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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国和梁国皆毗邻大河,梁国附近还有淮水,加上四通八达的沥青大道,两大封国的货流向来极为通畅。
在梁国和代国设立工业区,其影响力可辐射大部分中原郡县,这对大汉各地的均衡发展大有好处,近年中原世家早已抱怨连连,觉着朝廷乃至皇帝对关中世家着实太过偏心了。
然在此之前,尚需处理好代国的“经营权”乃至“所有权”。
刘彻虽已颁布了王侯京居令,但各地王侯的封国却未除去,王侯们仍能收取相应的税赋。
梁王昔年入朝请罪,倒是已将梁国交由朝廷“代管”,以此换取了大批皇室实业的份子,不再征纳梁国税赋,意即他这梁王只是挂名的性质了。
与之相同,齐王亦如是。
故朝廷可在齐国和梁国没有为他人作嫁的顾忌,得以放开手脚,大肆煮盐冶铁,开采矿山,发展民生工业。
代国就不同,刘彻可不想弄好工业区,让代王刘登每岁分润高额商税。
刘彻特意选了个休沐日,驾临皇亲苑的梁王府,又提前请皇叔刘武邀了刚迁入皇亲苑的代王刘登过府饮宴。
太常卿刘买乃是梁王嗣子,自也列席作陪,顺带也就请了代王嗣子刘义。
刘登因是幼年袭王,故早早纳妃,孩子也生的早,他才三十来岁,嗣子刘义恰恰和常山王刘舜这位族叔同龄,虚年十七。
酒席间,刘武辈分最高,因是家宴,刘彻索性让刘武同是席居上首,以示对长辈的敬重。
刘武向来好脸面,嘴上虽连连推拒,却是乐得眉开眼笑。
酒过三巡,刘彻向刘登举樽,笑问道:“族兄携家眷迁回长安已两月有余,可还过得习惯?”
刘登是老刘家难得的实在人,坦言道:“劳陛下挂怀,代地向来不比京师繁华,皇亲苑的新王府更是华美舒适,臣归京后着实惬意得紧,没甚么不便之处。”
“如此便好。”
刘彻与刘登颇是熟识,晓得他脾性耿直,复又直言问道:“族兄日后可有甚么打算?”
刘登不解其意,挠头道:“无非就是吃喝玩乐,闲暇时过府来陪叔父赏玩书画,若是得蒙太皇太后宣召,便进宫去陪她老人家说说话啊。”
他倒是说的实话,昔年父王刘参病逝时,他尚年幼,若非老人家的教养和扶持,他莫说承袭王爵,便连要安心长大都困难。
对太皇太后窦氏,他是真当亲祖母孝敬的。
刘彻微是颌首,笑道:“族兄一脉与天家血脉最亲,朕也不虚言委蛇,我刘氏宗亲没甚么成器的子弟,天家却需血亲扶持,族兄可不能逃避才是。”
“……”
刘登听得满头雾水,忙是道:“陛下,恕臣愚钝,着实不解陛下何意。”
刘彻意有所指道:“譬如刘买族兄,官居太常卿,位列九大卿,为我刘氏社稷出力,才是宗室子的典范。”
嘎~~
闻得皇帝此语,非但是刘登,便是席间的刘武等人皆是愣怔。
刘登苦着脸道:“陛下……臣才疏学浅,着实无心入朝为官啊。”
“族兄想岔了,你有王爵在身,自是不宜出任朝官。”
刘彻不以为意的摆摆手,复又道:“然刘义侄儿已虚年十七,且颇具才学,不妨入太常府,辅佐刘买族兄。宗正卿和太常卿多由宗亲出任,现今却没甚么出众的宗亲子弟,将来若宗正卿刘歂卸任,怕是后继无人了。”
众人闻言,皆是颌首认同。
皇帝的意思颇是明显,刘买这太常卿乃是“备位”宗正卿,那太常卿之位也要早早安排宗室子弟“备位”才行,否则仓促间可接不下这付繁琐的重担。
太常卿和大农令,乃三公九卿中最讲究传承的,后继者没个三五年的相关历练,绝对接续不上。
刘义更是双眸熠熠,热血少年谁愿混吃等死,有着族兄刘买出任太常卿的前例,他自然也想有所成就。
刘彻瞧着众人性情,就晓得这事稳了,预先取之,必先予之,况且刘义确是可造之才,比其余飞鹰斗狗的刘氏宗亲强多了。
第四百五十七章 百川船运()
二月间,待得各地王侯尽数迁居长安,皇帝刘彻突是颁布诏令,着三大水师大规模整备所拥有的小翼楼船和中翼楼船,除留下少许用以巡护江河百川,余者尽数向民间发卖。
此诏既出,大汉臣民虽颇有些意外,却也觉着还算合情合理。
近年来,三大水师麾下的大翼楼船群陆续进行整葺,皆改装成风帆战列舰的形制,非但往来巡视大江大河,更是纵横万里海疆,放眼茫茫沧海,俨然无有敌手。
若非大江与大河有不少支流难行大船,三大水师又负有巡护水道,剿灭水匪之责,实是不必再装备数以千计的中小型战船。
刘彻之所以颁布这道诏令,个中盘算远超臣民们所想。
最重要的因素,自是为轻型轮船的制造筹措经费,并预留足够的空间和提前培养水手。
三大水师拥有数量庞大的轻型战船,日常的维护修葺耗费庞大,且需大量楼船兵士操舟,端是浪费兵力财力,压根不符合成本原则。
眼见高压蒸汽轮机制造成功,轮船的试制下水已然不远,自须早做筹谋。
造船乃是技术活,不可能搞甚么大干快上,更不宜好高骛远的直接跳到大型船舰,得先试制中小型轮船积累经验,查漏补缺,同时培养出拥有相应知识技能的合格水手。
毕竟帆船和轮船完全是两种不同的概念,轮船固然可保留风帆以节省燃料,然其高压轮机的使用操作和维护保养,都不是现今大汉楼船将士所能应付的。
正如后世华夏,航母和护卫舰如下水饺般的不断建造,有经验的海军将士却是较为缺乏的,需经过不断的远洋海训及军演才能形成真正的战斗力。
不少穿越网文动不动就整出雄霸世界的无敌舰队,载着十余万将士越洋远征,那可比二十一世纪的华夏猛多了,连补给舰都不用带的,难不成是有外星黑科技?
船舰易造,水手难寻,这是现实,除了踏踏实实的从头培养,没有旁的捷径可走。
三大水师在整备发卖中小型战船之余,也要对兵员进行大规模整编,诸多年轻将官奉诏返京,入黄埔军训新设的水师学堂进行初步培训,以便将来轮船试制下水后,可执掌此类新式船舰。
大规模培养将士的水师军学尚在筹划中,依着刘彻的盘算,应不会创设在京畿,或许会选在琅琊郡,如此更便于学子们日常登舰操演乃至出海远训。
刘彻身为穿越者,深知水师向来是最烧钱的军种,且科技愈先进,耗资就愈发庞大,甚至比现今养着的五大精锐骑营更花钱。
现下又需大量试制中小型轮船,国库怕是无力承受如此庞大的支出,总让少府出赀贴补水师军费也非长久之计。
风帆战列舰群从各世家大族获取的雇佣金,仅能维持三大水师的日常军费开销,若想筹集建造新舰的费用,那就得发卖多余的中小型战船,既能换取赀财,亦可顺势对三大水师进行“瘦身”。
兵贵精,不贵多,大汉必须坚持走精兵路线。
后世华夏人口超过十四亿,常规兵员仅维持两百万,且还要继续裁军,大汉因近些年爆发婴儿潮,才勉强到达六千万人口,然若包含水师在内,足有六十余万正规军,还没算在各郡国服军役的府兵,军费支出着实给国库造成极大负担。
刘彻不想裁减军费,却要通过精简兵员,从而减少人事及粮饷支出,将省下的军费用于置办新式装备,譬如加农炮和轮船。
治国不是小孩过家家,开源与节流皆不可少,又要发展经济,又要兴军强兵,还要轻徭薄赋,给治下百姓减税,赀财和资源从何而来?
刘彻倒是早已盘算清楚,行了步一举多得的妙招。
着三大水师发卖战船的诏令刚颁布,代王刘登便获允登殿,当殿奏请依梁国和齐国先例,将代国交由朝廷“代管”,并将诸多代地产业作价,向国库“套现”。
满殿朝臣皆是哗然,然看代王神采奕奕的模样,不似被皇帝逼迫才行此举,况且太皇太后及太上皇向来对代王这晚辈颇是眷顾,就算要削藩也不至从他削起。
皇帝刘彻故作讶异,询问代王为何有此想法。
代王刘登早与皇帝私下套好招,言之凿凿的说是为报效国家,欲与梁王刘武共同出赀向三大水师购置大量汰换战船,改装成货船,在诸多河川修筑水陆码头,大兴船运,以保障汉境内货流畅通。
卧槽!
群臣闻言,皆是瞪大双眼,压根就不相信刘登这以憨厚耿直闻名的诸侯王会想出这么条挣钱的好路子。
不错,若代王和梁王合伙做这事,非但能挣钱,且必能牟取暴利。
代国居于河套东边,与现今百业兴盛的上郡仅隔着条大河,代地还有汾水南流,汇入大河;梁国则北邻大河,南依淮水,淮水东流,汇江入海。
两大诸侯王若联手大兴船运,凭借他们在梁代两地留下的根底,“代管”的朝廷又必因他们识趣而大行方便,那自是毫无窒碍。
汾水,淮水,大河,大江!
这特么除了居于巴蜀的大江上游,汉境内的诸多大川还有甚么到不了的么?
皇帝刘彻可不管群臣如何揣测,顺着话头应下此事,着大农令东郭咸阳对代王拥有的代地产业及封国租赋作价,并亲自负责交接代管事宜。
三大水师汰换战船的发卖本就交由大农府执行,进行作价折抵颇是方便,也避免了大笔赀财往复调拨。
过得大半月光景,代王献国于朝之事仍是喧嚣尘上,迁居长安的各地王侯尚在惴惴不安的观望时,长安商区已整葺出大片宅院,挂上了牌匾。
百川船运!
太上皇亲笔题字,赐下的纯金大匾。
四千艘小翼楼船,两千艘中翼楼船,纷纷从三大水师驻地运往指定的民用码头,等待着进入船坞进行货运改装,操舟水手皆为整编裁减的水师军士,刚拿到退伍抚恤,尚未归家另寻出路,就已得百川船运高薪聘雇。
此乃皇帝刘彻与梁王代王私下协商好的,百川船运不只需要货船,更需要熟练的操舟水手乃熟悉各处水道的掌舵士。
买船雇人,精明的梁王对此颇为坚持,刘彻也乐得顺势裁军,自是一拍即合。
代国产业估值仅为二十余万金,是不可能购置到如此多楼船的,毕竟是足足六千艘战船,是远较民间船只坚固耐用的战船啊!
每艘小翼楼船作价五十金,中翼楼船作价二百金,总值高达六十万金。
然两大诸侯王甚么都缺,就是不缺钱。
代王刘登还不算显眼,也就拿出数万金,补上差价,添够三十万金,梁王刘武却是实实在在的往国库里送了三十万金,眼睛都不带眨的。
皇帝刘彻颇是好心,提醒自家皇叔那百川船运短时间内怕是难以盈利,还需多留些活钱支应,这账先赊欠些时日也非不可。
梁王刘武却是不以为意,拍着胸脯让陛下侄儿只管放心,就算将那百川船运白养个十年八载的,也吃不穷他。
刘彻无奈的耸耸肩,也没再多劝,想想也是,昔年这位皇叔在梁国豢养十余万私兵,且铸造刀剑弓箭等兵械数十万具,那特么才真叫壕啊!
两大诸侯王不缺钱,百川船运却是缺人才,尤是管理人才。
如何是好?
自是借人,雇人。
凭着他们的人脉和背景,这有甚么难的?
从少府借了批属官,从四大商团借了批掌事,又从遗孤内院,营工商学乃至窦氏和田氏的私学中雇佣大批学子,连带汉中水师的不少船匠都以重金向太尉府暂行聘雇。
诸御史都没上奏弹劾,大汉权贵谁特么还敢废话?
两大诸侯王的封国居于中原,尤是梁王昔年为中原王侯执牛耳者,又是文武双全的“贤王”,虽已献国于朝,但其过往附属势力盘根错节,对中原的世家大族仍保有不小的影响力,颇有分量。
皇帝刘彻对此等地方固有势力实是颇为忌惮的,暂时却不宜痛下狠手斩断,免得引起地方豪强的反弹,造成社稷动荡。
好在京居令顺利执行,各地王侯入京,其留在各地的附庸势力总归会因群蛇无首而产生利益冲突,进而逐步分化瓦解,此事急不来,需缓缓图之。
若多年后仍是铁板一块,朝廷再伺机出手也不迟。
眼见百川船运短短时日便弄得风生水起,先前持观望态度的诸多王侯皆是后悔不迭。
他们又不蠢,晓得大汉百业愈是兴盛,运力便愈发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