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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样?”
见他堪称俊挺的脸庞浮现令她满意的焦急,她才微蹙秀眉,隐含忧虑的往下说:“击中她的子弹尽管杀伤力不强,但从左腿腿肚贯穿而出射进右腿,造成右腿股骨破裂,加上她左腿原本的拉伤,要躺上一个月,视伤势的复原状况再来做复健……”
“你该不会想告诉我她的脚会残废吧?”耀庭的身子僵住。
“我没这么说喔。”国美语带保留。“我的意思是她需要长期的疗养。我已经开出一份诊断证明,要华英去学校帮她办理留职停薪。今天一早我去看过她,公英恢复得不错,只要她肯听我的话乖乖躺着,她的伤势应该能顺利复原。”
事情有像她说的这样乐观吗?耀庭居心的纠结始终没有解开,一种想要看到蒲公英安然无恙的急切占领他的心。
那个来探视蒲公英的男人是否走了?他希望能与她独处片刻,向她致上最诚挚的谢意,并向她保证在腿伤痊愈之前,他会负责这段期间的所需花费,她只需安心养伤即可。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我先去看她。”他朝他们点头致意,起身走向门口。在他的手碰触到门把时,国美桌上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几乎是出于本能的,他停在原处。
“什么?我马上到!”
国美脸上的慌张让他警觉到事情不对劲。
“怎么回事?是蒲公英吗?”
“是。她发生状况!”她穿上白袍急急忙忙的往外赶,耀庭在怔了一秒钟后,尾随在她身后。
从未见好友这么紧张过谁的博智,忍不住跟上去。
值班医生已先行赶到,看到国美,迅速提供意见。
“一开始是脚抽筋,但给了止痛药、做了热敷她的情况都没改善。”
“血压、脉搏和体温呢?”国美迅速接手检查。
“血压和脉搏超出正常指数范围。没有发烧,全身因为不明原因而产生痉挛。不过病人没有失去意识。”
她神情凝重的点头,低声询问额上都是冷汗,脸色惨白的病人。“你觉得怎样?”
“痛,好痛,全身都好痛……”伴随着痛苦喘息的低哑嗓音从个缝间挤出,蒲公英脸上绷紧的线条看得耀庭心脏抽紧。
“怎会这样?她受伤的只是脚,怎么会全身痛?”
这家伙怎么挤到她身边来?国美正想对他发火时,蒲公英突然呼吸困难。
“呼吸器,快!”
“不……”剧烈的疼痛席卷了她,蒲公英下意识的想抓住什么,胡乱的捉住耀庭伸过来的手。
“你不会有事的!你是那么坚强、勇敢,是不管处在任何恶劣环境下都能生存的蒲公英。你一定不会有事,撑下去!”他温柔却充满力量的声音奇异的缓和了攻击她的疼痛。她集中注意力想看他,迷的视线下,那张似曾相识的英俊脸容充满她的瞳孔。
是他!
那双深邃明亮的眼睛,此时被一股焦虑的雾气所弥漫。尽管他的声音听不出有任何的紧张,可是她知道他正为她担心着,透心而人的温暖为她带来与疼痛对抗的力量。
“呼吸,深呼吸……”
她听话的照做,随着每次将纯氧吸进鼻腔,那股几乎要撕扯她身体的痛苦也一点一滴的退去。
国美惊异的看着这一幕,公英的呼吸和心跳都稳定下来。她移开呼吸器,看着病人平缓的顺畅呼吸,抓着耀庭的手也放松了,脸上紧张的线条为力竭的疲累所取代。
“她没事了。”
耀庭怜惜的拭去蒲公英额上的冷汗,她看起来是那么柔弱,跟在银行时的凶悍形如天壤。
“她累坏了,需要好好睡一觉。这里用不上你这位神医了,让护士照顾她。”国美不由分说的强拉着他离开病房,耀庭依依不舍的屡屡回头。“嘿,你这样子让我觉得自己像个坏人姻缘的八婆!”
“你别胡说了。”耀庭甩开她的手,避开她似笑非笑的探视,迎上博智狐疑的眼光。
“你们两个……”
“我告退一下。”他一溜烟的跑开,把烂摊子留给国美去收拾。
真是的,博智不会以为他会去勾搭胡国美那个凶婆娘吧!
“嗯哼!”看着老婆若有所视的目送好友离去,博智有些不是滋味。“你应该还没忘记谁是你老公吧,张太太?”
“博智!”国美不可思议的转向他,打趣的挑高眉。“你是在吃醋吗?”
他俊雅的脸容闪过一抹别扭,随即咧嘴一笑。
“管他的,我的确是在吃醋,张太太。”
“博智……”她笑眯了眼。若不是身处在医护人员来来往往的走廊,她说不定会兴奋的抱住擅长甜言蜜语、却罕少吃醋的老公亲热。“那完全没必要。”
“可是你盯着耀庭直看,不由得我不担心。”他耿耿于怀。“我是……”她摇着头,试图整理脑中的一团混乱。“你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公英病得很奇怪,痛得全身像要被撕裂开来,呼吸困难。耀庭主动握住她的手鼓励她,他那时候的表情像是想藉着两人相握的手,将自己的生命力注入公英身体里。我从来没看过蔡耀庭对女人这么紧张过,他的语气温柔而充满力量,好像在对待他最珍爱的女子。”
“嗯,这的确有点不太像他。”博智的眼光也跟着深幽起来。“照理说,知道了你是蒲小姐的旧识之后,他大可以把她交给你照顾,没必要为了她抛下公事不管。陈毅不久前打电话来这里找他,我跟他通了话,耀庭是主持完早餐会报后直接到这里。”
“他不会是对公英一见钟情吧?”
“这个……”博智不确定的眨了眨眼,语带保留的回答:“蒲小姐显然不是耀庭会中意的那种类型。”
“嘿,姻缘的事可难讲呢!”
见她不服气的瞪大眼,他哈哈一笑,低下头以鼻子轻嗅着她。“你该不会被我传染了替人做媒的瘾头吧?”
“博智,我说真的!”
“我相信。”他扮了个鬼脸。“对了,你之前不是说蒲小姐应该没事吗?怎么会突然出了状况?”
“我也正感到奇怪。公英说她全身都痛,可是她只有一双腿受伤,其他地方连个小擦伤都没有。我已经请值班护士替她抽血了……不对,”她身体一僵,一阵寒意窜过她脊柱,眼眸因突如其来的领悟而惊恐的瞪大。“是玉英,一定是玉英出事了!”
在确定蒲公英没事之后,耀庭回办公室处理事务。下午四点左右,心底的焦虑终于升高到他难以忍受的范围。对助理交代去向后,驱车往医院来。
特等病房区的气氛极为安谧,当耀庭走到蒲公英的病房,意外发现蒲华英神情委靡的蹲坐在房门口。
“蒲……华英,怎么坐在这里不进去?”他诧异的问。
华英抬起头,那双曾经清朗如星的眼眸,如今被一层黯淡的云雾所掩翳。耀庭有种心痛的感觉,随即取笑自己何时变得这么多愁善感了,仍下意识的朝坐在地上的大男孩伸出手。
“是不是有什么困扰?不嫌弃的话,我们到那头的视听室谈谈好吗?”
耀庭如果刻意亲切起来,是罕少人能抗拒他的魅力,况且是心情沮丧到谷底、急待人伸出援手的蒲华英。他自然是紧抓住他的手,迫不及待的答应。
“谢谢。”
那略带哽咽的回应,得到耀庭兄长似的拍肩安慰,这让不曾有过哥哥的蒲华英情绪激动。等到两人来到视听室,他眼眶的湿意汹涌得几乎泛滥成灾。
耀庭表情有些尴尬,他没有安慰哭泣中的男性的经验,只得把一盒面纸塞进他手中,语气温和的问:“你知道令姊早上不舒服的事了吗?”
“嗯。我以为她没事了,所以去上课、打电话拜托她同事帮忙办理留职停薪手续,之后回家收拾一些东西,没想到……”他哽咽得没办法往下说,眼泪掉得更凶。
“那不是你的错呀。是因为这件事,才心情不好吗?”
他摇头,又点头。
这是什么意思?耀庭纳闷着。
“她已经没事了,你别再担心。对了,之前不是有位先生来探访令姊吗?他是蒲家的亲友吗?”
“你是说李大哥吗?他叫李柏均,是我们家的朋友。”华英的情绪平抚了些。
“她的男友?”他犹豫的问。
“不算是。”华英看了他一眼说,似在探究他询问的原因。“李大哥跟大姊虽然有过交往,但他们的感情始终维持在寻常朋友的交情。而且李大哥现在已经有未婚妻了,他是基于跟大姊的友情才来探访她,你不要误会喔。”
耀庭弯了弯嘴角,对他认真的回答感到有些局促。
“我只是随便问问,没有别的意思。”他多此一举的解释,然而俊颜淡染的红晕,却泄漏出一丝耐人寻味。他不自在的转移话题。“对了,华英,你不会介意我直接叫你名字吧?”
“没关系,蔡大哥。”他露出没什么心机的笑容。
“好,既然你愿意喊我一声蔡大哥,是否也愿意让我分享你的心事?我刚才问你是不是为令姊的事担心,你先是摇头又点头,把我搞迷糊了。”
“对不起……”想到伤心事,他的情绪再度低落。
“干嘛跟我说对不起呢?”耀庭失笑。“我宁可你把心情不好的原因告诉我。”
“蔡大哥……”他吸了吸鼻子,在耀庭充满关怀的温暖眼光下,忍不住将纠结于心的一团悲愁忧惧一古脑的道出。“你不知道我……在大姊出事之后,真的好怕。可是身边有那么多人陪我,有你,还有国美姊,加上大姊醒来时还能对我笑,我心情真的好很多。可是……我没想到会这样……”
是什么样重大的打击,让个大男孩哭成这样?耀庭不禁戚然,感染上他心头的焦虑和悲愁。他一定承受很大的压力吧,他想。
“发生了什么事?”
“我本来以为……”他抽噎着,“虽然以前也有过……可是……从来没那么糟呀!害我都不敢告诉爸爸……”
“华英,你先平静下来,不然我真的听不明白你在讲什么。你本来以为怎样,以前又发生过什么事,你一件一件讲清楚。”在说这些话的同时,耀庭起身走到安置在角落的保温壶,以纸杯为自己和华英倒了两杯茶。
蒲华英吸了吸鼻子,修长的手指微微颤抖的接过纸杯就唇,任香浓的菊花和红枣的芬芳缓和了鼻内的梗塞,任甘甜的水液温润的滑下,冲去喉头的干涩。满腔的激动尽在这杯菊花红枣茶中逐渐平缓。
“你或许不知道,我大姊和二姊是双胞胎。”他重新开口,明朗的眼波里有着对两位姊姊的敬爱。
“哦。”耀庭不置可否,不明白这事和华英的悲伤有什么牵连。
“双胞胎之间有一种奇妙的默契,但对于父母来说,却是一种严酷的考验,所以先母一直到她们两人满五岁后才敢怀我。”
“你的意思是,如果你大姊生病,你二姊也会不舒服吧?”耀庭曾听过这种理论。可是这跟家里一人得了感冒,其他人跟着被传染的原理是一样的,谈不上什么双胞胎的默契。
“嗯。不只如此。大姊和二姊自国中毕业后,分别就学于两所学校。大姊念的是体专,跌跌撞撞是免不了,每次她受伤,念女子高中的二姊总是莫名其妙的碰撞受伤,只是情况向来不严重。反之亦然。有一次在医院实习的二姊感染了病菌,大姊也跟着倒霉,那时候她远在汉城比赛,因为这原因才会脚受伤。”
耀庭听了后颇觉不可思议,但世间本来就有许多科学难以解释的谜团。
“这么说来,公英这次受到枪伤,也造成你二姊……”
“我不知道……”华英摇着头,厚薄适中的嘴唇剧烈颤抖着。“下课之后,我回家里帮大姊收拾些东西,爸爸的电话就打来了。劈头第一句话就是二姊出事了。详情他也没说清楚,我只知道二姊是在医院受到枪伤,而且被立刻送进手术室开刀,目前仍在加护病房观察。我听到这里,心凉胃寒,手足无措。原本还想把大姊的事告诉爸爸,请他和阿姨早点回来,可发生了这种事,我什么都不敢说,就连爸爸追问大姊时,我都支吾以对,没敢讲她也出了事……可是,能隔多久?我好担心爸要是知道了会没办法承受。还有二姊、大姊……天哪,她们怎么这样倒霉?一个在银行,一个在医院……这个世界到底有没有哪里是安全的?”
也难怪华英会这么问。银行和医院对一般人而言,应该不算是危险场所,偏偏蒲家两姊妹却在这两个不该算是危险场所的地方分别遭到枪击。
这就是双胞胎的默契吗?耀庭荒谬的想,或者该说是生命共同体?
在悲伤中有着淡淡的嘲弄,他能理解华英心里的惶惑和不安。他握住他的手,语气诚恳的道:“你把医院和令尊的联络方式写给我,我会请美国那边的朋友就近去了解状况,看看可不可以帮上什么忙。”
蒲华英料想不到他会主动帮忙,体内一阵暖流汹涌,眼眸再度模糊起来。他激动的紧握住耀庭的手。
“蔡大哥,你为什么要帮我?”
“就凭你这声‘蔡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