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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
外面祭台牲礼都已经备齐,随着成戍一声:“闭‘穴’,封土!”墓室关闭,几十名奴隶一起挥舞石铲往上填土,一座巨大的坟茔很快就出现在眼前。又一队奴隶用绳绞了巨石上前夯实封土,一边喊号子夯土,一边往上泼稀薄的米汤,直把个坟堆筑得如铜墙一般。
“礼毕!设享堂!”成戍口中唱诵,从人将案几、祭品都移入享堂,点上长明灯,留下守墓之人,葬礼这才算完全结束。围观的旧都中人许久都没有见过这样规制的王族丧仪,只看得目瞪口呆、啧啧称奇。观礼吊唁的亲友们也心中暗暗纳罕这一贯低调安稳的王弟子敛怎么做出这样招摇的事来?只有夫人母族高辛氏的众人深感欣慰,一直以来都觉得高辛氏的‘女’儿待在这穷乡僻壤比个普通贵族都不如,现在总算能风光大葬,也算不屈高辛氏的体面。
终于等到众人一一散去,子敛也累倒在榻上,送完宾客的将军姜吉‘门’外回话:“大人,宾客都已恭送完毕。您可以安心休息了。”
“姜吉,你进来。”子敛出声叫道。
姜吉轻轻推‘门’而入,立于大人身侧,拱手抱拳说道:“大人还有什么吩咐?”
子敛伸手‘揉’‘揉’额前与鬓角,睁开疲累的眼睛,问道:“姜吉,这些年委屈你跟着我在这乡间了。”
姜吉听了这话大感困‘惑’,单膝跪地,低头说道:“能跟随大人已经是我的福气了,不敢说委屈。”
只见子敛抬眼望向正展开的窗户,一枝叶已几乎落尽的梧桐斜斜地现在框里,远处天际一队鸿雁高飞而去,他轻轻叹了口气,说:“连鸟雀都知道,寻和暖之处过冬,确实是委屈你了。”
姜吉更是不知如何作答,好在与大人一贯熟了的,并不以为意,看向子敛大人,说道:“今日大人这是怎么了?竟说出如此言语?有什么要我去做的事情,还请大人吩咐。”
“没什么,只是见今日丧仪之上,人人都以丧仪隆重而多瞧我这王弟一眼。可见人还是在意外在的威势啊!你若是不跟着我,怕是早就沙场建功,有了自己的奴隶了。现在只能随我在这乡间做个农夫,在稼樯间埋没。”子敛轻轻拍拍姜吉的衣袖。
“大人何必如此灰心?总会有出头的一日!”姜吉再次跪倒,“姜吉只愿为大人建功!这里有什么不好?稼樯是我大商之本,也不算虚度光‘阴’。”
“是啊!”子敛见檐下燕子啾啾归巢,已经好多年了,这一窝燕子每年都来自己檐下筑巢繁衍,也算得旧相识。如今它们也该往南方过冬了,总归都要找自己的去处了。他再次‘揉’‘揉’眼目,说道:“明日便可沐浴了,更衣之后,你便请了祭司来厅堂内相见。”
“是!大人还请早点歇息吧。连日劳顿,大人若再有闪失,我们这些跟随的人更是万疚难辞!”姜吉说完便拽上‘门’离去了。
第二天清晨,子敛于睡梦中便听得廊下燕子“啾啾喳喳”地鸣叫,脸上便含了笑意,轻轻坐起,走到窗前,推开隔窗,一股清晨的树木清香扑鼻而来。两只燕子“咻”地飞下来,落在窗台上,一只还跳到他手边轻轻啄他的手。子敛轻轻笑笑,丝毫不以为意,嘴里还念叨着:“玄鸟,玄鸟,你这是要去南方了吧?天上的玄鸟大神告诉你们该走了吗?明年可还要回来啊!”说到这里他又想起成戍的话来,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正在思索间两只小燕子“忒儿”地又飞走了,在他上方还盘旋了好一会儿,子敛看着它们说:“玄鸟,玄鸟,祭司说我可能会离开这里,明年若是在这里找不到我,就去都中吧。”
檐下的燕巢里又飞出几只燕子来,仿佛能听懂他的话似的,来回翻飞了一会儿便一齐向着天空飞走了。子敛直看的它们都飞过院墙,看不见踪迹了,这才嘱咐早已立在‘门’口的小厮:“去准备热水吧,我要沐浴更衣。”
到了巳时,子敛已经熏香更衣完毕,自己缓步走到厅堂前,就见成戍已经早早在此等候了,姜吉也站在一旁陪‘侍’着。他向两人微微一笑,说道:“都随我进堂内叙话。”说着自己就先行上前打开屋‘门’,迈步走了进去。
两人尾随而入,姜吉进‘门’后将‘门’关好,站在子敛大人身侧。成戍看看姜吉又看看王弟,并不言语。子敛见他如此,笑着说:“祭司不必过虑。姜吉于我,不只是心腹,乃是可以托付‘性’命之友。”
成戍点点头,问道:“不知大人召我前来要议何事?”他心中暗喜,若是大人不请他来叙话,自己还真不知该找什么机会说出此行的最终目的。
子敛笑笑,心中很是明白成戍的以退为进,久不在都中,这样的官话竟然听起来如此风趣。他非常诚恳地说:“昨日仓促,还请祭司将昨日的誓言详细解释一下。”
成戍点点头,刚要开口,屋‘门’被拍得“啪啪”作响,小厮在外面兴奋地喊:“大人!大人!都中来人了!马上就要进‘门’,您赶快整理下仪驾。”
子敛皱着眉头斥责:“什么时候这样没规矩?我与祭祀正在‘交’谈,不是已经嘱咐了不得打扰,怎么还来?再说了,这乡间哪里有什么仪驾?”
“大人息怒,我去看看!”说完姜吉风也似的出‘门’而去。
成戍看看日影,笑着对子敛大人说:“大人确是应该准备一下。成戍在这里先关了!从今而后,该称您王上了。”
子敛从没想过王位会来的这么快,这么轻而易举。他心跳如擂鼓,也开始急切地往外望去。片刻之后,姜吉满脸喜‘色’,飞奔而来,进屋之后立刻拜伏在地上:“恭喜王上!”子敛听他如此说,知道这必定是真的了,强自按捺着心中‘激’动,严肃地说:“来迎的是何人?仪仗可曾周全?”
“王上放心,仪仗整齐,毫无怠慢之意。来的是太尹、太卜、太巫、太丁四位大臣,正在外面等您宣召。”姜吉也是兴奋地结结巴巴。
“好,你把他们请进来吧。”子敛被这突如其来的喜讯惊得有些昏头昏脑,连王上应有的威严也顾不得了。成戍拜倒在地,说道:“恭喜王上,贺喜王上!让成戍出去宣诏吧。您先稳稳心神。”
子敛这才觉得自己有些失态,忙道:“那就有劳祭司去宣诏了。”成戍行礼后退出屋去。
不过片刻,就听见密集的脚步声传来,子敛刚刚稳住的心神又开始忐忑了。一片脚步声在‘门’外停住,跟着是一片拜伏声:“臣等恭迎王弟还都继我大商之主!拜见王上!”‘门’应声而开,乍见‘门’外伏在地上乌泱泱的一片人,子敛头中发懵也不知该如何作答了,一时厅堂内外寂然无声,外面一众大臣心中都暗自嘀咕“这位新王好大的威势!”
众人再拜、三拜,子敛终于回过神来,沉声出言:“众卿从都中远来劳顿,请入堂内叙话。”
“谢王上!”太尹等四位重臣拾级而上,进入厅堂再行礼,这才分席入座。子敛整衣,先用帕拭拭眼角,将四位大臣扫视一遍,问道:“予夫人新丧,连日忙碌丧仪,身心憔悴,连国中出此大事都不曾知晓,还请大人们详述情由,王兄因何盛年崩殂?”
四人相视,还是太尹直起身子拱手道来:“半月之前,宫中寝殿被雷电击中,大火冲天,整个寝殿被烧得片瓦不存,先王、先王他”先王小辛被烧得浑身焦黑,几乎不辨人形。太尹回想起当日情形,垂首泫泣。
太巫接口道:“当日情形惨不忍睹,臣等实在无法言说。”屋内众人都默默垂泪良久。
子敛忍着满眶泪水,长叹一声:“王兄一生勤勉,却遭此横祸,天不假年啊!”说罢痛哭失声,斜斜靠着软榻靠枕,好像已经支撑不住。
四位大臣拜倒在地,齐声说道:“王上节哀!还请以国事为重!”
子敛强打‘精’神坐起来,安抚道:“众卿所言甚是。卿等一路劳顿,还请下去好好歇息。这山中野林也没什么好东西,将就几日,回到都中再论功行赏。”
“谢王上!还请王上早日启程,回都中主持先王国丧!”四人行礼后起身退出屋去。
“哪位是太卜?予有些俗务想请太卜指点。”子敛猛然想起成戍来,忙出言留下太卜。其余三位大臣既感诧异又不无羡慕地看着太卜。心说,这么快就与新王如此亲厚,太卜之能不可小觑啊!
等到屋外一切归于宁静之后,太卜了然地上前拜倒,微笑着看向新王,问:“看来成戍按着天示找到您了,不知他有没有与王上说清他此行的目的?”
听了太卜这样说,子敛心中也明白成戍确为太卜所遣。但他此行的目的,却因为连日来‘操’办夫人丧仪,一直没有明言。今日本来准备问个清楚,却恰好发生这样的大事,也不便问了。现在正好直接去问太卜,他说:“令徒来时恰遇予夫人因为生产而亡,这些日子多亏有他帮忙‘操’持,夫人才得以圆满下葬。但令徒此行的目的并没有清楚说明,只说是为了我出世不久的双生孩儿。”
第7章 托付姜吉()
第六章托付姜吉
太卜点点头,继续说道:“想必成戍也已经告知您会成为王上吧?”
子敛心中赞叹,“这位太卜真是有通天之能,这样的事竟然全都预先知道了。。 ”他诚恳地向太卜询问:“这事来得太突然,还请太卜明示。”
“是啊,这次天降异象,确实突然。连我这久行问卜之人也心中不安,更何况王上久离都中呢?这事还得从那夜天狗食月说起”太卜将那日天空异象缓缓道来。听到紧要处,虽然知道已是过去之事,子敛也不禁为着当时的景象所焦虑。直听到太卜叙述完毕,他还轻抚‘胸’口,说道:“真是天佑我大商!总算平安渡过。”
“正如王上所言,确是天佑大商!”太卜向天拜道。
“可是,这与我的双生孩儿到底有什么关联?那日令徒也曾问起两位孩儿生产时的情景,予并不明白天象是何意,难道这双星便是我的孩儿?”子敛细细联想,说出心中疑问。
“王上聪慧,的确如此。”太卜赞许地点点头,这位王上心思剔透,为人又谦和,想来会是一位好君王。他接着说道:“这双星从紫微垣飞出,必有帝王之尊,且在经过朱雀七宿时得祭火所化神鸟相助,必定可以成为我大商中兴之主!可当时,先王宫中并无双生子降世。若实话告诉先王,以先王的‘性’格必定要找出天下所有的双生子。为社稷计,我只得瞒下此事,假说将成戍赶出王都,实际是命他来找寻双星,不想竟被他找到,还是王上厚德!上天庇佑!”
子敛这才得知此行原来如此凶险,赶忙起身躬身而拜。太卜连忙阻拦扶住新王:“不敢受王上如此大礼!”“没有太卜,予和两个孩儿都不知身在何处了!太卜于大商有大功,还都后必定封地与太卜!真乃我大商之股肱啊!”子敛感佩连连。
“王上无需如此,这本是臣应尽的本分。不过,这双星还有一件异处要说于王上,还请王上定夺。”太卜知道这件事难以言说,想必成戍也不知该如何说明,他必定想要缓缓道来。可现在新王归都继位在即,这件事必须做出决断了。
“还请太卜明言,有甚异处?”子敛听太卜如此说,想到必定不只与两个孩儿有关,也许还关系大商国运,不由得紧张起来。
“这双星在天际之时,有一中途陨落,后一才与祭火朱雀相合。恐怕两位王子,最终只得其一。还请王上决断!”太卜尽量将话说得婉转,毕竟是天命,又是亲生之子、生母又亡故了,任谁也不忍心。
“这、这、这我这对孩儿一出世便失生母,叫我如何忍心只留一个?太卜?果真无法可解吗?”子敛听了这话,手足无措地在地上走来走去,焦急地上前握住太卜的手,恳切地看向他。
“王上不要急。这些时日我亦不断问卜于天,若王上不忍二择其一,倒是还有一法可以暂缓天意。”太卜皱眉说道。
“哦?太卜快快请讲?”子敛急道。
“就怕王上不舍得。”
“还有什么不舍得,能保住我儿‘性’命就是。”
“能不能保也得看天意有无变化,臣不敢应承。只是个缓解之法罢了,王上既然不忍二择其一,便将两位公子托个稳妥之人于民间教养。待王上百年之后,再行接回。兴许这民间苦难能抵了双星之煞,又或者天意有所改变,就不用王上亲择了。”太卜说完,望向天际,天‘色’还没有完全暗下去,红霞依旧在天边烧得热闹。
“这,这不就是听天由命?太卜?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