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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部解语将眉心十七颗佛骨念珠对应的佛门大贤尊者生前佛法修为归纳总结,共分为三篇。
第一篇是佛法篇。
一直以来,苏寒山都在研读着这一部分,也是最晦涩难懂的部分。正因为如此,他才如经历天启一般聪颖异于常人,小小年纪便得了南朝四百八十寺说禅论法第一人的虚名。
第二篇是佛技篇,也是整部佛珠解语中占据页数最多的一篇。苏寒山粗略览了一遍方知,佛技篇里共记载着佛门绝技七十二种之多。
佛珠解语最后一篇乃金身篇。
虽说自幼先天之疾缠身的苏寒山很想跳跃到第三篇看一看金身佛究竟如何修,可他还是强忍了下来。因为空空和尚与他说过,没有足够的修为支撑强行翻阅金身篇,只会让他有性命之忧百害无一利。
深吸了一口气,静下心神。
打开佛技篇第一页,苏寒山看到三个金色字眼映入眼前。
心佛掌!
暗自运转起佛门无上心法太玄经,苏寒山便尝试着按照心佛掌记载的真气运行方式牵引着体内那股炙热的真气流转。
不知不觉,双手结了一个金光大涨的大手印,心佛掌第一式无畏印!
隔壁房间里翘着二郎腿用柳枝儿剔牙的黄梅老头轻咦了声,旋即笑了:“好小子……”
……
第二日清晨,浮水江面起了风。
江风潮湿,天空更是万里沉闷,没有半点儿阳光。
好不容易憋了一整夜的黄梅老头大清早一脚踹开苏寒山房门,死活也要拉着九皇子大杀数盘。终于在黄裳儿与李天下、顾长亭等人强烈要求下,才将所谓的夜雪六局推至饭后。
“前辈这一次要赌什么?”
房间里围了黄裳儿,李天下,顾长亭和与众人自来熟的小少年葛小鱼四人。
太子爷李天下揉了揉少年小鱼脑袋,笑眯眯地看着黄梅老头,也不知心里盘计着什么。
黄梅老头孑然一身,心想着赌什么不可以,说道:“你说赌什么就赌什么。”
李天下阴笑着:“我有个注意。”
黄梅老头瞪了他一眼:“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李天下说道:“若前辈赢了,小和尚每局输二十两纹银,算我的。若小和尚赢了,前辈就要传他每局一式剑招。当然了,传授剑招时,大家都要在场。前辈以为如何?”
黄梅老头冷哼了一声:“想学老夫的剑,哪有这么容易!”
苏寒山笑而不语。
他岂会猜不透李天下心思。
武道七重境,自己没有半点儿修为,就算黄梅前辈肯传授剑招,也断然领悟不到。可当着众人面前,李天下便可以光明正大地偷师。
二十两银学曾与西楚剑皇干过架的男人一式剑招,怎么看都值!
李天下叹了声气:“既然前辈不愿意,那只好赌银子了。”
说罢便取出十两纹银放在苏寒山面前。
黄梅老头浑身上下最值钱的就是面前这棋盘,哪里还有银子。被李天下激将,气得吹胡子瞪眼:“一式剑招就一式剑招。”
李天下冲着苏寒山使了个眼色。
于是半柱香后,黄梅老头投子认输。
苏寒山说道:“前辈承让了。”
黄梅老头说道:“承让个屁。”
口中含着酸梅的黄裳儿高兴地鼓掌。
太子爷李天下继续怂恿:“这才刚开始,再来一局兴许能翻盘也说不准。”
谁知黄梅老头忽然收起棋子棋盘,不赌了。
江湖剑修者何其多,又有多少人朝思暮想要学他曾名震江湖的十里剑意,他可不会为了棋瘾出卖自己。
打开房门,黄梅老头顿了顿,厉声说道:“老夫只演示一遍,学不学得会就不关我事了。”
苏寒山几人心怀激动。
黄梅老头的杨柳枝儿虽说在百兵鉴上阙只排入十一名次,武道修为境界也跌入五境证虚,可正如他自己所想,江湖里谁又不想见识一番昔年与西楚剑皇对阵的十里剑意呢?
苏寒山几人在扬州城头可是亲眼见识过跺一跺脚城楼摇晃的威力……
第二十四章 一道红光穿雨帘()
众人随黄梅老头出了楼船。
阴沉天空里竟不知何时落起细如丝线的小雨,缠缠绵绵滴入浩瀚江面。看着雨帘里独游于浮水江的楼船,以及两旁绵延不绝的青山,那画面像极了罗浮山千灯楼里某副山水墨画。
画中人黄梅老头走到船头,一副高人模样负手而立。
苏寒山与黄裳儿等人撑着伞站在黄梅身后,众人目不转睛地盯着那道霎时间伟岸不凡的背影。想着下一刻,甚至下一瞬间便能亲眼见识到曾名震江湖的十里剑意,太子爷李天下更是难掩内心激荡之情,吞了口唾沫。然后竖起食指嘴边嘘了声,所有人安静下来。
天地俱寂,江风渐起。
掀摆着黄梅老头衣角猎猎作响,撩动着蓬乱的灰发与发间那截杨柳枝儿。
曾与西楚剑皇干过架的男人眯了眯看透江湖沧桑的眼睛,眺望着无尽的江面。密集的雨帘悄然滴入江水,冥冥中带着某种韵味旋律,混合萧瑟江风回荡耳畔。
这一刻,意境有了。
苏寒山等人屏息凝神,于是黄梅老头缓缓抬起了手。众人心跳加速,想着销声匿迹快甲子年的十里剑意终于要重现江湖了么?
只见黄梅前辈并指如剑,遥指着江面。
那背影,味道也有了。
太子爷李天下再次吞咽了口唾沫,忽然听到黄梅前辈轻咦了声:“看,那有个人。”
被吊足胃口的李天下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啊了声。随后瞪着黄梅老头背影,合着您老装模作样大半天,就是为了让大家看那有个人?
李天下恨得牙痒痒,如果自己有那种实力,真有一脚将老家伙踹入江里喂鱼的冲动。走了上去,抱怨说道:“哪个不开眼的,扫了大家雅兴。”
苏寒山撑着画伞与黄裳儿一并上前,眺望着雨帘里的江面。
果不其然,浮水江前方转弯处,有一叶扁舟载着一人朝他们所在的方向划来。
来历不明!
谨慎的顾长亭按着腰间秋塘刀的手缓缓举起,起三层的楼船四周负责值守的弟兄见状,纷纷警惕。然后又拍了拍聪颖小少年葛小鱼的肩膀,少年连忙跑回船舱,告知爷爷停桨抛锚。
做完这些后,顾长亭的手重新按着腰间秋塘刀。
……
楼船停在江心。
苏寒山等人静静观望着冒然闯入视线的孤舟,发现那孤舟后,还有一艘同样起三层的大型船舰转角入眼帘。
与脚下乘坐的普通楼船大有不同,那船舰规模阔气,看起来像极了江湖里某些煊赫大世家公子出行必备之物。
还没等发表感慨,那船舰之上顿时射出数十支箭羽,穿碎一丝丝雨帘,朝着江面上一叶孤舟射去。
孤舟上的年轻人头戴斗笠,斗笠下那张俊朗的脸颇显苍白。
见数十支箭羽飞射而至,他拔起手中名列百兵鉴上阙二十的照晴剑,咳了数声,顾不得胸口伤势的疼痛纵身跃起十数米高,手中照晴剑挽了一朵巨大的剑花将数十支箭矢尽数吸入其中。随后剑势一甩,一支支箭矢尽数蹿入江水。
这一幕尽收眼底。
楼船外,李天下忍不住赞了声:“好剑法。”
南朝太子爷虽于市井民间富有纨绔不学无术的声名,可其武道四重三昧初境的小宗师修为毫不含糊。似这般年纪,放眼李氏南朝中,论武道修为恐鲜有人能出李天下其右。
太子爷李天下一直以来当然也如此认为。
他常说此生三件事最为得意。俊俏的皮囊,尊贵的身份,还有就是傲视同代的武道天赋。
可随着苏寒山一路北上以来,所见所闻逐渐有一种让他自惭形秽的感觉。
无论骑牛的时节雨与小牧童,牵马挂剑的楚门客,传遍江湖十八里论辩的楚南诏,还是与苏寒山同撑一伞的黄裳儿秦舞阳,似乎同龄之中,除了俢禅不修武的小和尚之外,所有人的武道修为都在他之上。
这让素来骄傲得意的太子爷颇受打击,否则也不会吵嚷着要偷学十里剑意。
如今瞧那孤舟之上似被追杀的男子施展得一手好剑法,粗略估计修为不小心又超越了自己,惊叹之余,李天下好不失落。
谁知他声音刚散,对面船舰之上一支破空的红色羽箭骤然呼啸而出。
那羽箭速度奇快,犹如燃烧着火焰沿途留下一道红色的痕迹直接射中孤舟上剑已用老毫无防备的男子左肩。强大的冲击力让那头戴斗笠的男子从十数米高处摔落。
额前冒出冷汗,躺在孤舟上的男子摘下斗笠,紧咬牙关拔出肩膀上的红色羽箭,伤口处仿若灼烧般炙通溢出黑色血液,他的唇开始泛紫。
他很清楚红色羽箭上涂抹的火毒,一个时辰内若无解药,他楚南诏便会沦为这茫茫江面无人认领的一具浮尸。
最有趣的地方在于,伤他性命的还不是别人,是那个与他自幼一同长大的师侄儿息红羽。
……
起三层画楼的船舰上有位锦衣华服头戴红珠冠手握龙舌弓的年轻公子,来自江东勤书山的息红羽。
息红羽身旁有两男一女。
极为年轻的女子一身汉乐府弟子标志性的碧绿裙衣,背着长长琴袋。
两名男子一人年近四十穿苏唐补天教门道服,留着山羊胡须。另一名则显得魁梧非常,**着膀子,手臂上纹着代表十方山炼气士身份的怪异图案。
除这三人之外,船舰上还有数十位来自勤书山的扈从。
那头戴红珠冠的年轻公子息红羽将手中龙舌弓交给身旁炼气士,负手眺望着距离不过百米的孤舟上小师叔楚南诏。
极具嘲讽味道的声音江面上传开:“南诏师叔,侄儿这一箭滋味如何?”
楚南诏拄着照晴剑站起。
蒙蒙细雨落在脸上,那些水珠已分不清是冷汗还是雨点,冷哼道:“杀了我,你可曾想过如何向老师交代?”
楚南诏师从五经义里坐掌勤书山的行之儒圣,那儒圣正是息红羽祖父。
由于公子息红羽自幼性情阴沉,虽为息家唯一传人,却始终不得祖父行之儒圣的喜爱。相比之下,楚南诏不过是个外人,被行之儒圣收为门下弟子后更是得到勤书山真传。
而他也不负儒圣教诲,无论那篇战国赋,或是十八里杏坛论辩,又或者是手中名列百兵鉴上阙二十的照晴,楚南诏年纪轻轻便已在江湖里享誉盛名,琴棋书画诗酒剑茶无一不精,文武全才的他被诸子百家盛行的江东誉为同代俊彦楷模,风头一时无两。
本为息家嫡系传人的息红羽也因此笼罩在楚南诏耀眼光芒下十数年,心生妒忌与恨意。
最终无奈,才不得已选择前往苏唐帝国欲拜入道门修行,想着有朝一日定要将楚南诏踩在脚下,让诺大的江东瞧一瞧,谁才是勤书山真正传人。
第二十五章 给老夫滚()
不过此刻,息红羽的苏唐之行看来不需要继续走下去了。
要怪就怪楚南诏太过单纯。
邀他上船,他便上船,没有半点儿戒备之心。
与这种愚蠢之人做对手,息红羽忽然觉得太过贬低自己。
好在无论如何,今日解决了这个让他仰望与憎恨十数年的人,从此再无人威胁他勤书山未来山主之位。
便是祖父知道真相又如何,难道还会亲手杀了自己这唯一的孙儿不成?
可笑!
息红羽扬声说道:“待师叔成为这浮水浮尸后,侄儿自会回山负荆请罪。到时是杀是剐全凭祖父做主,就不劳您费心了。”
声罢,头戴红珠冠的公子红羽眼里杀意渐盛。
他后退半步,而后举起了手,船舰上数十名勤书山随从又再纷纷挽弓搭箭。
……
细雨愈发紧了,已让未撑伞的太子爷睁不开眼,他后退靠在屋檐下门前避雨,听着那息红羽的语气,嘲讽说道:“头次见同门相残,还有如此厚颜无耻的。这楚南诏半生盛名,没想到背后还有个喜欢放冷箭时刻惦记着他小命的师侄,真是一大不幸!”
不知为何,楚南诏落难让苏寒山想到北归经历的一路刺杀。同门相残,自己与他倒有几分同命相怜的味道。
苏寒山看了看黄梅老头:“我们可以救他么?”
黄梅老头似笑非笑,想着这一截柳终于派上用处了,可得要认真讨价还价一番:“老夫出手,能从地府阎王眼皮底下将人给拽回来,这等小事何足挂哉?”
苏寒山何等聪慧,看出黄梅前辈话留一半,说道:“您有什么条件?”
黄梅老头诧异地瞥了眼苏寒山:“鉴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