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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子。
皇帝刘彻虽想逐步解除汉人奴籍,却也晓得此事急不来,华夏历朝历代都不乏有卖身为奴之人,所谓救急不救穷,老百姓太穷才是根本问题。
为今之计,先让老百姓富裕起来才是硬道理,至于诸多汉奴,就先通过制定律法,尽量保障他们的人身安全乃至生活水准,让主家不敢随意打杀或虐待他们即可。
对于奴生子,就不再归入奴籍了,若汉奴养活不起,可送去各郡县的慈济观,由长秋基金拨专款兴建馆舍,为其“代养”,且允许父母不时前来探望自家孩子,日后若生活境况好了,也可接回家养。
如此一来,随着既有的汉奴逐渐老去乃至亡故,汉奴数量应能大为减少,得以润物细无声的妥善解决这个大难题。
不得不承认,身毒诸国在这方面比大汉做得稍微好些。
雅利安人一般是不允许沦为奴隶的,如出卖或抵押孩子为奴隶的家长,要受到极重的处罚,出身雅利安人的奴隶,应由其亲属尽早赎回,以恢复自由之身。
对于不属于雅利安人的第四种姓首陀罗,即便他们大多身为奴隶,奴隶主却也不可随意虐待,若让首陀罗奴隶代替达利特贱民搬运尸体,清扫粪便,或打骂奴隶,破坏女奴隶贞操等,就要给予受害的首陀罗奴隶自由。
后世不少史学家将之称之为“温和奴隶制”,不似华夏奴隶制时期对奴隶那般残暴。
不过!
然而!
请注意!
身毒所谓的温和奴隶制,是相对四大种姓而言的,别忘了身毒还存在第五种姓达利特,即“不可接触”的贱民,他们的身份世代相传,不能受教育、不可穿鞋、也完全没有社会地位,只被允许从事非常卑贱的工作,例如清洁秽物或丧葬。
四大种姓之人严禁触碰到贱民的身体,贱民走过的足迹都要清理抚平,甚至连影子都不可以交叠,以免玷污他人。
“不洁”的达利特不是人,比蝼蚁都不如!
大汉之所以有众多汉人沦为奴隶,乃因先秦时的华夏没太多外族奴隶,且从秦皇推进封建制至今也不足百年,离消除奴隶制还为时尚早,何况掳掠外族奴隶是大汉必须长久延续的国策。
对外族奴隶,没甚么残暴不残暴的说法,正如身毒人对达利特贱民的看法,他们之所以对首陀罗奴隶颇为“温和”,也只是不想激起这个庞大族群的反抗,可不存在甚么仁慈之心。
(PS:作者君向来实事求是,希望不要有圣母表借题发挥,又说作者笔下大汉反人类。)
正因身毒诸国存在此等诡异的种姓制度,故出身大汉的张骞因思维局限性,没预料到巽加使臣会对奴隶贸易如此抵触。
或许也算不得抵触,而是心存顾虑。
若硬要将大批首陀罗奴隶发卖给汉人,多少是会违背婆罗门教的基本教义,况且巽加使臣在仰光军镇没少瞧见汉人是如何驯化奴隶的,绝对的血腥残暴,他真怕这伙“异教徒”为了获得足够奴隶,会做出与婆罗门教义冲突之举。
张骞见得巽加使臣硬是不松口,便是和颜悦色的出言问及他的顾虑。
巽加使臣迟疑许久,终是坦言相告。
张骞听罢,不禁哑然失笑,心道确是自身考虑不周,没想到此节。
“哈哈,此事怨本官糊涂,没与使臣说清楚,我大汉也不在意甚么不洁之人,你巽加既是不便大举发卖首陀罗奴隶,就将那些达利特贱民卖给我大汉便好。”
张骞抚掌轻笑,拍着巽加使臣的肩膀,复又道:“本官知晓你巽加人最是厌恶那些贱民,恨不能离他们远远的,既是如此,让我大汉将他们押往万里之外,你巽加又可挣得无数赀财,岂非一举两得?”
巽加使臣闻言,不禁双眸熠熠,只觉这话在理,依着大行令早先的提议,三口奴隶约莫就能抵扣一斤重的大汉金锭,若是将来押运到这仰光边市卖给汉商,或许价钱还能更高不少。
若真办成此事,返国复命后,非但案达罗迦王不会怪罪他向汉廷退让太多,怕是婆罗门贵族们更会重重奖赏他啊!
于是乎,两人一拍即和,就此将和约中的各式条款尽皆议定,并详细的撰写下来,做成一式两份的国书,只待互派使臣出使两国都城,向大汉皇帝和巽加王递交国书,盖印用玺后公告天下即可。
张骞为表达大汉善意,愿提前让巽加境内的汉军先行罢战撤兵,北返大夏。
巽加使臣终是松了口气,又暗中得了不少好处,拉着汉廷赠送给巽加君臣的数百车驾“赠礼”,引领张骞遣往巽加的大汉使团返国复命,且允诺归国后会尽速请准案达罗迦王向长安派遣使团,呈递国书和条约。
至此,大汉帝国与巽加王朝长达月余的和谈宣告结束,罢战和约亦算得定下,后头的繁琐事宜无非是走流程。
后世史家将此和约视为大汉与外邦首次签署的“殖民条约”,史称“仰光条约”,对大汉乃至整个世界的影响无疑极为深远。
第五百一十一章 改道沐邑()
上郡,圁阴城。
仅用了四年光景,小小的圁阴邑已然发展成上郡三座最繁荣的大城之一,足与郡治肤施城及高奴县相媲美,然三座大城发展形态却又颇为不同。
高奴县的兴起最初因发现了石油,开采和冶炼等石油工业加之如沥青和化肥等诸多周边产业,使得该县成为商贾往来密集之地,进而衍生出更多的产业,甚至是大量的酒肆和客栈,也就是后世所谓的服务业。
肤施城则是上郡的世家大族聚居之地,朝廷昔年发布王侯京居令后,见得成效甚好,随后又逐步在各郡县推进所谓的“高爵迁居令”。
汉承秦制,设二十等爵位,用以奖赏有功的臣民,每个爵位都会赐予相应的受田和宅地。
十等爵左庶长及以上爵位,是为高爵,与九等爵五大夫相比,左庶长赐七十四顷田和七十四宅,五大夫则赐二十五顷田和二十五宅。
最高爵的列候拥有封国,可开府,第十九等关内候若无其他额外赏赐,仅得赐九十顷田和七十四宅,最低爵公士则为一顷半田和一宅半。
由此可见,二十等爵位中,待遇跨度最大的除却从关内候晋为列候,就要数从五大夫晋为左庶长,也就是从“下爵”成为“高爵”。
朝廷颁布的高爵迁居令,就是让各郡县的高爵皆迁入该郡的郡治,把这群拥有大片田宅的世家豪门皆聚集起来,尽量降低他们对各地的实质影响力。
皇帝刘彻身为穿越者,深知史上的东汉末年所谓的地方豪强大多就是指的这些家伙。
诚然,豪商巨贾们也兼并了大量土地,但在大汉朝,商贾是没甚么政治地位的,刘彻也不欲改变这个国策,商贾是绝对不能涉政的,至少要如齐地东郭氏,南阳孔氏和蜀中卓氏般,将从政的本家和经商的旁支拆区隔开来,且接受御史府的严格监管,避免有以权谋私之举。
正如后世发达国家的作法,政府官员除了要财产申报,还要将拥有的产业乃至股份皆交付信托或独立管理法人,且接受严格监管,本人及直系亲属不得再涉入商业经营。
或许这算不得万全之策,但确实是最大程度的避免政府官员以权谋私,刘彻觉得在现下的大汉也是可行的。
商贾涉政,官员经商,皆于国不利!
拥有高爵的世家豪门拥有大量田宅和赀财,又可举荐子弟入仕为官,那就不应让他们在地方上继续保有巨大的影响力,要让他们脱离受田所在地,全数迁居到所在郡的郡治,就如迁居入长安的王侯般,再难做那“地头蛇”。
过往的高爵门第能在小地方作威作福,欺压百姓,现下让他们聚居在一起,放在郡太守的眼皮底下,谁再胡乱闹腾或是整些欺男霸女的破事,且等着挨收拾!
下爵门第无非就是些小地主,闹不出多大乱子的,也就暂且不必顾虑他们了,县令和县尉出马就能将他们收拾得服服帖帖的。
肤施城作为上郡的郡治,又紧挨着京畿之地,故因朝廷政令而迁入的世家大族为数不少,使得该城瞬间就繁荣起来,毕竟都是家赀丰厚的高爵门第,平日少不得大笔花销,使得市面繁荣也不奇怪的。
若说高奴城是工业重镇,肤施城是的政治重镇,圁阴城无疑就是军事重镇。
圁阴城傍水而建,城外又设数处郭城,大河水师大营,圁阴船厂,船坞和军用码头,大片的建筑群皆有重兵把守,城内外更有府卒不断巡弋盘查。
可以说,圁阴城及其周边就是一座大军营,鲜少有正儿八经的民居,便连圁阴船厂的掌事和船匠们,其亲眷也多是居住在下游十余里外的民用码头附近,在那有座新建的城邑,聚居着大量的商贾和百姓,生活极为便利,也是水师将士和船匠们休沐时的好去处。
正因如此,这城邑取了个有趣的名头——沐邑。
怎的说有趣呢?
自然是跟沐王殿下“撞名”了,若日后沐王殿下得册储君,进而继承帝业,就要看他是否觉着此邑需讳其名,是否要改了。
当然,也有可能沐王殿下会改名,取个更生僻的名字,也免得天下臣民避讳时太过麻烦。
不过皇帝陛下尚未入而立之年,又是龙体康健,没有人会蠢到提甚么让万民提早避讳沐王之名的说法,那不是咒皇帝死么,不要命了?
圁阴城在郡治肤施城的西北方,两城相距近愈二百里,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因着有沥青大道连通,骑着快马两个时辰定是能到的。
上郡太守闻得沐王殿下前来出巡,且有一众王侯子嗣随行,岂敢有半分怠慢,忙是遣人整葺扫洒馆舍,连带他那太守府后头的燕居之所都暂时腾了出来,就等着安置这位小祖宗啊。
岂料沐王殿下入得上郡地界后,竟是突然改道,说是要转往沐邑,显是没打算在肤施城落脚。
上郡太守晓得沐王殿下是要奉旨巡视圁阴的,却万万没想到他会不入肤施城。
天爷啊!
沐邑乃是新建的邑城,因离肤施城不算远,故是直属于肤施县辖制的,也就没特别设县治政,而是轮调诸曹官吏,如兵卒和税吏等设了些小衙司……约莫等于后世华夏大城市的外围区划。
沐邑住着的不是匠人亲眷就是贩夫走卒,可没甚么精致的馆舍和民居,又没有官邸,这该如何安置沐王殿下和王侯子嗣们啊?
莫说太守着急,郡府上下的官吏们可也都急得快哭了,那可是皇帝陛下的独子啊,能否抱上大腿先不说,若是觉着上郡官员怠慢于他,返京后在陛下面前随口抱怨几句,他们可就“前途无亮”了。
上郡太守为官多年,见惯了大场面,昔年皇帝北巡都曾迎驾,故而迅速就醒过神来,忙是吩咐身侧的都贼曹道:“赶紧备马,除却郡丞留守,代为打理政务,郡府内诸曹掾史皆随本官前往沐邑,务必要赶在沐王殿下抵达前,将诸般事宜皆处置妥当了!”
诸位官员闻言,觉着确是不宜在此拖延,忙是依着太守的吩咐,各自下去做准备,他们不但要亲身赶往沐邑,还得嘱咐下属吏员将大量物资也尽速转运过去。
不但要安置沐王殿下和王侯子嗣们,对随行的禁卫们不也得送去酒肉劳军么?
车马喧嚣的沥青大道上,沐王殿下正纵马疾驰,乐得屁颠屁颠,压根没想到自个的一时兴起,会给上郡官员造成多大的麻烦。
依着原本规划好的出巡路线,他们确是要先到肤施城落脚的,然刘沐闻得圁阴城下游有“沐邑”,就觉有趣得紧,便是要改道前往。
其实沐邑离圁阴城也就十余里,与其到沐邑城休整,倒不如直接前往圁阴城了,着实没必要多此一举的。
殿内中郎将仓素负有护卫之责,却也没劝阻刘沐,盖因离京前,皇帝陛下特意嘱咐过,此行只要护得沐王殿下周全即可,旁的事若能保安全无虞,又不扰民触法,就由沐王喜好而决。
刘彻之所以如此吩咐仓素,倒也没甚么旁的心思,就觉既是出于奖赏的初衷,让自家傻儿子能外出游玩,见见世面,那就让他想看甚么看甚么,想去哪玩去哪玩,秋祭大典前能返回京城便好。
刘沐年岁渐长,作为皇长子,且是独子,该是早些参加各式祭祀大典,也好为日后预做准备。
在天家子的教育养成过程中,参加祭典是很重要的,华夏自古极为看重祭祀,若重要祭典出了甚么岔子,不但太常府诸官要受惩处,皇帝都会有不小的麻烦,更别说是皇子了。
三月中旬离京,一路走走停停,遇城即入,加之沐王殿下玩性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