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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见。
此时,他觉得自己像个卑劣小人,偷偷摸摸假借猫的引路来揭开佳人面纱,在睡梦中一窥她的神秘。
喵喵声引起床上女子沙哑的嗓音一唤,「夜游神是你吗?」
全身红得像烈焰的猫儿窜过纱幕跃上她的胸口一蹭,喵喵地说著话。
「鸡婆猫。」止不住的咳嗽连连冲出口。
纱幕倏地被撩起,探进一张俊伟男人的面孔。
「该死,你在发烧。」红通通的脸颊一看就知病得不轻。
「在咒骂前先倒杯温开水喂我。」她的手重得抬不起来,乾裂的唇烫得滚火。
这是她感冒的症状之一,体内的温度越高神智越清醒,唯独全身虚脱无力,连动根手指头都力不从心。
「搞清楚我是你的老板可不是下人,少用使唤人的口气。」单牧爵口里虽叨叨念著,手里却忙著扶她起来喝开水。
噬人的热气传到他身上,惊觉她情况不太妙的单牧爵打算拦腰抱她就医,但那只高智慧的猫发怒地在他手臂上又留下六道爪痕。
意思是:不许动她。
「该死的畜生。」他非宰了它不可。
「主人该死,宠物也该死,不知谁该活著?」好难受,快要不能呼吸。
「风凉话给我少说,你叫它滚远些别挡路,人都快烧成白痴了。」人、猫一样不可爱。
「不用急著送我去医院,我的体质……咳咳……对所有的药具有抗药性。」徒受折腾罢了。
「你说什麽?你的身体无法接受治疗?」那跟耗著等死有何异?
「大吼对我的病……没助益……放我躺个三天就没事。」吼声只会加剧她的昏眩状况。
「你是鬼呀!光是吸收日月精华就会法力无限。」他拉高被褥盖住她外露的手、肩以逼热。
她很想回答:没错,女巫是靠月光滋养生息。「我很累。」
「累就乖乖的闭上眼少说话。家里有没有冰袋?」一问完他自觉好笑,刚要她闭口现在又要她开口。
但他笑不出来,因她的额头实在烫手。
「你想家里有座冰山还用得著冰袋吗?」根本没人用得上。
「我很久没有杀人的欲望了,你最好别让我的手沾上你的血。」现在下手最方便。
「实话实说有错吗?」难不成他也感冒了?瞧他一副脸红脖子粗的模样。
「我……哼!女人。」他四下看了看,然後走到一扇看似浴室的门一拉。
吓!万国国旗……呃,女人的贴身衣物挂满柜,似在嘲笑他的孟浪,红、橙、黄、绿、白、黑……各色各式一应俱全。
她……她穿得这麽花俏?
真想看她穿上每一套的风情,撩人的姿态定叫人绮思不已,雪白的股沟隐隐乍现……
「看你中意哪一件尽管拿,自穿送人两相宜。」
脸躁口乾的单牧爵狠狠一瞪甩上门,拉开第三道门才找到浴室,拧了条冷毛巾往她额头上一覆。
「封住你的口,不要再让我听到半个音。」
「哇!我们家有男人耶,好养眼哦。」
「你一定看错了,是女扮男装的蔷薇哥哥啦。」
「可是他好高大,像是男人。」
「他是男人。」
最後一句肯定句平息了其他三人的疑问。
裸露上身仅著一件四角花内裤的男子手拿锅铲,身系一件颇有岁月痕迹的围裙,一脸错愕地接受四位莫名其妙出现的女子鉴赏。
正确说法是他完全停格了,表情古怪的看著忽地现身,叽叽喳喳地讨论他是不是男人的一群女人。
天花板破洞了吗?爱丽丝梦游中的兔子带来意外,四个绝对不是访客的破坏者。
「别碰我。」
沙南雩兴奋地往外跳,「耶!他是男人呐!越隽说得一点也没错。」
其他三人用同情的眼光看她,嫁了人的花痴女巫还是一样好色,可见卖棺材的姻亲没教好她。
「别人来疯,耀祖兄会笑的。」好歹留下个好印象,不要吓走客人。
「谁理他,动不动就一棵柳木可做几口棺材,谁信他一、两个月前还是只花孔雀。」爱面族。
「名闻海内外的大明星为你卸去明星光环卖棺材,你还有什麽不满意?人在福中不知福。」
此言差矣!四方棺木前的「福」字可是多不胜数,谁叫她那一口子是棺材店的小老板,连锁店遍布全美国,人围在四面八方的福字当中,怎会不认识福的写法。
「你当然可以说得轻松,江家的老王八一天到晚盯著我的肚皮说:‘小曾孙、小曾孙,你要快点出来给阿祖抱……’我的撒旦王呀!我上哪弄个受精卵让他玩?」
当她是婴儿制造机呀!
「文雅点,小雩儿,咱们有客人在。」沙越隽优雅的泡著茶,并用她的食指一比。
「哎呀,真是浪费了,咱们家也只剩最後鄙女……」
「婢女?!」
「宝宝乖,一边坐,没事别来降低我的智商。」多了圣石有个屁用,还不是笨女巫一个。
沙悦宝听了也不生气,她只担心她那口子会杀来。
「一个冰山嘛!一个小投机,两个都不正常,配上个优质男……啧啧!会拖垮台湾的优生学。」早知道家里有帅哥看,她马上「飞」回来了。
「哈!你又正常到哪里去,一天没有美男子瞧就病恹恹。」一手蛋糕一手奶茶的沙星博大声的笑著。
「吃你的东西,胖胖博。」就会扯她後腿。
「胖胖果?!」
三道略扬的女音一致要沙悦宝闭口,免得人家误认女巫的水准都这麽低。
四个女人开始你一句、我一句地斗著嘴十分热闹,自从定下今年的游戏目标是秘书之後,六个姊妹就很少有聚会的时间,全让男人给打乱了。
「呃,打搅一下,你们是谁?」单牧爵决定忽略她们平空出现的诡异现象。
至少目前而言,她们像……女人。
「女……」
本来她们要回答女巫,察觉有异的沙越隽抬起右手一拦。
「你是谁的朋友,冰……夕梦还是芎芎?」差点受博儿影响脱口说出冰山两字。
「沙夕梦,她是我的秘书。」因为不了解她们,所以他言语中多有保留。
「又是秘书?!」
四人面面相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沙家女巫都和自己的上司发生「奸情」,而且结局惨败,个个都不受控制地失了心。
今年是她们的黑魔年(就是倒楣年)吗?每个人的运势都坏得令人欲哭无泪。
「有什麽不对吗?」她们的表情似乎很讶异。
「没有。」非常正常。
沙南雩幸福的一叹,沙家又多了个可供欣赏的好风光。
「你们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能自由的进出这个家,她们的身分到底为何?
「先说你怎麽会在这里,我们再斟酌回答你一、二。」沙越隽心里打算,总不好先泄了底。
「梦儿带我回来的。」他的眼神有著防备。面前带笑的女子似乎不简单,而且是四人之首。
「梦儿?!」
一阵讶呼声很快的压抑下来。
「看来你和我家冰山交情不错。」她们都还不敢直接叫她如此亲密的昵称呢!
「嘘!博儿,去喝你的奶茶。」沙越隽颇感兴趣的看向他,「你们上床了没?」
他眼皮一抽,「你不觉得问得太唐突吗?入侵者是你们。」
「呵呵……先生,贵姓大名呀?」在自个儿家里被当成贼还是头一遭。
「单牧爵。」
「喔!你就是那位洗了手的大哥呀!久仰久仰。」嗯!长相满分,体格……幸福。
原来只闻名号不见其人的黑道大哥是这麽年轻,大约三十岁上下,不自我介绍还看不出他另有凶狠的一面,顶多以为他是帅帅的体育老师。
不过看进他眼底,那份沧桑和冷厉是掩不住的,只要轻轻一嗅就能嗅出满身的血腥味。
他的过往肯定精采。
「你查探我的过去?」他眼神一变,阴冷的厉眸放射出慑人光芒。
「我姓沙,你可以收起身上的刺。」沙越隽一说完,他明显地放松紧绷的肌肉。
「梦儿的姊妹?」不像。
他看看其他或坐或躺乱没规矩的女人,几乎找不到与梦儿相似处,四个人有四种眸色,个性皆十分鲜明,差异相当大。
「堂表姊妹,只是我们都姓沙,左手边第一个是笨宝宝沙悦宝、胖博儿沙星博、花痴女沙南雩,我是沙越隽。」
「聪明女。」其他三人不忘吹捧一下自个儿的姊妹。
沙越隽含笑的点点头。「我只是比她们聪明一点,还有一个叫沙芎芎,她非常爱钱,我们一共是六个姊妹,包含冰山美人沙夕梦。」
「她跟你们提过我?」他的心有股涨大的悦意。
「是呀!你很好利用……啊!博儿,你干麽打我的头,会痛耶!」沙悦宝揉揉头顶。她要叫上官锋去揍她家的沈劲。
报仇。
「分你一块蛋饼少开口,就是你害我被逼婚。」自由多可贵,婚姻的鸟笼多冰冷。
「我又不是故意……」沙悦宝才伸出手,蛋饼半途就被人拦截。
「请问一下,你们拿别人的东西时不心虚吗?」竟当著他的面分食他辛苦半个钟头的成果。
吃得心安理得的沙星博才不管三七二十一,「东西不吃你放著长霉呀!」
「我有说不吃吗?」她们出现得太突然才令他措手不及……她们是人?是鬼?
「喂!客气点,你敢说面粉和蛋是你买来的?用我家的油煎,用我家的盘子装,现在还站在我家的客厅,你敢大小声?」
吃是她的生命。
他忍下气。她说得不无道理,材料是从冰箱拿出来。「我是做给梦儿吃的。」
「我们知道她生病了,专程回来看她死了没。」看在公祭後是土葬还是火化?
「我并没有说她生病了。」而她连拿张纸都没力气,更不可能通知任何人,她们怎会知晓?
「心电感应喽!说了你也不会懂。」好想吃、好想吃,蛋饼过来。
单牧爵不敢相信他端在手上的蛋饼会不翼而飞,而沙星博的掌心里正放著他的蛋饼。
「咳!我们是超能力一族,身怀一些比较特殊的能力。」轻咳出声的沙越隽用眼神警告沙星博。
「嗯,然後呢?」他是信了一半,总比怀疑她们不是人好些。
「你想了解多少?」
「全部。」
「贪心。」
她们之所以不约而同的回来,主要是收到极强烈的女巫电波,纷纷以心电感应询问对方的近况是否安稳。
通常这种波动只有极亲密的家人才收得到,四人互通有无後决定回来看看,因为只有夕梦和芎芎没有回应,她们不放心。
不过大家心里都有数,只有夕梦会在无意识下发出……也不算发出,是在生病时体内的女巫激素会外排,如同生物在受伤或受到攻击时会自我保护地散发气味,告知同作前来救援。
以前曾经有过几次,吓得她们以为会失去挚爱的姊妹,幸好都是有惊无险,存心磨练女巫的胆量。
「说不说在於你,我没空,你们请便。」他得再去重弄一份早餐。
「也好,省得夕梦病好了怪我多嘴,泄露她冰山底下的唯一弱处。」挺有个性的家伙。
「心软。」
嘎?!沙越隽有片刻的愕然。
「我说中了对不对?她对人疏冷淡漠的原因是太过软心肠。」人冷不代表心冷。
她羽睫一眨的轻笑,「对她好一点,她受不了别人对她太好。」
「就这样?」
「我说过别太贪心。还有她不吃蛋饼,试试清粥配半熟的炒蛋。」他一定没生过病。
单牧爵转身走入厨房,等他再出来时,客厅乾乾净净地看不到半个人影,他没多想地走上二楼,当是一阵风来去。
三天後。
睡梦中的单牧爵惊觉有人欲对他不利,反应敏锐地翻身举手一格,人却狼狈地跌下床,他抹抹脸轻叹了一声。
「小姐,你是这样回报我不眠不休的照顾吗?」君子难为。
「不眠不休?」
「请不要用怀疑的口气质问,你有看到别人吗?」唉,枉费他一番苦心。
「没有几个怪怪的女人来?」她们不致那麽狠,连她都能放弃。
「有。」
「她们呢?」
「走了。」他身手变钝了,轻易让她踢个正著,得好好反省。
「你的声音不对劲,感冒了?」难道真是他照顾她?姊妹们在搞什麽鬼?
他气结的一睇,「我自尊心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