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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绝不会咽气。”
丹巴已近崩溃,忙是连声道:“不,我愿意带路,愿意带路!”
“将他押去见太守。”
仓素见他应下,命身旁一位细柳将官将他押走,复又吩咐李松和赵立留下对他那两个弟弟细说分明,便也往李广所在出大步行去。
那些匈奴人见得丹巴被押走,还当汉人也要杀了他,不由又是慌乱,尤是丹巴那抱着襁褓的媳妇,险些急疯了。
李松忙是用匈奴语将事情说清,暂且将他们安抚下来。
赵立却是缓步走近巴图的媳妇,冷眼看着她怀中那个年岁稍大的男孩。
男孩眼中的目光他很熟悉,充满着仇恨,狼崽子一般,便似当年自己初次看到匈奴人般。
赵立不怒反笑,戏谑道:“我杀了你阿爸,你恨我么?”
巴图媳妇正自垂泪哭泣,猝然闻言,骇得面色惨白,忙是用手搂紧她的大儿子,想让他避开眼前这个恶魔的视线。
岂料那男孩却分外执拗,死死盯着赵立的脸庞,似要将杀父仇人的长相牢牢记住,方便日后寻仇。
赵立相信,若此时给男孩一柄匕首,他会毫不犹豫的朝自己刺来。
这种恨意,他也有,且在心里蕴了近十载,愈发的浓烈,已近乎某种执念,唯有不断的杀戮匈奴人,方能稍稍缓解。
“我为大汉羽林军候赵立,待你长大,记得来寻我报仇!”
赵立不再多言,转身押上先前审问的那名男子,便是转身离去。
男孩竭力吼叫道:“我叫图鲁,巴图的儿子,你记住这两个个名字,我定会替阿爸报仇的!”
赵立停下脚步,扭头望向那个被他母亲死死捂住嘴巴,却仍不住挣扎的男孩,轻蔑一笑:“如今的你,哪有资格让我记住你的名字,你阿爸又已是个死人,我可懒得去记。”
说完,他便转过头,押着人大步离去,再懒得理会身后的那道充满恨意的目光。
李松微是愣怔,只得也押着人跟了上去,靠到近前,轻笑道:“平日倒看不出来,你竟会这般心慈手软。”
“右监已说会饶过他们,我岂能私自杀人?”
赵立微是叹息道:“况且你不觉得,他很像当初的你我么?”
李松摇摇头,坦言道:“我爹战死沙场后,义父便将我养在身边,当做亲生儿子般,教我读书习武,不似你这般受尽苦楚,故不似你这般恨意滔天,我只想为国尽忠,倒没想过将匈奴人屠戮殆尽。”
赵立默然良久,方才淡淡道:“大多时候,唯有仇恨方能让人有勇气活下去。”
李松又是摇头,轻笑道:“呵呵,尚需在身后有着强盛富足的国度,在身旁有着生死相托的袍泽,方能让人好好活着,甚至有亲手复仇的机会。”
赵立谑笑道:“你觉得他身后有么?”
李松亦是会意一笑,意有所指道:“从前或许有,如今也还好,但想来是快没了。”
赵立颌首道:“故而他定是报不了仇的。”
“哈哈,我今日才发现,你虽看着阴戾,实则端是个妙人。”
李松不由抚掌大笑,笑声在繁星点点的夜空久久回荡,意味深长。
半个时辰后,三万细柳精骑再度整军出发,由丹巴兄弟三人领路,趁夜向下疾驰。
大批乔装成匈奴人的游骑斥候早已撒将开去,以免大军行进时猝然遇上匈奴的游牧部落,无法尽数全歼,从而暴露形迹。
至于零星的匈奴牧民,杀无赦!
第二百一十八章 滈水濯足()
轻舟走舸少年时,看尽依水垂绦柳。
青山,绿水,菊花茶;
纤腰,玉足,小萝莉。
竹筏之上,看着阿娇卸去鞋袜,濯足滈水,刘彻陡然觉得人生完满。
汉初之时,天候温暖湿润,平均气温远比两千多年后要高。未入七月,南山脚下的大片稻田已微微泛黄,稻苗灌浆抽穗,想来不久便可收割。
“快来吃些东西吧,不饿么?”
藤竹躺椅上的刘彻支起上身,将头探出凉棚之侧,眼见烈日已爬至天穹正中,便是唤道。
“天热,没甚胃口!”
女子与小人皆难养,远则怨,近则不逊,阿娇萝莉近日愈发不怕刘彻,傲娇得紧。
刘彻撇嘴道:“你可别后悔。”
他唤过和陪游侍者低声笑谈的内侍李福,让他用木桶舀了河水,往里头放了食瓮,倒入生硝。
过得不久,桶里的水面便结了薄冰,往外冒着丝丝凉气,即便身处四面敞开的竹棚之下,仍能感觉清凉不少。
阿娇忙是将脚从河水里缩了回来,麻溜的起身,光着湿漉漉的天足,巴巴跑到几案旁坐下,眨着无辜的大眼:“今日午膳吃甚么?”
“吃豆腐!”
刘彻说着整个大汉唯有他自个能领会的冷笑话,恶趣味的问道:“是要我吃你的豆腐,还是你要吃我的豆腐?”
阿娇被他绕迷糊了,随口道:“自是吃我的,不过豆腐是甚么?”
“豆腐亦名菽乳,乃是用菽浆点卤而成。”
刘彻反是疑惑了,问道:“姑母没跟你提过么,她平日在皇祖母那可没少蹭吃蹭喝啊?”
阿娇“菽浆做的?阿母多食荤腥,便连素蔬都吃少,何况菽谷。”
刘彻哑然无语。
史上的馆陶公主以这等饮食习惯,在这个中医尚未完善的年代,没病没灾活到七十多岁,不知是因汉人体格远较后人强悍,还是因她那恣意放纵的奇葩心态。
想来还是心态好的原因,毕竟她的两个亲弟弟,汉景帝刘启和梁王刘武,都没活过五十岁。
刘彻复又问道:“你近来没去过东市么?不晓得永和豆浆?”
当初得知国舅田胜开办的田氏私学里,有几个学子想在东市租个铺子,卖些吃食,他特意派了太子詹事府的庖厨去教他们做了些豆浆煎饼甚么的,这永和豆浆的名头还是他给取的。
事后他也没再多过问,只是偶尔听田胜提过几句,说是那铺子经营得不错,非但将原本租的铺子盘了下来,更在东市三坊和西市六坊皆是开了分铺,闯出不小的名头。
“永和豆浆怎会没听过,楋跋子整日在我和南宫耳边巴巴念叨个没完,甚么豆浆,甚么煎饼果子,甚么鸡蛋灌饼的”
阿娇不禁抬手扶额,满脸无奈的:“这些吃食南宫可不常吃么,她那公主府里庖厨就能做,何必跟楋跋子跑那东市去吃?”
“”
刘彻再度哑然无语,心说她那公主府里的庖厨非但会做,还特么是永和豆浆的祖师爷,是她生生从太子詹事府抢走的,小爷辛辛苦苦调教多年的大厨啊!
淮扬鲁粤,闽浙徽湘!
八大菜系,那大厨只差个川菜没学,怎么也算大汉的七星级大厨了吧?
刘彻转了话头,问道:“楋跋子时常跑东市?”
阿娇臻首轻点,却不说话,眼巴巴的瞧着那已被厚冰冻住的食瓮。
刘彻笑着掀开食瓮的盖子,取出个大竹筒,将里头的食物倒入碗里,用玉勺搅了搅,推到她的面前。
阿娇看着碗里白花花的滑腻之物,好奇道:“这便是那甚么豆腐?”
“豆腐吃法万万千千,这唤作豆花。”
刘彻笑着解释道,复又恶趣味的将两个碟子推了过去,“不知客官是甜党还是咸党,还请自便吧。”
阿娇自是不晓得后世的甜党和咸党会彼此互喷多年,甚至不惜大开地图炮,影响社会和谐啊。
她虽听不明白,却也识得两个碟子盛着的佐料,一碟是菊花沫拌蜂蜜,另一碟是酢菜肉沫拌香油。
小萝莉本就喜欢甜食,又时值盛夏,终是选择做了甜党。
她在刘彻的指点下,往碗里足足倒了半碟蜂蜜,搅了搅,哧溜吃到嘴里,只觉清凉滑腻,入口即化,端是乐得眉开眼笑:“好吃!”
刘彻忙是借机调教调教萝莉:“嗯,再教你个身为人妻的道理,想抓住男人的心,就要先抓住男人的胃。”
阿娇抬眸,不明所以道:“甚么意思?”
刘彻笑道:“妻子若能学好厨艺,把自家夫君的胃口养刁了,再吃不惯旁人做的菜肴,他便不会在外胡混,终日不着家了。”
阿娇算是听懂了,皱眉烦恼道:“我近来非但要读诗词歌赋,还要学琴棋书画,便连骑马射猎的功夫都没了,还要学厨艺么?”
“你以为太子妃这么好当么?”
刘彻扬眉斜觑,心下却是暗笑,不帮你多找点事做,难道让你终日闲着没事,跟着馆陶公主学那些胡乱折腾人的手段啊?
阿娇死的心都有了,若非刘彻长得不赖,对她亦算宠溺,她早就央阿母把婚约退了。
想要做太子妃便这般辛苦,日后还要做甚么母仪天下的皇后,真真要了亲命啊!
“大凡以色事人者,色衰而爱弛,爱弛则恩绝。”
刘彻强忍着笑意,一本正经的教导道:“你若不想年老色衰后被打入冷宫,还是趁着年岁不大,好生多学些本事吧。”
“”
阿娇瞧得出他在说笑,不由连连翻着白眼,懒得再理他。
刘彻眼见忽悠不了她,却也不以为意,反正日子还长,总能彻底调教好。
他复又问道:“对了,先前你尚未答我,那楋跋子常去东市么?”
阿娇讶异的反问道:“你不是派了郎卫看着她么?怎会不知她的行踪?”
“呵呵,我乃堂堂大汉太子,哪有闲心管个侯府小姐每日做了甚么?那些郎卫不过是派去替护她周全,又岂会事事禀报?”
刘彻这话算是半真半假,先前他出于想要牵制瓦素各,确曾较为重视楋跋子,但随着瓦素各的实力愈发壮大,她的重要性反而愈发低了。
瓦素各虽算不得枭雄,却也是羌族里排得上号的人物。光凭个少女便能胁迫他臣服,这种想法显是太过浪漫,不切实际。
尤是此番右贤王领兵进犯武威城,若大汉胜了,瓦素各今后绝不敢再起反心;若是大汉败了,他必会拥兵自立,以图摆脱汉廷的掌控。
刘彻特意命陇西都尉冯远领着万余轻骑绕过乌鞘岭,杀入祁连山南麓,直奔西海而去,为的就是预做防备,在诸羌腹地先埋根楔子。
即便大汉败了,匈奴右部也绝对会元气大伤,右贤王绝不敢赖在武威城不走,顶多劫掠一番,将那十余万羌族奴隶尽数打了草谷。
待得右贤王撤军,刘彻可不得捏捏诸羌这个软柿子,找补些损失,好给大汉臣民个交代么?
届时瓦素各若真敢造反,索性连带他一并收拾了!
故而刘彻懒得再监控那楋跋子,那些郎卫的职责也就只剩下纯粹的护卫了。
不过今日听得阿娇提起楋跋子,刘彻突然福由心至,有了些旁的想法。
不得不说,女人的第六感分外敏锐,哪怕是小萝莉。
阿娇瞪着大眼问道;“你既无心管她,又连问两次作甚?”
刘彻不假思索道:“那楋跋子应早满十五了吧?若是汉人,已是及笄待嫁的年岁了。”
阿娇闻言,小脸猛地一沉,狠狠得瞪他,沉声道:“你想作甚?”
刘彻正在沉吟,倒是没太注意她的神情和语气,随口答道:“还能作甚?卑禾候膝下除她之外,再无旁的子嗣。若她嫁入我大汉天家,来个汉羌和亲,岂不妙哉?”
当啷
阿娇手里的玉勺落下,砸到碗沿,发出清脆的响声。
刘彻陡然醒过神来,抬眸瞧她,见得那清秀的小脸如墨汁染过般,暗沉得紧。
他又不蠢,瞧这模样就知道小萝莉是误会了,但他却是没有出言解释,倒想看看她接下来会如何做。
调教了那么久,费了不少心神,若还是如史书那般莽撞冲动,未免太令人失望了。
刘彻见她久久不语,故意问道:“怎的?”
阿娇没好气道;“没怎的,只是突然想去那河西走廊走上一遭。”
刘彻扬眉:“去作甚?”
“找那弱水,舀上一大缸,带回来给太子日日泡茶,好生洗洗殿下那副花花肠子!”
阿娇说完,已是泫然欲泣,却又是倔强骄傲的得紧,不想教负心汉看到她落泪,背过身去,抬手不断揉着鼻子。
“哈哈,已是知晓以退为进,不似过往那般鲁莽了,不枉我费心写那本皇后是如何炼成的。”
刘彻不由抚掌大笑,恶趣味的打趣道:“就是脸皮尚不够厚,演技亦不纯熟,若是泪盈余睫时再转身,效果更好,需知梨花带雨方才尽显楚楚可怜。”
阿娇可是真恼了,起身走到竹筏边。
旁边伺候着的李福和陪游侍者皆是骇得脸色惨白,堂邑翁主若是一时想不开,跳将出去,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