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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醒来,几个都恢复了精神,唯独李飞白有些怏怏不振。
陶红儿、万钧都来问询,李飞白也说不清是从何而来,只把那经历讲了,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自己是惹了什么邪气,夜里来袭。陶红儿,万钧听得咋舌,也理不出什么头绪。
金晶儿在一旁听了,心地明白,却不敢多言。在那里发毛打鼓,那老蛟竟然还有如此狠辣一面,下得去手。怨不得自己又得了一道印记,叫自己不可多事,不禁吐了吐舌头。倒不如离开这里得了,省得又有什么麻烦出来,兜都兜不住。
“姐姐,这里我也住得烦了,飞白又说这里邪气,好生吓人。。。不如,晶儿也挪到姐姐那里?”
“这感情好,你这厮,每日里胡跑乱窜,还真是让人放不下心。此去一起,正好有个照应。”
金晶儿暗暗吐了口气,“跟了姐姐,晶儿自然听姐姐的。”
洞中并无多少有用物什,随便拾掇了,扛了晏云,几个说走就走。
。。。。。。
却说这谷,待几个离去,却是有了变化。谷中那棵被金晶儿打洞的大树,竟然无声无息地沉落下去。偌大的一棵树,就那样诡异地从地上消逝不见,定睛再看,地面却不留一丝痕迹,完好如初,仿佛那树从来就不曾有过。
“歪打正着,正好了了。”地下,一条雪白的硕大蛟躯动了动灵身,将探起的头颅缓缓沉了,整个身躯突地一隐一闪,已然偏离了先前的处所几十里去,如传说的瞬移一般。此时再看那谷地,却是寒意渐起。
。。。。。。
几日后,陈州王府后宅,一处灯火幽暗的静修密室内,两个人在那里,面面相觑。
“仙师适才所言,果真?”一身华贵,大腹便便,面虚浮白的中年男子双眉紧锁,明知故问。无非是掩饰心中慌乱,失措而已。
“难道我会拿这等天大之事来玩笑王爷不成。”对面一身修士打扮,头挽道髻,拂尘搭臂,一副出尘离世的岸然。有识得的,当会留意身上绣有一朵流云,这就是那隐云宗的印记了。欠身又施一礼,“这地脉幻移,古来非是天灾,就是**了,偏又是王爷地界。”言及此,面露忧色,轻声叹息,“却不知怎会有如此祸兆。”
“仙师于此术有专攻,法术通玄,知天机,闻地理。却不知有何应对之策?”
“此等事,上应天机,即便我等修士探查,亦非易事。。。”
“如此说来,还是有机可转。仙师但说,此等为及泱民之事,责无旁贷,我定会鼎力而行!”
“关系重大,窃那天机,非一时之功。本非人力可左之事,必受反噬。我当去门中求得法旨,再来应对,但却不敢许诺王爷。”
“有仙师此言可矣。实乃陈州泱民之福!不知仙师此举,都需些什么,我即刻责人去备。”
“王爷忧民,实在可敬。也罢,我当去那地脉探了,回门中禀了请旨。此举重大,回去门中拜见,自当备上厚礼。我观你这里,于我仙门,也无甚可用东西,你且差人送一万晶石来,我不日便启程前往。”
“嘶。。。”那王爷倒吸口凉气,一万晶石,赶上自己这边给隐云宗一年的供奉了!咬咬牙,这地脉移了,想必不会有假。大凶之兆,也不知会应在哪里。万一要是没了命,要什么也没用!“好!仙师放心,我即刻差人送到。”
“那我这就先去了。”
“仙师走好。仙师。。。”
“嗯?王爷还有何事?”
“此事还望仙师谨守,莫要散了出去才好。”
“这个王爷尽管放心,我知道轻重。”
出了王府,那修士摇了摇头,一脸不屑冷笑。
第十章 两个妖人()
这等俗世庸人,若不是宗门里不愿费心劳力地去山中开矿采灵,假了他手去做,谁会去在意他来。
转了几转,回至自己的宅前。
抬头看看这一处,专为巴结自个儿而设的大宅子,想起近日之事,不禁一阵出神。高墙碧瓦,亭阁池塘,竹影摇曳。若不是自己执意不许,还非要弄上十几个婢女侍从来,真是不知所谓。
立了半刻,摇头呲笑一声,入得静室。想想自己过往,一时交集百感,入不得定去。
都道是门里派了自己来这里,得了多少好处似的,自己起初心中也是如是,还自感激不已,诧异的很。不知入了哪位师门前辈之眼,竟然遣了个如此美差。
这陈州虽处偏远,数隐云独大。自打入得宗门,自己一心向道,只道是入了个好宗门,得天独厚,终日用功,勤勉不辍。平日里连同门交际都少有。苦苦几十载下来,竟然困在神桥境之下,无论如何破不过去。才明白这修行一途,却不只是发了宏愿,只管去练就成的事儿。
“唉。”被宗门派了这个驻州的差事,初时门里都是风言风语,不知道自己怎么巴结的,得了这么个好差事。来得久了,才渐渐明了。
丢在这里,一无灵源,二无指点,平日里披了宗门的皮,有事无事出来说说话,州府走走,四下转转,这分明就是宗门看自己往上无望,纯粹就是打发的意思。无非就是一个标记。告诉那些不明白的,诸如散修、游方、那些个躲在偏角旮旯的家族,这是我隐云宗的,有主了,都老实了,相安无事。
“想我陈暮春也是向道心诚,如今却似这般田地。”都说有好处,我去让了,怎就没一个愿来的。
想这无聊的王爷,还真是以为自己携天令而来,整日里沉迷酒色,歌舞升平。还动不动拉了自己去,以示好表心。他不知道,自己却是明白,宗门根本就是没把这俗世当回事儿,扔了自己来唬着这蒙昧痴人干活而已。结果自己却是被扰的根本无心修炼,就算这什么狗屁王爷巴结了,多得几块灵石,与心境何干?
几年下来,无有一丝寸进。可恼。
尤为可笑的是,这厮三天两头拿些无用俗物来,竟然来求什么长生之药。真是痴人说梦一般。有那药,这许多修士还修什么劳什子。一人吞一颗药丸,皆大欢喜。想想自己,就是过了神桥,通了精气神三藏,也不过就是再延百年寿元而已。而接下来,以桥为根,再行筑基,却不知还要花多少时日,多少人就此终结。金丹大道,化婴神游之流。。。唉。
转而想到这地脉灵移之事,不禁皱起眉头,多有不解。
宗门里与自己来往联系的,就一个黄姓执事。无什么专门的吩咐,许久难得露上一面,无非是年底催送供奉,来此点下就走,自顾自去快活修炼。
昨日竟然突然来了这里,和自己说起地脉灵移之事。着实让自己诧异许久。说实话,身在州城,自个儿哪有那本事去掐算这些。但听黄执事之言,却不似捏造。只是,说了一堆,话锋一转,明着要自己借此事去讨要灵石,这般,就让人猜不透了。
撂下这话,也不长留,丢了陈暮春自个儿在那里,又转了出去。
分明不是宗门的意思,却神神秘秘,说是有自己的好处,可助自己越了神桥。要说自己不想,那是假的,而今静下来回想,总觉得那黄执事似乎有什么不对劲儿。先前见面话语不多也就罢了,昨日来就是露个笑脸也让人觉得有些阴寒。这其中,蹊跷啊。。。
寻思良久,也无什么头绪。只是在心底暗暗思定,来日见面须得多留些心眼,别被坑害了就是,若真是能助自己,管他什么。
不过,这次的事,这陈暮春却也是耍了个大手段。
既然假这名义说了,去要灵石,自然是两人心知肚明,谁也不会吭。那黄执事与自己一样的修为,即将架越神桥,此时张嘴要几千灵石,又说可助自己,莫不是还真与这有关,得了什么秘法不成?
昨日一晤之后,心下震动之余,掂量了许久,自己困在这里这么多年,再不走巧,恐怕此生真要憋死在这个坎上。今日去要,索性张嘴要了一万来,自己留下一半。说不得日后自己就用了。
那什么狗屁王爷也是让人无语的紧,见宗门供奉是灵石,自己平日里求快心切也用灵石,取了成堆灵石来铺在床下,只道这样就能成仙得道去。不懂行功运法,于摆设何异?就算有些好处,哪里补得上整日的声色犬马消耗去。你不用,在那里暴殄天物,嘿嘿,还是交于我来吧。
。。。。。。
那黄姓执事,却没有留在州城。见了陈暮春,就匆匆出来,找了处偏远些的客栈投了。
“唉,准备许久,却不想功亏一篑,还是人不如天算!”愣了半晌,却是取出了一盏破陋的油灯来。
要说好差事,这姓黄的才是悠游自在,有事交于那姓陈的顶着,只管去寻个好去处,埋头修炼。眼看着修为精进,心中有感,去年再次冲击神桥,却还是不成。不成就不成,纠结再多也无用,要说水到渠成,一蹴而就,恐怕也不多见。只是这心里郁郁烦闷,索性就在栖霞山里游逛。
这一来,还真是碰见了机缘。
在山中转得久了,这姓黄的自然感知了地下灵脉,虽不知有灵,也知道探查着,寻那气盛之地。来回摸索着,就渐进了那处地界。若不是蛟灵设法收敛,真摸到谷中去也未可知。
这一日,就在离地脉蛟首几峰之外,却意外发现了一处古修洞府。不禁欣喜若狂。虽说看起来简陋无比,仅仅也就辟了两室,但这机缘,哪是谁想有就有的!呵呵。“果然是天怜我黄明!”
粗看了一下,不知过去了多少年月,丹药之类自不必说,早没了用处。秘典法宝却不会毁。这黄明也是明白人一个,不敢妄求许多,这些都一一略过。只是,看了留下的法卷,掸净了那石案上的油灯,却犹豫了。
这洞府主人,是古修没错,也是大能无假,真真切切,就是一元婴修士,被仇人追杀最终陨落此地。然而这厮,走的却不是正道。。。取其他修士神魂来修炼,分明是人、妖共愤的邪魔一途。也怨不得以元婴之能,最后还是被打得死在这里,不知害了多少无辜性命在先。
耗了两日,掂量了再掂量,以黄明隐云宗的出身,自然对这邪法抵触,好好的弄这些,徒毁前程。然而典籍中有一条,却是让这黄明心动不已。这邪法之中,竟有可以打通关隘的法门!将将冲击神桥未果,这一条却是让黄明有些眼热了。
不求平日里如何,只修这通关一法,未必不可行。不去取修士的神魂,就弄些凡俗的来,此地如此偏远,不见得就泄露出去。些许俗人,谁会计较。。。若真成了,不只是省下几年功夫的事儿,自己往后鱼跃龙门,又占了先机,前途可期!
这黄明也是个恶狠之人。竟然就真这样做了。
搜魂壶,洞中还有几个,赤红扎眼,不知是何材质炼得,正是用来收放生魂之物。然而里面却空空如也,这许多年月,有多少也都化了。
抱了姑且一试之心,祭炼一番,偷偷拿去试了,果然有用!心定之余,总是不敢放手施为。自己正派宗门出身,用这阴毒的东西,始终惴惴不安,只怕万一被人撞见,尽皆毁矣。如是,跑东跑西,又不敢一下搜取多少。几月下来,收效甚微,不禁有些急了。这般遮遮掩掩,要弄到什么时候去。
复又转了脑筋。自个儿顾忌许多,何不唤人来做?斟酌一番,寻了两个散修过来,显几手本事压服,再许些好处,将两个收了,打发出去,也省得自己提心吊胆。即便做得过了,被人发觉,大不了灭了这跑腿的就是,死无对证。
那日里跑到金晶儿那儿的两个,可不正是黄明的人。
碰上了那么个好地方,又识破了仙芝之身,哪里舍得。连回禀自家主子都免了。得了仙芝,一步登天。那神桥都未架的家伙,早丢到脑后去了。这才有了那一场斗法,先丢了性命。
这黄明,有了手下跑腿,自己只管修炼,邪法相佐,果然精进的快。距了上次冲击未过多久,竟又有了欲破神桥之感。对这邪法所言,自然更是信心满满。旋即闭关,只待飞架神桥。
正在这当口,那两个却是死了。。。死了正好,此刻黄明却正在紧要关口,哪管那两个去。此次冲关,心有灵感,必成!
是日,空中隐有灵聚之象,那黄明谨守心神,自观三府,精气神充盈满溢,上下通贯,连通乳白之气渐渐厚实,正是神桥飞架达成之景!不敢丝毫松懈,暗暗引了天地灵力,循法入体,精,气,神三藏府第,渐渐泛起微光。。。突地,灵气一震,瞬间大乱,直震得黄明一口血喷出,神明失守,一头攮下,昏死过去。
嘿嘿,不是别的,正是那地脉蛟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