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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娇好奇道;“这是甚么图?”
“嗯,这是血染的战图。”
刘彻肃容道,为了精准绘制这幅地形图,损失了数以百计的大汉将士。
“看到这处了么?”
他指着图中某处染着蓝色的位置,出言解释道:“此地名为居延海,乃黑水的尾闾湖。”
刘彻乃是穿越众,觉得教自家媳妇些军政情势没甚么不好,唯有眼界开阔了,心胸才会更为宽广,免得今后无事可想,终日沉溺于阴损的宫斗算计中,格调未免太低。
“黑水发源于祁连山北麓,主河道亦谓之弱水,由南向北流入居延海,复又流入北方大漠,绵延千余里。黑水亦有支流由东向西,流经河西走廊,入雍凉之地。”
刘彻蹲下身子,用手指在地形图上逐一虚描,细细解释道。
岂料跪坐在他身侧的这位小萝莉关注点甚是独特,惊呼道:“弱水,是那红楼梦里的弱水么?”
“”
刘彻哑然无语,他为虎贲和羽林定的暗语,用的编译书籍就是后世的红楼梦,为了更为隐蔽和方便,特意大幅修改成春秋末年的民间故事,并让新华书局整理成册,印刷了不少线装书。
岂料此书一经问世,便即风靡长安贵妇圈,新华书局连印五版,依旧供不应求,颇有长安纸贵之势。
见得新华书局大赚特赚,刘彻颇有无心插柳柳成荫的感叹,大汉的富婆们真真缺乏精神食粮啊。
只是没曾想,便连阿娇小萝莉都看过了。
阿娇见他不答话,只道他是没看过这等闲书的,便是红着小脸解释道:“红楼梦是讲民间轶事的闲书,其中有句话儿,任凭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
“此弱水非彼弱水,且这句话最先的出处并非是那甚么红楼梦”
刘彻面色讪讪的解释着,话到中途却是放弃了,这话的出处是佛经,偏生此时佛教尚未传入大汉,他修改的红楼梦里,贾宝玉信的是道教,端是跟阿娇解释不清的。
“哦。”
阿娇点着小脑袋,不无遗憾道:“我还道是同一处地方,想着甚么时候去舀上一瓢。”
刘彻愣怔道:“怎会生出这般念想?”
阿娇目光熠熠道:“舀回来给你饮啊。”
“小小女子如此善妒,当心我休妻另娶!”
刘彻谑笑着打趣道,心头却是警醒,这小丫头的脾性果真如史书记载,极易因妒生恨,调教之路依旧是任重道远啊。
“你敢!”
阿娇登时杏目圆瞪,心下却也晓得刘彻是在说笑,故意逗她,故而也并未当真气恼,娇嗔之余嘴角却溢着丝丝笑意。
“好了,先不同你闹,正事要紧,正好考较考较你。”
刘彻又将目光转向地形图,再度指指点点道:“你瞧,这是腾格里大漠,北边是匈奴右部的王庭所在,西北为居延海,东北毗邻我大汉朔方郡,紧贴着西北长城的数个关隘。”
他复又指着腾格里大漠南边的一处湖泊,出言道:“朝廷如今要兴建的武威城,便是在这潴野泽之南。”
阿娇挠头皱眉道:“潴野泽?好熟悉的名头,我似曾听过,却是想不起来。”
“不是刚给你讲过大禹治水的故事么,就是到了这潴野泽,方才大告功成的。”
刘彻摇头叹息道,却不是因阿娇忘性大,而是为这碧波万顷的潴野泽,也就是后世的青土湖。
若非大汉将士前往当地查探地形,进而描绘回报,刘彻便是忘了这方湖泊的存在。因为在后世的地图中,很难发现已然干涸的青土湖的。
气候变迁,上游植被滥垦滥伐,水源过度开发,加之后人随意兴建水库,如此种种,造成了青土湖彻底枯竭,肥沃广袤的草原终是化作无垠黄沙。
主因并非天变,而是人祸啊!
待得武威城落成,河西走廊内还要兴建两座大城,即为后世的张掖和酒泉。
大量的新移民必然需要充足的粮食供应,刘彻宁可耗费大量人力物力,继续延伸京武大道,以便从关中和雍凉往河西走廊运送粮食物资,也要在河西走廊发布政令,严禁焚烧植被,开垦农田。
若不如此,真真对不起华夏的后世子孙!
阿娇见他默然半晌,久久不语,便是催促道:“怎的不说了,不是要考较我么?”
刘彻回过神来,笑着在地形图上描绘道:“你瞧,匈奴右贤王如今亲率五万精锐,从腾格里大漠的北方绕到西北的居延海,若将你换做是他,接下来会如何做?”
阿娇撇嘴道:“我又不会兵法,怎么晓得?”
刘彻谑笑道:“怎的不会兵法,前些日子不是让你细细读那三十六策?”
“甚么三十六策?”
阿娇显是颇为疑惑,好一会才反应过来,瞪大眼睛道:“你是说那本皇后是如何炼成的中的三十六条计策?”
刘彻扬眉道:“没错,我辛辛苦苦撰写的,你竟没读么?”
“读了,怎的没读,我还对先前那些闺中密友使出过其中几条,整得她们甚是凄惨,却又有苦难言。”
阿娇满脸得以之色,复又道:“今日南宫缠着要我去赛马,我便寻了楋跋子,来个李代桃僵,复又使出金蝉脱壳,才脱的身!”
刘彻不禁失笑,翘起大拇指道:“堂邑翁主悟性如此之高,孤王佩服!”
阿娇咯咯直乐:“太子谬赞,谬赞啊!”
刘彻趁势鼓励道:“一法通万法通,那三十六策博大精深,放在行军打仗亦是如此,你且循着路子,想想若你是右贤王,会如何做?”
阿娇是顺毛驴般的脾性,受到赞许便是欢喜,乖巧的垂着小脑袋,望着地形图仔细思索,沉吟片刻后,方才福由心至的欣喜道:“我想到了,他先顺着弱水南下,到得其流入河西走廊的支流处,再折向西行,进犯尚在兴建的武威城!”
“不错!”
刘彻又是赞了一句,复又问道:“若让你为我大汉的军中主帅,该如何应对?”
阿娇不假思索道:“速速增派援兵前往武威,准备御敌啊。”
“你啊,还似过往那般直脾气,又甚是莽撞,怎能这般仓促便做决定?”
刘彻摇摇头,抬手将她的小脑袋摆正,沉声道:“在仔细瞧瞧,再三思量,着实寻不着思绪,便将三十六策一一套用,且想想是否有合宜之计。”
阿娇撅着嘴应了声,虽有些丧气,却仍是乖乖的看向地形图,再度愁眉沉思起来。
刘彻自也不会太过为难她,过得片刻,便是点了点朔方郡西北的某处长城关隘,出言提点道:“此地名为高阙塞,位于阴山山脉的缺口处,塞城处于断崖之上,地势险要,状如门阙,故有此名。秦朝之时,蒙恬便是夺取此地,驱除戎人,并兴建周边的数百里长城,使之与先前的赵国旧长城相连。”
阿娇臻首轻点,却仍是不明所以。
刘彻复又意有所指道;“如今我大汉在西北长城的诸多关隘共屯有边军十余万,且李广改任朔方太守后,朝廷并未召回其麾下的三万细柳铁骑,仍由他统率,驻扎在朔方城。”
“你是说”
阿娇似有所悟,又见得刘彻伸手在高阙塞西边的某处点了点,恍然惊呼道:“你是说让李广领兵从高阙塞出关,征讨匈奴右部的王庭所在?”
刘彻颌首道:“你在想想,这是三十六策中的哪一道计策?”
阿娇抚掌笑道:“围魏救赵,是围魏救赵!”
刘彻赞许的摸摸她的小脑袋,复又道:“光是围魏救赵还不够,你再想想,眼光不要只局限在某处。”
刘彻见她想得出神,也不再管她,吩咐内侍李福备马,悄悄带着郎卫出了宫,到甘泉宫向皇帝老爹请旨去了。
待得阿娇醒过神来,哪里还见刘彻身影,唯有李福趋步近前,将一张字条双手呈上,躬身道:“翁主,太子殿下让奴卑替他传话,这几日怕是要忙于军务,暂是无暇教导翁主,翁主且先依着殿下列出的这几条计策,细细思量,日后殿下会再度考较翁主。”
阿娇虽是娇莽,却非蛮不讲理的性子,知晓刘彻确有大事要忙,难免有几分失落,但又尤是骄傲自豪,心道未来夫君真真是个运筹帷幄,挥斥方遒的大英雄。
她垂首看那字条,依旧是歪歪扭扭的隶书,声东击西,欲擒故纵,以逸待劳,关门捉贼
阿娇仓促间虽难以领悟,却是分外笃定,匈奴右贤王此番怕是有来无回了!
第一百一十三章 诸将领命()
短短三个月,潴野泽南岸凡是植被稀少的土丘皆已建成大型的采石场。
大批奴隶夜以继日的扒开着黄土层,挖掘出脆硬的料姜石,通过水道南下,运往百余里外的武威城。
奴隶们大都出身羌族,对这片土地分外熟悉,无法理解汉人们为何要挖料姜石。这种石头虽是坚硬,却又极脆,顺着纹理轻轻敲打,便能轻易裂解成片状,莫说是用来建城墙,便是寻常百姓建房子,都是不会用的。
汉人监工们自然不会向他们解释,只顾拿着皮鞭,督促他们手脚麻利点,尽早采集到足够的石料。
焉支山西麓的炭山岭,源源不断的石炭从矿窑里运送出来,装上早已等候着的车驾,沿着山脚新铺设的简易土路,运往北面的武威城。
武威城外的西面则挖出了无数的大坑,将料姜石和石炭按照严格的比例分层摆放,再加入少量木材,引火煅烧掩埋,数日后便可挖出半凝固的黏浆。
依特定的配比,将此黏浆和水加入砂石中搅拌均匀,灌入地基和巨型夹板内,以重槌夯实,待其彻底凝固后,便可以形成坚固的墙体。
用这黏浆土建造的城墙虽不似青砖巨石般牢不可破,却也远比以黄土夯实更要坚固数倍,即便匈奴人已学会制造攻城锥,想来也无法撞毁足有两丈厚的城墙。
依着规划,武威城的城墙分作三层灌浆,每层高愈丈余,逐层往上加高。
光挖掘城墙的地基,近十万奴隶便花了足足月余,墙体的灌浆虽是简单,但受到料姜石和石炭的产量限制,至今才完成地基和底层的墙体的灌注,想要再修建中层的墙体,必得等底层墙体彻底凝固才行。
“丈余高的城墙,可挡不住五万匈奴铁骑啊。”
安夷将军公孙歂站在西面城墙下,望着眼前为将来安装城门预留的缺口,忧心忡忡道。
待得匈奴兵临城下,这缺口虽能用砂石堵住,城墙却只有丈许高,又不及修建女墙和垛口,更别提瓮城,壕沟和护城河了。将士们到城墙上守城,可不就成了匈奴骑射活生生的箭靶么?
数名身着披挂玄色甲衣的军士疾步近前,为首之人躬身见礼,低声道:“公孙将军,陛下的密旨到了。”
公孙歂对他们甚为熟悉,皆是太子殿下特意拨给他的羽林卫,以便通过鹞鹰传讯,那为首之人乃是军法官,在羽林和虎贲两校中似是监军般的存在。
公孙歂不禁面露喜色:“好!随我回大帐!”
那密旨名为皇帝所下,但分明是太子刘彻惯常的用词,简单明了,没甚么旁的虚言勉励,独独两句,“死守,不得出城迎战!七月援兵至,城在,得封侯;城破,自殉国!”
公孙歂不忧反喜,他麾下虽只有八千铁骑,但武威城内尚有万余汉人监工和近十万奴隶,加上将将两万步卒。
五月已然过半,离七月只差月余,匈奴又尚未进入河西走廊,应能撑得住!
封侯便在此役!
隔日,驻扎在河西走廊西侧咽喉要地的虎贲校尉马屿亦是接到鹞鹰传讯,却是比公孙歂手里的密旨要详尽得多。
马屿翻出红楼梦,自行将暗语全数编译出来,随即唤来麾下将官,对着地形图细细分析,彼此间相互讨论,以便研拟策略。
待得谋划妥当,他没有半分拖沓,即刻下令道:“依先前议定的计策,十位军候率各自部曲每隔半日逐一出发,沿弱水北上,注意保持战马体力,作势阻击匈奴先锋骑营,稍作迟滞后便即后撤。十队部曲轮番交替上阵,疲敌扰敌即可,不得恋战!”
“诺!”
十位虎贲军候便即领命而去,他们曾在此地征战经年,对地形颇为熟识,尤是新晋的军候秦立,更曾多次前往居延海描绘地形。
“你们四个率各自部曲即刻出发,不管用甚么手段,务必将弱水沿岸二十里内的牧民和牲畜尽数清理干净,遇着匈奴骑兵便即回返!”
“诺!”
又是四位军候领命出帐,召集部曲即刻出发。
李当户看着快是走光的将官,端是心焦如焚。
虎贲校的编制虽为八千,但校尉马屿的亲卫部曲加上诸曹军吏足有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