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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去了,这一次,红线支持他的离去。
张面一定有魂认的,就算苍老成灰他们也认得,毕竟曾经和卿是他们的相国,曾经他们就梦想着可以与他并肩作战,曾经欺骗自己更有他的一份干系,而今日他是想带领自己离开这鬼呆的地方吗?
飞飞扬扬的魂以停住了身形,一脸疑惑的盯着和卿。
苍白的头发以无力在枯败的头颅上扎根了,飘飘忽忽的散尽黑沉之中,一分笑容从和卿的面上挤出,苍凉的声音响起:“这以不是我们的世界了。”
“哈哈”
这一定是一个天大的笑话,以至于屏住呼吸的残魂们都无力用心听讲,笑声直接断喝,鬼哭狼嚎顿时响彻每一寸空间。
和卿的面上笑容不变,耐心等待着燥热散尽之时。
而此刻残魂之中,楼烦的身影以慢慢的凝实,更是对和卿谦然施上一礼,俯身恭谨的说道:“请问相国大人,我们的世界在哪?”
头发散尽之后,和卿的容更加的苍老,但笑容依旧是他的颜色,说道:“我们,已经死了。”
“咕”
玮山有多安静,又有多冷?
静到之听见咽喉蠕动的声音,冷到咬牙咯咯乱响。
自己为什么死,而自己又为什么至始至终残魂不散,楼烦他们比任何一个人都明白,脊梁已经挺立,而面上在无恭谨之色,低沉的吼道:“我们还活着,被你们夺去生机的我们还能在阴影之中活着,我们没死。”
和卿苍老的面、混沌的眼一定没有将那一张张愤恨的面庞完全收入心中,但是此刻玮山静所带来的寒确同样刺痛骨头,坚强的脊梁以有几分弯曲佝偻了,这是万载之前结下的错,而和卿不是始作俑者,更是受害者,但敢于承担确只有他孤身一人而已。
楼烦历吼未歇,对着和卿恶狠狠的说道:“今天、今天长天开眼,给了我们呼吸自由空气的机会,我要让全世界都尝上万载孤冷之苦,这就是我们的世界,这个世界就是用来弥补万载以来对我们的亏欠。”
“啊。”
多少声历吼啸天长响,而就是这声啸,呼来了天空黑沉的云彩将太阳的颜色藏的更深,它们以立志,将黑沉伸进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大错万载之前就以铸成,而今和卿的努力只是想将这错结束在这玮山方圆地。
但是此刻的和卿就是一个垂垂老矣的暮者,脊梁虽然有几分弯曲,但是和卿面对魂吼鬼哭没有退却半步,而此刻他站着,就是很好的证明。
走,必须等这具躯体冰凉的时候。
但和卿以决定在躯体冰凉之前,将玮山的隐患彻底拔除,但此时此刻这决定是多么可笑啊。
因为以楼烦为首的残魂不可能热血沸腾蒙蔽心智的听他号令。
那是自己心爱的男人,如何忍心他的孤独无助,红线的身形轻轻而动,无疑她想帮他完成最后的遗愿。
“停下。”
和卿一声历吼,那张脸虽然苍老,但是其中的怒颜确以突破苍老的束缚,直接碾压在红线的身上。
身轻颤,自己多么懂这个男人啊,他并不是对自己动怒,而只是想自己亲手了解万载之前的错而已,而红线又多么爱这个男人啊。
这声吼也惊呆了多少魂,对那女子楼烦同样犯怵,但是现在和卿确将自己畏惧的源泉斩断,这如何不喜。
“呵呵,我的相国大人,你将拿什么来弥补这万载以来对我们的亏欠。”
楼烦声响之时,玮山漫天的魂,以急躁而动以忘记了冲出去呼吸自由的空气,全都围绕这苍老的人,而一双双鬼眼不知何时泛红,对和卿那一身老血,他们以恨到切骨,准备将他饮尽而为黑暗天庆生。
“砰。”
玮山大地在颤粟,而土地上更是丝丝血光裂纹弥漫,而一道血焰从地上突了出来,冲进了空中。
这血焰就如天,不止大地在瑟瑟发抖,而原本在空中狂舞欢庆黑天盛宴的残魂更是震粟不堪,全都跌落在地,匍匐而跪,仿佛韩先成了他们新的王。
他们,万载之前是热血蛊惑蒙心,而苟活万载之后,确是胆小如鼠,脊梁居然又一次选择叩拜。
和卿可以让红线停下,但确不能让韩先停下脚步。
一身血焰立与空,而一双血眼更直直的落在和卿苍老的面上,韩先一定想起了,曾经的自己恨过他,目光之中光芒又一次闪烁而起。
裂纹的爪牙顿时朝和卿扑了过去。
‘嗡、嗡’
裂纹汹涌之时,红线的身形以动,直接出现在和卿的身前,身躯上更是红光涌动刺目,和卿解‘错’可以让自己停下,但是性命危亡之时,自己一定要在他的身边。
韩先目光所发裂纹是魔鬼的爪牙,而从红线身上所炸裂出来的红光就是神的光辉,但这时确显的有几分无力,已是节节败退。
魔鬼在前进,而神并没有完全放弃争斗。
道道红光极力的为自己与和卿支撑起生存的空间,可魔鬼无处不在,更是无物不破,就连红线所撑的红光之中,都有细小的裂纹浮起。
红线曾经是神明,但是斩了半片魂的人,如何还能与被‘妖刀’控身的韩先争斗,一招之下,高下立分。
红线看的见自己的处境,但看的见此刻韩先的状态,他还能称之为‘韩先’吗?
血眼之中是过分冷静的癫狂之色,而那张面确是血色缭绕下的阴晴不定,这是韩先挣扎下的顽强。
心中已是悲苦,如不是自己他怎会受如此苦难。
“弟,醒醒吧。”
红线一声轻唤,已放弃了一切防卫,身上的红光立时消失,那魔鬼裂纹在无隔绝之力,空间寸寸裂纹中血光衍生,顿时和卿与红线就如同立身于碎片世界一样。
而裂纹血光更以在他们身上浮起,但是和卿苍老的面上确浮出几分洒脱之色,如果自己真的可以这么死,那一定是长天的照顾,至少不用背负良心的谴责。
而红线的面上也同样如此,自己如何肯离开身后这心中至爱,早就许愿‘不分离’的誓言,而现在韩先的魔鬼裂纹何尝不是一种变相成全。
死同冢,不是生的恋吗?
“啊,姐杀”
韩先一声历吼,俩道血光从目光当中直射而出,落入黑沉的云团当中,而这声吼也断了和卿的洒脱与红线的成全。
这声‘弟,’让灵魂迷失的人模糊的感应到方向。
红线的目光一分光芒闪过,直落韩先的心口,面上顿时一惊,说道:“为什么我感觉不到灵魂,这具身躯为什么只剩下一团血?”
和卿那双老眼同样符光四溢,口中轻声说道:“会不会是心口上阴蛊之祸。”
“不是它。”
和卿与红线面上一惊,而韩先的身边,一道身影模糊的浮现,这人不是妖又将是谁,摇头叹息道:“恕我不能道尽其中原委。”
红线面上微怒,但和卿以率先说道:“可有解决之法?”
惨淡的颜色以在妖的面上浮现,神情尽是落寞,低声说道:“血,靠的只有自身。”
红线的目光在韩先的身上扫过,那份好不容易挣扎来的模糊清明,以有崩溃的势头,目光以冷,到底是生与天之人,主意以生,低沉的说道:“血亦可以封。”
语惊梦中人,但妖是清醒的。
而和卿苍老的面上顿时浮出一丝曙光之色,目光在满地瑟瑟发抖的残魂身上一扫,低语道:“亦可封。”
念头起时,心意以决。
和卿微微踏前一步直接越过红线,低声说道:“我有一法,借玮山魂种入韩先心口阴蛊之中以压他身中血的异动。”
俩全凄美啊!
几乎又要成为傀儡的韩先没有抗拒的权力,而妖深刻的明白血的力量,这漫天魂有用吗,也许正如和卿所说的那样可以的压制血的异动吧,但这一定是暂时的,现在的妖应该已经明白了,并不是韩先不够优秀,而是他的修为实在太弱了,那种子确在他心中发芽了,这一切都应该怪自己。
和卿的目光又一次扫在红线的面上,笑容轻轻浮现。
而身躯上以浮现出点点光芒,那张脸在无苍老之颜,他正直热血年少,手轻抬,隔空对着韩先心口雪花状阴蛊一吸,而就自行飘落飞于和卿的面前,而手上刻画不停,丝丝光芒闪烁不止,突然破败的玮山轻轻一颤,而阴蛊符文以静静的在和卿的面前沉浮,但其中确有几分空洞确无法掩尽。
此人虽是少年郎,但是符文成型之时,身躯就已成风中幽影,并不是他不想填补这空,而是在无力为它坚强。
红线手中轻轻而动,红光悠悠而出,落在符文上,夫君的缺,身为妻应为他补全,此时阴蛊符文在无半点空洞之意。
雪花通透晶莹,以自主的飘浮以空中,道道光芒飘荡而出,那些匍匐在地的残魂,皆尽在颤抖,无疑活了万载的他们还不想死,而这份不想确无法止住魂魄飘入符文之中。
这就像是一个吞天的漩涡,将林中骷髅鬼魅,将水中痛苦不屈,将墓陵英雄之身全部吞噬其中。
一道道身影,一张张面孔在晶莹雪花之中左突右窜,但就如万载的努力一样,只能困守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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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二章 红线·终散了()
对吗?
错吗?
红线笑了,那脸上落寞的笑容,以及目光落在和卿兴奋面上的复杂颜色,是对的无奈,更是错的无力。
这是一个知心而又痴心的人。
红线的知心,理解和卿为什么兴奋,因为符成之时,他心中负担以了去大半,终于万载之前在玮山种下的祸端可以在自己手中止住了。
但更是因为这份痴心,更能理解和卿的解脱是建立在韩先的痛苦上,谁愿意背负万载的痛,谁愿意一直同鬼魂常伴,谁愿意自己的耳边一直缭绕着鬼哭狼嚎?
可这一切的,一切。
韩先这个被‘妖刀’控制心智,模糊方向的人都无法亲身自选。
这又多么可笑,这一次韩先依旧即无奈,又十分可怜的接受命运的安排,那饱受血热折磨的灵魂一定看见了,那在自己身前散发着丝丝寒气的东西。
痴痴的人对他渴望吗?
韩先血红的目光盯在阴蛊符文的晶莹之上,原本消失的心跳又一次在胸膛中激烈回响,那张被血气扭曲的面居然安静了。
那双安静的目光可是看见通透雪花之中,那个叫‘韩先’人儿,一丝笑容浮起,一定是庆幸的,还好自己没有完全将他遗忘。
残破的玮山有多静,而这残破又有多冷。
静到和卿可以听见自己已成幽影的身形在丝丝溃散,而又冷到本就冰凉的自身在慢慢的化为虚无。
头颅微转,目光又一次落在红线的面上,一丝淡淡的笑容在那张英俊的面上浮现,原来泪花闪动的笑容才是最美的脸。
此刻还能说什么?
和卿那张流泪的面,以忘掉了一切,更忘掉了此时此刻自己应该说些什么,而他的泪水更渴求红线可以同自己一样无情的忘掉一切。
毕竟这一次自己又要忘掉承诺了,毕竟自己是一个负心薄幸的男人。
和卿将目光收回,重新落在晶莹阴蛊上之时,一定也从中发现了自己的面,笑容一直没有改变,心中叹道:“原来这才是真实的自己。”
他一定虚伪,因为那双几乎已经虚无的手正,托着阴蛊一步步的向韩先的心口靠近。
他一定很虚伪,因为这颗虚伪的心明白这所做的将是何意,这是将自己所犯得错,转嫁到一个不相干的人身上。
而就是这么一个虚伪的人,确哭着,又笑着想完成一切。
“卿。”
和卿的泪眼、和卿的笑脸都轻轻一震,接近蒸发的他明白这是谁的呼唤,但是他不忍回头,也许那是一张谴责的泪眼,最美的容以记心中,长眠有她相伴足以,她容不见也罢。
泪水真的在红线的面上涌动了吗?
没有。
也许她真的忘掉了这个已经死了的人,浑身的红正慢慢的退去,月色长衣以重新盖在身上,面又一次如月宫仙子一样清冷,不忍尘埃。
“卿,让他自己选吧。”红线轻声说道。
凤冠霞帔可蜕,但是心中的人确不能如衣服一样化成飞灰,到底不能忘,此时红线一定不是在尊重韩先的选择,而只是想减轻和卿的内心负担。
和卿托着阴蛊雪花的手虽然停了,可痴傻无神的韩先确将自己的手伸了出来,韩先一定是在雪花的丝丝微凉中找到了心的方向。
红线也一定是这么想的。
指轻砰,韩先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