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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武挥鞭-第1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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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

    阿娇垂下脑袋,说不出话来。

    刘彻抬头环顾四下,见南宫公主和楋跋子离得稍远,又在专心致志的刨坑,显是听不到两人的对话。

    他摒退了周围的内侍,复又故作失落的语气,对阿娇道:“阿娇,你且实话告诉我,为何对我这般畏惧呢?”

    阿娇愣怔片刻,方才声如蚊呐道:“妾身我没有啊。”

    刘彻复又问道:“可是我有何不足之处,令你不喜?”

    阿娇忙是连连摇头:“没有,没有。”

    刘彻语调愈发低沉:“你休要骗我,若非我难入你的眼,你岂会对我敬而远之,不肯真心相待?”

    阿娇彻底慌了,抬脸看着他满是愁容的脸庞,剪水双眸中尽是焦急,手足无措的拽起他的袍袖,忙是道:“殿下你没甚么不好,哪都好,是我觉得自个不好”

    刘彻见她急得小脸涨红,语调中带着浓浓鼻音,不由心中暗喜,不枉小爷在脑海书库里翻了数日的狗血爱情,果真有效的啊!

    古今中外,泡妞的套路都差不多么。

    嗯嗯,还要再接再厉,为调教之路继续狗血下去。

    刘彻顺着话头,接道:“嗯,你甚么都好,唯有一处不足。”

    阿娇忙是问道:“何处不足?”

    刘彻摇头苦笑道:“不该在我面前掩了真性情,如同戴了副面具,不见真容。”

    阿娇不敢直视他的双眸,惴惴不安的低声辩解道:“我自幼娇纵,脾性不好,怕你不喜”

    刘彻语带无奈道:“你我日后必得执手偕老,相守一世,这副假面你能带多久?”

    “我”

    阿娇不由哑然,硬是说不出话来,心中也是迷茫彷徨,阿母让她在皇后和太子面前乖巧些,她依言做了,却还真没想过成婚后如何是好。

    扮一世乖巧贤惠么?

    她真怕自个做不到,不知何时便会露出真性情。

    刘彻瞧见她颇为意动,打铁趁热道:“我知你娇纵惯了,脾性又急躁,甚至有些莽撞,想扮得乖巧些,却不知若长久压抑本性,待得某日再隐忍不住时,陡然爆发者,会彻底失却理智,铸下大错,伤人伤己,却再也悔之不及。”

    阿娇浑身一颤,神色慌乱的摇头道:“我不会的,不会的”

    “脾性急躁莽撞,也并非是甚天大的缺点,世间之事皆有正反两面,好坏只在一念之间。”

    刘彻也知过犹不及,便是缓缓抬手,使出后世泡妞绝学摸头杀,柔声道:“急躁,亦是肚子里藏不住话,凡事皆要急着争个对错;莽撞,亦是你城府不深,不会也不屑做些阴私算计。”

    他顿了顿,复又意有所指道:“二姊亦同你这般脾性,父皇表面看着不待见她,实则对她最是宠溺,我不也时时惯着她么?你日后必是我的妻子,相伴终老的夫妻,可不比父女,姊弟更为亲近?”

    阿娇闻言,本有些迷蒙的剪水双眸渐渐恢复清亮,感受到脑袋上那轻轻摩挲着的手掌,忍不住抬眸看向他的双眼。

    刘彻不闪不避,眼神愈发柔和,甚至蕴着浓浓的宠溺,打趣道:“莫不是姑母嘱咐过你,让你在我面前扮乖巧?”

    阿娇红着脸,臻首轻点。

    刘彻失声笑道:“我娶的是你,又不是姑母。若你自己都拿不得主意,待得大婚后,还不得时时回娘家向姑母讨教啊?传扬出去,旁人还道我待你不好,让你受了天大委屈呢。”

    阿娇又是急着摇头:“不,不会的”

    “好了,我也没怪你不是么?你好生想想,若你日后也如姑母般为人处世,能否做个母仪天下的好皇后,做个相夫教子的好妻子?”

    刘彻拍了拍她的小脑袋,缓声道:“夫妻本是一体,我是真心想与你白首偕老,故才寻了个由头,将你邀来说这番话。我晓得你实是个机灵的,应能想得明白。”

    阿娇默然不语,垂下小脑袋沉吟良久。

    待她再抬首时,小脸已蕴上一丝释然的喜意:“你真不嫌弃我急躁莽撞?”

    刘彻剑眉微扬,大手一挥,慨然道:“孤乃大汉天子,自是一言九鼎!”

    阿娇不禁失笑,银铃般脆亮的笑声远远传开。

    他那作态和语气确是像极了皇帝舅父,只是配上那尚余几分稚气的五官和惫懒无赖的神情,真真笑感十足。

    刘彻毫无气势的佯怒道:“怎的?堂邑翁主还不信孤王?”

    阿娇虽是止住了笑声,却促狭的摇了摇头道:“殿下向来算无遗策,妾身却是愚钝得紧,哪敢信你?”

    刘彻看她神情,分明和二姊有所求时端是一模一样,却也乐得让她如愿,便是顺着话头道:“那你如何肯信?”

    “你让阿母央了皇祖母兴办女学,又让我入学,说要做甚么贵女典范。”

    阿娇双手拽着他的袍袖,面色讪讪道:“长安贵女众多,论起骑马弯弓,我自认不输于人,便是南宫都及不上我;可论起才学,真是羞于见人,譬如今日来的那刘婧,可是名满长安的才女,若她也入了女学,可不得把我踏入泥里么?”

    刘彻不由愣怔:“你莫不是想女学不取才女?”

    “切,真是门缝里瞧人,生生将人看扁了!我乃长公主嫡女,又是未来的太子妃,若真这般下作,丢的可不是天家的颜面?”

    阿娇轻啐一声,复又露出狡黠的浅笑:“我自幼便晓得太子殿下是个生而知之的天降之才,若要让我入女学,你得先私下教我些时日,好让我不被甚么才女落了颜面。”

    “”

    刘彻无奈点头应下,坑是自己挖的,自然得自己填。

    好不容易说动了小萝莉,让她多想想,早日认清自己的身份。日后再多多从旁引导,潜移默化久了,她应该便不会像史书那般,一味听馆陶公主的馊主意,闹得宫闱不宁了。

    女学的馆舍尚在规划,想要建成怎么也得大半年。

    阿娇也不是蠢的,突击培训半年,应付那些没经过系统教育的长安贵女们,应该是足够的。

    

第二百零六章 以食为天() 
刘彻与阿娇把话说开,彼此间自是少了几分拘束,身为伪正太真大叔的刘彻,随口说几个笑话,便是逗得小萝莉咯咯直乐。

    不过笑话可不是白听的,早早备下的一大筐蔬菜可还等着处理呢。

    刘彻让内侍送来几桶山泉水和两个大木盆,与小萝莉坐在杌凳上,他择菜,她洗菜。

    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刘彻不忘抓住机会给阿娇洗脑:“嗯,要想做个好妻子呢,必是出得厅堂,入得庖厨。”

    阿娇不傻,眨着眼睛道:“咦?我好似曾听过甚么君子远庖厨的。”

    刘彻笑道:“那是儒家孟子说的,君子之於禽兽也,见其生,不忍见其死;闻其声,不忍食其肉。是以君子远庖厨也。”

    阿娇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疑惑道:“甚么意思?是说君子看不得禽兽死在眼前,亦听不得其哀叫,方才不入庖厨么?”

    刘彻颌首道:“约莫是这意思,但关键之处你却没领会,那所谓的君子,是怕看到后,听到后,自个再不忍食其肉,方才远庖厨的。”

    阿娇不由杏目圆瞪:“也便是说,君子到头来还是要食其肉的啊?”

    刘彻道:“那你以为儒家的君子们都是兔子,只吃素蔬度日啊?”

    阿娇鄙夷道:“噫!这不是掩耳盗铃么?怪不得皇祖母不喜儒生,端是伪君子。”

    刘彻微有些讶异,小丫头倒还真不是彻头彻尾的文盲,且逻辑思路很清晰,反应也快,怎的在史书上被描绘成那等愚蠢悍妇?

    “儒家的主张也并非全无可取之处,我适才不是跟你说过,世间诸事皆有正反两面么?去其糟粕,取其精华便是啦。”

    刘彻见得她有兴致,不由趁机教育道:“兼听则明,偏信则暗。你日后若真想做个母仪天下的贤后,可不能再那般急躁莽撞,免得被小人轻易蒙蔽,凡事三思而行,多听听不同人的意见,再做决断。”

    阿娇臻首轻点,扬着小脸认真道:“嗯,我虽尚未完全领会,却是记下啦,日后会仔细琢磨,以为自省。”

    诶呀,小萝莉真可爱!

    刘彻似乎有些明白后世为甚么会有那么多萝莉控的怪大叔了,调教起来还真特么过瘾。

    刘彻和阿娇端是笑意盈盈,南宫公主却是急得满头大汗。

    “这甚么破锹,给本宫换把锄头来!”

    她将手里的铁锹甩到一旁,冲不远处的李福嚷道。

    李福自幼服侍太子刘彻,对南宫公主的脾性自是了然,早猜到她事不顺遂时,定是要发脾气的,故而也不用刘彻吩咐,便是跟在她身旁,免得旁的内侍应付不来。

    “公主,您这坑已是挖得足够深,只是不够宽罢了。”

    李福过往没少帮着太子挖坑生火,忙是趋步近前,鬼头鬼脑的给她出主意,低声道:“公主待会生火,要记着诀窍,让坑口迎着风向,两面通风,将坑里的柴堆架空,下方放些枯草,用火折点燃”

    南宫公主柳眉微扬,猜疑道:“咦,我若赢了楋跋子,你家主子可也是输的,你为何”

    “瞧公主说的,太子殿下若真想着赢,还能让奴卑跟在您身旁伺候么?”

    李福笑着出言解释,复又意有所指道:“再说了,公主那照夜玉狮子本就和堂邑翁主的那匹是一对儿,依公主这等宽仁友爱的性子,待得玩腻了,定是会送还太子殿下,使得好事成双不是?”

    南宫公主闻言,抬头望向远处的笑声不断的刘彻和阿娇,复又斜觑了李福一眼,谑笑道:“你这厮还真是个妙人。”

    李福谦虚的躬身道:“公主谬赞了,为主子分忧本就是奴卑分内之事。”

    跟在太子身边近十年,他还有甚么看不明白,太子对其在意的人,端是大方得紧,岂会在乎输赢,无非就是将人支开,想独自与堂邑翁主说些悄悄话。

    如今看太子笑得开怀,定是诸事顺遂,他身为合格的随身宦官,自得想法帮公主赢了那卑禾候府的小姐,免得公主待会发起怒来,反是扰了太子兴致。

    上上之策,便是劝公主即便赢了,也将那照夜玉狮子赠与太子,两全其美。

    南宫公主自也听出他的言外之意,当下便是低声催促道:“还有甚么窍门,尽数说来。”

    李福挪了挪身子,背朝着楋跋子的方向,拾起铁锹递给她,方才轻声道:“公主可莫让侯府小姐瞧出奴卑在与您说话,您且挖着,奴卑会出言提醒的。”

    南宫公主却是不再说话,虎着脸接过铁锹继续挖了起来,偶尔还会扭脸高声呵斥李福几句,端是装得有模有样。

    过得不久,李椒和陈诚已抱着大堆的干柴枯枝来回了几趟,想着应是足够生火造饭的,便是停下来歇息片刻。

    少府陈氏于大汉皇室而言,乃是家臣般的存在,陈诚作为少府卿陈俞的嫡长孙,自幼便时常入宫陪伴刘彻姊弟,彼此自是熟识。

    他见的南宫公主满头大汗,忙是上前讨好道:“公主千金之躯,哪能干这些力气活,还是小的帮您干吧?”

    “滚到你小媳妇那儿,老实呆着去!”

    南宫公主还不晓得他是甚么德性么,抬脚便踹,嘴下毫不留情:“跟七皇兄似的,硬是被她们表姊妹压得死死的,没半分男儿气概!”

    “”

    陈诚面色讪讪,也不敢接话,南宫公主口里的七皇兄,可不就是长沙王刘发么。长沙王妃陈婕和王嫣是表姊妹,两人性情也俱是彪悍的,刘发和陈诚这对姨表连襟,还真是苦命相连。

    “还不滚?”

    南宫公主见他呆愣着不挪步,是真急眼了,陈诚和李椒站在一旁,李福还如何出言指点?

    “两位公子,公主与卑禾候府的小姐正在比试,旁人不便帮忙,还请两位公子却帮着池畔的两位贵女钓些鱼来吧,免得待会一无所获,两位贵女难免”

    李福忙是出言缓颊,向陈诚和李椒躬身道。

    “也好,也好。”

    两人忙是应下,往王嫣和刘婧的方向去了。

    过得大半个时辰,李当户和秦立亦是回返,手里拎着的草绳挂满了野兔和雉鸡。

    刘彻瞧见满载而归的两人,不由暗自感叹,汉朝的关中平原还真是物产丰饶的天府之国,若非后世大规模焚林垦荒,也不至弄成黄土朝天的贫瘠之地。

    刚是吩咐两人到池畔将猎物拾掇干净,刘彻便是听到一声熟悉的欢呼,不由摇头轻笑,对阿娇无奈道:“随我去看看,怕是赔了十瓶极品香水。”

    阿娇跟他往南宫公主走去,满怀同情的叹气道:“楋跋子今日回了候府,怕真要哭鼻子了。”

    刘彻讶然:“不会吧?”

    阿娇轻笑道:“怎的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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