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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活着,总不能让自己饿死。”
“可现在的问题,是怕哥哥被天都城各种流言蜚语淹死。”
“你不相信哥哥么?”
“暖暖也想相信,不过看哥哥轻松的模样,实在让人感觉像是……”
“像是什么?”
“像是已经放弃挣扎了!”
“……”
“殿下。”
“好了别催了,我这就去闭门画符。”
侍女知书将秋亭里一幕幕看在眼中,实在不忍心见殿下放弃自我救赎的懒散模样,才开口劝说。
目送苏寒山回了房间后,开始与公主苏暖暖以及几位姐妹私下里暗自商量符节会前是否该推辞所有来客,给殿下腾出足够的时间画符。
毕竟此事影响甚远。
自截天教任国教正统,教宗璇玑大人座下又出了个凤栖梧后,补天教隐忍许多年。名义上说是道门两教分庭抗礼各占半边天,可事实摆在眼前,补天教根本没有与截天教正面较量的实力,因此一直都是能避则避敬而远之。
这一次苏寒山与凤栖梧立下赌约,看似是两教掌玺人为了一袭佛衣怒发冲冠在所不辞,然而更深层次里说是补天教与截天教时隔多年的首次正面碰撞也不为过。
关乎两教荣辱的大事儿,又岂能马虎?
相比起满府的紧张,活了百年早已看惯世俗烟云的黄梅老头倒是镇静的很,闷在房间里研究棋谱,听着院里仆役们交头接耳低声细语,心想不就是画几枚符,至于闹得如此满城风雨人心惶惶?
……
苏寒山闭门不出。
点着一盏灯,负手站在书案前。
回想着与老师的一番谈话,又看着铺开首页的千字符,心想既然符的本质是天地自然里存在的各种痕迹,那么千字符也不例外。
现在需要做的,就是要弄清这里的每一枚基础道符代表着什么,是从自然中哪些痕迹临摹提纯而出的。
领悟天符之术的苏寒山长舒一口气,而后屏息凝神。以观天符的神慧盯着千字符首页的那枚道符,约莫两息后轻咦了声。
……
又逢入夜。
休养些许日子元神已无碍的苏寒山与李天下第二次拜访清风寨。仍是为了训练苏寒山的实战经验,赏金由五两银涨到了二十两。
已知两人身份的清风寨寨主柳玄策表面并没有任何异样,但却比起第一次配合了许多。苏寒山每一战的对手,都由他亲自挑选。
几番激斗下来,非但没有出现一招制敌的冷门现象,反而每一位对手都让苏寒山发挥的淋漓尽致才险胜了一招半式。
这种感觉,成功激起苏寒山的不甘与燃烧的斗志。
于是越战越猛。
一套心佛掌与阿鼻刀,渐而炉火纯青……
第三十七章 符惊天都(三)()
转眼,距离符惊天都的赌约只剩半月之限。
九皇子苏寒山的梅园府邸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在琴棋书画几位侍女与仆役的观察中,平日里殿下除了与黄梅老头闲谈养剑修行之外,别说画符,连笔都未曾动过。
每天重复地赏赏红梅,聊聊家常,然后拜访些皇室子弟,又或是乘着马车与南朝太子爷城中溜达一圈。逢入夜就消失数个时辰,回到府邸沐浴后便按时入睡。
极为正常又规律的生活。
许多人看在眼里,却愈发觉得诧异费解,心想九皇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难不成真如传言所说,从一开始他就不想赢?
无论苏寒山对待赌约的态度如何,半月以来天都城百姓的热情没有冷淡,而且愈发高涨。
根据宫城里传出的九皇子日常行为,各大赌坊早已开出近乎天价的赔率,而且随着期限越来越近,还在攀升。
常流连忘返沉迷其中输得家破人亡的赌徒们盯着每天都在上升的赔率,甚至开始抱着背水一战破釜沉舟的决心,将仅剩的全副身家押注在九皇子身上。
若输,则一死百了。
一旦符惊天都,他们便可凭此彻底翻身鱼跃龙门。
……
“九皇子出府了。”
符节会盛事开启的倒数第十日,苏寒山坐马车出府。
梅园周围早已布满了眼线。
有都城各大赌坊酒楼花了不少银子搭上的宫女太监,也有道门两教贵族子弟的眼睛,甚至连宫城里些许皇子都被热火朝天的氛围感染,暗中观察着梅园动静。
苏寒山马车使出府门前的那刻,那些散布的眼线们便忙碌起来。
消息满天飞。
从宫城到皇城,从皇城到外城,每个转角宫门都能看到交头接耳传递消息的耳目,对苏寒山言行举动有条不紊地进行报幕,然后以不可思议的速度传到外城。
赌坊。
“让一让,让一让。”
“最新赔率,九殿下一赔二十。”
……
酒楼。
惊堂木拍案。
“上回说到九殿下冲冠一怒为红颜,凤栖梧两教相争立赌约。而今转瞬过了二十日,眼看期限将至,九殿下突然出府所为何事……”
……
瞧着左右两侧大堂挂着的苏寒山与凤栖梧画像,以及那喧闹拥挤的人群,楚南诏苦笑无奈,走下了楼。
这些天,他亲眼见证了赌约掀起的都城沸腾。
用现象级三个字形容也不为过。
原本最该令人瞩目的苏唐盛事符节会,反而无人提及,破天荒地成了冷门。让那些为参加符节会来自各地的年轻俊彦与明珠甚为不解。
后来经过打探,得知情况,也是目瞪口呆。
……
“九皇子又出府了。”
倒数第七日,苏寒山离府拜访四哥苏云禅。
当看到闲庭信步的九皇子一如既往云淡风轻时,梅园周围那些眼线们再也无法镇定。
须知当年凤栖梧符惊天都,最快的速度也用了七日的时间不眠不休才画出九百九十七枚道符。
就算九殿下拥有与凤栖梧一般的傲世天赋,此时也该动笔,否则过完今日,岂止胜算渺茫,而是毫无胜算!
便是作弊也回天乏力!
苏寒山离府的消息传出后,赌坊赔率一赔一百瞬间再创新高!那些将全副身家押注在九皇子身上的赌徒们开始绝望!
一赔二十的时候,他们或许还能期待奇迹发生。
而今一赔一百,他们只想死,一了百了。
最能反映风向的赌坊给出最新赔率变化后,天都城内的支持率也开始如狂风掠草原,齐齐偏向凤栖梧。
而后那些截天教徒们瞧准时机开始造谣,各种流言四起。
说九殿下不过是开了个赌注稍大的玩笑。
符惊天都,苏唐帝国甲子年里也不过唯凤栖梧一人而已,这般盖世天骄又岂是路边野草随处可见?
好心的截天教徒们在谣言最后发出来自凤栖梧善意的提醒:“大师兄说天寒夜冻,奉劝大家还是趁早洗洗睡吧。”
……
“洗洗睡吧。”
“你听听二师兄,昊天殿那群家伙说的什么话!”
天符山青莲殿前桑树下。
绿荫里,近百名补天教弟子围着石桌汇聚于此。
人群中心苍梧谣愤然地敲着石桌,想起方才路过的那群昊天殿嘚瑟之极的家伙,他就怒火上头。
生来玲珑心的小重山说道:“不然你去拦下他们打一架?”
苍梧谣说道:“又不是没干过!现在的问题在于,我即便弄残他们也无济于事!咱们苏师兄也不知在想些什么,都这个时候了,还在瞎溜达!”
被众师弟师妹缠着的破阵子看着苍梧谣说道:“向来散漫懒惰的你,几时也关心起青莲殿荣辱了?”
被揭短的苍梧谣语结,面红耳赤说道:“我,我好歹也是补天教徒。二师兄说这话,冤枉人。”
破阵子无奈道:“以你的天赋,若肯用心,青莲殿何至于人才凋零至今。”
苍梧谣低下头没了底气:“这些日子,我已经很努力在修炼了……”
……
御书房内。
批阅奏章的景佑皇帝一直无法聚精会神。
烦躁不安的他搁下笔,端起龙案那杯微凉的茶水抿了几口:“老九那儿还是没有动静么?”
候在身旁的老千岁魏貂寺回道:“回陛下,九殿下方才去了东篱。”
景佑皇帝蹙眉:“去了老四的府邸?”
魏貂寺低头不语。
景佑皇帝有些动怒,站起了身,遥指着魏貂寺说道:“派人给他提个醒!这赌约是能随口说的?我皇室的颜面还要不要了!”
……
长皇子府。
苏解语以符节会东道主的身份邀请了过半数的天都城王公贵族子弟过府宴饮,商讨七日后苏武庙举办武斗的些许事宜。
宴席间不可避免地谈论起当下闹得沸沸扬扬的一场戏剧。
兵部侍郎独子卓不群说道:“听说咱们九殿下方才又去了东篱。”
成郡王之子小王爷穆乘风说道:“我看他压根就没想拜道门,刚好借此机会推托,也不算忤了陛下与神阙大人的意。”
“看来九殿下还是不曾习惯天都条条框框的拘束,从小自由散漫惯了,所谓的信义承诺在他眼里不值一提。”
长皇子苏解语阴沉的笑着:“我想诸位对我那九弟有些误会。他初来乍到,不懂的事情尚有许多,日后还要请诸位多多关照才是……”
第三十八章 符惊天都(四)()
东篱是苏唐恢宏宫城里一处及其简约朴素的宅邸,虽说扎根在雕龙画凤的红墙深宫,却鲜有问津。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说起来也是这座府邸之主志不在此,四皇子苏云禅所求乃居庙堂而独善己身,否则凭借景佑皇帝对其母昭妃的喜爱,苏云禅今日之势即便不能与如日中天的七皇子苏幕遮相比,也绝不会是眼下荒凉情景。
“九弟,你怎么……”府门前,着一身素衣的苏云禅瞧见苏寒山下了马车,满脸诧异。
二十余日来,苏寒山与凤栖梧画尽道门符的赌约宫城内外传的沸沸扬扬,便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苏云禅想不知道都难。
算着日子,还有七天便是苏唐一年一度的符节盛会,这会儿按理说正该是苏寒山奋笔疾书画符的时候,怎么却来了他的府邸?
苏寒山笑着执礼:“四哥是想问我怎么又来了?”
一身素衣无配饰的苏云禅茫然点了点头。
不止是他,就连侍女知书知画也很想知道,火烧眉毛的时刻,怎么九殿下偏偏坐不住,是刻意为之让对手掉以轻心还是真已放弃赌约?
苏寒山认真说道:“想起那日与四哥还有一盘棋未曾收官,趁着这会儿有时间便就来了,四哥不会将我拒之门外吧?”
苏云禅将信将疑,那双眼睛盯着苏寒山问道:“你没有欺骗四哥?”
对事待人从没想过装腔作势也没打算投子认输的苏寒山面色无辜地看着身旁每一道质疑的目光,觉得很费解:“下棋而已,我为什么要欺骗四哥?”
茫然的局外人瞧着更加茫然的局中人。
四皇子府门外,十数双目光彼此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僵持许久,苏云禅这才无奈叹气:“随我入府吧。”
……
菊花开满的院落里,苏云禅卧房的门敞开着。
知书知画与四皇子贴身侍女候在门侧两旁。房间里正对门厅的位置,架起了碳炉,烧着热水。
碳炉后对坐着同父同母分别十五年的两兄弟。
苏云禅掀起几日前未曾收官而封盘的素布,瞧了对面的九弟一眼:“你跟四哥说实话,是不是遇到了难题?”
苏寒山沉下心凝神观了数息残留的全局,而后抬头黯然地笑道:“其实我是想多从四哥这儿了解些母亲的往事。”
苏寒山的笑容有些苦涩。
“打从出生时起,十五年了,那日与四哥闲谈,还是我第一次听人说起母亲生前的事迹呢……”
自幼长于南朝桃花山寺,苏寒山不知亲情为何骨肉为何。因为他从没见过父皇与兄弟姐妹,更加没见过生母。
他的身边除了师父与堆叠如山的佛经禅语外,就只剩李天下一个玩伴。或许在苏唐许多人眼里,他是自由散漫的,可他何尝又不是孤独的?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那时的他,不过是刚出生的孩子便被送往南朝,谁能想象一个没有亲人陪伴的病弱孩童是怎样度过十五年冰冷光景的?
其中苦涩,苏寒山自己明白。
瞧见苏寒山眼中闪烁的泪光,苏云禅心中触动,想起母亲生前音容笑道:“行。无论你想知道什么,四哥都说给你听。”
……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来自御书房的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