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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赀无数的列候嗣子,且是皇帝的表弟,皇后的胞弟,又不是胡作非为的纨绔,此等上佳孙女婿,顺候窦浚可没老糊涂,赶紧把孙女嫁过去,早些诞下嗣子才是正理。
何况自家孙女可比陈蟜大了两岁有余,即将年满十八,也不宜再拖下去。
馆陶公主也是乐意至极,女儿阿娇诞下龙嗣,皇后宝座坐得稳稳当当,她现下只需为陈蟜操心费神。
清河百货说是窦氏和陈氏共有,实是窦氏独力经营,陈氏仅是拿着份子坐享分红,若陈蟜娶了窦氏女,两家亲上加亲,也就无需担心将来窦氏将陈氏甩开单干了。
两家一拍即合,也就不愿再拖,待陈蟜行过束发礼,就可走各项婚仪,待明岁三月便即正婚。
桑弘羊比陈蟜足足大了八岁,桑氏长辈见得他的官位愈做愈高,偏生对婚姻大事不甚在意,不免急着要为他张罗婚事。
恰逢大农府改制,大农丞卓王孙升任工部少卿,不宜再兼任中央钱庄的钱监,大农令东郭咸阳在皇帝陛下的暗中授意下,当殿举荐了桑弘羊出任钱监。
桑弘羊虽年岁尚浅,然历任少府长史和长信詹事丞,出任府司的执掌仆射倒也不算破格拔擢,况且朝臣们也晓得中央钱庄太过重要,皇帝是不容他人涉足的,故也就没出言反对。
中央钱庄的钱监是为外朝官,桑弘羊自不宜再兼着少府和长信詹事府的差事,更不宜再出入宫闱。
泰安公主再见不着他,还真有些闷闷不乐,这也是她为何期待出宫开府的重要原因……之一。
别看这小公主脾性怯懦,但骨子里还是有股犟劲,想来也是自幼深受宠溺的缘故,但凡她认准的事,就不会轻易改主意,就执拗倔强的程度而言,她倒和侄儿刘沐有些像。
太后王娡膝下的三个女儿,若非要类比的话,阳信公主似雍容富贵的牡丹,南宫公主似妖冶带刺的玫瑰,泰安公主就似娇柔却坚贞的茉莉。
正因如此,王娡可没少为小女儿操心,这就是头甚么心思都藏在肚里,只会强忍委屈,打落牙齿和血吞的小闷驴。
刘彻虽也晓得幺妹的脾性,却也不想过多干涉她,更不担忧她会被人欺负,他刘彻但凡活着,总能护她周全。
桑弘羊确是到了该婚配的年岁,刘彻索性让太常卿刘买给桑家长辈透了口风,说是有宗室女瞧上了他,然尚需等些时日,若桑家有意,就不要急着为他张罗婚事,否则就只能作罢。
随着桑弘羊的官位愈做愈大,公府为他安排在北阙甲第的府邸也愈来愈大。
洛阳桑氏底蕴深厚,虽为维持生计不得不营商,然骨子里还是盼着重振家风的,故其行事比昔年的齐地东郭氏,南阳孔氏和蜀中卓氏更为果决,见得桑弘羊在朝中站稳脚跟,本家迅速迁入长安,嫡系族人皆以“官眷”身份得脱商籍。
现下闻得有刘氏王侯看上了桑弘羊,且能请动太常卿透出意欲招婿的口风,桑氏长辈不禁大喜过望,再也不提要为桑弘羊张罗婚事。
在汉代,世家间联姻是很寻常的,莫要以后世人的角度去看待此事,也别扯甚么太过功利,不是真正的爱情,后世华夏没车没房的男人要找媳妇可也不容易!
桑弘羊闻知此事,隐隐有所揣测,暗自欣喜之余却又觉是自身妄念,那贵女年岁比他小不少,更是身份尊贵至极,岂会真的倾心于他,更遑论要屈尊下嫁了。
桑弘羊虽自知位卑,却不会自怨自艾,他少年得志,又蒙皇帝陛下看重,正是一展长才之时,可没甚么闲暇为男女之事徒作怨叹。
或许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说难听的就是臭味相投,总之刘彻看重的文臣武将,多是和他般分外理智之人,不太会被男女私情羁绊住前进的脚步。
嗯……放在后世,估摸算是一大群为了事业不顾婆娘的“渣男”,且是最极品的“超级大渣男”。
譬如抛下妻儿,出使外邦的大行令张骞,离京已有大半年,除却每次遣快马向陛下呈回奏报时,会顺带给自家婆娘阳信公主捎回家书,旁的时候就与妻儿没甚么联络了。
阳信公主虽是贤良淑德,能体恤夫君难处,却也不禁有些埋怨,倒不是怕张骞在外头被狐狸精迷了眼,只是两人成婚多年,几乎从未久别,且夫妻感情甚笃,相思之苦最是难捱。
张骞每每收到自家婆娘的回函,读着那字里行间蕴着的浓浓哀怨,也只能无奈叹息。
他去岁八月中旬离京,出关中,越中原,因出行阵仗颇大,故月余光景方是抵达岭南郡的胥浦城,稍事休整数日,便又从哀劳国的南部边陲借道,跋山涉水两千里到得仰光军镇时,已近腊月。
短短两千里,竟比从长安到胥浦耗费更多的时日,确是该修筑道路,否则日后着实不便于大批商队通行。
此番出使,皇帝刘彻特意赐了道手谕,让张骞顺带巡视胥浦和仰光,若见得有甚么不利通商之事,可便宜行事,若有必要,调派两地军民也是可以的。
刘彻也是没办法,胥浦天高皇帝远,仰光更是如此,遣快马向朝廷呈送奏报都得花大半个月,想掌握实际情况太难,张骞在岭南治政多年,实务经验颇为丰富,索性让他顺手打理下胥浦和仰光。
正因如此,张骞抵达仰光后,虽尚未等来巽加使臣,却边是与哀劳使臣和夫甘都卢君臣商议各类邦交事宜,边是规划整治仰光和胥浦,忙得是昏天黑地,日月倒悬,难免会忽略远在长安的妻儿。
大丈夫,当如是!
大丈夫,实难为!
第五百零七章 罂粟之岛()
阳春三月,大汉南海水师的百余艘战舰出仰光军港,前往西南外海,到千里外的安达曼群岛换防。
前年秋天,南海水师舰队抵达夫甘都卢的仰光地区,除却兴建军镇军港,便是分出大量小舰群,依照颇为精细的寰宇四海图在附近外海搜寻相关岛屿,用了月余终是找到了海图上重点标注的安达曼群岛。
水师舰群搜寻到安达曼群岛后,没急着登岸,盖因此处群岛乃二百余座岛屿联成的长串形,自北而南排列,长余千里,几乎相当于从仰光军港到安达曼群岛的北段的距离,且海湾曲折,水道纷歧,浅滩和暗礁乃是大型船舰的天敌。
光凭十余艘战舰组成的舰群,是难以在短时间内探勘完毕的,得先让罗盘士用航海仪做好航迹推算,记下此处群岛的大致方位,再返航复命,让横海将军荀世得以遣更多战舰前来。
搜寻往返间足足花去数月光景,加之南海水师随即在莫塔马湾与来犯的巽加舟兵爆发大规模海战,故直到去岁初夏,南海水师的大股舰群才从仰光军港出航,载着大批将士及外族奴隶抵达安达曼群岛。
依着皇帝陛下的密旨,若奴隶不足,仰光军镇和军港可缓缓兴建,然这安达曼群岛必须尽速登岸,让奴隶大举焚林垦荒,尽可能多的种下罂粟植株。
皇帝陛下特意遣百余名精通花草移栽及育种培植的花匠,随南海水师奔赴夫甘都卢,为的就是此事。
安达曼群岛北中南各有一座林木繁茂的大岛,南海水师舰队放下舟楫,细细探勘过海湾地形,查明各处浅滩和暗礁所在,方才分往三座大岛的海湾停靠,遣步骑校营登岸,押奴隶在前探路。
经过多日查探,汉军得知不少岛屿已有人居住,却多居山林,鲜少会出山到海岸捕鱼,不少被汉军驱赶进山林探路的奴隶,遭到岛上土著的攻击。
“山中之人身如黑漆,能生食人!”
侥幸逃生的奴隶抖似筛糠的回报道,他们原想趁乱脱逃,然待见得那些“黑蛮”迫不及待的将杀死的奴隶碎尸食肉,吓得亡魂大冒,强忍着干呕疯狂逃回海岸。
给汉人做奴隶虽是劳累,但只要不偷奸耍滑,好歹能吃饱饭,汉人监工为避免奴隶无力劳作,寻常也不会大力鞭打驱使,奴隶害病还会赐些药草医治。
每口精壮奴隶价值两万余钱,比牲畜都贵,可不得好生“爱惜”么?
躲在山林间等着被黑蛮碎尸食肉,还是逃回去给汉人做奴隶,两者间要做何等抉择着实是不难的。
南海水师的步骑将士们却颇为淡定,盖因据奴隶回报,岛上蛮夷皆以砗磲蚌壳磨铦为刃,以竹木削切为箭,可见山中无铜铁,抑或黑蛮不知采矿冶铸。
汉军装备何其精良,便是匈奴铁骑的硬弓利刃都难破汉军甲胄,须得照着甲胄防御薄弱处下手方能给予汉兵致命的重创。
岛上黑蛮“手无寸铁”,怕个甚?
当然,汉军将士也没蠢到闯入茂密山林间,南海水师近年不断轮番巡海,对登岛剿匪之事驾轻就熟,况且此番登岛本就是要焚林垦荒,种植罂粟,将山林焚毁倒是利于堆肥,反正岛上有淡水,不愁罂粟种不成。
于是乎,汉军从战舰卸下大量燃烧罐,驱使奴隶们用火油引燃岛上林木,咸腥的海风刮起大片的山火,迅速蔓延开去。
此乃水师将士登岛剿匪的标准流程,故无需相互商议,北中南三座大岛的火势皆陆续腾起,更多的舟楫又搭载着将士往周边小岛登岸纵火。
数日间,整个安达曼群岛连成蔓延千里的火龙,山火昼夜不息,无数飞禽腾空而起,盘旋多时后,带着凄鸣结群飞离,也不知能否飞越数百里的距离,到得东边离此群岛最近的马来半岛。
每个夜晚,烈焰皆映红天幕,从海面上望去,便如一道妖冶虚幻的帷幔,从天庭垂落人间。
滚滚浓烟铺天盖地的袭来,便连远离山林的汉军将士们都遭不住那焦灼的热浪和刺鼻的气味,忙是押着奴隶上了舟楫,重新回到战舰上。
海风呼啸,如轻吟,如叹息,更携着树木暴燃的噼啪声及隐约可闻的兽吼和哀嚎,传入汉军将士的耳中。
岛上黑蛮纷纷窜出山林,逃到海岸躲避火势,却躲不过那弥漫的浓烟,慌不择路的扑腾到海里,口中呜呜的叫喊着。
大汉战舰上的楼船将官见得此等情形,放下手中的望远镜,摇头轻叹道:“正如教官昔年所言,物竞天择,优胜劣汰,若非大汉强盛如斯,只怕我等汉人也会落得这般下场。”
同情怜悯,乃是出于人性;心慈手软,却非军中做派。
“摇桨驶近,放箭射杀!”
各舰将官不约而同的下令道,他们已晓得岛上黑蛮会生食人肉,且语言不与夫甘都卢及身毒相通,显是难以驯化为奴,只能趁机尽可能灭杀,以免重新登岸后,还要多费手脚,遣将士巡山清剿。
大火烧了数日,大屠杀却足足持续月余。
南海水师此番遣来的战舰高达五百艘,楼船将士两万,精壮奴隶亦有万余口,整个安达曼群岛的土著黑蛮全加上,只怕也不到万数,加之焚于山林,溺于海中,殁于箭矢,亡者甚众,待得火势渐小,烟尘散去,侥幸存活者不足三成。
岛上处处焦土,残余的火头还未尽数熄灭,却也再不见大片植被,再没有野果可供采集,走兽也多是烧成焦炭,幸存的黑蛮聚集在海岸,用石刀切割这族人的尸身,塞入嘴里咀嚼吞咽。
不知为何,竟对海面上的诸多战舰视而不见,或许是因惊恐和饥饿让他们失了神智,抑或他们不晓得过往数日内,跳入海中的族人已被射杀殆尽,只有他们这群“旱鸭子”得以侥幸存活。
汉军将官们通过望眼镜瞧得这般情形,多是有些犯呕,心中的最后一丝怜悯同情亦尽数散去。
“摆侧弦下锚,高爆弩箭齐射过后,步骑登岸清剿!”
军令颁下,主桅杆上旗令翻飞,各舰排开阵列,弓弦嘣嘣作响,大腿般粗细的弩箭腾空而去,如雨如蝗,带着尖啸扎向黑蛮聚集的各处海岸。
轰轰轰~~
神雷炸响,扬起漫天烟尘,泥土和碎肉四处飞溅,一时间无法具体战果,只闻得在短暂的沉寂后,哀嚎再起,端是撕心裂肺。
汉军将士特意将关在底舱的奴隶们押上主甲板,让他们也好生瞧瞧,知晓厉害,免得日后还想着反抗,凭白作死。
不少奴隶过往曾见识过高爆弩箭的威能,盖因南海水师在航行途中也不忘日常演训,甚至借着远航的机会,不断操演水战策略,偶尔也会反射高爆弩箭和燃烧罐等火器,看个热闹听个响动。
然奴隶们却从未得见成百上千支高爆弩箭齐射是何等情境,此时闻得雷声轰鸣,见得烟硝漫天,仿似天地震颤,不禁吓得两股战战,多是脚软,瘫倒在甲板上。
汉军将士显是颇为满意这杀鸡儆猴的效果,皆是哈哈大笑,却也不敢怠惰军令,放下侧弦悬挂的诸多舟楫,整装出发的步骑校营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