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幸好李素不鄙视商人,事实上他自己也是商人,在长安时买卖做得风生水起哼哼哈兮,而且非常固执的认为有钱就是大爷,所以捞钱的手段层出不穷,直到现在,李素也觉得有钱就是大爷,前提是别招惹皇帝。
繁荣一座城池很复杂,农桑,工坊,物产面
第三百七十九章 山雨欲来()
深夜,无月,万籁俱静。
漆黑无光的夜色里,一条瘦削的人影从西州低矮的夯土城墙上冒出了头,首先小心地朝城外一片漆黑的大漠上扫视片刻,又扭过头看着城外骑营驻地方向,发现皆无动静后,终于松了口气,然后小心翼翼地翻过城墙,踩着夯土城墙上一个个长久被风化的坑坑洞洞,非常轻松地爬了下来。
下了城墙后,人影很谨慎地匍匐在沙地上一动不动,哪怕相隔数尺望去,漆黑中也根本看不清究竟,像一块亘古便存在的石头。
人影很有耐心,趴在沙地上足足等了一炷香时辰,终于确定已安全,然后起身,飞快朝大漠尽头拔足奔去。
片刻后,城墙东侧的阴影里走出两个人,看着远处狂奔的人影,沉默地目送他远去。
“李别驾高明,那焉果然沉不住气,派人出城递消息了。”蒋权眯着眼道。
李素笑了笑,道:“其实那焉已经很沉得住气了,忍了几个月才派人出去,此人比我想象中更有耐心,不愧是被龟兹国相委以重任的老狐狸。”
蒋权沉默片刻,忍不住道:“李别驾如何看出那焉今晚会派人出城?”
“啊呀,这事说起来就话长了,昨夜我做了一个梦,梦见一个白 胡子老公公朝我笑,我问他笑什么他也不说,只顾着笑,笑得自以为高深莫测,然后我就不耐烦了,你也知道,年轻人嘛,脾气难免不太好,特别是在梦里,所以我火气一冒。上前揪着他的白胡子狠狠抽了他一顿,再然后,被揍得鼻青脸肿的没胡子老公公才告诉我,那焉今晚一定会”
蒋权脸色变得很难看,一脸忍耐的表情:“李别驾莫闹!咱们能好好说话吗?”
“无趣!”李素扫兴地指了指他,顺便给他的人生下了结论:“你这人太古板。这辈子能娶到婆姨真是祖上积德烧了高香了。”
蒋权隐秘地翻了个白眼:“末将家里不但有婆姨,还有四个侍妾。”
“真命苦我是说你家的婆姨和四个侍妾。”
“李别驾”
“好吧好吧,说正事”李素叹道:“短短几个月,西州城变了模样,有眼力的人应该都清楚,西州很快会成为大漠里最亮眼的城池,不仅能引来西域诸国的觊觎,也会引起大唐朝堂君臣的重视,那么。原本对西域诸国来说取之如探囊取物的城池,如今还会那么容易吗?相信过不了多久,大唐朝堂会有动作了,那焉亲眼见到西州这些日子经历了怎样的变化,他怎能坐得住?”
李素嘴角勾起一抹奇异的笑,接着道:“尤其是,当我昨日发下政令,要将西州辖下六县半数百姓迁进城内后。那焉就更坐不住了,这些变化。他必须要如实向龟兹国相密报,否则他就是失职了。”
蒋权心悦诚服地点点头,随即又道:“既然李别驾料到那焉会派人出城,为何不拦住他?”
李素指了指四周的夯土城墙,苦笑道:“你看看这城墙,能拦得住谁?千日做贼易。千日防贼难,该来的,总归会来,该走的,拦也拦不住。”
“末将奇怪的是。为何那焉不亲自跑出城去报信?”
李素笑道:“这座城谁都可以跑,但那焉不行,他敢迈出城门一步,我就会剁了他,这一点,我清楚,那焉更清楚。”
蒋权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仍旧一副迷茫的样子。
夜更深了,李素打了个呵欠,伸了个懒腰,道:“走,赶紧回营睡觉去,这么晚还在外面折腾,脸上会长痘的,脸若毁了,纵然守住了西州又有何意义呢?”
“”
二人走了几步,李素忽然停下脚步,转头看着蒋权,漆黑的夜色里,李素的眼睛倒映着几点星光。
“蒋将军,明日开始,从城中百姓里面招募壮年男子,每日不停操练,能招多少算多少。”
蒋权一惊:“为何?”
李素叹了口气,仰头望着夜空里的点点繁星,道:“若我没猜错,西州马上不太平了,准备接战迎敌吧。”
李素总觉得自己在跟时间赛跑,而且他跑输了。
自从杀人立威后,李素的危机感越来越浓烈,于是马不停蹄地安排部署,数月以来动作频频,匆忙间在西州布下一连串的局,费尽心思终于令西州勉强有了一些改变。
然而,一切还是太仓促了,马上要面对穷凶极恶的敌人,仅靠西州的这点点小改变,能守得住潮水般涌来的敌军吗?
更何况,西州城内部也没有好好整肃,仍残留着许多内患,李素心里有很多疑问没有解开,这些疑问或许左右着西州城的生死存亡。
比如这些日子,李素基本已接手了西州的权力,刺史曹余差不多已被他架空了,李素无论提出任何建议,曹余都二话不说地答应下来,曹余越痛快,李素便越不安。
印象里,只有欠了钱的人看见了债主才会如此随和,李素越来越不安,总有一种步步杀机的感觉。
其次,钱夫子曾经说过,西州曾经被外敌攻打过,规模并不大,可也守得险象环生,每次到了城池的生死存亡时刻,便会恰到好处地冒出两支骑兵,一左一右从侧翼包抄,将敌人击退,表面上看,这两支突厥人的骑兵应该是友非敌,可是,毕竟是两支来历不明的神秘军队,不将他们的底细和帮助西州守城的动机摸清楚,李素实在寝食难安。
最后一件寝食难安的事,西州两个折冲府的兵权,李素还没有抓在自己手里。
李素不是喜欢权力的人,相反,他很厌恶别人硬塞给他太多权力,因为权力代表着责任,责任这东西背负在身上,终归不会让他太清闲的,而李素讨厌忙碌。
可是在西州这个地方,不仅外敌环伺,连内部都有无数人对他虎视眈眈,李素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很没安全感。
当钱财已无法令他得到安全感时,剩下的,唯有抓兵权了。
ps:说是度假,其实还是每天宅在酒店里码字,顶多看看外面的风景,苦逼如我者,能否来几张月票安慰下?
第三百八十章 兵临城下()
夺兵权不是李素的本意。
来到这个世上,李素对权力并没有太大的**,这东西能给人带来不少好处,同时,也给人带来无尽的麻烦。
可是西州的兵权,他不得不全部抓在手里。
这与私人恩怨无关,西州折冲府果毅都尉项田领着守备西州的将士,将士都是大唐子弟,项田也是根正苗红的戍边守将,按理说,大敌当前,李素应该对他和折冲府将士完全信任,同心同德才能击退敌军。
西州两个折冲府,据说以前两位折冲校尉在抵抗盗匪攻城的战斗中壮烈殉国,两年多来朝廷一直未派新的将领,于是西州两个折冲府的将士全由项田暂领,这一“暂领”便是两年多。
可是李素的疑心病还是太重了,从刚来西州开始,项田与他的关系便不太和睦,西州官场派系分明,项田一直与曹余狼狈为好吧,换个温和点的词,“沆瀣一气”
这样一位守城将领,大敌来临之前,李素实在不敢太相信他,来日自己站在城头一脸忠义的指挥守城之时,谁知道背后会不会射来一支冷箭?
所以,李素不得不选择夺取项田的兵权,从前世管理学的角度来解释,一个团体,可以有无数双手,无数双脚,多多益善,但绝对只能有一个头脑,令出一门才能带领这个团体走向辉煌,显然,“头脑”的角色,李素不可能交给别人,曹余不行,项田更不行。
“可以请项田赴宴,席外回廊上埋伏五百刀斧手,只待你摔杯为号。然后”王桩一脸激动地出着馊主意。
最近闲来无聊,李素便给王桩讲故事,古今中外有名的故事信手拈来,当然,有些故事李素自己也记不太清楚,或是对原著的情节不甚满意。于是便胡编乱造,比如硬生生给刘备和诸葛亮制造了一场不伦之恋,什么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虐得一塌糊涂。
口沫横溅的李素胡说八道完后,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很佩服自己临场发挥的口才,更不可思议的是。王桩那家伙居然信了。
至于现在王桩说的埋伏刀斧手的梗嗯,乱说三国已完本,李素昨日开始糟蹋楚汉相争史了,昨日正巧说到鸿门宴,被王桩现炒现卖拿出来卖弄,表情很得意,睿智得亮瞎狗眼。
对王桩的提议,李素决定当作没听到。这个梗太烂俗了,烂俗得千百年来。几乎人人都知道仇家对头请客喝酒绝不是什么好事,项田若真的死在这种狗血手段下,九泉之下都没脸跟阎王陈述自己的遇害经过,唯有在阎王殿选择羞愤上吊,再死一次。
王桩不能指望了,于是。李素将期待的目光投向一旁的蒋权。
蒋权显然比王桩睿智多了,很冷静地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
“李别驾数月前斩杀十三名犯官,此事震惊西州,虽说立了威,可也着实与西州官员们结下大仇。如今又要夺取项田的兵权,这个实在有点”
李素笑着接道:“咄咄逼人?”
蒋权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李素笑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他们坏我大唐律法规矩在先,自然也不能怪我以牙还牙坏了西州的官场规矩,再说,西州即将被诸国兵临城下,说句丧气话,咱们能不能在此战中活下去犹未可知,相比之下,我杀犯官,夺兵权这些,还算得甚事?能活下来再说吧。”
蒋权细细一琢磨,李素的话确有道理,不由点了点头,自从认识李素后,蒋权的节操值呈明显下降趋势,不知不觉便被李素带进沟里去了。
“所以,大敌来临之前,你我不妨放开手脚,一切皆以守住西州为要,行事自可百无禁忌,至于将来我会被朝廷如何处置,那是以后的事了。好了,道理讲清楚了,说说你的主意,该怎样才能把项田的兵权夺过来?”
蒋权想了想,露出和王桩一样睿智的表情。
“邀请项田赴宴,埋伏刀斧手!不过五百人太多太乱,五十人足以将项田剁成肉酱”
李素呆了片刻,然后忽然回忆起来,自己在王桩面前糟蹋楚汉相争史时,蒋权这家伙恰好有幸参与旁听,而且听得津津有味
*****************************************************************
又是一天过去,与寻常的一天并无区别,日升日落,平淡恬静。
傍晚时分,夕阳渐渐西沉,白茫茫的沙漠上洒下一层金黄色的光晕,从远处看去,西州城也笼罩在这层光晕之中。
残阳,大漠,孤城,苍凉凄美如诗。
一头骆驼载着一个人,踩着夕阳金黄色的光晕,朝西州城驰来,一人一骑闯入了这幅残阳孤城的诗画里,然后,完美地与诗画融合在一起。
离西州城越来越近,守门的折冲府将士眯着眼眺望着大漠里远远奔来的一人一骑,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待到一人一骑离西州城门只有数十丈距离时,守门将士赫然发现,骑士身上血淋淋的,前胸和后背插满了十余支箭,流出的血已干涸,变成了暗褐色,看起来触目惊心。
离城门尚距十丈时,骆驼背上奄奄一息的骑士终于抬起头,无神涣散的目光看了一眼低矮的城墙,嘴角露出一抹解脱般的笑意,提足了最后一口余气,骑士忽然嘶声大喊。
“我乃骑营斥候,奉李别驾之命出营巡视,西州西面百里,百里之外,三千敌军直奔西州而来,请李别驾,李别驾”
话没说完,骑士嘴里忽然涌出大股鲜血,最后一口余气终于用尽,魁梧的身子在骆驼背上摇晃几下,然后倒头栽在地上,气绝而亡。
守门的折冲府将士呆呆看着骑士不再动弹的尸首,片刻后,众人猛地一激灵,两人上前抬起骑士的尸首,牵过骆驼进城,余者忙不迭将城门关紧,其中两人没命地朝刺史府方向跑去。
“敌袭!有敌袭!速速关闭城门,备战!”
战争就这样突然来临。
没有摩擦,没有宣战,它以最简单最直接的方式,粗暴地出现在所有人面前。
消息传到西州城不到半个时辰,城外骑营全体拔营,李素率诸将士进城,一千人集中在西城门内,执戈拉弓,戒备森严。
李素领着蒋权,王桩和郑小楼,另外还带着四十多名骑营将士,一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