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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生觅-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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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方才聂不平那一通话,所指何意,怎么又扯上犯了错去?不是正在论功行赏吗?

    每日里守器,观器会有所悟,想想他那一身令人难以置信的本事,每每剑出如神,自然是说什么都有可能。竟然还拉上自己,炼器有成?汗然

    鉴元看看殿下出立的聂不平,后侧李飞白只是埋首不语。或是确有其事?扭头看看鉴正,之前可是未曾听说李飞白有炼器之好。倒似乎传言,听风那一干理勤弟子几乎将事物揽完,全力鼎助李飞白悟剑来着。

    鉴正扭头,对视一眼,摇了摇头。

    这些个天资非凡之人,常常会做出出格费解之事,什么炼器有成之类的话,根本不足信,然而若说突然有什么此类想法,或想涉猎一番,倒也不无可能。丹房,器房,植苑,豢苑之中,也不乏理勤之人突然开悟。

    “既有此一想,此事暂且搁这儿,你俩回去思定了,再来言说不迟。”鉴正接话,将此事圆了过去。

    余下无事,几人退去。书院自去昭告各峰。此事,关系非常,却不是平常出外执事,如此郑重一番,足令弟子们群情振奋。毕竟此次,明眼一看,都知内里实情,观望之意正浓。

    竟然挡了擢入内院。

    出了明机殿,孔烨与吕青云不由得一阵顿足埋怨。好在并未将话说死,还留着后话。只是,再怎样,当殿就那样撂下来,总是难免让说话之人难堪,若是生了怨念,岂不是肠子都要悔青了。几人又是一通规劝,这才散了。向关借故先去,远远回望,不知在想些什么。

    李飞白被骇得目瞪口呆。自己一时失神,竟然就错过了如此要节!入内院,各峰宣法殿可随时觐见,藏经阁二层之下随意观看,如此好事,竟然给挡回去了!你挡就挡了,还拉上我?

    几人一番劝,聂不平只是支吾推脱,言说昏了头,回去好好想想,也没个准话,更是未曾给李飞白一个说法,好不容易散了,随了孔烨急急而去。留了李飞白一个,在那里愣神一阵。独个闷闷离去。

    这聂不平,今日神色如此怪异,全不像往日那般不羁,行此错事,还自无话回去想想,自然该好好想想,总不能扭身就折回去打脸。来日再去,还不知会不会如今日这般利量。

    心烦意乱回至屋中,不觉取出画轴。今日事,真是阴差阳错,唉

    聂不平回转屋中,长出口气,不由得眉头紧皱。

    事出突然,哪会想到未有一点征兆就蹦出一句那样的问话。

    想想也是,内院之外,哪个不是每日都惦念着能入得内院去。鉴元,鉴正两个,依了寻常惯例,也未事先问询一声,直接在殿上,守着众人就问了出来,若以常理来说,当是一个惊喜才是。

    奈何我想的可不是这些。险些急出一身汗来。

    只是这突然的一下,却是当众又把那飞白小子拉下了水,日后事情一出,不知又弄成什么样去但愿不会再有人想那许多。唉,情非得已,真是情非得已。

    必得赶紧行事。

    还管他外面什么观望眼神,小心就是。却是不能再拖的久了,等菜都凉了,恐怕那小子再无法去张口言说。

    徘徊不止,心乱如麻,不禁对墙出神。

    如此计较两个是否在听风,不工,实属无奈。

    石室残剑护阵,里三重外三重,自己不知探过多少遍去。即便借机停了护阵,自会有人警觉,在这六山腹地,就而今,这长睡方醒,半残之体,自己可没有那个本事,堂而皇之地取了东西,招摇无忌,再大本事恐怕也挡不住须臾就被灭去。

    唯一活口可悄然入阵,唯有循那白焰想通之所,顺地火而入。

    如此,只能是打听风下手。

    真是天意。炙焰聚火之阵,自己先前就侧里打听,却是唯通非金非铁的本真之物,若不是遇上这小子,赶巧发现此子手中之剑竟然是纯粹的生物材质,只怕自己就是入了这六山来,也是拿这些一筹莫展。

    诸多机缘巧合,恰恰赶至一处。非是冥冥有定?只是,苦了这小子,就这样一再牵入其中而不自知。

    心中乱绪万千。世间事,又哪有样样理得清的是非曲直。

    不觉入夜,卧榻仰面,心中暗暗决断。

    “聂兄真的思定了?”

    正值在屋中郁郁不开,想着去寻一趟聂不平,怎么也得探探他口风,究竟是作何打算。总不能就这样不吭不哈,来日自己找回明机殿去,也不至显得将他独个晾在那里,面上过不去。不想这才一夜,竟然自己跑来了。

    “嘿嘿,闲散惯了,自从入院,虽然在这理勤殿每日功课,实则,落到身上的也未有多繁杂,反倒是照料颇多,无什么勾心算计,正和了性子,那日里突然一提,竟然就失了口。”

    不论如何牵强,总算是有个说法,况且,还专程跑来言说改了主意,李飞白也不好再去追问什么,毕竟眼前这个,嘴上不说,这些日子来,可谓亦师亦友,哪是寻常可以替代的。

    “今日来这儿,还有一件小事儿。”

    “呵呵,聂兄有事儿,直说即是,怎么和我也这般矫情起来。”

    “嘿嘿,说的是。整日的在不工,被那些前来拜访的扰得心烦。昨日回去,又碰上个上门论剑的,据说是那些人推举的好手,非要相邀试剑,这却是个了断烦扰的大好机会。”聂不平不由顿顿,看看眼前小子,“你也知道我的剑,而今哪还堪御使”

    “哦?”李飞白一愣,竟然还有这样的事儿,自己也正是被那些眼神扰得难得清静,上门来邀试剑?如此一举来个了断,无需再去碍着什么情面,还真是个不错的打算。

    抬手召剑,将龙牙一递,“呵呵,若以此绝了后面的滋扰,正是求之不得。”

    聂不平掂着手里灵剑,看看李飞白,眼中神色,如雾如烟。(。)

第一百零八章 乱舸飞渡() 
斩杀筑基中阶修士林瑜这几日闻说,平静异常,只在院中静思。或有所悟,御剑而起,只争方寸。

    本是临春时节,犹有一叶,经冬方落。

    飘摇之际,一剑起,残影一阵交错。须臾闪过,空中只剩一撮碎屑抬掌一挥,飞散不见。

    “师兄”林瑜收剑,静静望着当空,几缕流云正淡,风清如乐。

    向关缓缓行出,看看林瑜,一时无语。能凝势御剑至师弟这般,同阶之中,已是凤毛麟角。然而此际,却是有些心中发堵,不知该如何言说。

    自小师弟来此院中,懵懂如嫩藕,几个相邻院落的师兄弟,眼看着这小子,日日不辍,风雨无阻,惹得自己几个都是激奋,步步坚实,终于耀然而出,一鸣惊人。不想,却横空出来个那样人物有这接连几件事儿比衬,唉心境难开,真是让人观之心生酸楚。

    “呵呵,师兄是专来观我练剑的?”

    “师弟之剑,起初就不是你几位无能师兄能比的,剑出起势,师兄就是看了,也是做不出来。”

    长舒一口气,收了望眼。只是静立,“然而,天外有天。流云飞遄,乱舸争渡,总有先后”林瑜低头,目光顺着手中灵剑,落在地上淡淡身影之上,如此虚薄。

    流云,乱舸向关不由又是语塞,心底暗暗叹息。“然,又岂在朝夕。”

    “呵呵,师兄说的正是,绝不在朝夕!”林瑜突地轻声一笑,转过话题,“乾元一战,凶险异常。师兄都在,可曾观得那两次越阶斩杀?”

    “嗯。”向关略一掂量,接话作答,“那聂不平,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众人被那金丹修士气势所骇,战中已无一丝生气,正此时,被那金丹修士禁锢在先,尤能身剑合一,意锁金丹,一剑破去竟无一点波澜只能以神剑论之。”言及此,向关犹是一脸神往,“那李飞白斩魏通之战,却是无人在场。”

    “无人在场?”

    “正是,事出混战,我在后殿,魏通却是出在前殿。只是后来去看,场中一片狼藉,足见惨烈”

    “嗯,那便是以己之力,正面扛了魏通,硬战斩杀的?”林瑜不禁一动容。

    “听前殿乾元弟子说,李飞白自战起一始,独扛了魏通不假,却是不敌被魏通压着,只是自保而已,后更是被魏通击飞出去,落出了院外。”向关一顿,“那魏通随后出院追杀,却不知发生了什么,竟然被那子给反杀了”

    林瑜不言。不管发生了什么,在那样生死相搏之际,反杀筑基,就是本事!

    二人都是静默,院中静得,只听风过留音。

    “自是有其过人之处。”林瑜扭头,正见向关拘谨而立,看着自己,不禁轻轻一笑,“临春之际,细查这冷风,却是有了一丝暖意呢。”收了灵剑,“小弟正有一事想问师兄。”

    “何事?”

    “春至意起,想出外去走走,无甚目的,只是闲游,却不知该怎样请问院里。”

    “闲游?”向关一愣,看看林瑜,面色已开,确是没了方才那沉闷模样,也是一笑,“这有什么,直接去外事殿禀了就是。若无什么紧要事儿,院中可不会阻拦这些。出外游历正是弟子们有遇瓶颈之时的首选,已是惯例。”

    “呵呵,那就好,哪日言说好了,再去和师兄道别。”

    林行远收了神识,面上一缓,心底暗自点许。时日不长,自行梳理心境,此子已非昔日那般青涩易折,确是不错。

    身外纷乱,不去取了自扰,才是正道。能堪破这个,世间又有几个?

    扭头,身侧红梅正艳,还寒风里,颓势未尽,四野无芳,唯此际,经冬吐蕊。

    越阶斩杀,倒是真正有些能力的。而今正是势盛之时,只需静观就是,迎让自有其道。一阵风过,梅枝轻摇。

    聂不平来去听风,已是常事,经久不来才是古怪。

    借剑只一日,聂不平携剑再上听风。此次,又逢李飞白悉心跟学,正在丹房。聂不平笑笑也不慌忙,自在峰上闲逛。本就是这听风熟客,如今更是满院无人不知,不论什么地界,也就再难生什么阻拦之心,只管让他去看。

    聂不平背负双手,踱步缓行。也看不出是在转悠什么,只是各房各室,胡乱出入。东瞅瞅,西看看,几乎哪里都没有落下。入得其中,偶尔还会起意,与里面师兄弟们招呼几声,提些疑问,若有所思。

    过去丹房之际,几位师兄一看是他,就要去唤李飞白,却被聂不平抬手阻了。来了听风这许久,好不容易有了潜心专研之心,可不敢胡乱打扰,我自无事,随意转转,待他好生学过,再来相见不迟。

    李飞白闻说聂不平来至却未来见,只是笑笑,想来是来还剑,如此小事,却是不急。至于那试剑的结果,根本不屑去问。不是看轻书院,凭了自己所见,恐怕这院中同辈,除了许师兄,还真是难有哪个能有那本事。不知是哪位眼高手低之徒,自来寻不开心。

    兀自笑笑,只管垂首,去听旁侧师兄讲解。

    器房聚火室,聂不平打了招呼,笑着踱入。

    一入室内,只觉一股热浪迎面扑来,不由略一皱眉。挥了挥手,只是立定不前,抬眼向里望去。

    说是聚火室,实则宽阔无比,足有六七十丈方圆。地上,九只狻猊坐立狰狞,每只狻猊面前,轻浮一只暗青火炉,暗红流芒缭绕,莫名烟起。不见明火,只觉得四下幽然尽显,炙热暗淌,万物难容。

    聂不平略一观,那九只火炉,顶上各一只张口欲喷的龙首,直直朝上,却是正对了上方的九座炼器室,怕就是自地下引火,入狻猊祛芜,再由此炉聚焰精而出。那灼热,直看得聂不平一阵侧目。

    皱了皱眉,又将目光投在地上。每只狻猊身侧,左右又有两个暗孔,只有幽幽几缕浊烟飘出,却是连通地火熔浆,中气所用,唯此处,略显平静。

    扫上一眼,回首掩面而出。冲着守室师兄尴尬一笑,抹汗而去。(。)

第一百零九章 金灵盗() 
待李飞白从丹房出来,竟然未能寻着聂不平,也不知转到了哪儿去。

    回了自己院子,直候至繁星如点银乱撒,也不见人。想起听师兄们说起那厮,半日来闲逛,竟然几乎将听风各房各室给转了个遍,再想想他平日那样,不由想笑。既然去了,估计是走马观花的,实在没啥稀奇古怪可看,有些乏了?由是没甚急事儿,不再去想。

    是夜,天穹穆青无云,只有星点。笼在峰顶如画。

    万籁俱寂,此际,连声虫鸣也不听。聂不平独处室内,燃灯开轩静坐。自外观去,只如入定一般。

    一缕青黑细丝,悠悠贴地而行。无光无波,本就纤细,又如恍惚如透,更是如一丝流气。夜幕昏昏,如气的细丝,一路悠然飘下不工,朝听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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