臣,还有来自皇室,甚至民间的势力。
想到这里,决心杀贼报国的曹操,一颗火热的心就冷了下去,随后他就觉得随身携带的七星剑太碍眼,也太碍事了。
“即使是我夜宿西园时,也有以假乱真的布局陷阱,没理由太尉府中的起居之地,暗中没有人守护。”
曹操待在前厅,似乎在等待太尉醒来,态度恭谨至极,暗中却眯着眼睛窥视左右。即使没有望气术等秘法,凭借武人的直觉,他还是在董卓的卧榻附近,发现几个隐蔽处,都有气息悠长的些微动静。
“还好,还好!若是我一个冲动,没有成功杀死董卓且不说,还会落得非常不堪的下场。”
就在此时,一个魁伟的身影飞快接近,曹操忍不住侧头凝视,发现来人竟然是飞将军吕布,顿时心里就有些忐忑不安。毕竟,他很清楚武人的直觉,有时候准确地没有道理可说。
曹操立即决定先发制人,呼啦一声,从宽大的袖子里取出“北斗七星剑”,却倒持剑鞘,将剑柄朝向脚步匆忙赶来的吕布。
恁凭是谁,看见有人倒持太阿,都不会觉得此人有恶意,吕布也是这般认为,不经通报跨进义父董卓的卧室后,看见厚脸皮的典军校尉,轻轻地额首致意。
“曹某最近得了一把宝剑,觉得德薄无福消受,就特意取来献给太尉。可惜,今日太尉朝议时舌战群臣,精神气力消磨不少,正在卧榻小憩。所幸有少将军在,就请劳烦吕兄转交了。”
说完,曹操就双手托着剑鞘,将“北斗七星剑”奉在吕布面前,态度十二分的恭谨,出身寒门的飞将军见此,心里觉得非常高兴。
吕布从典军校尉手里取得北斗七杀剑,他的脸上倒是一副受之无愧的神色,暗中扣动机簧,立即弹出一截乌青色的剑身,尽管质地不过三十炼,未免有些不美,不过剑身蕴含的北斗星辰神煞之力,却令飞将军非常满意。
由于剑身凑地很近,吕布的鼻尖隐约闻到一股腥气,他毕竟是在草原长大的将领,见识自然卓尔不凡,辨识出剑身涂抹见血封喉的剧毒,就有些不满。
不过,曹操转手送出宝剑后,就忙不迭地起身告别,牵扯了吕布的精神注意力,结果竟然让他轻松地脱身离开。
吕布抽剑出鞘,信手抖出一朵剑花,风声呼啸尖利,惊动了内室卧榻上的太尉。董卓有心事,常年的军旅生涯,向来睡地很浅。
太尉听到是义子的脚步声,还有舞剑的啸声,董卓惺忪的睡眼立即睁大,伸手将吕布招进来分说。
董卓毕竟是老奸巨猾之辈,从义子吕布口中得知事情经过,立即明白曹操献剑是假,意图不轨是真,立即派人去拦截。
许久过后,才有西凉军卫兵回来禀告,说典军校尉脚步飞快出府,现在已经不知去向了。
吕布这才发现自己被耍了,眼里的愠怒一闪而过,董卓此时也恢复冷静,摆了摆手:“随他去吧!管住你的嘴巴,此事不许声张。”
飞将军有些不解,太尉就将洛阳城里,曹家、夏侯家的子弟接连去向不明的情报说了,吕布恍然明白。
“原来如此!曹贼早就修好退路,不管此事成与不成,家族主干却毫发未损,一如被人斩首的反贼袁绍,泼天大的祸事,汝南袁氏硬是脱身离去。士族门阀实为天下大敌!”
董卓心里了然,却什么也没说,转念一想,记起今天朝议时,内廷宦官推出台前的道人史子渺,与曹孟德的伎俩相比,那才是真正的威胁。
“奉先吾儿,内廷的阉党,今日请出与何氏亲厚的道人史子渺,此人有鬼神不测之力,时刻威胁老父的安危,你说该如何是好。”
吕布心里惦记着貂蝉,却不敢不推拒义父董卓,连忙起身回答:“此事极为容易,明日上朝我也随同前往,若是此人胆敢冒犯义父虎威,我必定给他一个难堪。”
两人相视而笑,默契地就像真正的父子,不过吕布并不清楚,过不了多久,他就会因为一生所爱的女人,被董卓强取而勃然大怒,甚至在某人的撺掇下,做出反戈一击的决定。
与此同时,叶知秋正在观看太尉府的运势气象,象征典军校尉曹操的黄蛇,对如虎添翼的太尉露出獠牙,却在临末半途而废,仓皇失措地逃遁而走。
“可惜了!我就知道这步棋不爽利,只可惜北斗七杀剑这柄神兵!嗯!曹孟德离开洛阳了,估计用不了多久,他就会号召各州诸侯起兵共同讨伐董卓。”
叶知秋轻轻叹了口气:“历史在我手里拐了个弯,还是回到原来的轨迹上。不过命运已经大幅度扭转,尽管汉室权利被架空,却没有被权臣完全控制,内廷的宦官贪财怕死,关键时刻还可以一用。”
第六十八章 废立()
翌日朝议,太尉董卓带着义子吕布前往,依旧是前呼后拥几十员百人将,甚至逾制僭用近似天子的服饰及车驾,急不可待的心态,就连市井百姓都人人侧目,更别说朝中的重臣。
道人史子渺易装护卫少帝和太后,不过当他看到飞将军吕布进入朝堂,举手抬足之间,就有一股天地之力相随的韵律,分明是突破桎梏,完全踏入武圣的境界,他不知不觉地开了内景八门中的六门,背靠大汉龙气才堪堪抵挡地住。
训练完毕的西凉军新兵,强行驱逐内廷禁军,不动声色地接管小半个皇宫,太尉董卓眼看布局完成,再也按捺不住,无论是在人生,还是朝堂上,都往前跨出一大步。
道人史子渺恍惚之间,听到汉室龙气的长啸,隐约看见一头背插双翼的绝世凶虎,身后跟着十几柄血色长剑,朝天柱狠狠地撞来。
“不好!汉贼董卓终于发难了。汉室安危实为道业所系,大不了兵解转生,我又何惜此身。”
想到这里,内景七门瞬间大开,身高七尺的道人史子渺,转眼间涨高成九尺,浑身肌肉膨胀,皮肤泛起古铜光泽,体内气血如汞走珠,筋骨摩动如编钟齐鸣,自成天籁韵律,颇似古曲《玄默》。
吕布见状,自然知道其中的利害,连忙伸手将义父董卓拉到身后,自己挺身而出,直面气势在自己之上,以武入道兼得音律妙理的史子渺。
尽管没有带着趁手的兵器方天画戟,不过吕布的武道修为极为精纯,握紧拳头就是大锤,捏起五指就是阔刀,悍然冲进道人史子渺以古曲《玄默》开辟的小天地。
“曲高和寡,不过如此!给我破!”
吕布全力以赴,转眼间与史子渺交手百招,偌大的朝堂,筋骨齐鸣的曲调声,被拳拳到肉的金铁轰鸣盖过。眼下两人都不是血肉之躯,更像是第四王朝始皇帝嬴政收天下之兵铸造的十二金人。
道人史子渺的小天地,得汉室龙气之助才能成就,终究不如吕布自行领悟,伟力归于自身的爽利,全身上下被重拳轰地处处凹陷,没有一块完整无损的皮肉。
吕布与踏入化境的道人较量,自身的损伤也不小,表面看不出什么,实际上五六脏腑都被史子渺的音律灵韵侵蚀,此时痛苦难当,可惜说不出来。
“汉贼董卓得飞将军之助,方能如虎添翼,敢威胁天下,不如我用舍身诀开了内景第八门,送吕布上路。”
吕布凭着武人的直觉,察觉到道人的异动,心里暗忖:“史子渺不愧是皇家炼气士,开了内景七门就与我久战不下,若是给他唤起内景诸神,我还有命在?不若先下手为强!”
趁着对面的道人调息,搬运体内气血的机会,飞将军吕布猛然发力,施展类似缩地成寸的身法,突兀地出现在史子渺的面前。
道人的视野中,朝臣、内宦、天子甚至太后都消失不见,天地间只有吕布的拳头,挟着无可名状的大力而来,天地都在此拳下坍塌。
内景八门最后一门来不及打开,史子渺把心一横,不甘被人当场轰杀,干脆将舍身诀搬运的气血,全部倾注给吕布。
盈满沸腾的气血急速摩擦,瞬间化成一团金黄炽焰,朝堂之中凭空升出一轮骄阳,人人转头,避免双眼被刺瞎。
吕布却不管不顾,怒喝一声“去死”,拳头去势不减,正中道人的最后手段。
一击必杀的死拳,穿透硕大无比的气血焰团,可惜底下却没有史子渺的身影,就像他凭空消失似的。
可是,道人的舍身诀并不简单,由至阳至刚的大日焰流,遭对手击穿后,瞬间转为至阴至柔的太阴月华,如骨附蛆的粘在吕布身上,无时不刻地侵蚀他的身躯,封闭沟通天地的穴窍,恁凭吕布用尽手段,还是无法驱散,这才心生悔意。
飞将军一时冲动之下,终于惹上生死之敌,他知道此事无法善了,与义父说了一句算是交代,随后脚步匆忙地走出朝堂,快步冲到城墙上,纵身一跃,噗通一声,掉进护城河里。
朝堂之上,汉室最后一重防护悄然瓦解,内廷宦官内心惶恐不安,毕竟他们以为依仗的道人史子渺下落不明,估计是以死明志,兑掉太尉董卓麾下最强的无双武将。
慌乱之下,宦官们簇拥着太子与何太后离开,结果被早有准备的凉州兵堵了回来,不敢全面开战的十常侍,被粗鲁的军士赶回朝堂。
太尉拔剑四顾,朝中文武百官,除了寥寥无几的汉室忠臣,都不敢和他对视。董卓心满意足地笑了,随后稍微正色,对在场众人言道:“天子暗弱,不足以君天下。今有策文一道,宜为宣读。”
李儒从袖中取出书册,缓缓打开后,朗声诵读:“孝灵皇帝,早弃臣民;皇帝承嗣,海内侧望。而帝天资轻佻,威仪不恪,居丧慢惰,否德既彰,有忝大位。皇太后教无母仪,统政荒乱。永乐太后暴崩,众论惑焉。三纲之道,天地之纪,毋乃有阙?陈留王协,圣德伟懋,规矩肃然;居丧哀戚,言不以邪;休声美誉,天下所闻,宜承洪业,为万世统。兹废皇帝为弘农王,皇太后还政,请奉陈留王为皇帝,应天顺人,以慰生灵之望。”
董卓听见李儒读完书册,立即令左右西凉兵,扶少帝刘辩离开帝座,夺走他的天子印玺,抓住他的胳膊,强逼其面向北方,也就是帝座跪下。稍后,董卓又亲自威胁何太后,叫她自行解除太后的服饰,等待新帝登基继位的诏书敕封。
少帝刘辩和何太后痛哭不止,朝中文武百官面色戚然,对一帝一后的悲惨感同身受。
与此同时,叶知秋凭借望气术观看大汉龙气,亲眼目睹飞虎缘着天柱浮云而上,凌驾在幼龙之上,身后的血色长剑,将龙气天柱来回穿透,顿时鳞片崩掉,断爪锯角,浑身鲜血淋漓,奄奄一息。
大汉四百年天下,终究有孤直老臣没有死光,阶下一位大臣按捺不住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