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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往前走,出现了空旷的感觉。这是一处极其隐蔽、荒凉的院落。
斜日当头虽不是那样的寒冷袭人,但透黄的树叶在轻微的北风中无力地飘落着。
骆惊风推开虚掩着的大门,院里覆着厚厚的一层落叶。
沙沙。
落叶聚成的一股劲风直逼而来。
“骆惊风,你这次想要趟谁的河?”
声音温柔而坚定,出声者是一身高领红色锦裙的女人,她手里还提着一把琵琶。
短暂的停顿,并没有打乱骆惊风的沉思,但还是吃惊不小。
来人连自己的名字都知道,看来也不是个什么善茬。
骆惊风心里满是疑惑,好端端地就碰到了这样的事,而且不是善茬,还是个惊艳不断的人。
少刻。
骆惊风站定,拉了一把楚天梅,注视着对方。
但就是这么定睛一看,骆惊风全然明白,突然出现的女人并非等闲之辈,凭他和楚天梅根本就不是对方的对手。
“若是需要,我不管是谁的河,都得趟,而且是必须趟。你说天下那么多河,到底谁是谁的河?”
骆惊风只能顺着对方的话,看能不能弄明白对方的心意。
对方并没有急着答话,只是调整了一下站势。
她身着的高领锦裙似红却粉,与她白皙的肤色形成鲜明的对比,好象那种色泽是专为她而有的。她站立的姿势分外的端庄秀丽;瓜子脸白皙可人,嫩若出水;上翘的睫毛使杏仁般的双目黑白分明,也许,是阳光的照射,水光盈盈;笔直小巧的鼻子下,却有着略厚带艳的嘴唇;双鬓间两束长发遮掩着耳际,顺着隆起的胸部向下沉垂,随意拿着琵琶的站立,亭亭玉立。
“你想想我找你会是怎样的结果!”
“哈哈,你想要的结果又是怎样的呢?”
骆惊风攥紧了楚天梅的手,不让她有丝毫的举动。
“我要你死!”
“你能活吗?”
骆惊风很镇定,没有一点激怒的表情,倒是轻蔑的看了一眼对方,拉着楚天梅,站在花坛前的空地上,拍了拍变小了的地黄壳体。
“能告诉我为什么要我死吗?”
“你没有告诉我你要趟谁的河,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呐!”
骆惊风装得趁着冷静,其实他不敢有丝毫的举动,只能静静的注视着对方。
“不知道我要趟谁的河,但鹿死谁手,也未必是你的想象。”
“是吗?我也知道一点,那就是你得罪了你不该得罪的人。”
“这个不该得罪的人,我真的还想知道,他是谁?”
骆惊风一愣,这才出道几天,记忆里并没有得罪谁呀。
呵呵!
“小子,给你颜色你还要大红,你知道我是谁吗?”
“不知道,但你很诱人。”
骆惊风把跳过来的楚天梅强行扯在身后,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算是一个严厉的警告。
“看来你真的是个小混蛋,连楚清心都不认识哦。”
“咿呀,我认识你,原来你就是恶名昭著的楚清心呀,我还当谁呢。”
楚天梅根本就不管骆惊风的警告,真的忍不住了,而且她也听过爹爹曾经说过这么个人。
哟!
“这小妮子倒是有点阅历,既然你知道我,你说说你的名字呗。”
楚天梅完全挣脱了骆惊风攥着的手,轻盈地走到了楚清心面前。
“我的名字微不足道,倒是我真的很想知道你找我们是为了谁,应该说我们之间没有深仇大恨的呀!”
骆惊风紧走了几步,站在了楚天梅的身边,随时做好了保护她。
“是啊,你让我们死,那也得让我们死的明白一点呀!”
“和我确实没有直接关系,但是你们却与谭柳成的瓜葛不小。”
当听到谭柳成的时候,骆惊风和楚天梅不约而同地面面相觑,看来她是要给谭柳成要个说法了。
骆惊风明白了她的目的后,开始了运气聚功。
骆惊风抚摸了一下乌黑荣亮的头发,静静地注视着楚清心的一举一动。
一丝伤心和失望,突生。
骆惊风原本想尽快找到爹爹,在爹爹地帮助下给楚天梅报了杀父母的仇,继续潜修自己的御九幻音掌,看能不能达到九重,却没有想到这么快就要与世长辞了。
楚清心的琵琶胸前一抱,微笑中是满满的自信。
转身的骆惊风,满含悲情地抓着楚天梅的手,突然哽咽了起来。
“你赶快离开这里,要帮着我找到爹爹,还有,你要好好对待咱们的地黄。”
“走什么走,死也要葬在一块。”
楚天梅抖动着手中的紫霜断玉剑,怒目而视。
“好,我让你们两个小冤家做鬼也风流去吧。”
楚清心开始拨动了琵琶音弦。
“慢着,她是女孩,就放了她吧。”
骆惊风凄惨地瞅着楚天梅和地黄。
喂?
“你逞什么能呀,不就是个死吗,谁怕谁。”
楚天梅愤然挡在了骆惊风的面前,怒目盯着楚清心。
呵呵!
楚清心轻笑着,弹起了琵琶。
一曲‘诗经’的‘于以采繁,于沼于沚,于以用之,公侯……’荡漾回肠,缠绵细腻,委婉绵延。
初闻悦耳动听,渐渐地随着词曲的蔓延和楚清心十指的扣动,诗经的曲调已不再是普通的琴声曲乐,而是震荡耳膜、侵人心扉五脏的利器。当乐曲进行到‘于以采繁,于涧之中,公侯之宫’时,枯柳黄叶无风坠落,四周沙尘狂卷而起。
骆惊风挡住楚天梅的同时,赶紧按照师傅教他的方法,开始收剑聚精,急速调息真气,双掌合十,‘御九幻音’源源不断地从他的眼、鼻、口、耳中输出:文韬中‘源深而水流,水流而鱼生之,情也;恨也……’
所有的字词变成了尖锐的劲力,把带军杀敌的境界融入在字词句的理解和挥发中,并转化成千军万马的咆哮、践踏和成千上万士兵的长矛,直击楚清心,虽然有两道黄沙扭成的巨龙碰撞翻腾,但弱小的劲道无法逼退冲过来的音乐杀气。
第九章 袭胸救人挨耳光()
吃惊愕然的楚天梅,没有想到骆惊风还有这等功夫,她惊悚之余,拔出了紫霜断玉剑,站在了他的左边,用尽了平生力气,使出了寒影削,要与他并肩作战,奋力一搏。
楚清心手指反转,拨弦突变,弹出的音符变成了诗经的‘东方未明,颠倒衣裳,颠之倒之,自公召之……’
同一人的作品,不同人的演奏,竟然飞沙走石,飘落的枯枝在劲气的催动中,变得刚劲有力、勇猛浩然,齐齐地向骆惊风和楚天梅袭来,似放飞的暗器短刀,又如不断冲撞着的飓风暴雨。
哇——啊!
骆惊风口鼻流血,被横着撞上了地黄弱小的脊背,受惊的地黄突然跃起,悬浮着在半空飞奔,驮着昏迷了的骆惊风瞬间消失了。
嗖。
爬起来的楚天梅眼前骤然红色一闪。
海天愁站在了面前,弓身扶着楚天梅坐了起来。潇洒地掏出了洁白的手帕,擦了擦她嘴角的鲜血。
瞪!
海天愁挥臂扬手,一副鸳鸯簪极速飞出。
楚清心怀抱着的琵琶声嘎然而止。
“海天愁,你个王八蛋,你死追着我和谭柳成干什么?”
几分钟前还是个温柔体贴、漂亮端庄的她,瞬息间变得凶狠失态。
“你和谭柳成所做的事,不觉得羞愧嘛,你却要对她施以暴虐。”
“你是大大地混蛋,你管得着吗?”
“你这样,不觉得有失优雅吗?”
海天愁扶起楚天梅,将弹回来的鸳鸯簪插进了自己长长地白发中,消瘦的脸上愤怒满满。
楚清心清楚自己与海天愁的悬殊,她除了憎恨,一点办法都没有。抱起了琵琶,借着花墙的支撑,迅速跃升跳出了院落。
海天愁抱起了楚天梅,突然想起了她说过是‘天’字辈,虽然觉得好笑,但又觉得好玩。就一字的相同,却使自己和这个女孩成为了一个辈分,而且还在冥冥中好像多了一丝灵犀。
楚天梅紧闭着双眼,但这双丹凤眼还是清晰可见,她那细长的眉梢,延伸到了眼角之处,有一种像弯月的感觉;鼻子不算很好看,但尖尖的,挺挺的。
海天愁仔细地端详着,内心深处春情激荡。
楚天梅唇如胭脂的嘴巴微微地动了一下,她只是消耗体力后的短暂昏厥。
海天愁陡然转身,脱下了他的大红锦衣,慢慢地将楚天梅拖到了墙角处,将她靠在了墙面上坐直了身子。
海天愁遽然一蹲,盘腿坐在了她的对面,双掌极速伸出,轻轻地推向了楚天梅的胸口,想给她输入真气,让她尽快恢复身体。
当那双掌挨到楚天梅胸部的瞬间,从指缝中冒出了轻雾,冉冉地上升着。
巨大的真气逼入了楚天梅体内。
原来苍白的脸色上,慢慢地出现了绯红,而且,越来越红润,越来越光彩照人。
楚天梅徐徐冉冉地睁开了眼睛,本来想坐舒服一点,还没有来得急抬头,就在她睁眼的瞬间,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双手按在自己挺拔着的胸上。
脑际闪现。
这么神圣稀有的资源,连骆惊风那个傻子都没来得急侵袭呢,却要被他先夺而入。
楚天梅想都没想。
啪。
一记耳光扇到了海天愁的脸上。
“你是猪手吗?”
其实楚天梅扇过去的时候,已经看到了是海天愁,但是收不住手了,还是让那重重的一巴掌扇了下去。
“做好事也要挨打吗?”
海天愁捂着自己的脸,屏息凝神地盯着楚天梅。
这也是自己找打,女孩的胸部不是男人的胸膛,怎么随便上手呢!海天愁还真有些懊丧。不过上手的感觉还是蛮激动的,也算是没白挨巴掌,至少也有了一次心跳的快感。
“你这么大人了,怎么做这种小人之事,难道就不该打?”
楚天梅看挪动了一下坐姿,虎着脸,其实她想给海天愁道歉的,但是她又开不了口。
“早知道这样,我还不如不救呢。”
海天愁看了一眼假惺惺地楚天梅,一个上跃就站了起来,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根本不去理会她了。
楚天梅爬起来跟了过去,却看到海天愁坐在石头上,握着拳头的手缩进了长袖,外面露着一点点手的形状。她还以为被自己扇了耳光的海天愁,早就跑了。
“你没走呀,我还以为你这个大人的小人早就跑了呢!”
“我也想跑呀,但是谁要我和你有一个字的辈分呢!”
“对呀,所以一个字的辈分很难得的,千年修得同船渡,万年修得擦肩而过,你说我们这一个字的缘分是不是要……”
“你行了吧,万年修得的是同船渡,千年才是擦肩而过,班门弄斧的。”
海天愁瞪了一眼站了起来回头问道:“计划到哪儿去?”
楚天梅让海天愁打断了话,甚至纠正了口误,正在想着如何教训他,却没有听到对方的问话。
“你要住这儿吗?”
“你抽风了吧,喊这么大声音。”
楚天梅也喊道:“白发苍苍的,声音倒是不小。”
海天愁无语了,他万般无奈地又坐在了石墙上。
两次的短短见面,面前的这个女孩不仅是漂亮,还是个单纯的精灵。海天愁越来越觉得离不开了,但是骆惊风的影子时刻挥之不去,他们两个好像才是最佳的般配。
迷茫,困惑。
海天愁理着一头银发,尽力让心绪平静。
“咿呀,我们去找骆惊风去呀,谁知道他还活着么!”
想了好长时间,也没有想出刺激海天愁的办法,楚天梅也是无奈地站在了起来。
“那倒哪儿去找呀?”
“你笨呀,我说了是找去,你明白吗,找的意思就是不知道,所以才去找。”
楚天梅撅了撅嘴唇,提着紫霜断玉剑轻盈地向大门外面走去,她才不管海天愁跟不跟上来,反正自己一定要走的。
第十章 动弹不得受煎熬()
枯树参天,悬崖残壁。
骆惊风使劲睁开眼睛,眼前惨状差点背过气去。
残壁断窟中,四周满是趴着的不知名的小动物,最怕的粗大毛毛虫,正搐动着爬行。
连死了一样,没有根本的区别。
他扭动了一下脖子,看来头还可以活动。
使劲抽出了身子下压着的胳膊,惊奇地发现,胳膊还能够自如的动起来,让他大大地增加了继续活着的信心,也许站起来不是什么难事。
骆惊风擦了一下嘴角干涩的血迹,撸着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