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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许动,不许张扬,乖乖的跟我走。」
「我奶奶说过,好女孩不随便跟男人走。」她不是爱凑热闹的博儿,人家要绑架也拖著她去凑个数。
「少罗唆,别逼我在这里动手。」他神情略显阴沉地以刀身一压。
「走是死,不走也是死,至少我可以选择死亡的地方。」她对著镜子拭拭脸上的湿渍。
「你不怕死?」他凶狠的低吼。
「也许你会死得此我快。」敢在女巫面前动刀子,他是活得不耐烦了。
「谁说……」
他话未说完,门外的同伴像鸟一样飞撞进来,他看到一双充满阴骛目光的眼,手中的刀不由得一颤,轻轻割破沙夕梦美丽的颈肤。
单牧爵一看,凌厉的黑瞳几乎要射出万支箭,没有人可以在伤了他的女人後不付出代价。
「放、开、她。」
「你……你不要过来。」他看著昏迷不醒的同伴,臂弯的姿势怕是已断了骨。
「别让我说第二次,如果你不想死。」他一步一步地走上前。
拉著沙夕梦退後的男人脚下一个不稳,刀子戳向她的肩窝。「再走近一步我先杀了她。」
反正豁出去了,要死也要拖个垫背。
「你敢!」
「别人怕你单爵爷,我阿狗可是不放在眼里。」他是怕在心里,但表面上仍装腔作势,看能不能有逃生机会。
「你是老五的手下?」不怕最好,死的时候才不会面露恐惧。
他朝地板一呸。「我不认识什麽老五,我们五哥是响当当的人物,你这个缩头乌龟没资格唤他的大名。」
不敢在道上混的过气大哥是懦种。
「有胆识,我会留你个全尸。」单牧爵上前跨了一步。
阿狗惊慌的把刀口指向沙夕梦心窝,「一刀下去就没救了,你要赌一赌吗?」
「赌。」冷笑声一起,快如闪电的单牧爵已冲上前夺下他的刀,一把扭断伤及佳人的恶手,狠厉的想直取他性命。
「算了。」
「算了?!」单牧爵深沉的眸光敛了敛,望进一双紫魅湖绿的瞳眸中。
「你不相信天谴吗?」她手一提,一道紫光由她指尖发出。
刹那间,哀嚎声骤起。
「你怎麽会突然出现?」
「你到底对他做了什麽?」
同时开口的两人应该说他们有默契呢?还是绝对地无法沟通,但……
「你先说。」
「你先说。」
又是一个胶著的局面,两人各持己见的看著对方,似乎想从彼此的眼中看出一些端倪,黑瞳与紫绿眸同样深沉如海,谁也读不出谁的心。
占上风的算是有窥心术的沙家女巫,只是她一向不齿於窥视他人的秘密,所以不愿开启心灵之眼。
一对男女站在一盏路灯下看来十分可笑,华丽的夜生活正开始呢,年轻人的天堂,都会雅痞的乐园,无数犯罪者的偷欢时光,没有人会分神注意在收费停车场对峙的他们。
大城市的夜晚有别於白昼的风情,忙碌与奢靡的强烈对比,紧绷与放松的分野。
高大的身影伴著清冷、修长的佳人,画面虽美却显得缺乏一些感情,脸上没有半丝表情和笑容,活像狭路相逢的前夫、前妻,不知该大吵一顿还是握手言欢。
「好吧!我先说,省得你又摆出一张冰脸给我看。」退一步的单牧爵不先要求答案,即使他有满腹疑问。
「天生如此。」要她改变也很难。
「藉口,你笑起来的模样很美,可惜你很吝啬。」她的笑很淡很柔,一笑冰雪溶化带春来。
「话多。」沙夕梦略显无聊的倚著灯柱。
她真的很小气,连话都不肯多说。「看来你还是讨厌我。」
他说时面带微笑,没有伤感。
是的,讨厌。可不知为何她说不出口。「你到底要不要说明‘光临’女厕的经过?」
「别心急嘛!宝贝,我总要好好想一下,最近记忆力不太好。」他打趣地偎在她身侧为她挡去晚风。
「不要叫我宝贝。」她实在无法不对他扬高声音,他太轻佻了。
「别恼呀!甜心,我是很好沟通的情人。」笑意不减的单牧爵在她唇上一啄。
快速偷香才不会挨摔,顶多是白眼一对。
「你真的很讨人厌。」软软的唇也一样讨厌。她眼冒火的用手背拭了又拭。
「你有没有发现一件事,你不再无动於衷地冷眼笑世人,开始有了人的温度。」以前的她定会当是臭虫一咬地蹙起眉,绝不会动手去擦。
她眼底的波动掠了掠,「说够了大话没?我该回家了。」
「你不好奇?」他偏要唱反调说个过瘾,逼乱她的冰冷心防。
「我不是猫。」沙夕梦不感兴趣地望著停车场灯火。
「你听一下如何?满足我自大的男性虚荣。」他反过来求她。
「随便。」
「你还真随便。」他小声嘟哝。
「什麽?」
耳朵真尖。「我是说梦儿是个随和的人,乖张脾气在你身上根本找不到。」
「别指著牛粪骂花臭。」当她听不出其中的讽刺吗?
「你怎麽可能是牛粪呢!我的小亲亲。」他俯身细闻她颈後幽香。
「单爵爷,你很久不当老大了是吧!」她用一指推开他凑近的鼻梁。
黑瞳一深的单牧爵轻手搭上她的肩,「我的过去并不光彩,全是血腥杀戮。」
「嗯哼!」她不予置评。
「你为什麽不和一般女人一样的惊声尖叫呢?」他无奈的叹气,拿她没辙。
「我是沙夕梦。」一个女巫。
血腥杀戮在她的世界里同样层出不穷,而且有过之而无不及,甚至更加残忍、狠绝,非常人受得住的恐怖黑暗。
巫女为了练法修魔无不力求极端,早年就是因为生饮处女血及火烹汤熬未满十岁的幼童,所引起的风波蔓延整个巫界,使得宗教界大规模地扑杀女巫,十七世纪末至十八世纪初是女巫大量死亡的时期,同时也牵连不少无辜妇女。
为了确定女巫能继续生存下去,於是巫界制定了一连串女巫必须遵从的规矩,除了自身安危以外,不得再以人类的躯壳和鲜血做为提升法力的捷径。
不过规定归规定,还是有少数较激进的女巫会私下进行为人诟病的小法术,只要不闹得太大,通常女巫们会视若无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没看见。
毕竟女巫是无法可管,不惹事已属不正常,怎能指望她们像常人一样安分守己。
「说得也是,我看上的女人怎麽能软弱呢!改天教你玩枪。」多学一点防身术总是好的。
「不必。」她会的东西比枪受用。
「我会弄一把合适的枪让你带著,我不想再看到有人伤了你。」他的语气转为慎重。
「不必。」她不耐烦的重复一遍,直觉他罗唆。
单牧爵抚上她已然不见刀痕的颈项,「当女厕被限制进出而不见你时,我就知道大有蹊跷,想置我於死地的人太多了,即使你有超能力也难逃暗箭。」
「我能自保。」
「包括莫名其妙使人大出血,只用一根手指头?」他不认为那种力量和超能力有关。
「套话?」他够聪明。
「你的安危对我很重要。」他装无辜地玩弄她敏感的耳垂。
他十分好奇她的「超能力」家族,他查过有关这方面的书籍,知道遗传性的基因不太可能有如此大的能力,除非後天再加以训练。
隔空取物、空间转移、无火自燃,甚至只用手指头就能造成人体大出血,很少超能力者能同时具备这些能力,能拥有其一已属难得。
而且他无意中发现一件启人疑窦的事,她在治疗自己的伤口时会念出一连串他听都没听过的音律,感觉就像电影上施法念咒的法师或……女巫?
「我想问一句,你有很多敌人吗?」沙夕梦藏在冰之下的心微微泛著笑意。
他很狡猾,以话套话。
「多到令人想哭,不得不配把枪以求自保,台湾的治安乱得毫无章法。」他一边感慨一边贴近她的唇。
「始作俑者有资格批评政府吗?」乱象就是由他而生。
单牧爵一怔,失望的摇摇头,「我从良了,你没瞧见我眼中的正直吗?」
「不,我只看见一个存心想吻我的男人。」欲望强烈到已传送到她的灵波。
女巫的感受力一向很强。
「宝贝,我可以吻你吗?」他逐波欺上,在她唇边徘徊。
「我希望你有带枪。」她不会出手帮他。
「好公民不该携带危险用品,明天再给你。」盯著她动人的红唇,还要理智干麽。
沙夕梦眼皮一垂说:「等你活得过今夜再说。」
「什麽意……」他倏地眼神一利,地上有数条鬼祟人影悄然靠近。「梦儿,你该警告我。」
「我说了。」是他色迷心窍。
「几时?」他的车子在三尺後,时间上来不及发动。
「我问你有多少敌人时。」沙夕梦说得好像事不关己,纯粹看笑话的态度。
单牧爵低咒了一句脏话,心存侥幸的问:「能再借用一次超能力吗?」
「想、都、别、想。」什麽场面她都见过,就是没看过黑道大火并。
「壤心肠的女人。」他埋怨的搂紧她的腰一吻,久久不愿松口地吮吸温暖软唇。
算是死前的福利吧!
灯光下长影双臂一挥,他突像丛林的野生豹般敏捷地推开怀中佳人,一拳击向近身的几名攻击者,狂猛噬血的狠劲下传来骨碎声。
刀落棍往,风声赫赫,他在一群粗眉横眼的男人夹击下游刃有馀,手刀一劈夺刀,横勾腕滑上前取棍,左脚踢落下牙床,右腿一横一勾压断某人的膝盖。
就像电影里的情节,男主角一出马即横扫千军,万夫难敌,打得对方落花流水。
但是再威猛的野兽也挡不住一把枪。
咻咻咻!
子弹呼啸的声音在耳边掠过,担心佳人受流弹波及的单牧爵闪著子弹扑倒她,抓住她的手腕躲到一辆车後。
「该死,你干麽不出手?」他的手臂流著血,是不慎擦伤的原故。
「你的敌人与我何干。」她没有理由帮他。
「梦儿,你未免太无情了吧!这样对待你的男朋友。」子弹擦过挡风玻璃磨溅出电光。
「重申一遍,我不承认。」要不是他紧握著她的手臂,她已在瞬间消失踪影。
「我……」
一道冷笑声突地在他们头顶响起。
「两位可真好兴致,临死前还能谈情说爱。」终於逮到他了。
枪口正对著他们,单牧爵冷静的护著沙夕梦推往身後。「老五,别来无恙。」
「托你爵爷的福,老狗仔死不了。」一双阴吊眼正泛著杀意。
「老朋友见面何必送这麽大的礼,小心握稳枪,别伤了我害羞的小女人。」单牧爵漫不经心似地说著交际话。
沙夕梦眉头一拢不太高兴。他不该扯上她,故意拖她下水。
「爵爷对老狗仔的厚爱定当报答,你的女人我会好好照顾。」他露出淫色的一笑。
「你还行吗?她可是很饥渴,一天不要个七、八回是不肯下床。」他说得暧昧又带著嘲意。
单牧爵,你真该死。沙夕梦冷厉的瞪著他的背。
老五的表情变得难看。「天狗帮还有兄弟在,要他们现在表演吗?让你瞧瞧他们的功夫如何。」
「你敢……」
「命都在我手上了,你说敢不敢。」他使使眼神,一旁的手下有了动作。
老五本名伍世文,打小就和唯一的弟弟伍世武相依为命入了黑道,为人生性狡猾多诈,有仇必报,深思熟虑的头脑在道上算是一号人物。
一开始他就盯上单牧爵和方家兄弟,只是方岩生、方墨生一向形影不离,双胞胎的默契十足,一时间要下手比较困难。
根据小狗仔的回报,他做了番调整,决定先针对龙头来砍,而女人通常是男人的负累。
他本来打算抓住单牧爵的女人来要胁他,最近警方查得紧,不方便壮大天狗帮,所以他的如意算盘是向单牧爵要个几千万塞塞牙缝,再把他的女人丢到应召站接客赚点零花。
没想到事情出了岔,未能照他的安排去走,平白地损失两名手下。
幸好他还留著一著暗棋,故意将汤洒在她身上的服务生是他的眼线,一看事迹败露便连忙通知他,来个趁其不备攻他个措手不及。
这一招使得大快人心,不但多年宿敌手到擒来,还附送个娇艳如花的大美人,可算是一箭双雕,既报弟仇又有个暖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