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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后世的说法,公孙歂这仰光太守,就是带着义渠骑营的两万将士去替汉商做保安的,顺带做些后勤工作,多余的事尽量少做,免得多做多错。
“莫要想着弄甚么政绩,老老实实熬一任,只待攒足资历,就可调任回京,加官进爵!”
此乃首任仰光太守公孙歂总结出的心得,亦是为其后的历任仰光太守谨守奉行的至理名言,此乃后话,暂且不提。
仰光郡府官吏确是没甚么“正事”好做,造桥筑路的活计已被皇室实业包下了,税收又直接缴纳给大农府派驻的属官,仰光城内还有常住的行人令负责外邦事宜,故在大行令张骞返京,太守公孙歂未到此就任的空窗期,倒也没出甚么岔子。
城内的坊市虽只是划出相应地块,却已被四大商团为首的汉商们抢购一空,正在兴建大量的商铺,虽说朝廷不准随意兴建大型工坊,但若想在此地做买卖,没铺面可就上不得台面了。
哀劳,夫甘都卢乃至身毒诸国的胡商亦纷纷汇聚到仰光城,只是没有汉籍者是不能在仰光地区购宅置地的,他们只能做贩运货物的行商,或是直接与大汉行商就地交割财货,或是将货物交由清河百货之类的豪商巨贾“代售”。
随着大汉的对外贸易量愈发庞大,各行各业的汉商在四大商团的引领下,渐渐组织成各种形式的商会组织,统一制定货物价格,收集国内外市场情报,调整工商业内部纠纷。
在大汉境内,各个商会的势力不大,盖因皇帝刘彻特意着廷尉府和大农府联手制定了反垄断的相关律法,但凡有商贾或商会敢违背大农府平准司制定的物价涨贬幅度,造成市面恐慌,将课以巨额罚金,足以让违法犯禁者倾家荡产。
对外贸易就没这等限制了,朝廷对境外交易的管制极为宽松,汉商只要有本事,别说在境外坑蒙拐骗,就是烧杀抢掠,汉廷也绝不过问。
若有汉商为祸外邦,捅处甚么大篓子,只要能逃回汉军掌控的地界,那就能保住小命了,若是在境外就被苦主擒住,那就活该倒霉,汉军是不会越境救援的。
然若是老实本分的汉商,在境外被化外蛮夷无故羁押劫掠,汉军倒是会尽量出兵解救,不过这类汉商为数不多,盖因汉商们早是学聪明了,向四大商团学会了找“境外代理商”,鲜少会为省下少许赀财轻易以身犯险。
正因如此,在仰光城开办商铺就愈显重要,将之作为对外贸易的窗口和据点,既为汉商省却将货物贩运到境外的大量时间,更让财货交割更为安全便利,毕竟城内有驻军,有钱庄,足以保汉商周全。
此等贸易方式早在大夏和西域诸国普及了,汉商们在仰光城无非是有样学样,故仰光坊市的地价因争抢激烈炒得极高,筑城的费用凭着卖地就挣回大半,便连张骞和大农府属官都是始料未及的。
外邦胡商纷纷汇聚而来,将运来的本国货物卖到汉商铺面,又购置汉货运回本国贩卖,从中赚取差价,此类“辛苦钱”虽不如汉商的获利丰厚,却也绝非杯水车薪。
尤是与汉商往来密切的大胡商,背后多有本国大贵族撑腰,买卖做得很大,又因声誉良好,往往能从汉商处获取更为便宜的货物,甚至能偶尔赊赊账,故身家愈发丰厚,在本国结交更多权贵乃至大肆官商勾结,端是势力庞大。
饶是如此,这些大胡商入得汉境还是老实得紧,盖因非但有“虽远必诛”的汉军,亦有“虽远必罚”的汉律。
胡商别说在汉境内杀人放火,就仅是偷税漏税,即便逃回本国,大汉的税吏都会上报官府,悬赏通缉,乃至发公文让其所在国交出人来。
若硬是不交人,汉军便会悍然出兵,越境抓捕。
倒非汉廷霸道,此乃皇帝刘彻定下的死规矩,不管尊卑贵贱,该向朝廷缴的税半枚大钱都不能少,追到天涯海角都得追回来,对象也非是仅限胡商,汉商亦如此。
朝廷可以大幅减税,但对偷税漏税绝不容忍!
第五百二十八章 册立储君()
八月十七,秋分。
是夜,大汉皇帝刘彻率臣民西出长安百三十八里,设坛祭月,举行盛大的秋祭。
皇子刘沐亦服白而絻白,摚駬K,带锡监,随皇帝老爹登坛祭月。
在场的大汉臣民目睹此番情形,便晓得皇帝陛下已决意立储,太子之位绝不至再是悬而未决了。
果不其然,立储诏书在翌日清晨便是当殿颁下,且随即通传天下,不足半月光景,大汉各郡县官府已尽皆张榜公告,也不知少府邮政司的邮驿们跑瘫了多少匹马,方能用万里加急的方式将此份诏书迅速传至各地官府。
依照往例,大汉太子册立后,无论年岁大小,皆会在长乐宫独立开府,可招募僚属诸官。
然皇帝刘彻见得长乐宫现下住着太上皇及其诸多嫔妃,考虑到太子詹事府的属官日后免不得时常出入宫闱,着实不太方便,倒不如让自家傻儿子在闲置大半的太寿宫开府,每日也可就近前往宫邸学舍习文练武。
太上皇刘启亦觉此举妥当,特意提笔挥毫,为太寿宫更名,是为“承乾”。
刘彻见得这新的宫名,难免想到后世大唐的悲催太子李承乾,觉着这名头有些不吉利,奈何太上皇已亲书宫名,他想劝阻也来不及了。
皇后阿娇却是欣喜不已,自家傻儿子是傻人有傻福,册为储君非但顺理成章,更堪称众望所归,远不似昔年刘彻般经历有诸多波折。
阿娇是个傻婆娘,至今仍未得知自家儿子在肤施城遇袭之事,刘彻父子显也颇是默契的将此事烂在肚里,不会向她提及的。
非但刘彻父子如此,公孙贺父子亦如此,对南宫公主也绝口不提此事,公孙愚因年岁尚幼,生恐自个不经意间说漏了嘴,回京后仅是回公主府小住两日,便又入宫常住,赖在沐王表兄的沐恩殿不走了。
正因如此,公孙氏堪称血腥的内部大清洗乃是暗中进行的,不少重臣虽是嗅出某些异样,却是识趣的没多做探究,有些事还是尽量莫要沾上比较好。
郎中令齐山已将擒获的贼人尽数押解入京,关入郎署大牢,近似后世影视剧中所谓的天牢,只是守卫更为森严,刑讯问供也更为残酷和隐瞒,御史府和廷尉府是无权过问的。
匪首项胜经不住酷刑,本欲咬舌自尽,却教提早察觉的暗卫将牙齿尽数敲落,再对其施用剜剐肉刑,端是折磨得不成人形,偏却求死不能。
多年来,鲜少有囚犯能撑得住羽林卫的刑讯,遑论狠辣更胜三分的暗卫问供手段,被擒获的贼人皆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甚么事都招认得清清楚楚。
新晋太子刘沐已除去王爵,真正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国之储君,说句稍显忤逆不孝的话,太上皇,太后和皇后虽是他的长辈,然对现今的大汉社稷而言,他的重要性却是远胜三人的。
刘沐被册为储君后,从皇帝老爹处领到的首件差事便是处置肤施遇袭案的后续事宜。
皇帝刘彻确是放手任他自行决断的,更着郎中令齐山从旁协助,暂且听凭他调派。
太子殿下脾性颇为暴烈,忍了多日未曾亲手向贼人复仇,俨然已是其耐心的极限,故暗卫每每刑囚贼人,他多是亲临刑房,甚至数度亲手用刑,手段之残忍远超寻常少年。
皇帝刘彻得了齐山回禀,也没多说甚么,自家傻儿子的作法虽有些过,却也可以理解。
刘沐毕竟只有虚年九岁,即便尽力掩饰,故作从容,实则在闻知有人意图谋害他时,心中也必是会惊骇和恐惧的。
他选择以身犯险,引蛇出洞,也是不愿见得皇帝老爹对他失望,要说心下全无畏惧,那就真是骗鬼了。
刘彻也曾做过太子,也曾在上林春狩遇袭,端是险死还生,自能理解自家儿子背负着多大的压力,要晓得他自身两世为人都觉压力山大,何况是刘沐这小屁孩。
天家子,最是难为!
称孤道寡,是天家子的特权,却也是天家子最为沉重的负担,谁愿真做对旁人皆戒备疑忌的孤家寡人,非其所欲,实乃不得不为也!
心头的压力,积压愈久,日后爆发出来便愈是猛烈,倒不如让他借机宣泄在贼人身上,刘彻相信自家傻儿子有足够强韧的神经,绝不至因此性格扭曲成甚么嗜血暴君。
刘沐对贼子泄愤尚在情理中,年岁更小的公孙愚对义渠公孙氏的酷烈手段却远超皇帝刘彻的预料。
非但是出手袭击刘沐的两名公孙氏亲卫,便连与项胜勾结的数名公孙族人,公孙愚皆是在暗卫刑讯完毕后,亲自上前用匕首将他们割耳剜鼻,可见对其恨意之深。
这些后辈们着实太过暴戾了!
刘彻不得不反省现今的天家教育是否有些走偏了,要晓得大汉社稷终究要交托到他们手中,如此暴虐的君臣,不知会将大汉带向何方啊?
好在张笃和刘典皆显出远超年岁的冷静理智,或许将来能辅佐好刘沐,让他不至成为刚愎自用的大暴君吧。
刘彻觉着还是要让天家子嗣们多出去见见世面,眼界愈广,心胸或能愈为开阔,心境自会愈发平和。
何况让他们多多体察民间疾苦,也是有利无弊的。
于是乎,刘彻着宗正府仔细研拟,为天家子嗣们多安排些微服出游的机会,宫邸学舍也多了门名为“社会实践”的课目。
倒也不急在一时,王侯子嗣们随刘沐出巡数月,刚是返京不久,现下多是还沉寂在与家人久别相聚的和乐氛围,吃吃喝喝的乐呵得紧。
皇亲苑的诸多王侯宅邸皆是欢声笑语,倒是衬得南宫公主府显出些许冷清,公孙贺近来皆早出晚归,公孙愚又是赖在宫里不回府,父子俩的这般作法着实教南宫公主着恼。
她向来是个暴脾气,火气上来后,索性收拾包裹回了娘家。
大汉公主的娘家在何处?
长乐宫的中宫所在,太后的寝宫,长信宫!
若是寻常百姓家,嫁出去的女儿赌气回娘家,其父母难免会忧心不已,偏生南宫公主出身大汉天家,太上皇刘启和太后王娡也不觉驸马公孙贺真敢欺负自家闺女,依着南宫的脾性,怕也是无理取闹的耍性子。
故而老两口压根就不理会这老闺女,反正长信宫里多的是宫室,又不缺吃喝用度,不愿回府就不回,爱住多久住多久,别终日胡乱闹腾,扰了老两口的清闲日子便可。
公孙贺得知自家婆娘赌气回娘家,端是哭笑不得,确有觉如此也好,至少能放开手脚清洗义渠公孙在府内布下的暗桩。
于是乎,公孙贺入宫觐见,恳请皇帝陛下帮着向太上皇和太后说些好话,免得对他心生恼怒,顺带留南宫公主在宫内多住些时日。
公孙贺现下虽是“戴罪之身”,然好歹是刘彻的心腹近臣兼姊夫,二姊南宫公主的脾性又是藏不住话的,有些事还是别让她知晓为好。
出于此等考量,刘彻也就应下此事,嘱咐皇后阿娇去长信宫向两位长辈替公孙贺说说好话,再让幺妹泰安公主也回长信宫住些时日,陪陪自家那闲得无聊的二姊,。
同为大汉公主,阳信公主无疑比南宫公主贤淑谦善得多,驸马张骞已离京年余,独子张笃亦随殿下出巡数月,她虽对父子二人甚是思念,却从未有半句怨言,顶多给张骞去信,恼他家书写得太少。
好男儿志在四方,昔年她下嫁给张骞,正是看中他的才能和抱负,亦曾忧心驸马的身份会成为他实现志向的负累,好在皇帝陛下用贤不避亲,且对张骞愈发信重,这才让她更为欢喜。
现下侄儿刘沐已被册为储君,自家儿子张笃自幼与他亲近,此番随之出巡数月后,仍是长住在宫中,阳信公主不恼反喜,她向来比二妹南宫想得深,想得远,堪称天家女和世家贵女的典范。
九九重阳,大行令张骞抵京,群臣皆出城相迎,迎接这位为汉廷争取到庞大战争红利的大功臣。
随行的巽加使团见得这般大场面,皆是讶异于张骞在汉廷的地位之高,要晓得在巽加王朝,掌外邦事务的官员地位并不算高,除非是国君特意派出大贵族为使臣,才会有些分量。
巽加使臣倒不会自作多情的误认为这是要迎接他,汉人对外邦向来姿态极高,别说帝都长安的王侯公卿,就是前些日子在半道上遇见的仰光太守公孙歂,见得巽加使臣都懒得正眼去瞧。
巽加使臣虽是略有着恼,却也不敢真的显露出来,且不说大汉远较巽加强盛,便是公孙歂自身的名头,巽加贵族们也不是没听闻过的。
昔年公孙歂身为大汉安夷将军,统率胡骑和羌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