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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不少寻常饰物,她们自是不会佩戴这些样式相同的“大路货”,赏赐给下人却有些肉痛,留在库房里又太过浪费,倒不如拿出发卖,多换回些体己钱。
少府所出,件件精品!
天家女和天家媳妇们瞧不上眼,但在寻常贵妇贵女眼里,这些可都是些好物件,不是每位世家宗妇都能攀上公主或亲王妃,想要获赠此类上等珠宝饰物,着实不容易的。
大批珠宝首饰摆进凤翔珠宝铺的柜面,便是被抢购一空,获利之大远远出乎诸位东家的预料之外。
这是门暴利生意啊!
公主和亲王妃们捧着沉甸甸的账册,皆是眸光熠熠,少府制物的数量虽是有限,但她们的私库里藏有大量未曾雕琢的珠玉,甚至可动用府内公库的诸多藏品,只要挣会赀财后填补回去便好。
将珠玉制作成首饰发卖,利润着实太过可观,况且她们身为皇族宗亲,若要向少府借调部分手艺精湛的匠师,让他们帮着打造些样式新颖,做工细致的珠玉首饰,甚至让他们带些工匠和学徒,并非甚么难事。
皇后阿娇向来是爽快人,闻得姑子妯娌们有这打算,便是吩咐大长秋卓文君去寻少府卿陈煌商量。
陈煌得知凤翔珠宝愿以十年为期,每岁拿出两成利润分别“回馈”少府和长秋府,自是忙不迭的应承下来。
于是乎,凤翔珠宝的生意愈做愈大,愈做愈红火,在各郡郡治也都陆续开了分铺。
裴母近年也不时到凤翔珠宝买些首饰,平时不会佩戴女儿裴澹孝敬的那些顶好首饰,倒不是舍不得,只是裴父的爵位不高,裴母寻常交际的贵妇也不是甚么高门显贵,唯有在某些会遇着世家宗妇的大场面,需要她以亲王妃之母而非裴夫人的身份出席时,佩戴那些顶好的首饰才是合宜的。
这也是世家权贵在谈婚论嫁时为何讲究门当户对的重要原因,裴母的身份实在是比较尴尬的,自家老汉爵位低,自家女儿贵为亲王妃,使得她的日常交际圈要分成泾渭分明的两大块,要不断转换心态融入其中,还真是不轻省。
好在裴母本就是心思通透的精明人,且样貌实属上佳,否则也养不出裴澹这大美人来,随着她见的世面多了,言行举止间的仪态亦再无可挑剔,便是真有几分世家贵妇的气派,也未再因举止失仪给自家女儿“丢脸”而暗自垂泪了。
这也实属正常,太后王娡和已故的太皇太后窦氏亦出身卑微,待她们得册后位,她们的母亲也曾在宗妇圈里闹过不少笑话的,只是现今已无人敢再提及罢了。
说句难听的,只要权势够大,放的屁都是神仙气,带着淡淡草木清香,嗅之可延年益寿。
凤翔珠宝非但会售卖现成的珠玉首饰,亦接受贵妇定制的,虽说做工费用较为高昂,但绝对物有所值,毕竟是少府匠师传下的手艺。
贵妇们若得着上好的珠玉,想用来制作首饰,多是会送来凤翔珠宝,让匠师们代为雕琢镶嵌,免得因技艺不精而凭白糟蹋好料。
裴虎虽是个粗豪汉子,然也没少听阿母和阿姊提过,首饰易打,好料难寻。
上好珠玉是可遇不可求的,即便是常山王府的府库内亦不多,用来打造寻常首饰也未免太过浪费,甚至称得上暴殄天物。
裴虎此番从缴获中分到数枚东珠,虽说东珠名头不如南珠响亮,然他得着这几枚可都有拇指大小,且颗颗饱满圆润,绝对是有价无市的好料。
为阿母打造些上好首饰,本就是他早就惦记在心的,故也没觉着有甚么暴殄天物的说法,阿姊如何孝敬阿母是阿姊的事,他这为人子的自有心意。
裴虎信步行至凤翔珠宝旗舰店的铺面前,施施然入得店内。
初春寒凉,凤翔珠宝的铺门垂着厚重的帷幔,且铺子里烧着地龙,六开间的双层大铺面暖烘烘的。
裴虎掀开垂幔入得店内,带入些许寒风,难免会引得店内众人的注意。
虽说坊市热闹,然此时的凤翔珠宝的铺子里却较为冷清,盖因天色尚早,且今日恰逢沐日,朝臣不上朝,大多官员亦是休沐,不入府署办公,故贵妇们或因昨夜“劳累”爬不起来,或是要与自家夫君用早膳,自不会早早出门来购买珠玉首饰。
饶是如此,裴虎这么个虎背熊腰的壮汉入得店来,还是受到不少满含讶异的注目礼。
虽说不时有世家子弟前来定制或购买些珠玉首饰,用来孝敬长辈或赠送给心仪女子,然似裴虎这般粗豪汉子,且带着一身尚未完全敛去的杀伐之气,腰间悬着的又是将官佩剑,而非文士饰剑,在这暖风熏香的珠宝店内,着实显得颇为……别扭。
第五百四十一章 浪荡少年()
裴虎虽是察觉到店内众人向他投来的诧异目光,却端是不以为意。
他刚及束发之年,便应募从军,从宣曲骑营的预备军士做到军候,屠戮过太多太多外族蛮夷。
塞北之地,东海之上,宣曲骑营接连受命出征,清剿蛮夷,无论是北地蛮夷还是东蛮夷,朝廷给汉军将士下的军令唯有两字诛绝!
除却为大汉牧羊的乌桓人,汉军遇着旁的外族蛮夷绝无半分手软,不分贵贱,不论男女,便连手无寸铁的老弱妇孺尽皆屠绝。
蛮夷临死前,那苦痛的哀嚎,那怨毒的目光,裴虎已然看惯,算得上“百邪不侵”了,自不会在意店内众人实则没甚么恶意的视线。
然待他看清店内此时的情形,却不禁微是颦眉。
此间铺面作为凤翔珠宝在长安乃至全大汉的旗舰店,卖的又是价值不菲的珠玉饰品,然内里装饰却颇为简朴,或是想以此反衬出珠玉的华贵来。
诸多独立的小桌台盖着黑色绒布,上面倒扣着透明的浅绿色玻璃罩,玻璃罩内皆是镂金雕银,饰以珠玉的精美饰物,在摇曳灯烛的映照下,泛着灼目的彩色光晕。
裴虎之所以颦眉,却非珠宝的光芒灼目,而是店内有人的举止着实太过扎眼。
时辰尚早,店内除却一位掌事打扮的中年妇人和诸多女侍者,便唯有一个身材欣长的浪荡少年。
说那少年浪荡,还真是客气了!
裴虎进店时,恰是看到他正用手中的折扇撩拨一位女侍者胸前的衣襟,那女侍者端是羞得满脸通红,却又似不敢躲闪,只得似只受惊的小兔儿,两眼泛着“泪光”任由那少年作怪。
那少年当众调戏亵玩女子,店内的掌事和其余女侍者却恍若未见,只是将目光落在刚入得店内的裴虎身上。
凤翔珠宝的规矩,到门面接待客人的皆为女侍,便连掌事亦如此,盖因主要的客源乃是贵妇贵女,有些忌讳接触外男,故凤翔珠宝的各处铺面虽备有护卫,却多是留在后院,没人闹事是不会露面的。
倒也无须担忧会有不长眼的强盗登门,抢了珠宝就逃,逃得出店铺,也逃不出坊市去。
各城的坊市皆是采封闭式的形制,以高墙围之,仅能从坊门出入,长安坊市更是货别隧分,坊间隧道笔直,行人与载货车马分与不同的隧道,除非强盗真有飞檐走壁的本事,否则是绝不可能从诸多坊卫的眼皮子底下逃走的。
正因如此,女侍者们非但没被裴虎周身未及褪尽的杀伐气息吓着,更是在瞧见他腰间悬着的将官佩剑后,尽皆妙目泛光。
虽说汉军将士若无军务在身,出营不得着翎盔甲胄,然长安城内有近十万禁卫,周边更囤驻有诸多精锐校营,凤翔珠宝择取的女侍者又都是有见识有眼力的,瞧那将官佩剑的形制,就约莫能猜到裴虎的军职不在军候之下。
军中的年轻将官可是很吃香的,尤是囤驻京畿的这些精锐校营,不但将士粮饷丰厚,军眷的待遇亦是优渥。
大汉民风开放,如意郎君又是可遇不可求,况且眼前这男子面容俊朗,配着那身寒冽气质,更显出英武来。
不得不说,裴母生的一对儿女皆是随了她,容貌长得着实好,莫说甚么容貌只是臭皮囊的酸话,美即真理,俊即正义。
女掌事见得手下那群小女娃皆是没羞没臊的盯着客人打量,忙是清咳两声,让这群平日被少东家惯坏了的臭丫头们警醒些,随即趋步迎客。
(预注:汉代官人非指丈夫,奴家为未婚女子自称,正所谓官人益秩,庶人益禄。)
“民女给官人见礼,官人此来可是要置办些首饰?”
女掌事微是欠身,虽是谦恭,却也没自称奴婢,盖因她是王府女宰出身,除却天家人,甚么勋贵都做不得她的“主”。
裴虎眉宇紧锁,没有答话,却是看向那仍在用折扇逗弄着侍者的少年,随即迈步越过前方的掌事,径自走到那少年身侧,伸出大手擒住他的手腕,微是用力紧了紧。
“放肆!”
呵斥声响起,却非出自被擒住手腕的少年,而是裴虎身后那满脸惊骇和愤怒的女掌事。
非但是女掌事疾步冲上来,摆明是要和裴虎玩命的架势,便是周围的侍者们从瞬间呆滞中醒过神来,纷纷娇声呵斥道:“快撒手!”
更有侍者转身要往后堂跑,怕不是要去唤护卫来了。
裴虎微是发懵,随即更是恼怒,心道这凤翔珠宝不是天家产业么,怎的会维护这等腌之人?
“都闭嘴,慌个甚?”
那少年突是出言阻止惊慌失措的众人,原本因猝不及防而有些慌乱的神情迅速散去,亦无半分挣扎,饶有趣味的打量着擒住自个手腕的俊朗男子,微微眯起那对丹凤眼儿,似笑非笑道:“你可知我是何身份?”
裴虎身高八尺,少年虽是身材欣长,却终究年岁不大,也就比裴虎肩膀高些,故是仰着头说的。
裴虎垂眸斜觑,瞧见少年那唇红齿白,五官精致的长相,心中更是鄙夷,这无非又是个仗着家世为非作歹的世家子弟,军中将士最是厌恶这类纨绔二世祖。
“我不管你是何出身,光天化日调戏民女,就当扭送官府处置,且看你家长辈如何能在天子脚下包庇袒护你?”
“扭送何处官府,中尉府么?”
少年非但全无惧色,反是展颜谑笑道。
长安作为大汉帝都,其治政府衙和地方郡县大是不同,政务归于内史府,决狱断罪却归于中尉府,且这两府的管辖范围也不仅限于长安,而是所有京畿郡县的直属府署。
裴虎不发一语,作势就要扯着那少年往外走,显是决意要将他扭送官府的。
“且慢!”
少年敛了笑意,厉声呵问道:“你可晓得,我乃贤王嗣子刘健,现任中尉乃是我家叔父?”
“……”
此言一出,裴虎端是恍若未闻,本是手足无措的掌事和女侍者们却是纷纷瞪大双目,诧异的望向那少年。
少东家啊,小祖宗啊,你这是要往谁脸上抹黑啊?
若教王妃晓得此事,怕不得亲自把你送到宗正府,好生吃顿祖宗家法!
第五百四十二章 以珠抵过()
(预先声明:为了铺垫后续支线,导入新角色耗费太大篇幅,好在本章就交代完了,希望大家别骂我灌水,不喜可跳过。)
正在此时,六名的护卫从后堂奔突而出,显是适才闻得众女惊呼,晓得前头出了事。
见得少年被人擒住,护卫们皆是脊背直冒冷汗,若是小主子有半分损伤,大王和王妃还不得要了他们的命么?
“大胆贼子,速速撒手!”
护卫们将裴虎和那少年团团围住,却是不敢抽剑出鞘,更不敢冒然动手抢人,唯恐一招不慎,误伤自家小主子。
裴虎见得这些护卫配合默契,身手矫健利落,看似投鼠忌器,实则皆如猎豹弓腰,暗暗蓄势待发,就等他稍不留神,便会出手。
虽说他们皆身着寻常武服,没穿戴甲胄,然绝非寻常的店铺护卫!
裴虎从军多年,武艺勤练不辍,自是个会看门道的内行人,瞬间便评估出敌我战力,离了战马和马刀的他,绝对敌不过这些专精近身搏杀之术的强悍护卫。
毕竟业有所精,军人还是更擅长大开大阖的凶狠招式,就算是弃刀用剑,也仍是更喜砍劈而非刺挑,故军中佩剑多为厚脊宽刃,讲究个结实厚重,而非吹毛断发的锋利。
念及至此,裴虎随即手上用力,将那少年的手臂反拧到其身后,顺势顶在他的身前,就似个人肉盾牌般。
“啊~~”
少年端是猝不及防,不禁痛呼出声,声线再不似先前般低沉,而是脆生生的清亮。
裴虎却是没太在意,盖因那些护卫在惊骇之余已准备动手抢人了,他不得不全神戒备,口中沉声道:“让开!吾乃宣曲军候,今日必得将这贼人扭送见官,你等若是出手阻拦