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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山女巫-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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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原因只是为了不想爱他。

  但是女巫的法力再强大也敌不过一个「爱」字,它柔软无比,却能穿透任何刚硬的墙而不伤其一丝一毫。

  她还是决定——讨厌他。

  「唔!怎麽睡著了……」一脸惺忪的单牧爵打著呵欠搔搔耳朵,不太原谅自己居然打了个盹。

  看来他的集中力大不如前,昔日在道上与人争狠耍强时,好几天不休息是常事,现在安逸的日子一过久,身体的机能退化成居家男人,稍微熬个夜就发出抗议之声。

  揉揉发酸的肩膀和颈椎,未剃的胡碴微微搔痒,单牧爵抚抚沙夕梦的手心,不展的眉宇有著成熟男子的忧郁,散发著令人动心的魅力。

  蓦然,他迎向一双清冷的紫绿冰瞳,淡漠的瞳孔中闪著绯色光芒,本以为他会惊喜得跳起来,谁知——

  「先说好不可以生气,你的衣服不是我脱的……呃,是我脱的,但不是我的意愿……呃,也不对,我是很想脱你的衣服……是……哎呀!我到底在说什麽颠三倒四的话,我的意思是……呃,这个……」

  支支吾吾、吞吞吐吐的含糊样令人绝倒,他自己都不好意思的笑出声。

  「我了解。」

  嘎?!她在说什麽?「你不生气?」

  「冰山的密度产生不了气体。」不习惯裸身见人的沙夕梦催动咒语,瞬间已著好上衣。

  「你……你是怎麽办到的?你是地球人吧!」她与现实格格不入,像高科技的ET——属於高度美丽那一种。

  「别说傻话。」起身一坐,她稍嫌体力不济地眩了一下。

  真爱教训人。他伸手搀扶著她,「流了一缸血的人要认分些,需要帮助时就开口求人。」

  「谢谢。」

  「咦!是我听错了吧!你刚说话了?」单牧爵掏掏耳朵,不确定是否听见人话。

  或许是出於想像吧!高傲的她怎麽可能向人道出感谢,分明是出现幻听。他该好好的睡一觉,醒来自然恢复正常。

  「疑神疑鬼。」她开口说句谢谢很奇怪吗?

  「梦儿宝贝,你该不会又在骂我吧!」勾起眼睛一惑,他承认听不懂她的简洁。

  「你很欠骂?」沙夕梦口气很淡的说。

  他两眼一瞪地轻戳她额头,「身体刚好就想找顿好打是不是?!」

  「你舍不得。」她是他的弱点。

  「嗯哼!你倒是挺会利用优势嘛!晓得我没你狠心。」举手之劳都不肯分担,害他为她拚死拚活。

  「我是冰。」温暖的冰。

  单牧爵拦腰抱起她离开冰床来到客厅,双手始终环抱她在怀中。「你是个人。」

  「像人的冰。」她故意挫他信心。

  「冰不会流血,而你会。」他低头一吻,证明她的冰唇一点也不冷。

  「你吻上瘾了?」讨厌他,她的心似乎又热了一度。

  原本清冷无波的冰颜泛染色彩,望著他的紫绿眸中多了一丝罕见的柔意,瞬间软化冰的硬度。

  要她承认爱他有多难呀!所以继续「讨厌」他吧!反正是个性使然,谁叫他正常的女人不去恋,偏偏要招惹邪肆的女巫。

  她没有其他几位姊妹的活跃,她只是一座移动的冰。

  「没办法,你的唇太可口了,老在呼唤我去啃啃咬咬。」就像现在。

  又一吻。

  「藉口。」她和食物没有亲戚关系。

  「对呀!藉你的口来喂我的口,我不介意喝你的口水。」他笑中带笼溺的轻点她的唇。

  「恶心。」天生壤痞子。

  蓦地瞠大双眼的单牧爵握住她双肩,「你……你在笑耶!」

  天哪!多美的冰……是美丽的玉颜,像是破冰而出的极光,绚烂夺目,看得他目不转睛,舍不得眨眼睛地凝视那一抹微波。

  要他不醉有多难呀!

  她是他的宝贝,从现在到永远,零度的冰后也不能冻结他的决心——

  爱她。

  「疯子。」沙夕梦忍不住轻笑地一推他前额。

  他像个傻子。

  「我警告你以後不可以乱笑,要笑只能笑给我一个人看,不然你会引起暴动。」他要把她藏起来。

  「有病。」有人没事就咧唇一笑吗?又不是看到帅哥就两眼发直的花痴女巫。

  单牧爵神情紧张的告诫,「不要当我在歇斯底里,你美丽的笑容会让男人疯狂。」

  「夸张的言词说一遍就好,最近的精神病院缺床位。」她的容貌在众巫中算是尚可。

  很少有女巫不美丽的,个个都拥有姣好的面貌,即使微胖的好吃女巫博儿都有一定的魅力在,甚至有男人为她组「圆圆妹亲卫团」。

  出色的女巫比比皆是,她从不认为自己美。

  「梦儿,你真会打击男人的自信。」他气馁地撩撩头发。

  沙夕梦眼一怔地抓住他的手,「你的长发怎麽了,被狗啃了?」

  「你不喜欢嘛!我就用刀削了它。」他满不在乎的说,一抹沉痛闪过眼底。

  「你不是说它对你而言有特殊意义?」先前他死都不肯剪,却为了她的喜恶而……

  笨男人。她越来越讨厌他了。

  「在我心中,你比任何人都重要。」他包容的笑容中是无限的爱意。

  她探过身子抚弄他短到耳後的乱发,下巴搁在他肩头一慨,「你为什麽这麽令人讨厌。」

  「好看吗?」

  「丑毙了。」她想她会怀念他留长发的模样。

  单牧爵轻握她的细腰,「喜欢吧!」

  「讨厌。」

  「小姐,你很难取悦喔!」眼神一黯,他细吻著眼前的雪颈。

  「因为你从头到尾都叫人讨厌。」微合上眼,她轻回搂他。

  讨厌也可以是亲昵用语。

  「因为你找不到比喜欢更甜蜜的字眼。」好个懒女人,他爱极了的伪冰山。

  「你很讨厌。」身子好暖,她喜欢他的味道。

  「我爱你。」他温柔地放低她的身子,笑看她微张的迷离星眸。

  「你怎麽会这麽轻易的说出口?」她不会为早就知晓的事情动容,只有不解。

  好迷惘的表情。「就是情不自禁的爱上你,搁在心口不说会难受。」

  「请问你的手在干什麽?」男人天生离不开性。

  「偷香窃玉,拈花撷蜜,体会爱的箴言。」用他的口和舌。

  探入衣服底下的贼手如鱼游在水中般挑逗,双手抚触下的肌肤全是他的私藏。

  柔软的饱实感令人满足,微紊的呼吸喘著细微鼻息,随著他的湿舌滑舔过敏感耳廓……她比想像中热情,浑身似被燃起一股紫色的火焰。

  天哪!他真的挖到宝藏了。

  她叹了一口气,「你太迫不及待要脱下我刚穿上的衣服。」

  「有吗?我是在检视你的复元情况。」

  「我是不是该感谢……你的假仁义真非礼。」倒抽了口气,紫绿色的瞳孔因他的挑逗转为深沉。

  冰点沸腾的速度虽然慢了一点,但是在持续的加温下总会达到沸点。

  向来清冷的沙夕梦在他的撩拨下逐渐有了异样感受,身为女巫的女性欲望正在苏醒中,嘤咛声由樱唇间悄然轻吟,鼓舞了心有犹豫的单牧爵。

  带著魔力的手在白玉娇胴上游走,像个技巧高超的钢琴师在琴键上飞舞,时高时低的旋律都由指尖控制,将感动与情绪传泄而出。

  「大姊、大姊,听说你中弹了,我送鸡汤来给你补一补。」

  玄关处的叫喊声分开两具半裸的男女,低咒的粗哑声中明显有诸多不满,手忙脚乱地为心上人穿好衣服,自己却裸露上身想杀人。

  「大姊,我来看你……呃,看来大姊和大哥正在忙……」真可惜,慢个十分钟肯定更养眼。

  手提著鸡汤的向可娜笑得有几分不自在,懊恼自个儿干麽冲第一,惹人嫌又看不到好戏,得不偿失。

  「小太妹你跑那麽快做什麽,好歹也等等长脚的我。」反应迟钝的方墨生只顾著喘气,一手扯松领带。

  「嘘!你小声点。」别牵连她挨骂,没看见有人的眼睛快喷出火了。

  他耍宝地弯起小指,「奴家的三寸金莲生得巧,小丫鬟还不来搀扶。」

  「搀你的头啦!死到临头还唱大戏。」她用装鸡汤的铝盒烫他手臂。

  「死丫头你想谋财害命呀!早知道就不让你搭顺风车。」还真烫耶!

  「那边……」她用眼神暗示。

  「你眼睛扭到呀!一定看太多不乾净的东西。」

  她气呼呼的擦起腰,「我无缘的老板和你的大哥……」反正是同一人。

  「大哥忙著当他的痴情种啦!死都不肯放过看美女……别拍,我还没说完。」他抢著奚落一番。

  堂堂的大男人为一个女人「落发」太可笑了,当初留长发是为了死去的结拜兄弟,现在居然一声不响剪了它,简直是有心没有肝。

  情义无价,肝胆相见。他都忘了昔日的誓言,以七年时间代替女子守节的义气,表示兄弟情永世长存。

  结果不到三年时光就自毁诺言,枉顾当年的结义情,毅然而然结束山海帮的豪气,真是灭了男子的志气,只为她「讨厌」他的长发。

  窝囊废。

  「兄弟,最近修过舌头吗?」他免费服务。

  头皮一麻的方墨生暗自咬咬舌叫声苦,「嗨!老板、沙秘书,你们还没死呀!」

  一开口他脸都发白了,他的原意是打声招呼,没想到平日吊儿郎当惯了,嘴巴一张就犯了大忌。

  识趣的向可娜往旁一移,她不想死得莫名其妙。

  「你打算送棺材还是挽联?」皮在痒了,安乐日子过太久了。

  「呃,我送礼金,恭贺两位永浴爱河、早生贵子。」他及时见风转舵的奉上谄媚语。

  欲求不满的单牧爵再也忍不住地朝两人大吼,「谁叫你们来?!」

  好大的雷声哦!

  脖子一缩的向可娜自动自发走到厨房把鸡汤倒入碗公内,小心翼翼地捧著热汤,还差点踩到猫尾巴。

  前些日子,她靠著沙夕梦的关系在女巫俱乐部的酒吧打工,月薪是一元,但小费……啧!不是她在说,台湾女人的钱更好赚,而且她们根本不把钱当钱看。

  端端酒,说两句冰山……呃,是大姊的马路消息供客人开开心,小费一出手至少是两张,後回有三个零的那种,一晚上重复说个十来回就净赚四、五万耶!这麽好的工作上哪找。

  何况现在经济景气不好,妓女都快活不下去,她还能当个「高薪」的打工族算是捡到的福分。

  为了成为正式员工较有保障,大姊说好要替她办张员工卡,可是左等右等都等不到,她只好上公司找人,反正路她熟得很。

  巧合的遇到石家人妖,一打听下才知大姊中枪,她冒著得爱滋病的危险千求万求的和他同乘一车,一到目的地就赶紧过河拆桥,省得被他飞沫传染。

  鸡汤还是在半路上的小吃店买的,连汤带锅两百五十元,由他支付。

  「咳咳!老板也受伤了吗?」而且伤了大脑。

  「你想试试墨生成墨死的滋味吗?」方家老爹名字取得真好用。

  方墨生嘿嘿两声,「是你叫我来报告公司的情形和……那件事。」

  「情况如何?」心情恶劣的单牧爵手环著胸,头一动也不动的直视前方。

  「公司谈成了三笔上亿的合约,员工认真地扩展业务,警方仍不时上门喝杯茶……」他轻松的说。

  「方墨生,你再给我打哈哈试试。」敢放意吊他胃口,是笃定他此刻动弹不得吧!

  他一副不甚了解地摇著头,「我说得不够详细吗?还要补充什麽呢?」

  「你明知道我要的答案,装疯卖傻只会让你死得更快。」一小撮发丝由耳边飘落。

  「你乾脆说明白嘛!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真是的,只会威胁人。

  不做大哥都已经很久了,干麽还摆大哥的架式,难怪警方老是盯著他们不放,三不五时以上回炸弹案来查采,其实是想挖他们的底。

  「方墨生——」单牧爵扬高声音要转头,左脸马上被拍了一下。

  「不要乱动,耳朵缺角别怪我。」削得乱七八糟,不修一修难看。

  喀嚓喀嚓的剪刀声修饰著单牧爵参差不齐的短发,一小撮一小撮的发丝落了一地,握著剪刀的沙夕梦仔细地对照两侧的层次。

  女巫很少剪发,只因发乃法力所在,女巫的头发达到一定长度就会停止生长,发色越乌黑者表示法力越强。

  「还没好吗?我想揍他两拳。」他自已削得还挺有型,何必多事修剪。

  「或许你喜欢光头,电剪一推较省事。」只要他点头,她马上就能弄来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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